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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愣，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于是打开营养剂盖子一口闷了。 他表情苦闷：“不是我欠的，我父母欠的，但我父母前段时间在星际旅行时遇上星盗，虫没了。我还不上房贷，被堕落街的虫盯上了。虽然我是雄虫，但要是被抓到，不知道那些家伙会对我做什么。” 洛嘉默然，安慰道：“节哀。” 实则此时他已经头脑风暴：虫？星际旅行？什么东西，我不是人吗？但确实身体就是一普通人类啊，靠，难道他不是人类了，变成了虫？ 低头看一眼自己，还是人啊？ 但之前会飞的那些好像不是。 青年又递给他一支营养剂，这次洛嘉没有拒绝，他实在太饿了。 于是道了声谢，照着他的方法打开喝下了营养剂。味道竟然是青草味，喝下去后他的身体似乎马上就没有了饥饿感。 什么东西？这么有效？ 为表示感谢，洛嘉问他：“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青年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要帮我？我现在惹了仇家的。” 洛嘉体形像一只瘦弱的亚雌，身上也没有雄虫具有的信息素的味道。 “你说吧，毕竟你给我吃的也算救我一命，算欠你一个人情。” 洛嘉也担心被卷进去，同时他也产生了疑惑，什么情况下催债会像索命？这个世界这么无法无天吗？ 但毕竟对方给了他吃的。 青年听到他的话，随手脱掉黑披风，露出灰色的T恤和蓝色牛仔裤，身形修长但很结实，眉目温和，不像亡命徒，倒像学生。 他有点艰难地起身，洛嘉伸手扶了他一把。 发现这人比他矮一点，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 “我叫斐拉，先找个地方躲一躲，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然后他们在复杂的巷道一路躲躲藏藏，终于走到了一处森林。他搀扶着青年一路走到了一处地穴。 “这边是我之前的藏身之处，但因为前两天出去，就被发现后追着我打。不过只要不离开这，他们就暂时找不到我。你叫什么？” 洛嘉：“我叫洛嘉。” 进到地洞后，洛嘉才看到里面只有一床被子，几个石凳子，被子上堆了几件衣服。 地穴不是很大，也就是个几立方的地洞，站两个人勉强不挤。 斐拉有些忧愁：“营养剂已经没了，我受了内伤用不了精神力，真难办。” 精神力？又是个不知道的东西。于是洛嘉问他：“你有钱吗？” “倒是还有一点，但是我不能出去，马上就会被发现。” 洛嘉：“我可以帮你去买，你把钱给我吧。” 斐拉保持怀疑地看向他：“我把钱给你，你不会转头就跑吧？” 好主意啊，洛嘉想。 不过，他不是这种人。 “你要怎样才会信我？”洛嘉说。 斐拉眯眼，眼珠转了转：“一支营养剂只保一天，我起码要一周才能恢复，这样，你拿这一千星币给我买十支营养剂，然后我再把这两千给你。” “行！”洛嘉一口答应，“能不能再给我身衣服？” 他现在穿的太像乞丐，如果这样去买东西可能会被赶走。 “你换吧，但是你要小心别引起怀疑，往西去莱西十区买东西。” 结果话说到一半，洛嘉已经把衣服脱了。 “啊！你干嘛？”斐拉连忙转身，脸上通红。 “……”都是男的，这人什么毛病？ 洛嘉穿上衣服，虽然他身上脏兮兮的，但是看上去不再像个乞丐。 但转而斐拉反应过来，洛嘉身上没有亚雌具有的雌纹，也没有雌虫的翅膀。 “你是只雄虫！？”斐拉惊了，正常的雄虫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沦落为乞丐。 虫族雄雌比1:5，雄虫比例小，虽然近年来雄虫比例越来越大，但是雄虫基本也是很受优待的，基本上只要上报政府，就有补贴拿，不至于变成乞丐。 除非，他从小就以为自己是亚雌？而且他发现这人身上完全没有信息素的味道，正常情况下就算收敛了信息素，靠近的时候一定会闻到一点的，难道是臭味遮盖了信息素？ 洛嘉出了地洞，他虽然不想惹麻烦，但是2000对他来说真的很多。
第2章 住处 洛嘉走在树林，脑海里闪过与斐拉的对话。 雄虫？雌虫？ 这里的“人”叫“虫”？男的是雄虫，所以女的是雌虫吗？ 可是那人刚才惊讶的语气分明说明，这人一开始把他当成雌虫，再怎么看，他也不像女生。 他走在树林里才发现，来的时候没有认真看，这时看到周围的树长得七歪八扭，但是树非常高，枝叶繁茂，抬头看不见太阳，被树枝挡住。 尽管此时正红日高悬，阳光只透过绿叶洒下来几缕热意。这片树林仿佛没有尽头，除了他走路的声音，树叶落下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不知是不是一个人走在昏暗的树林里的缘故，他竟从后背生出几丝阴冷的感觉。偶尔穿过一只不知老鼠还是松鼠的生物都能让他屏住呼吸。不知道走了多久，树木才开始变得稀疏，才终于看到了城市。 那就是莱西十区，空中各种科技车飞过，建筑都是些奇特形状的大楼。 街道来来往往都是人，偶尔还会有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也许是他又脏又黑。 