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那孩子一向聪慧,别看他总是谈笑风生的,跟谁都聊得来。可要是真有什么事,却总喜欢闷在心里。”李璟忧愁道。
冯延巳却并未在意,“六皇子是雅士,什么都往外吐,就俗了。”
“可他毕竟年纪还小啊,少年人,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多好啊,哪能像他那么沉闷?”
“都十六了,不小了啊陛下,这要换成别人家的,当爹了都有可能。陛下您是……慈父心切,关心则乱了。”冯延巳笑着开解,“更何况,我倒并未觉得殿下沉闷,顶多算是性子平和,这是好事啊。”
他其实有一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口,若是六皇子像寻常少年般活蹦乱跳,或是像燕王般锋芒毕露,只怕陛下也不会如此喜爱了。
冯延巳又布了一盘棋,听得李璟再次开口。
“不过现在我倒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从嘉与他那幕僚在皇宫里也不曾避讳,仍旧同食共寝,想来只是视人为知己,关系较常人亲厚些罢了。”
“六皇子行事向来有分寸,陛下其实不必如此忧心。”冯延巳道。
一个文士,一个武夫,能谈到哪去?难道还能曲水流觞、饮酒行令吗?还是论一论这个剑谱怎么画,那个招式怎么出?想来也只有那事儿和谐些罢了,冯延巳在心里默默的想道。不过他一向视李从嘉为好友,更不愿掺和天家父子的事。他是宠臣,揣测圣意差不多已成为本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最是清楚。
“说起六皇子,今儿臣见到他,倒是说了好多。”冯延巳含笑道,顺便落下一子。君臣边下棋边聊天,衬着屋内新挑落的灯花,倒是相得无间。
“有首诗,不知陛下听没听过。”
“哦?”提起这个,李璟一下子来了兴趣,“快说说,什么诗?”
“云鬓裁新绿,霞衣曳晓红。”冯延巳慢悠悠吟道。
李璟眼前一亮,脑中已自动地浮现出那般瑰丽美妙的场景,还未等冯延巳念完,就不禁拍案叫绝,“好诗,好诗!”
“陛下听完啊,”冯延巳仍旧笑呵呵的。
“待歌凝立翠筵中,一朵彩云何事下巫峰。趁拍鸾飞镜,回身燕飏空。莫翻红袖过帘栊,怕被杨花勾引嫁东风。”
一首词念完,两人都久久没有说话。
“美啊。”李璟感叹,“这……可是从嘉的新作?”
“正是,”冯延巳点头,“这还是今日宴饮时,看到那段歌舞,殿下无意中吟出来的。恐怕自己都没留意,却被臣给记下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李璟感慨道。
“臣倒觉得,这首诗颇有陛下您的风味。”冯延巳道。
这话虽也不算假,可到底有些恭维的意思,冯延巳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李璟听了这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半晌,才似感叹地道:
“从嘉类我啊。”
冯延巳听了,下棋的手一顿,没接茬,落下一子。
第10章 第十章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李从嘉正闭了眼靠在赵匡胤身上小憩。
从皇宫到钟山并不算近,驾着马车也有好几个时辰的路要走。李从嘉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早连起床都是迷迷糊糊的,可爱的紧。要不是顾念着皇宫里耳目众多,赵匡胤真想直接抱着人上马车。
一直到出了皇宫上了官道,李从嘉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随便地向旁边一倒,跌在了赵匡胤怀里。
赵匡胤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替他按揉着头部,他昨夜一宿没睡,此刻倒也不觉得困,搂着自己的心上人在怀里,一双眼中尽是温柔满足的笑意。
“唔……”李从嘉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这是……到哪里了?”他迷蒙着眼问道。
“还早呢,再睡会儿?”赵匡胤柔声道。
李从嘉摇了摇头,从他的怀里挣开了来,坐直了身子,道:“不大困了。”
赵匡胤挑眉,不困了啊……
他又伸出手把人揽了进来,另一只手挑起人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少年的唇软和甜蜜,哪怕再细致地吸|吮也总觉得不够,赵匡胤刚想撬开人的牙关索取更多,就只觉唇上一阵刺痛。
“嘶!”
罪魁祸首端端正正的坐在车内,目不斜视一本正经。
“发情也不看看地方,规矩点儿!”
赵匡胤苦着个脸,“祖宗,有你这样的吗?我都憋一天了,昨儿你别说让我碰了,你一天都没理我!”
