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说,泽小子没成亲前地租出去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成家了,怎么也得把地拿回来自家种着才好。
想着租地那家的情况,村长顿时歇了心思。心里还有点怨自己不该提这茬。
孟一宁其实是比较倾向于拿回来自家种的。
孟一宁问夏文泽,“你当时分了多少地?”
夏文泽回道:“四分地,三分田。”
孟一宁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感觉没多少,拿回来他自己也是可以种的。
孟一宁好奇的问夏文泽:“你家是多少亩田地?”
夏文泽想了一下,“分出来之前是五亩多地,但这几年听说有新买地。”
孟一宁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五亩多地,竟然只给他分了七分田地,这心可是真偏。孟一宁好奇的探头问村长,“四伯,你知道夏文泽他爹娘家有多少地吗?”
村长回道:“七亩多地,去年把赵大柱家卖的两亩地买了。”
几位婶子都有点同情的看了眼夏文泽,夏家那两口子也是个心狠的。
满足了好奇心,孟一宁也就没再多问。
地的事可以等回去之后再商量一下。
上了官道路就好走了,即使是牛车也感觉不到太大的颠簸。
孟一宁心里舒了口气,他们村的路比起别的村子的土路虽然已经好太多,坐牛车上还是颠得屁股疼。
今天的官道很是热闹,来往的牛车马车驴车基本上没怎么断过,偶尔还能见到一辆富人家才用得起的车辇。
道上也有走路的,身上或挎着篮子,或背着背篓,或挑着竹筐,就没见一个空着手的。
不过也是,五天才赶一次集,附近村子里人也不会有事没事都往镇上去,因此每次赶集,大多数都是去卖东西补贴家用的。
这一路很是热闹,因着赶集的人多,牛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车上几个婶子大娘遇到相熟的人,就坐在牛车上跟人聊了起来。
孟一宁原本是专注的看着周围的山山水水的,末世十几年下来,城市早已经满目疮痍,山林树木更是因为病毒的肆虐不复往昔。虽然还不到沙漠化的程度,但是像现在这种山清水秀,树木繁盛的美景是很少能看到的,即使有,那也可能是要命的变异植物。
能来到这个世界生活,他其实是很开心的。
因此心情一直很好,直到耳边听到一声嘲讽的声音。
“哟,那不是上窑村的那个毁了容的夏家那小子吗?”
“你小点声。”
“干嘛,他毁了容还不让人说了。啧,当初他们上窑村可是把人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瞧瞧现在,连个夫郎妻子都娶不上。”
周围的聊天的人虽然很多,可孟一宁耳聪目明的,这一道声音自然是尽皆入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宝蓝色暗花对襟布衣的大娘挎着个篮子,满脸嘲讽的往他们牛车上看。边上好几个跟她同路,或是同村的人,很是不好意思。
牛车上的几位婶子大娘皱眉看过去,这人声音大,她们也是听到了的。
孟一宁转身趴在夏文泽肩上,上下扫了眼那女的,笑了,“嗨呀,我当是谁,这不是高家村那在私塾里偷学子银钱被私塾赶回来的那谁娘吗?”
夏文泽沉默的听着那两人的话,自从他毁容后,这些讽刺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已经伤害不到他,甚至心里都不会起一点波澜。
在感觉到身边瘦削的身体趴到自己肩上时,夏文泽身子一僵,随即听到耳边清澈的声音,不知为何,原本觉得不难受的心脏突然有点酸胀,僵硬的身子也慢慢放松,另外一只手还伸出来小心的护着人。
高四娘脸色难堪的瞪着孟一宁,大声反驳道:“你说啥呢?我儿子可没偷人银钱,那是被人冤枉的。”
孟一宁笑嘻嘻的看着她,“那你家儿子可够冤枉的,怎地不去衙门告私塾呢?这么被人冤枉坏了名声不说,听说附近村子的姐儿哥儿都不愿意嫁给他,说他品行不好?你这当娘的竟然不替他伸冤吗?这万一一辈子都娶不上妻子夫郎可咋办,我记得你家就一个小子吧,可真是好惨呐。”
周围所有人神色怪异的听着孟一宁的一顿嘴炮输出,脸上表情很是精彩纷呈。
尤其是认识他的上窑村的一些人,全都看着他,他们印象里的宁哥儿不是个沉默寡言的吗?这咋地嘴这般利索?
高四娘全身都在哆嗦,指着孟一宁,半天才骂道:“我儿子再怎么娶不到媳妇夫郎,也比你这个被人退了亲嫁不出去的哥儿好。”
孟一宁脸色都没变一下,伸手将一边护着他的夏文泽的手抓进手里捏着玩,“啧啧,高四娘你这消息不行呐,我可是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倒是你儿子,好像跟我家阿泽哥年纪差不多吧,有姐儿哥儿看上他吗?”
