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无一人。
何萱笑了笑,转身走向隔壁,门没锁,轻轻一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张梓淇的头靠着床沿,长腿直直地摊在地上,阳光打在他精致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苏远的手搭在张梓淇的肩上,安静的像一幅画。
何萱轻轻地笑了笑,各种尖酸刻薄之语都挤在嘴边,可眼眶却不知怎么有些酸涩,咸涩的液体从眼角处滑落下来。
苏远一向是早睡早起,只不过这个清晨,似乎有什么不对。
风和阳光惬意又温暖地淌洋在房间里,床沿边坐着一个正在熟睡的人——大约是个成年男人,还睡得正香。
苏远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男人大约是昨晚被自己霸占了床的张梓淇,只不过,门又是何时被打开的?
“苏公子,你醒啦?”当苏远还在纠结门为何会开这个问题时便听到何萱清朗的声音,接着是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苏远点了点头,然后俯身穿鞋,虽然刻意地轻手轻脚,却仍然不免惊动了身旁的张梓淇。
“怎么全身腰酸背痛的。”张梓淇伸了个懒腰,仍带着几分倦意地嘟囔道,“脖子也疼……”
张梓淇扯住苏远的衣角,“苏远吗?拉我起来一把,感觉我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苏远把张梓淇从地上拉起,张梓淇拍肩捶背,口中仍然在絮絮叨叨。
苏远脸有点烫,若不是自己霸占了他的床他也不会如此难受,但苏远向来不怎么会说话也不爱说话,此刻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默默地把头更低了些,连耳朵尖都红了。
张梓淇眼尖,瞥见苏远嫣红的耳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脸都是得意。
第5章 第五章
“何姑娘你所来是为何事?”逗够了苏远,张梓淇问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何萱。
何萱把一直提在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说,“我是来和二位一起用早膳的。”当然言下之意是我监督你们快点吃完饭去画画别想偷懒!
和晚餐相比,早餐未免太过普通了点,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和一碗绿豆粥。张梓淇颇哀怨地冲何萱抛了个媚眼,端起豆浆装模作样地浅抿一口。
反观苏远却像是饿了几天几夜没吃饭一般,以风卷残云之势搞定了早餐后便匆匆离席,并且不忘补充一句,“我先去画画了你们慢吃。”
苏远跑出房门后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画画的地方在哪里,好在陈府到处都是家丁,跟着一个家丁来到作画的房间,直到拿起笔,脸颊都仍是烫的。
“何姑娘,我们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共享一顿早餐,这似乎不大好啊。”张梓淇冲着何萱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暧昧不明。
“是么?”何萱斜了他一眼,颇俾睨地说道,“我看你和苏远二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同床而眠似乎也没什么不可啊?”
……喂!哪里同床而眠了!
“女孩子要矜持。”张梓淇继续循循善诱。
“所谓的矜持就是让我去找苏远么?”何萱眉眼弯弯,“我是监工。”说罢便转身离去。
张梓淇趁机把绿豆粥从窗口倒了下去,然后叼起一个包子出了门,喊住刚走没几步的何萱,“女孩子要做的是勤俭持家,譬如洗碗,快去吧,我帮你监工。”
张梓淇向何萱抛了个媚眼,看着满脸不甘却依旧向自己走来的何萱得意地笑,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虽说不认识路但那句话怎么说的,走遍天下有只要一张嘴能吃能问就够了啊,张梓淇被家丁带到苏远的所在地后不忘冲家丁小哥抛了个感激地媚眼,被其无情忽视。
张梓淇表示很受伤,浮夸地捂着胸口小跑进房间。
苏远背对着他画画,连头都没回。
苏远当然是听到了声音的,也猜到了来人是张梓淇,但他作画一般不能分心也不知要怎么和张梓淇开口道歉,干脆当他不存在。
张梓淇哼哼,把头凑过去看见苏远一脸凝重的表情,自知不是打扰的时候,于是随便扯了张纸拿着笔墨也开始自顾自地画起画来。
直到何萱踏门而入,几乎是同时,张梓淇便抬起头冲着她灿烂一笑。
何萱也回以一笑,眼睛却看见张梓淇摊在地上的画,当即就面色一沉。
张梓淇画了一朵牡丹。
牡丹画得很好看,但并未画完,目前只有一朵碗口大的花,还未画枝叶。
颜色更是十分好看,是那种十分暗淡的红色,却也正是这种颜色,使牡丹看起来愈发艳丽大气。
“你用的是什么颜料?”何萱沉着声问道。
“就是你抱来的那个坛子里的颜料啊,怎么了?”张梓淇盯着何萱问。
“除了苏远,谁都不能用这个坛子里的颜料。”何萱低声说。
“嘁,又不是什么好看的颜料,还那么臭,颜色又重又稠。”张梓淇不满地说。
