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川眸色诚恳,声音切切:“你就当是为了朕,好不好?” 秦安安心里一阵发冷,燕熙川登基之后,为了朝堂稳固册立了好几个宫妃,但燕熙川发誓跟他保证,绝不会碰那些宫妃。 他的心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他忍了。 他一退再退,燕熙川却愈发得寸进尺,若他此时离开,后宫哪里还有他容身之处,他的弘儿又该如何自处? 秦安安盯着燕熙川,眼神明亮:“陛下当真要弃我于不顾?” 燕熙川被质问的一阵羞恼,他口不择言道:“朕说了,不这过权宜之计,安安难道不能为了朕委屈一阵子吗?” “是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秦安安福了一礼,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陛下,此番远行,归期未定,今夜臣妾亲自下厨,咱们一家三口吃一顿团圆饭吧。” 若不是他无能,安安也不必受此大罪,燕熙川心里发涩,他声音轻柔道:“好,你先去,等我批完这几道折子就回去。” 夜色漆黑如墨,灯火摇曳,八仙桌上放置着四碟色香味俱全的民间小菜。 “安安的厨艺越来越好了。”燕熙川一边吃一边给秦安安添了一筷子莴笋,“快吃。” “陛下喜欢就好,臣妾没什么胃口。”秦安安轻声回,自己却一筷未动,独自出神。 顺遂日子过惯了,把在现代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学会的东西扔的干干净净,难怪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决定他的死生。 二人照常安寝,燕熙川沾枕即眠,秦安安招来心腹,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 不过一天,津兴府的天就变了。 沈新的大军驻扎在津兴府百里之遥,宛如沉睡巨兽。 身处军营之中,沈新临睡之前添了个画画的习惯,全神贯注之时,急匆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传信兵帐外来报: “燕朝新皇今早突然瘫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整个津兴府如今都由秦皇后做主,违抗者死。” “燕熙川突然瘫了可有原因?”沈新收好册子,看了一眼着急忙慌赶来的段玉诚等人,又问传信兵。 “世人皆传此事是秦皇后所为。”传信兵回。 “主公,我们可要顺势而为?”邹飞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全军整装即刻北上,攻破津兴府。”沈新下了命令。 敌军声势浩大的往南推进,战事愈紧,风雨飘摇。 秦安安抱紧怀中小人,恋恋不舍地放开,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弘儿,白鹿洞书院招生严苛,你此去求学一路必定要认真读书,云寒哥哥会有一直监督你的。” “爹爹放心。”燕弘眼眶憋的红红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顺着他爹的话往下说,“我一定会进白鹿洞书院,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虚此生。” “走吧。”秦安安摸了摸燕弘柔软的碎发,轻声道。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护好小公子。” “来世必报君恩。”秦安安弯腰作揖行了一个大礼,望着马车,久久不能回神。 夕阳日下,秦安安身穿明黄衣袍,弯腰给燕熙川掖了掖被角,一边给燕熙川喂药一边说:“大燕要完了,我已经把弘儿送走了,希望他能普普通通、平安顺遂过完这一生。” “唔唔唔…”燕熙川张了张口,气的脸色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不信?”秦安安嗤笑一声,“从你逃离上京城那一刻大燕就已经完了,你在津兴府所做这一切都是在苟延残喘,我不过是加快这个进程而已,如此也让百姓少些折磨。” “沈新绝不会与你联手,与其等城破之日任人宰割,不如自己选个漂漂亮亮的死法。” 他擦干燕熙川下巴上的药渍,在燕熙川满脸惊惧之中,一口饮尽碗中余药,“放心,你我相识多年,相爱一场,我不会留你一人吃苦受罪的。” 沈新率兵到时,只见两具至死缠绕的冷冰冰的尸体,他轻叹一句:“收敛好两人尸骨,找个风水宝地合葬吧。” “是,主公。” 