就他所知,那人自从被私塾赶回来之后,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听说不知怎地在镇子上染上了赌博的陋习,家里的银钱都被他这几年输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底下几个弟弟妹妹偷偷的帮补一下娘家,高四娘家怕是连家里的几亩地都要被那人输掉。
别说被姐儿哥儿看上了,怕是连买个哥儿的银子都没有。
“你,你。”高四娘大骂道:“你俩倒是烂锅配烂盖,配得很。”
孟一宁挑眉,气死人不偿命的还嘴,“那也比你儿子娶不到人强,我俩至少还能互相配上,你儿子有人配他吗?”孟一宁见她快要被自己气厥过去了,哼了一声,“以后呐,这人嘴还是给自己跟家人积点德比较好,人家怎么样跟你又有多大关系,自家事都管不过来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有那空闲时间,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把自家日子过起来要紧。谁家不是一地鸡毛,你就能保证你家没有丑事被人知道甚至传得周围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孟一宁这话不止是说给高四娘听,也是说给周围人听的。
说实话,他就看不惯那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又没有啥大仇,何必呢。
哪怕你真要说,小点声,别被当事人听见。
这年头没啥娱乐,除了东家长西家短的,怕是也没啥可说的。他能理解,谁还没个八卦的心呢?但是专往人家痛处说,多大仇?
孟一宁转回身靠着夏文泽,放开他的手,伸手拍拍他的腿,“以后再有人说你,别怕,有我呢,我给你一个个怼回去。”
手里虽然粗糙却意外温暖的手离开,夏文泽心里些微的不舍,听见他的话,眼里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嗯。”
赵三婶子几人简直有些目瞪口呆的,“宁哥儿,你这嘴,咋地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会说?”
就连前面驾着牛车一直没出声的村长都有点稀奇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孟一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笑道:“这不是以前也没人说到我头上吗?爷奶他们又是长辈,我也不好这么说他们不是?”
孟一宁这话不假,原身除了遭受到孟家那一家子的恶意,村子里人基本是同情他居多。偶尔说他八卦的,也是看不惯孟家那家人对他的言行。
即使他退婚了,也没人说他的不是,大多是私底下同情他,说赵屠户一家子不对的。
赵三婶子几人点点头,宁哥儿也不是那种喜欢八卦人的性子,平日里就看他闷头干活了,也不怎么跟村子里人来往。
但这不是说他不好,反而就是因为他好,村子里人才会同情他被孟家那一家子磋磨,被退亲了,才有人替他说赵屠户家的不是,甚至不嫌弃他,还想着给自家没定亲的小子或者亲戚家小子将他定下。
虽然这里面也有点迷信的成分在,但这也能说明原身在村子里人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却也不是真的孤寡没人理的人。
有时候去山里,要是遇到捡柴挖野菜打猪草不多的,他都会默默的顺手帮人多弄一点。
原身就是性子太孤僻了,人其实是很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孟一宁过来之后没想着走的原因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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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上清镇并不多大,一条街道,从街这头到街那头,不过一里多路的长度。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街两边的店铺可谓是应有尽有。
杂货铺,粮油铺,茶馆,小酒楼,包子铺,猪肉摊,铁匠铺等等。
还没进镇子,就听到了热闹的叫卖声。
赶集日,上清镇两边的入口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镇门口停满了牛车驴车马车。
人进镇子不收任何费用,但牛车驴车马车,甚至是人力拉动的板车,都需要交三文入镇费。
因此不是有特别的理由入镇,一般都是选择将车停在镇门口。
镇门口这里有专门的人看守,只需要给一文钱就行。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给,自己看着也可以。
牛车里赵三婶子几人在镇外下了车,村长准备驾着牛车从镇外绕道,他们今天不进镇子,而是往前去古曲县城。
官道在镇外被分成了一个人字形的路,一条是进上清镇,一条就是绕过上清镇去往古曲县城。
夏文泽叫住村长,“四伯,稍等会儿,我进镇子一趟。”
村长将牛车停在边上,问道:“进镇子干啥。”
夏文泽抿了抿唇,看了眼边上好奇看过来的孟一宁,“宁哥儿这身衣衫太单薄了。”春寒料峭,阳光下的风也是冷的。
他有心想将自己身上的衣衫给他,却发现自己也只穿了一件稍厚的衣衫。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出门时忘了提醒宁哥儿加衣。
这会儿刚好到镇子,可以去成衣铺子给宁哥儿买件稍厚一点的外衫。
村长有点意外的看了眼他,心里同时也有些欣慰。两人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村里人不知道,他这个当村长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原想着两人这样,还担心这桩婚事,倒是没想到泽小子还挺有心。
孟一宁没想到这人是想给自己买衣服,一时有些愣住,见人准备下车了,立马把人拉住,“不用给我买衣服,成衣多贵啊,这眼看着就到县城了,到时候去县城布庄里扯布回村子找人做多划算。没得多花这一份冤枉钱。”说完也不管夏文泽愿不愿意,扭头跟村长说道:“四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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