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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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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在野

作者:尤念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10 12:09:58
  屋子年久失修屋顶多处漏雨,炕顶上正好有一处漏点,雨水便滴在居同野脚边,把他潮醒了。
  居同野看着枕着他肩头睡的沈吟,睡容姣好,感慨睡着了可比醒时要可爱。居同野小心把他挪进炕内,找了个盆叮叮咚咚地接水。至于那滴在地上的,就由它们和灰成泥兀自东流。
  换了裤子躺下来,居同野发现他自己也是个高个儿,睡在炕边只能蜷缩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睡迷糊了还会一不小心踢翻盆濡湿炕。他告诉自己是万般无奈,这才把沈吟抱在怀里,两人胳膊交胳膊大腿贴大腿,叠一起滚成团躺在炕内,安安稳稳又睡过去。
  原是风雨交加夜,煞是凄凄凉凉心,倒是因为彼此交叠而十分惬意。
 
 
第六章 大树倾颓
  天色灰蒙蒙,雨还在下,忽闻轰隆一阵天塌似的雷响。
  沈吟于声中惊觉坐起:“什么!怎么了!”
  居同野不是没听见,他的脑袋比天上的雨云还重,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沈吟耳朵动了动,听墙外的风雨之声,种种经验告诉他刚才可能不是普通的震雷声,眼见居同野这时候还不慌不忙的继续睡,便踹了他一脚。沈吟年轻时认定万卷书不如万里路,一度出门游历,滇南漠北都有见识,是以见多识广,听出些端倪。
  “唉!”居同野刚才便醒了一半,因觉无碍便任由自己睡去,当下只觉得小腿疼的慌,没想到沈吟细胳膊腿儿踹人倒是有几分力道。
  沈吟慌张穿鞋,抬头找外袍:“我衣服呢?”
  居同野这才想起来,昨晚洗了晾在院里,半夜湿醒也记不得要收,这才一拍脑袋:“糟了!还在院里,你先穿我的,仔细冻着。”
  沈吟被两人伺候得要四肢不勤,瞧着外袍挂着院里的绳上飘飘摇摇,也不怪他:“刚才那声听见没有!”
  居同野理解不了沈吟的慌张,还以为小疯子被炸发疯了,那声音昨夜还柔情似水,今早便里里外外换了个人,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炸雷了而已,有什么可慌的。”
  沈吟嘲道:“炸雷?你觉得是炸雷?你这个捕快怎么当的!”
  居同野没想到这人还有风驰电掣的一面,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见他裸着上身就要朝外冲,屋外瓢泼大雨打在身上想必也疼得厉害。居同野叹了口无奈的气,抄起外袍追上去强行裹在他身上,起床气随着这一拉一扯一裹而消失殆尽:“你要看我陪你去,一个人出去你认得回来的路?”
  沈吟一身激劲悠悠转了个圈,圆圆满满回到自己身上,先前那股戾气也不知逃到哪去,倒是冷静地问道:“斗笠蓑衣——”
  居同野没待他说完,便讪讪截断他的话:“都没。”
  穷鬼!沈吟想着他对自己倒是舍得荷包里的银子,一日三餐点心瓜果未曾短过,便没说出口,埋头缩脖朝外冲。
  居同野没有多想,随他冲进雨里。雨滴大如黄豆,打在身上果然是捶打的似疼,雨幕里前方那人身影很是清晰。
  小疯子是怀疑大雨引来泥石,认定之前那声不是简简单单的惊雷。居同野想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小疯子初来乍到不懂,他能不懂?暇州地形平稳,大河大流不经,交通不便是贫困的主要原因,除非是百年罕见的滔滔洪水,否则断然不会出问题,何况不过是才下了一夜的倾盆雨。
  “这边!山丘在这边。”居同野深知不叫他看个清楚,是拧不回来的,雨打得眼见都睁不开,见沈吟跑错了路,连忙指路,“你也知道有个丘?”
  沈吟低声道:“秋十月壬子,雷劈于丘上树,人心不定,传恶鬼之蜚语,费时数日,教化于民,方止歇。”
  居同野怔怔道:“卷宗上看来的?”
  沈吟未来得及回答,就见雨幕中出现个头戴兜里的身影,迎面匆匆而来,似有急事。
  居同野认得那人,是个鳏夫姓齐,平日里卖柴为生,因为觉得自己只砍不买乱了买卖祸了规矩,故而之间还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居同野一把抓住他,喝问:“齐老头,你跑什么?”
  齐老头见是居同野,不由分说便骂道:“嘎杂子披身官服就以为能上天了,你顶个卵用!你爷爷我赶着救命去,耽误工夫等人死了第一个找你索命!”
  居同野无端被驳了面子,他毕竟是个捕快,怎得这般不受尊重,气血上涌,可当着沈吟的面总不好骂回去,一时不上不下也不知如何示好。
  沈吟也不多说,拽着居同野的胳膊向前跑:“话那么多做什么!过去亲眼瞧瞧不比你问的真切!”
  ·
  山丘离得不远,他二人跑出个几十步,就见一棵大树压倒了房屋,两人循着哭声找到一对痛哭的母女,他们躲在断墙下勉勉强强遮风避雨,当中有一男子倒地不醒。男子头顶有个不大的伤口,像是被砸晕了。
  居同野眼见那人有进气无出气,又想起齐老头的一番话,顿时明白了原委。看来这一家三口正在酣睡谁承想飞来横祸,被天降巨树砸中,母女无碍,男主人到了霉。
  暇州老少无人不识居同野,那妇女见居同野,原本将止的哭声顿时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同野啊,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冤什么孽,怎的白白叫树给砸了,当家的啊,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母女两个,叫我们可咋活啊。”
  话音未落,身后便有人催道:“来来来让一让!”
  原来是一对父子,抬着个简易担架。地上男人中等身材委实不轻,那男孩也不过十二三岁哪有力气,居同野便同中年父亲抬着担架,把人送到隔壁,同时也庆幸着这树只砸中一户人家,损失不算大。
  没得住就暂住衙门里,他和曾响可以搭手建房,只要人别有事就好。短短几步路,居同野就考虑好了,眼睛下意识就去瞟沈吟,像是怕他趁机跑了,一刻不见就心慌的厉害。
  隔壁是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并一双儿女,还有位瞎眼婆子。老婆子佝偻着腰,拄着拐杖笃笃笃把拐杖点得震云穿石,安慰不似安慰,尖锐刺耳:“莫哭莫哭,娃儿,这都是命,命数!老婆子早就跟你说过你家当家命里薄缺棵大树靠山,小丫头片子撑不住的,得趁早要个男娃儿,你偏偏不听。你再瞧瞧俺家,瞧瞧别人家?怎么偏偏不砸俺家别人家怎的就砸你家!”
  妇女愈哭愈凶,渐渐掩了雨声,眼见女儿痴痴呆呆,人家和谐美满家中完好,恨不得把一切怨气都发泄在女儿身上,拿她抵她父亲之命,猛地推开她,严厉责难道:“莫碰你爹!”
  居同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忙不迭扶住小姑娘,顺手扯了床单给她裹,喝道:“拿女儿发泄做什么!她又不懂事。”
  妇女又气又悔,她家男人能活死了女儿也甘愿,万一男人死了带着个赔钱货怎好改嫁。可赔钱货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活生生的肉,妇女哽咽一声,所幸趴在男人身上一个劲儿哭,像是要把女儿哭没了,男人哭回来。