对疆土旧民,沈新行事还会斟酌几分,面对夏齐两国的八万军队,他打仗以速胜为主,不过两三场大战,两国便被打的元气大伤,不断后退疯狂逃窜。 沈新乘胜追击,将两国打出雁门关外,签订了友好的三国盟约,才大张旗鼓的班师回朝。 城门之处,秦宁站在最前方,沈瑾沈瑜紧随其后,一众人等按照站位随侍两侧,迎接胜利之师。 沈新缓缓走向秦宁,牵起他的手,面向众人朗声道:“燕朝已覆,边关已平,新朝当立,我们夫夫二人一同抚定万民,开太平盛世,国号为‘乾’,十日后举行登基大典,昭告天下。” “陛下万岁。” “后君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天震地的敬呼从四面八方传来,秦宁凑近沈新,低声询问:“十天能布置好登基大典吗?” 龙袍皇冠、场地搭建、礼乐奏演,这些都需要提早准备,十日时间可能连一件龙袍都做不完。 “我离开之前就安排好了,放心。”沈新满脸笑意,扶着秦宁上了马,二人同乘一骑,伴着一路行礼问好,驶向皇宫。 二十日的工期压缩到了十日,跟在后面的诸多同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狰狞,场面堪称天崩地裂。 一刻钟后,该安置大军的安置大军,该监督场地的监督场地,该写诏书的写诏书…人如鸟散,只留沈瑾和沈瑜带着几名随从在街上闲逛。 “二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宫见大哥?”沈瑜拿着泥人将军问。 “再等等。”沈瑾瞧了一眼暗沉的天色,随口应付。 皇宫内。 信纸单薄,残章难诉,秦宁和沈新两人洗漱完靠在床边,沈新从木箱子一件又一件拿出这一路给秦宁买回来的礼物。 秦宁拉着沈新坐在床上,靠在沈新怀里,“秦怀章表面顺从,但暗里牵头搭线,痴心妄想太过,我已经送他们一家去和秦明烨团聚了。” “也好。”沈新附和着,“若南溪村断亲的亲戚闹事,也一同送过去,两边旗鼓相当,日子定然红红火火。” 莫名的伤感被打破,秦宁跟着笑了一下,沈新的话还在继续。 “雁门关外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天青云白,气候适宜,生机勃勃,等日后我们逛遍东南西北,人间绝色风景,岂不快哉。” 耳边沈新的心跳沉稳有力,秦宁轻声说:“相公,我想生个孩子。” “好。”沈新一口答应下来。 “真的?”秦宁直起腰忍不住确认一遍。 “比真金白银还真。”沈新单手抱起秦宁走向木箱子,翻开一个精致的木盒,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册子显摆道,“出征这些日子我夜夜独眠,还好找了些消遣法子。” 秦宁抬眸望去,脸颊耳朵瞬间变得通红,羞愤道:“相公!你—” 竟然画了两个人各种姿势的避火图。 轻帐暖叠,雪白的画册被粗粝的大手缓缓翻了一页,秦宁慌乱挪开视线,不仅被撞的闷哼一声,还被人捏着下颚移回视线,他脑子发出“轰”的一声,只听到头顶上的暗哑声:“阿宁,我画技如何?” “活灵活现。”秦宁浑噩间恢复一丝清明,他咬唇吞下呻吟勉力回道。 “善于学习,共同进步。”沈新轻笑一声,单手握住秦宁略红的细腰把人提起紧密相依。 夜,还很长。 时间匆匆,转眼便到了登基大典。 沈新和秦宁携手走过九十九层白玉阶梯,受众臣朝拜。 “今顺应天命,乾坤定位,日月同辉,阴阳合德,朕与后君秦宁,伉俪情深,死生不离,共执天下,同为至尊。我二人矢志以万民为先,匡扶社稷、泽被苍生。” “后君秦宁乃朕之夫郎,敏而好学,博通经史,洞察明理,善良亲民…” 下边的一众大臣刚开始还聚精会神侧首聆听,一刻钟后表情逐渐麻木。 受封诏书怎么如此之长,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赵部长还是个马屁精。 后君的诏书可是圣上亲手写的,与他毫无关系,礼部尚书赵金沉一一扫过众人各色目光,满脸坦然。 “怎么还没完?”秦宁觉出不对,他稍稍侧脸小声问旁边的沈新。 “快了快了。”沈新干笑了一下,当时文思泉涌过甚,一不小心就写了大几千字。 大典肃穆冗长,天色逐渐昏暗,宫灯燃起,沈新和秦宁共同起身,一同宣告:“新朝新气象,新增政务内阁和检察机构,重设六部,重构官员选拔与考核,重订税率土地制度。” “众卿当与朕/本君同心同德,为天下万民求千秋万代,开万世太平。” “臣等谨遵圣谕。” 九阶之上,两道明黄身影执手而立,相视一笑,星河流转,银花火树自九天而下,庆贺新朝。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89 首页 上一页 189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