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兹成的荒诞计划曝光,这之后的两年里,谢应等人配合调查组的工作,这才知道所谓的破茧计划根本没有上报过,也没有什么特应处的成员知道太多秘密会被抹杀的荒谬说法,一切都是闻兹成这个疯子自以为是地拉人为他的“真理”陪葬。 基地被接手后封锁,特应处彻底解散。 六百多天日日夜夜的调查,几千页的报告,将他们从闻兹成的阴谋大网中彻底剥离出来,还了谢应等人清白自由身。 接受调查那些时间,虽然衣食无忧,也不必生死相搏,而且时时刻刻都有人关注他们的生理和心理状况,但直到调查结束后走出基地大门的那一瞬,谢应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特应处先前的救援处置定位是正常的,谢应、季疏这么多年接受的训练也是科学的,有关机构和部门想要留下他们继续在领域内发挥力量。 可是谢应和季疏齐声拒绝了。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时刻关切他的心理专家按照规程询问,两年来,他从谢应的口中听完了那个真真假假的爱情故事,谢应所表现出的强大心理素质和他所做的那些事,至今仍让他和他的同事们震惊着。 谢应看着窗外的大好天气,懒洋洋地牵动嘴角:“太阳这么好,当然是回家打游戏。” 而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季疏给出的回答是:“有人在等着玩我的游戏。” 这一年来,两人分工合作,《梦幻之岛》的开发升级进程进展顺利。 进展更为顺利的是沈雨。 沈博士和刘博士在接受完全部调查后,双双进入研究院继续研究工作。 沈雨再一次求婚成功,邀请谢应做他的伴郎。 谢应满口答应,直到昨天入睡前还在念叨这件事,结果一睡着就迷迷糊糊忘得差不多了。 这种可以安安稳稳睡着,不用担心半夜突然被叫起来执行任务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得了,更别提还有某人所提供的精心按摩。 平常日子他当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拿到了他们应得的报酬和赔偿,谢应和季疏用这笔钱租来的工作室和他们置办的住所之间不过一公里的距离,谢应跑着就去上班了,直接赖在家里不去的情况也是有的。 但今天是沈雨的婚礼,他是伴郎,自然没有卡点再过去的说法。 季疏把沈雨送来的定制礼服放在了床边,谢应坐起来,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直冲浴室,飞快地洗了个澡。 踏出浴室的瞬间,谢应抬着湿漉漉的脚板刚要踩在地毯上又缩了回去。 真实的世界里没有交易会会长的超能力了,他踩下去,地毯是真的会湿会脏。 脏了虽然还能请人清扫,但好巧不巧季疏亲自挑选的地毯是全屋通铺的,打扫一次颇费功夫,如此一来,他就得屈尊去住酒店了,偏偏谢应又被人惯出来个睡觉认人还认床的毛病,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 谢应决定好好爱护季疏的宝贝地毯,绝不在某种时候之外的情况下弄脏它。 这一丁点的感官别扭,反倒让他活着的感觉更盛了。 紧赶慢赶,两人还是比既定时候晚了半小时出门。 季疏开车,谢应歪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怀里抱着的是季疏提前从花园里摘好的他们亲手种的向日葵花束。 光影在谢应歪向季疏的侧颜上变幻着,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变得绵密漫长。 到了地方,谢应发现,他竟然还不是来得最晚的。 李永道说茵茵要上舞蹈班,要等茵茵下课了一起过来。 而且婚礼选在工作日的坏处就是花大前和陈帆这样重新被拉回去上学的小孩儿也不能出席。 在国外读书的何小少爷倒是来了,不光来了,还带来了豪华车队和许多西装革履的保镖威风十足地站在入口处为婚礼充当迎宾。 谢应从带着墨镜的西装暴徒中央穿过,按捺着自己冲上去找人切磋的冲动,整整自己被向日葵花束压歪了的黑衬衫领口,和头发板正扎在脑后的季疏一起大大方方地来到了仪式场地。 两位博士的草坪婚礼还缺一些游戏环节,闻翎站在人群里和人讨论着,身边一个活泼的声音时不时劝阻她:“姐!这个游戏真的不行,太暴力了,这里是婚礼,不是咱们的拳馆……” 谢应把带来的花束交给礼仪团队,就开始满场胡乱溜达。 季疏作为新晋的游戏制作人,时不时地要被一些人拉着交谈——行动组的人是从小在基地长大的,但研究组的学者专家们都是实打实在现实世界里搞出成果来才被请过去的,沈雨和刘彦彦请来的除了他们这些生死与共的朋友,还有许多从前读书时候的朋友,那些出身名校的人大多都已经有了些成就,对季疏团队从前试发行的一些游戏雏形很感兴趣。 两位博士没要单位分的大房子,自己买了个小别墅,草坪就在家门口。沈博士研究过当天的天气,下午四点光照最好,拍新娘子最好看,所以把婚礼定在了下午,现在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三个小时,谢应排练完伴郎的环节,四处晃悠,晃到了餐台的边上,刚要伸手,看见餐台后面的草地上坐着一个人。 