“除了苏远,谁都不能用这个坛子里的颜料。”何萱的声音更加阴沉了,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就连苏远,也放下了画笔,虽然看不见,但此刻的气氛不用看也知道十分不好,压抑得似乎空气都沉了下去。
何萱说罢便转身出了门,留下冷冷地一句话——我去准备午饭,等会会差人送到这里来。
“嘁,不就是墨水和猪血么?”张梓淇颇不屑地说。
苏远没说话,扭头拿起画笔继续作画。
张梓淇略不爽,气哼哼地出了门。
苏远喊了他一声,没应。
张梓淇没过两分钟又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碗不知是他什么地方讨来的浆糊,张梓淇拿起之前他所画的那张画,在背面图上了厚厚一层浆糊,然后狠狠往墙上一拍,把画粘在了墙上。
“哼,本小爷大作,放这里是你们占了便宜去了。”张梓淇把画粘好,拍拍手,故作不屑道。
这次送午饭的倒不是何萱了,而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放下食盒便匆匆离去,连话都没说一句。
张梓淇夹起一片炒肉,肉很嫩,汁也入味,满意地放在嘴里,说,“何萱那娘们肯定还在生气,也不知道她莫名发什么火,不过她不在也好,乐得清静。”
苏远没说话,低头扒了一口饭。
于是讨论也就嘎然而止,安静地吃了一会饭后,张梓淇忍不住问道,“你还有多久能画完?”
关键是我压根不会画,当然这种事只能腹诽,苏远淡淡的答道,“明天吧。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第二天,张子琪看着墙上那个凶神恶煞的罗刹鬼,脖子上带着白骨做成的环,手里握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
虽说画得的确很生动传神,但是……感觉和地狱变相图,并没什么关联啊。
“画完了?我感觉像是《罗刹鬼图》而不是《地狱图》。”
苏远也不恼,“尽我所能的最高水平。”
何萱倒是没说什么,淡淡地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罗刹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合格。
苏远看不见,但对此何萱没有说什么重画之类的他就很满足了。
接着何萱把二人送到陈府大门口,对苏远说,“你所说的那几个孩子我们已经在全力寻找了,但至今仍然没有消息,只要找到我会通知你的。”
苏远点了点头,只要是尽了自己所能,虽说现在仍没有孩子的消息,但至少为自己寻一个心安理得。
生活又重新变得正常而无聊起来,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身边多了一个唠唠叨叨的张梓淇,无论任何时刻。
苏远对此……不喜欢却不讨厌。
夏天的日头未免太长了点,苏远擦了擦额头的汗,肚子也不甘地咕咕叫唤起来,面前的画卷却未曾少一副。
张梓淇递来了一个香气腾腾的烧饼,里面夹着蘸了酱的烤肉以及少许的咸菜,便宜又好吃。
苏远知道今天张梓淇帮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算命,收获颇丰,于是道了声谢接过烧饼。
烧饼很香,大约是刚出炉的原因,正烫,苏远咬了一口,差点把舌头都烫了下来。
身边的张梓淇也咬了一口,吃痛地惊呼一声,于是向苏远提议到,“要不我们去茶楼喝口茶小憩?”
苏远婉言谢绝,张梓淇倒也没强求,一个人跑到了茶楼,茶楼很热闹,说书的在里面讲得正欢。
苏远拿起烧饼,轻轻吹了吹,囫囵就吞进了肚子里,他是真的饿了。
太阳渐渐向地平线滑落,身边的摊子也都渐渐收摊了,苏远叹了口气,抱起画卷,打算慢慢回家。
一直到家,家中空无一人,苏远心中竟莫名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不清不楚。不过他现在在想的是另一回事,张梓淇是呆在茶楼到现在还没回来,还是说——永远不会回来?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便被苏远忽略了,就当是让一个路过的旅人借住了几日大家相处的还算愉快于是现在他要离开了。
这种相遇也不算坏,苏远架好柴火,现在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烧水煮面条——因为最近生意一直不好,于是只好选择了最低成本的面条。
“哧溜——”苏远娴熟地拿着筷子吃面条,如果不是眼睛上的白布,压根没人会怀疑他是个瞎子。
门嘎吱一声——苏远颇有点欣喜的抬头,应该是张梓淇回来了。
又是嘎吱一声,嘎吱——不堪重负的门砰的摔在地上。
不对,不是张梓淇,苏远特地没关门,如果是张梓淇应该是推门而入,决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的。
但,心中还是这么期待着——张梓淇用毫无诚意的抱歉声说不好意思用力过猛不小心把门弄坏了云云……
“你是画师苏远?”一个并不友善的男声响起。
“是,你们是?”苏远听到渐渐向自己家靠拢的脚步声,似乎是把自己整个家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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