  居同野见多不怪,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蛋,叹了口气。
  婆婆一把拽住小姑娘,像个食人厉鬼,皱如老树的皮肤褶子犹如无数张嘴:“你出去,有你没你爹,有你爹没你!”
  当家男人还想拦一把,苦于母亲把他含辛茹苦抚养成人,毕竟家长里短,家不是他的家,里也没多少亲近,终于不便说什么。
  倒是那她妻子好些,叮嘱居同野放心她来看着,居同野这才松手让她把姑娘带走。
  婆婆得意地笑了笑,只是那样子就太狰狞了些,又觉得此刻笑的不好,便同妇女一起哭号起来。乍一听,还以为当真死了人。
  居同野无地自容,他这捕头比苍蝇还不招人看,比老鼠还不招人待见。屎尿尚能化肥润地,他觉得自己连屎尿都不如。他想知道沈吟怎么看他,是同情还是讥嘲,不过这两种他都不想见。
  沈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居同野以为他没见过这种场面被是被吓懵了。可先前一声着实像打雷,他竟然听出来不是,便去轻推了他一把。
  沈吟反应过来,顶着一脑门茫然悄声问:“你瞧是不是有点不对?这雨虽大,那树更粗。砸的也不严重,怎就昏了。”
  居同野瞧瞧床上的人,又瞧瞧沈吟,奇怪道:“怎么,你以为是谋杀不成。”
  沈吟啧了一声,有了怨怪的意思:“你想什么呢!”说罢也不理他,径直搬了张凳子坐一半,拍了拍另一边,示意居同野也坐。
  居同野搞不懂小疯子的心思,本想拉着人走,见他不愿走自己也只得坐下舍命陪君子——其实是怕拉拉扯扯不像话。
  ·
  暇州只这一位大夫,还是外地人,比起头疼脑热,更擅治跌打损伤。居同野但凡有个毛病便蒙头酣睡至活蹦乱跳再起,从未不看病喝药。不是居同野不信他,是讳疾忌医的毛病甚重,加之大夫又是时而治不好时而治得好,没个准,治病跟碰运气似的,更不待见他。大夫也是个势利眼,初来暇州拜山头,那时衙门里也是如此没有知县上任,只有两个小捕快。他瞧着居同野十分不入流一点不上道,不出意外杠上了。
  大夫一瞧这人就治不好,面上还是一番装模作样望闻问切,摇头叹气:“准备后事吧。”
  妇女似是不信:“我男人不过是被砸了一下,也不甚流血,怎就不行了呢!”
  瞎婆婆笃笃笃点着拐杖:“还不是因为你不生男娃!你瞧我儿子不还活得好好的嘛!”
  居同野这人,大夫一见他就仿佛口吞活苍蝇,又见他身边坐了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口中苍蝇登时吐了出来。他太有眼力见了,这年轻人绝非凡夫俗子,便做了个揖,又点点太阳穴对诸人道:“血都流到这里去了,若是能流出来就好了!”
  沈吟见没人待见居同野,居同野在他眼里更是可怜,需温暖一番。这几日相处之后,他满心满肺都是他的悉心呵护,想着这么好的人,幸亏没人待见,正好叫他趁机而入。沈吟跳下来:“这就是了,这放血嘛,我会。我这法子救过的人,十中有八九能活。”
  暇州人见少识浅,包括居同野,也就这个外地来的大夫会看人识面,在跌打损伤方面他不能算是庸医,之所以落魄到暇州行医,确实是因为医术不高明。他见沈吟虽然浑身湿透落魄异常,但气宇不凡还有股铮铮的书卷气,绝非凡夫俗子,身居高位未可知,赶紧又作揖,语气客道:“敢问——”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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