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拍拍自己的脸,努力给自己打气,人是要为自己好的,他总要争取一下。 又歇了会儿,温砚才下楼,到厨房只问阿姨要了一碗鱼粥,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喝完,娇贵的胃得到了满足。 “小砚起来了啊。”林雅青这时候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 “身体怎么样?今天你爸不回来,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换药,你先在这等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语气虽然尽量佯装的温和关切,其中却不乏高高在上的味道。 “好。”温砚乖顺地点头,略长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柔软的不像话。 林雅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崽子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死了一次想通了? 林雅青没再多想,拉开温砚对面的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对联姻这件事不满意,顾凛川虽然是残疾,但他有钱有权,如果能嫁入那样的豪门望族也是你的福气。” “你只要把他照顾好,顾家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不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林雅青似乎是提前打足了腹稿来的,给温砚洗脑的话那叫一个连贯。 她的话太多太密,温砚神游地坐在那里,自动过滤信息,能钻进他耳朵里的就只有两个字:有钱。 “好的,我知道了。” 温砚被念的有点烦,待捕捉完关键词后眼睛亮了亮,立刻就点了几下头,低声说:“我嫁。” 餐桌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林雅青愣在那里,嘴还半张着,正打算进行软硬兼施的后半截。 但她没想到温砚突然答应了。 毕竟昨天温砚还因为反对联姻而情绪激烈,差点一命呜呼。 半晌,她才僵硬地扯着唇角,“那就好……” 温砚乖巧地垂着眼睫,闷不吭声,心里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后者多一点。 如果拒婚,温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处处打压,让他在外面寸步难行,甚至是直接毁了他。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温砚想到那种凄惨日子就遍体生寒。 前是穷狼窝,后是富虎穴,老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还不如嫁给顾凛川。 起码人家有钱。 想到这里,温砚有些羞愧地抿了抿唇。 他可真是个只图别人钱财的坏人。 与此同时,海山别墅。 “自杀?” 顾凛川的声音清冗冷然,极淡,微凉,缓缓地从唇齿间溢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微蹙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些许不悦。 刚汇报完温砚事情的管家拘谨而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他知道这是先生思考时的动作,并不敢在此时接话。 良久,顾凛川似乎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知道了。” “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温家。” 管家一愣,“您是打算……” “退婚。”顾凛川神情淡漠地说。 虽然温砚这个结婚对象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既然对方这么不愿,也就算了。 他是掌控欲强,但前提得是对方是他的人。 至于强取豪夺那一套,他不喜欢,也没兴趣。
第2章 “医院转过来的病例我看了,伤口很深,肌腱也有损伤,这个可能会影响腕关节功能的,完全恢复之前最好不要用手。” 家庭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目光在厚重的镜片下流露出几分心疼。 这孩子看着和他儿子年纪没差多少,对自己下手也忒狠了。 温砚乖乖点头,“好的医生,我会注意的。” “还有伤口不能碰水,外伤药两天换一次,这两个抗感染的药一天吃两次。”医生尽职尽责地叮嘱温砚。 “注意饮食清淡,多吃高蛋白的食物和新鲜的水果蔬菜,伤口能恢复的快点。” 温砚依旧是点头,指尖戳了戳那两盒药,仔细询问道:“那这两个药吃的时候要错开时间吗?” 他以前在家喝药的时候,好多药中间都要隔一两个小时。 医生面色一顿,“不用,这两种药没有冲突成分,你一块儿吃就行。” 如果有的话,他当然会向患者说明。 倒是这位温家小少爷还怪细心的,一看以前就是经常吃药。 当即,他看温砚的目光更心疼了。 听说还要嫁给顾家那个顾凛川,唉,这得是多苦的命啊。 温砚将医生送到门口,临走前,医生反覆跟他强调不要让手腕用力。 “好。”温砚对他笑了笑,“您慢走。” 医生往外走了两步之后又没忍住回头,叹着气说了句:“也别再干傻事了啊。” 温砚愣在原地,心里又酸涩又温暖,他眨眨眼说:“不会了,谢谢您。” 几分钟后,温砚沉默着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那几盒药,感觉上面的文本越看越模糊,跟打了马赛克似的糊成一片,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 明明他以前也经常听到好多好多唠叨和叮嘱,听得他都背下来,每次都能跟着阿姨一起说完后半段。 为什么偏偏这次心里就沉闷闷的呢?好难受,好委屈。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温砚偷偷哭了一会儿,哭得眼睛鼻子都红成一片,才擦擦眼泪,去卫生间洗漱,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温砚刚吃完饭回房,就有佣人过来跟他说楼下有个他的朋友来看他。 