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血迹也还在,这是被自己打的,得知他迟到,已经在宗门内教训过一番了,还偏偏要把人拎来大殿让所有人嘲讽。 姚婪你还是不是人! 姚婪又把自己骂了个遍,抬手掐诀,运用灵力先是将沈夜焰表面看得见的伤全部清理了,随后又搭上他的手腕,探其内力。 不探还好,一探姚婪心里“咯噔”一下,多年的内伤未愈积攒下来,金丹都快不转了,这孩子怕是快要废了! 错愕的不止众人,还有沈夜焰本人。 不知道姚婪抽什么风,还是又憋了什么坏准备给自己使上,沈夜焰机械麻木的先开口道歉:“师尊,弟子知错了。”声音异常平静。 沈夜焰艰难的想要从姚婪怀里起来,奈何身子是真的没有半点力气,被同门几个师兄欺负,回去又被师尊打,现在又被强行带到这边准备挨鞭子,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姚婪紧紧皱着眉头,内心情绪翻滚复杂,没有说一句话,手上力道重了些,将他按回自己怀里。 一想到沈夜焰好端端一个孩子,满腔热血来到凌霄派想拜师修仙正道,却不知其实是羊入虎口,希望被慢慢磨灭,终是被失望绝望裹挟。 姚婪默默解下自己御寒用的干净华丽的白色斗篷围在了沈夜焰身上,沈夜焰也彻底从一开始的机械木然变得震惊。 少年微微垂眸,看见姚婪那双骨节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拢了拢,随后搭在自己手腕上,慢慢给自己渡起内力来。 姚婪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还萦绕在鼻息间,沈夜焰对这味道太熟悉了,毕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 这是打算先给个甜枣再打一棒吗? 沈夜焰身体紧绷不敢放松下来,紧张的等待着又有什么酷刑降临。 酷刑是没有等来,沈夜焰感觉自己身体里一股温暖柔和的内力缓缓流淌,非常舒服。 师尊在给自己疗伤? 怎么可能! 沈夜焰一刻不错神的盯着姚婪,看着姚婪这张冰冷薄情蹙眉凝重的脸,默默发动天赋技能…… 瞳孔中的火焰瞬间显现又瞬间消失归于平静,沈夜焰看见姚婪头顶那两个鲜明的大字【愤怒!】依然挂在那里就没变过,在心里冷笑一声,失望的闭上眼睛别过了脸。
第2章 沈夜焰内伤太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好的,只能先帮他暂时稳固内力,起码让人先能自己站起来吧,而且这么多人围着圈盯着他们看,好像也不太合适。 温和的内力在沈夜焰体内缓缓转了一圈,稍顷,姚婪默默运气,收回了手。 先这样吧,其他的,以后慢慢再想办法。 刚一抬眼,看见沈夜焰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姚婪愣了愣,心里一紧。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加上以前留下的内伤,这得多疼啊,可他却依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打他罚他就是习以为常理所应当的事一样。 姚婪你也太不是人了! 姚婪骂自己差点骂出声来,结果刚想说话,再一抬头又对上了沈夜焰的目光,硬生生把话又憋了回去。 面上虽乖张平静像个小可怜,可那目光中分明是嘲讽冷漠和不屑! 姚婪不明所以,自己不是刚刚替他治伤了吗,他应该能感觉得到啊,为什么还是这种眼神看自己? 一定是因为自己长期欺负打压折磨他,让他不敢再相信自己! 姚婪垂眸,开始深深的自我反省。 一个人的心冷了这么多年,想让它再热乎起来哪能那么容易,沈夜焰现在这种眼神也是应该的,谁让自己干了那么多年不是人的缺德事呢。 以后,以后一定要加倍对他好,从根本入手,彻底感化他! 姚婪默默下完了决心,把沈夜焰拽了起来。 毕竟自己还是修为高深的大掌门,威严要有,威望要在,尤其还是这么多同门长老和门派弟子们都在一旁看着呢,更不能太过浮夸。 姚婪直起身,一手背在身后,银白色雕花玉雪般的华丽仙袍轻垂而下,显得他腰身更加挺拔纤细却又不失劲道,他目光清冷淡漠,好像万年的冰山坚韧到不可能会化开。 看着姚掌门这一切都不太服的样子,众人都畏了畏,不敢吱声,随后就听冰山突然冷淡开口说道: “我门内的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各位功法都练会了吗?我们凌霄派九百条宗规都背熟了吗?我是不是制定少了?” 姚婪恐怖三连问完,又偏头看了沈夜焰一眼,冷声说道:“跟我回去。” 沈夜焰揉了揉刚才还脱臼的手臂,被姚婪治了一遍已经复了位,现在只有微微酸疼感,对他来说这点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随后抬头警惕的看向姚婪。 姚婪已经抬脚往大殿外面走去了,沈夜焰在周围人错愕万分的目光中跟着姚婪一起出去了。 姚婪不说话,沈夜焰也不敢主动询问,问错了又要被打,还不如就这样默默跟着,他什么时候让自己滚了自己再滚就是了。 不过这个方向怎么像是要去姚婪的住处呢…… 在前面岔路口拐了个弯,果不其然,姚婪朝着自己的住处方向走去。 沈夜焰心里打鼓,虽然每天早晚师尊都要求他们三个徒弟轮流来服侍,但现在离就寝时辰还早了点。 数九寒天,寒风凛冽,沈夜焰穿着单薄的衣衫并没有感觉冷,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披着姚婪御寒的斗篷。 熟悉的木质檀香飘在周围冰冷的空气中,就像他师尊一样冰冷凉薄不近人情。 这是准备把自己带回去没人的地方再打吗,免得打死了被同门长老弟子看见说闲话吧。 