洛嘉发现这里真的只有男人，一个女人都没看见。 天空还有不少飞人，长着翅膀，走在路上看起来很魁梧的男人，有些也有翅膀。 他在路边随意找了一家便利店，在售货员的目光凝视下，拿了一排营养剂，付款后马上离开。 比起为什么出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更加急迫的是他接下来怎么办呢？ 现在最麻烦的是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总不能当一辈子乞丐吧，他原路返回将东西给了斐拉。 斐拉也不含糊，将两千星币给他，还友善提醒：“你可以去雄虫登记处登记身份，然后每个月可以领一点钱，不至于流落在外。” 有希望解决他头疼的问题，洛嘉对他表示谢意，拿着钱道别后离开了这里。 —————— 来回两趟，已经到黄昏时候。洛嘉来到莱西十区寻找所谓的“登记处”，就在区域中心地带，走进去后直奔咨询处。 “打扰一下，请问，我应该如何注册身份？” “先生你好，我们这里是雄虫登记处，注册身份需要证明您的性别，以及您必须满足未登记过身份的条件。” 咨询处的人素质很好，没有太多注视他。洛嘉跟着他的指引到了二楼。 在身体检查后，确认他有尾骨未生长的标识，是雄虫，工作人员的态度便更加客气。还有一项精神力检测，对方给了他一叠承诺书，然而他看不懂。 在他表示不认字后，接收到了工作人员愣神的目光，但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而向他口头讲述承诺书的主要内容： 精神力测试仪会造成一定的眩晕效果。 精神力测试严格保密，结果不会流出，只会备案。 精神力水平与补贴数目有关，但是补贴不多。 精神力等级分为S,A,B,C,D级。 按照指示，洛嘉带上头戴式检测设备，将精神集中在眉心处。 工作人员当然大概猜出洛嘉的等级，大概率是D，看起来还没有蜕变，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也几乎没有。 从身上的异味可以判断出他应该没有亲属，流落街头。 在科技发达的社会，不像远古虫族社会那样雄尊雌卑，而且在生活改善的条件下，雄虫出生率逐年增加，出于基因的认同，大众对于雄虫的追捧仍然是存在的。 S级雄虫非常稀有，联邦一共三颗宜居星球，100亿虫口，S级登记在案只有8位，好几位都是军委高层。 除宜居星球以外有百余颗荒星，即使被改造成次宜居行星，但人口加起来不超过10亿，体量也都比较小。 现在的虫族社会依然允许雄虫享有一些福利，比如补贴，也比如社会上对于雄虫的包容度也比较高。 法律上允许雄虫拥有一只雌君，以及不多于10只雌侍。雌虫可以保留婚前财产，但结婚后的收入有一半属于雄虫。 尽管法律没有硬性要求，一些雌虫还是会选择以雄主为天，将自己的全部归属于雄虫。 过了一分钟，结果便被分析出来了。 面板上显示C级，亚雌小小惊讶了一下，说实话他以为是D，眼前的雄虫身上的异味覆盖了信息素的味道，一点也闻不出来。 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对洛嘉说：“先生，您的精神力等级为C，我将带您注册联邦合法身份。” C级？C级好像可以拿6000星币补贴？ 他向亚雌询问这件事。 亚雌告诉他：“是这样的，您可以领到6000星币，每个月将会汇入您的个人账户，当然您如果您的精神力等级有变化，可以随时来更改备案。” 想到自己可以不用流落街头，洛嘉险些流出幸福的泪水。 亚雌估计这只雄虫没有去处，真诚地给出建议：“先生，如果您需要办理住处，我们可以替您向雄虫协会发出申请，那边将会有工作人员为您推荐住处，价格会相对公正。” 洛嘉点点头：“谢谢。” 没过多久，身份证就办好了，并不是一张卡片，而是一张小小的数据卡，据工作人员说可以嵌入智脑手环，任何商场都能买到。 身份证显示他年龄为17，是根据骨龄判断的，生日直接默认1月1日出生。 虫族成年是18岁，由于各个星球公转时间是不同的，为了统一时间，以联邦主星为参照，也就是现在他所在的云霞星。一日为24时，一年为15个月，他离成年还差7个月。 雄虫协会的工作人员是位雄性，长相较为圆润，脸上带着涉世未深的笑容，非常有礼貌地与洛嘉交谈。 “是你需要申请住处吗？真头疼，我都要吃饭了还喊我来加班。”他对加班非常不满，随口吐槽道。 害他加班的洛嘉有点不好意思：“是我，麻烦了。” ** 到目的地后，雄虫将他领到了市区边缘的一处小区。 雄虫询问：“洛嘉先生，您对房屋面积有何要求？我为您挑选的小区在城郊区，一室一厅的房租价格是1000星币，带书房是1300星币，两室一厅价格1800星币，三室一厅价格2500星币，您放心，我们提供的基本是莱西十区最低价。” 洛嘉毫不犹豫选择1000的，他想的是等有钱再换好的。于是用数据卡一次性付了3个月的房租，顺利入住了40平米的小公寓。 送走雄虫后，他满意地观察自己的住处。 很干净，应该被打扫过。 虽然看起来很小，比不上他以前的大平层，但他刚刚经历了从桥洞里醒来，觉得条件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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