李从嘉听得情人不满地告状,心里也有些歉疚,昨天他要么欣赏歌舞,要么同身边好友聊天,到了晚上虽说同塌而眠,可满屋子都是李璟派来监视他们动静的仆从,他们甚至连句话都没好好说过。
他想了想,抿了抿唇,低声道,“回去再说,回去再……补给你。”到了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声若蚊蝇。
赵匡胤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连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可别反悔,赵匡胤默默地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
李从嘉淡淡一笑,偏过头看他,心里怕他待会儿又忍不住扑上来,便及时岔开了话题,正经道:“昨儿看见冯延巳,就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偏偏在宫里,也没机会说。”
赵匡胤心中一动,连忙追问,“什么话?”
“冯延巳早年,曾给父皇写过一首诗,‘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李从嘉这首诗念得极慢,念完后,脸上甚至染了一层薄红。他看着赵匡胤,眼神中有些许期待。
赵匡胤膈应了一下,努力组织了下措辞,勉强道:“冯延巳,和你父皇……”
他及时的住了口,意思却不言而喻。
“你在想些什么?”李从嘉满脸的不可思议,感觉一腔柔情都被泼了盆冷水。
“以女子之口吻述事,以夫妻之情隐喻君臣之情,这不是极常见的么?你脑子里怎么净是些腌臜的事情!”说着说着,他竟有些恼了,干脆赌气坐到了轿子的另一边,离赵匡胤远远儿的。
赵匡胤一个头两个大,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臣子向君王手书“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是想表达些什么,圣上万岁万万岁么?
眼看着心上人被自己惹恼了,赵匡胤也顾不得自己无辜委屈,连忙不要脸似的蹭到了李从嘉身边,轻轻扯了扯他胳膊,道:“好了好了,是我没品位,是我庸俗,我流氓,我无耻。好从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
“你!”
李从嘉被他堵得没话说,他感觉他想骂的都在刚才被赵匡胤自己骂完了。
不过他到底是少年心性,总觉得气不过,扭了头不去看赵匡胤,眉眼间却渐渐柔和了,不似刚才那般气恼。
赵匡胤忙趁势搂了他,见人没什么拒绝的反应,遂放下心来,调笑道:“来,跟哥哥说,三愿什么?”
一愿二愿什么的,恕他浅薄无知,实在接受无能。
李从嘉却犹自赌气道:“才不跟你说!”
赵匡胤轻笑了一声,“真不说?”
“不说……唔!”
话还没说完,双唇就又被一阵热气覆盖,这吻比刚才粗暴凶狠得多,又因为他刚才正说着话,那舌头甚至毫无阻隔地就冲了进来,一路上攻城略池地扫过每一处,逼得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眼角都被人欺负红了。
眼看着情人被亲的整个人都软在了自己怀里,赵匡胤也不忍心弄的太过,微微松开了些,却在下一瞬借着唇舌相连处流出的津液把自己的食指送了进去,在人口中微微搅弄着。
“宝贝儿,说不说,嗯?”赵匡胤粗喘着呼吸道。
李从嘉满脸通红,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又因口中含着根手指说不清话,只得囫囵道:“你先……把手拿出去。”
“拿出去?拿出去我放哪儿?不放这儿,可就得放别的地方了。”他喑哑着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吹气道。
李从嘉哪儿听得懂这人开的黄腔,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心里不断地怒骂,直想说你爱放哪儿放哪儿,总之给我拿出去!
好在赵匡胤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简单地过了把瘾之后也就真放开了人家,反正回去之后这人也得连本带利的补给自己。
赵匡胤帮人擦干净了他嘴上犹存的水渍,又替人整了整衣襟,这才正经道:“不闹你了,我是真想听,三愿什么?”
李从嘉绯红着脸,偏过头说道:“三愿……”
赵匡胤这时却也跟着开口,“三愿——”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年少带着绯红与梦幻的誓言,在这间小小的马车里沉淀发酵,飘飘忽忽,泡软了一对有情人的心。
第11章 第十一章
钟山行宫内,红色的床帐层层叠叠地放下,掩住了一室的春色。
虽是冬天,可行宫内的火墙壁炉不要钱似的烧,此刻屋内温暖如春。李从嘉只穿了身薄薄的亵衣,倒也不觉得冷。
赵匡胤此刻正把人压在身下,一双手灵活地上下窜动,细致温柔地挑动着人的欲望。
挑没挑得动身下人他不清楚,他自己倒是被少年通红隐忍的面庞给勾的火起。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不断地告诫自己他的从嘉年岁小,又不谙□□,自己可千万不能由着性子随意欺负。
想是这样想,可真正实践起来却是格外困难。赵匡胤吻着心上人,心里头那簇邪火直烧脑门,烧的他只想把人剥光了再翻过来覆过去。
这般左右为难的煎熬着,赵匡胤的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李从嘉的腰带处。
“从嘉,让我看看。”
赵匡胤打定了主意,他的从嘉要是不愿意,那他就二话不说的停手,像之前那样隔着亵衣帮人侍弄出来就完事。他的从嘉要是愿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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