沈夜焰平静漠然的目光开始变为厌恶,默默跟着他一直走,直到姚婪把他领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刺骨寒风被挡在门外,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姚婪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还是自己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陈列,而且房间里向来都是柴火昼夜不间断的有人负责烧着。 柴房伙计不敢分心,几个人轮流守着,断了一刻钟也要被姚掌门打个半死,比起偷懒睡那几个时辰,实在不划算,还是熬一熬忍一忍吧,毕竟过了冬天就好了。 姚婪暗暗叹了口气,前世的自己还真是遭人膈应啊,明明自己用符箓或者功法抬抬手指就能完成的事,非要让人彻夜守着炉子给自己添柴。 明天一定要跟这些弟子说说,不用他们守着了,姚婪心想。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屋里的烛灯被姚婪随手一挥点燃了,房间内瞬间温馨明亮起来。 沈夜焰还站在门口,看他师尊的背影和动作似乎感觉他是在烦躁,果不其然,姚婪头也没回,冰冷说了一句:“脱了。” 沈夜焰面无表情的解开斗篷,他师尊多金贵要面子的一个人啊,在人前假模假样维持着当个好人,背地里全都要找补回来。 他的所有仙袍都是到城里最有名的裁缝铺量身定做,就算是一件斗篷也价值连城,怎么舍得让一身污垢狼狈的自己穿着呢。 沈夜焰刚想说弟子回去洗干净再还给师尊,话还没等出口,姚婪已经走到了床榻边转过身蹙眉看着他,又示意了一眼床榻,依然是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 “到这边来。” 沈夜焰愣了片刻,平静的走过去。 姚婪:“坐下。” 沈夜焰犹豫了几秒,板板正正的坐在了床的边沿。 姚婪看着他这幅局促紧张的样子,又不忍的暗暗叹息,看给孩子吓的,只是让他坐下而已啊。 自己跟着也坐在了床边,姚婪没有多想别的,抬手就去拽沈夜焰的外袍衣领。 犹记得刚才在大殿里好像不经意看到他锁骨下面还有一块外伤来着,当时只顾着止了血,没做其他,现在再帮他处理一下,等会再上点药应该就好了。 姚婪手伸过来刚扯开人衣领,沈夜焰就惊慌又夸张地向后躲去,奈何身后就是床头,他避无可避,但抗拒的姿态却相当明显。 姚婪手僵在原地,目光下移看着那块已经再次渗出血来的伤口,不禁皱起眉头,伤口再次裂开了,得尽快处理一下! 正打算把人拽过来,面前的少年却猛地一个闪身,直接在床上出溜一滑,“噗通!”跪在了地上,无缝衔接。 “师尊,弟子知错了!” 沈夜焰低着头不敢看姚婪,但凡他要是抬一抬头,都能看见姚婪脸上此时的表情异常扭曲,连额角都在抽搐。 姚婪一阵大无语,给你疗伤你错什么了?你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几年前拜入我的门下,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吗! 要是没有我,你沈夜焰也不会被魔魂反噬,也不会堕魔,好好的一个修仙的苗子就这么废了。 想到沈夜焰目前还在隐忍妥协阶段,姚婪有些头疼,现在他有多能忍,将来堕魔后对自己就有多狠。 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了,姚婪心里不落忍,如果可以真想抱抱这孩子,本来就是个孤儿来的,想让他也体验体验有师尊在的家人般温暖关怀,不再当个没人要的可怜小孩。 但转念一想,如果做得太过玄虚夸张又怕沈夜焰一时接受不了,重生这个事又实在不好开口解释,所以还是得润物细无声,循序渐进地慢慢来,毕竟自己大掌门的人设还得立住。 结果就是姚婪本打算用手扶,却顺势打出一道灵力。 沈夜焰被一道无形的力拖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姚婪站起身,刚要伸手去扶,沈夜焰条件反射的后撤一步,脚下有了支点重心,突然又站稳了,总之就是不让碰。 姚婪的目光因为心里过度自责而显得格外漠然冷淡,实则心里早把自己又骂了个遍。 看着徒弟抗拒的姿态,姚婪伸出去想要扶人的手定格在半空,随后又莫不其然的收了回来,背在身后,悄然攥紧了拳头。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把徒弟教成了这样,不仅教不好,还护不住,自己打不说,还让他被同门欺负,搞得现在碰一下都不行,这得是被打成什么样留下的肌肉记忆啊…… “过来,再不处理,血要止不住了。”姚婪心里还烦着自己呢,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随手又用灵力把沈夜焰往自己面前拽了一把。 二人相对而立,沈夜焰虽然单薄消瘦,但几乎比姚婪还高那么一些,他微微垂眸紧紧盯着面前正在为他治伤的师尊,明明是朝夕相处如此熟悉的人,怎么突然陌生了起来。 沈夜焰默默盯着他的动作,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师尊会为自己治伤。 眼瞳微动,赤色火焰转瞬即逝,随后沈夜焰便看见他师尊头顶飘着的两个大字: 【废物!】 沈夜焰自嘲的轻笑了下,他就知道,他师尊怎么可能会真心想为他治伤呢,自己什么都学不会,还被别人欺负,不是废物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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