新郎沈雨在大家的帮助下忙前忙后准备,新娘刘博士穿着轻盈的纱裙随意窝在草坪上捧着书看得聚精会神。 谢应动了动,光影有了变化,坐着的那个人很快察觉,下意识拿起书做出戒备姿态。 沈雨消失的时间里,她提心吊胆,寻找爱人的同时还要时刻提防。 在调查寻找沈雨行踪的过程中,刘博士发现了沈雨留下的秘密,是她将秘密想方设法地送到了行动组的第二小队队员的手里,配合大家展开营救。 一直到计划实施的那一天,行动组和她同步了系统内有异变那些人随时会醒来的消息,刘彦彦就抱着那根棒球棍,一个人躲在他们曾经共处过的实验室里等待结果。 看到来人是谢应,刘彦彦才松了口气。 “看什么呢?”谢应手撑在台上,歪着头看她手里那本书。 刘彦彦慷慨地举起书来给人展示:“我偶像的最新科幻大作,昨天发售的,你看吗,等会我看完借给你。” 说完,她又要重新找个地方猫着看书去,谢应没忍住笑了,指了指某处,提示新娘子往那里看:“看到了吗,正在和季疏聊天的那个,好像就是你手里这本书的作者。” !! 刘彦彦瞪大了眼睛,沈雨这种古板科研狗竟然还准备了这么浪漫的环节,把她的偶像请来了? 谢应没说那位作家刚好在和他们工作室谈小说改编游戏的合作而沈雨专门和季疏提过这件事,点了点头,就见穿着轻巧纱裙的新娘捧着书敏捷地直冲偶像而去。 后来,被季疏请来的刘博士的偶像某著名作家上台为两位因她的作品而产生故事的新人致辞,刘彦彦激动地抱着偶像的胳膊流泪,新郎沈雨心甘情愿沦落成陪衬,更别提早不知被抛到哪里去了的伴郎谢应了。 谢应正端着杯果汁躲在载歌载舞的人群后面,借着昏黄的灯光观摩礼台上摆着的小道士亲手给新人写就的婚书,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飞机还有两小时起飞。” “什么?去哪儿?” “惊喜。” 季疏哪点都好,就是太有主意和规划这点不好,谢应偏偏还乐得遵守他制定出来的百般计划和规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跟着人跑了。 “我们这么突然走,可以吗?” “和沈雨说过了。” 黄昏的光影摇晃,两个人迎着夕阳奔跑。 谢应的衣领被风吹得微敞,季疏的长发肆意散落。 四个小时之后,季疏和谢应走出一千多公里外的机场,又坐车一路奔波,终于在半夜十一点,抵达了某个地方。 福利院的大门重新修缮过,不再是谢应里记忆里生了锈挪动一下就嘎吱嘎吱乱响的样子。 门两边还装了照明灯,谢应站在光亮里,忽然有些近乡情怯。 被人抓在掌心里的指节有些颤抖,谢应嘴唇紧绷,说不出话来。 “你昨晚说梦话了。 “叫了院长,还有童关关的名字。” 从特应处离开后的三年里,谢应无时不想回到这里,见一见被他刻画进【弃置身】里的家人,但他没有勇气站在这里,在从工作人员的口中知晓两人一切都好的消息后,便绝口不提了。 “关关现在读大二,今天下午有一场比较重要的考试,考完之后我才找人帮忙联系了她,不然时间也不用赶这么紧了。” 那时候的谢应在婚宴上肆意摇摆,季疏却在算着千里之外的人考试结束的时间。 “她说她愿意和你见面,院长也想知道,当年不听话的小瓶子现在长什么样子。” 在得到回复之后,季疏迅速定了机票,一路把谢应带了过来。 铁门的边上挂着红色的门铃按钮,谢应看了看季疏,那人用鼓励的眼神望向他:“去吧。” 这几步路,比他从通道中走来还要艰难。 谢应颤抖的指节几经尝试后终于触及到门铃,片刻之后,福利院小楼大厅的灯亮了起来。 一老一少携手缓缓向门口走来,少女说话的声音格外轻快。 “我哥回来了!” 像梦里一样。 谢应望着那两张虽然十几年没见但仍觉亲切的面孔,嗓子像是被粘腻的蜜水黏住,又疼又痒。 院长老了,和他梦里一样的老,腰杆却还是直的,谢应还记得,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晨跑锻炼,这个年纪了才能依然矍铄。 而看见童关关的一瞬间,谢应的心里就只剩下“神奇”两个字。明明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小姑娘才一丢丢大,十几年过去了,她竟然和谢应梦里长得一般无二。 多少次在潜意识里描绘他们的骨相,才能想象出来那么真实的两个幻影。 “哥。” 童关关这么一叫,谢应一下子紧张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瓶瓶? 你怎么知道我是哥哥? 二十岁的童关关咧嘴一笑,笑容和谢应如出一辙的洒脱灿烂。 “不知道,看你第一眼就觉得像是哥哥。” 她向谢应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童关关,你呢?” 谢应局促回头,季疏两三步走过来,和他站在了一起。 隔着正在缓缓打开的折叠铁门,谢应望向等待多时的两个人。 “谢应,我叫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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