于是温砚又下了楼,去门口接这位原主的朋友,他记得书里提到过,是叫沈跃,两人关系很好。 但具体是怎么好的,书里没给炮灰浪费这个笔墨。 沈跃模样清秀,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温润少年。 温砚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结果沈跃开口就是一句:“我艹,你怎么造成这德行了?” 温砚:“……” 他心脏猛地一抽,心说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怎么回事啊你?” 沈跃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腕,想伸手碰碰又不敢,眼睛一下就红了,愤恨又后怕地吼道:“你他妈还真割腕啊你,不就一个联姻吗?大不了咱就跑,你说说你、你……” 他似乎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最后咬着牙狠狠地骂了句:“傻逼!” 温砚:“……” 他叹了口气,努力适应沈跃的说话方式,轻声安慰道:“我没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 家里的佣人们明里暗里都在看他们,这种注视让温砚很不自在。 他把沈跃带去了一楼的花厅,玻璃房,这里隐蔽性高,客厅那边看不到也听不到。 偌大的落地窗刚好方便阳光照进来,连着那些旺盛的花草都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们倒是会享受,就欺负你。”沈跃双手抱臂,嘲讽地冷哼一声。 他感觉这些花草都比温砚以前的日子过得舒坦。 温砚好脾气地笑笑:“我现在也能享受呢,你不要生气啦,快坐吧。” 这里有一张玻璃圆餐桌,很适合喝着茶,边晒太阳,边摆弄花草,很雅致也很有情调。 沈跃愤世嫉俗地拉开椅子坐下,单刀直入地问:“你那手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挺严重?” 温砚摇摇头,把情况往轻松了说,“不严重,医生说养养就能好。” 他伸手去摆弄桌上花瓶里的绿叶子,一下又一下的,□□弹弹的,他觉得特别好玩。 “奥,那你多注意啊,听医生的话,吃药什么的……”沈跃有些笨拙的关心。 “嗯,好。”温砚点点头,抬头对他笑了下,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看起来温暖明媚。 沈跃望着他的笑脸,感觉眼前突然被加上了一层滤镜。 外面这太阳烤的人脸热,沈跃收回视线,嘟囔道:“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温砚摸花叶子的右手指尖一颤,“有吗?” 沈跃点头,“感觉爱笑了。” “奥……这样不好吗?” 温砚的手在那片绿叶子上点了点,叶子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彰显他蓬勃的生命力。 他的目光明亮澄澈,对沈跃轻声说:“我想对自己好点,再过得开心点。” 沈跃愣住。 温砚是真的不一样了,以前总是阴沉沉的,可现在坐在这里,他却感觉对方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好一会儿,沈跃嘴角一咧,笑开了,“挺好,特好。” - 温砚和沈跃到花厅的时候,顾凛川的车刚好停在温家门口,管家从副驾驶下来为他打开车门,恭敬地将人扶到轮椅上。 林雅青本来在二楼休息,第一次听到佣人说有人来找温砚的时候,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随他去。 然后没过五分钟,第二辆车就又来了。 这回来的还是顾凛川。 林雅青赶紧出来见客,脸上露出得体的笑,一边吩咐阿姨准备茶水,一边热络地将人迎进来,“顾总怎么有空过来?” 顾凛川冷淡地抬起眼皮看她,“温夫人,温总不在吗?” 他的皮肤冷白,面容沉静,短发干净利落,眉眼轮廓很深,哪怕是坐在轮椅上,顾凛川的气势也不减半分。 林雅青默默在心里抽了口冷气,她以前见过顾凛川几次都是远远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对方身上无形的气场和威慑实在不像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能有的。 “你找老温啊。”林雅青强撑着笑,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本以为对方是知道了温砚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他昨天没回来,我现在去给他打电话,你先……稍等一会儿,先喝点茶,喝茶。” 林雅青本想说你先坐,但是想到顾凛川的情况,立刻紧急改口。 顾凛川似乎没发现她的口误,冷淡的神色没什么变化。 林雅青放心地扭头去打电话了。 她心里其实有些怨气,但是面对顾凛川,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边压着气,一边笑着应付。 家里的阿姨在这时候端了茶水过来,结果在靠近顾凛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个不稳,手一抖,陶瓷茶具碎了满地。 管家脸色一变,立刻挡到顾凛川前面。 茶水溅得到处都是,顾凛川由于离得近,又坐在轮椅上,哪怕有管家挡着,他的裤子上也不可幸免地溅到了一些。 他看着自己的被打湿的裤腿,上面还贴着碎茶渣,不悦地皱了下眉。 阿姨当即吓得魂都飞了,紧张地鞠躬道歉:“对不起顾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顾凛川薄唇紧抿,冷声道:“借用一下洗手间。” “我、我带您去……”阿姨有点哆嗦。 “不用。”管家沉着脸,语气不悦地说:“你告诉我位置,然后把这里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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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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