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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记忆无比的鲜活，无比的身临其境，回忆起那些，仿佛都一起回忆起了自己当时的心情，那么的愉快，那么的美好，平淡又幸福。 但是他却根本想不起来那些朋友那些人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甚至他都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叫霁雪，但这个名字是自家饲主给他起的，他之前是一个人类，到现在却都没有想起自己身为人类时候的名字。 霁雪整只鸟的心情都很低落。 虽然在很早之前，自家饲主都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他原本就是个人类了，但是当霁雪真的恢复了一些关于之前人的记忆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他真的是个人，但是他究竟怎么变成猫头鹰又怎么变成人的呢？ 这些肯定跟魔菌有关，难道他也曾经被做过人体实验？ 但是关于他的记忆，虽然只恢复了一些片段，但是这些片段贯穿他的几乎整个人生——咦？在他变成猫头鹰之前，到底是多少岁他都无法确定，这也就没有办法说贯穿了他整个人生了。 反正他的那些片段记忆，基本上到大学毕业也就是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截止了，他去工作了，去的是一家普通公司当行政文员，苦逼的每天都被压榨，但与同时间也有愉快的经历。 这些记忆里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从普通的人类变成一只猫头鹰的。 可能是因为那些记忆太痛苦，所以大脑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没有让自己回想起来？又或者是因为记忆恢复的不完全的原因？毕竟现在获得的只有片段记忆。 霁雪在鸟窝里忧郁了半天，最终还是从里面爬了出来，去洗漱间里漱了口，然后飞到研究所的食堂里，解决自己的早餐。 “今天起得晚了一点啊。”给他打饭的阿姨随口一说。 虽然霁雪比平常起的晚了一点，但因为跟自家饲主培养好的良好作息，也跟那些研究员们差不多一起的时间来这里吃早饭。 所以霁雪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多做什么解释，在打饭阿姨将他专门用的餐盘放到桌子上之后，自己就落到桌子上，在那吃早饭了。 自从他来到研究所，这个用餐的餐桌也成了他的独属，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研究员过来围观，现在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不过今天的霁雪心事重重，即使吃着美味的早饭，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跟着安暮雪学习的一个研究员察觉到了霁雪这只猫头鹰的不对劲，本着拍马屁的心思，他凑了过来：“霁雪，怎么今天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安先生来给你联系医生？” 霁雪这个时候已经慢吞吞的解决完了自己的早饭，听到这个忽然坐过来的研究员的询问，无精打采地回答：“没有，没有生病，没有不舒服。” “那是不是早餐吃腻了？毕竟食堂来回做的就是那几个菜，即使做的再好的吃，吃的多了也会吃腻，要不然中午我请你一个安先生出去吃？” 听到对方的话，霁雪怎么可能答应，自家饲主要利用更多的时间来研究魔菌，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路上。 反正现在自家饲主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外面吃美食的。 他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所以霁雪直接开口拒绝：“没有，我觉得很好吃，我还没有吃腻，毕竟我才来研究所几天啊。” 听到霁雪的回答，又观察这个猫头鹰的神情依旧没有愉快起来，研究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听说你跟安先生在自己的研究所里都是每天吃魔菌的，虽然我们研究所也是研究魔菌的，但是绝大多数魔菌不是在研究室里就是被卖出去了，毕竟我们这儿只是一个研究魔菌母种的研究所，不负责大规模培育，而且主攻的也不是可食用魔菌方向，一周才有一次魔菌加餐。要是想吃魔菌的话，正好前几天我买了一些，就是不是安先生培育的魔菌，恐怕没有他的那么好吃……” 霁雪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脑海里因为对方说的话有灵光一闪而现。 他瞬间张开翅膀飞了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帮我把餐盘放到垃圾桶那！” 说完霁雪直接冲了出去，飞回到了研究所给安暮雪安排的卧室里。 魔菌，魔菌，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他恢复的那些记忆，即使只是片段，他也如此的身临其境，甚至能够回忆起当时的许多细节，连心情都能瞬间感受到。 但是他想起的那些前世记忆，就是如此的模糊，只知道个大概。 虽然依旧能够让他痛苦——但是看到自家饲主死在自己面前，不管是不是身临其境，他都会如此痛苦的。 即使这是假的。 假的？ 霁雪想到了他拥有这些前世记忆的开始——因为他吃了一颗见手青。 而见手青吃了之后会让人见小人，也就是会让人产生幻觉。 那他得到的那些前世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因此产生了幻觉，但幻觉有这么真吗？ 霁雪觉得幻觉没有这么真实，之前的记忆都在告诉他那份记忆也是真的，他通过前世的那份记忆改变了许多，避免了许多悲剧，让韩曦活了下来，让苏月活了下来，避免了自家饲主被陆潮拐卖。 这份记忆是真的，但是为什么回忆起来却并没有真实的记忆那么真实？ 这两份记忆哪一份是真的？ 霁雪想起了饲主曾经说的话，在古时候，有的部落崇拜真菌，把它们当做自己的神灵崇拜，是因为裸·盖菇——它们富含让人产生幻觉的裸·盖菇素。 当时是因为这种幻觉，让人们塑造了这种蘑菇神灵，还是因为这种幻觉能够让人愉快，所以他们将这种蘑菇当做自己的神灵，到底是因为何种理由现在已经不得而知。 这种裸·盖菇素不只是会让人产生幻觉，也会打破人的思维界限。也就是说能够让人从死胡同里走出来，又或者是造成了通感，让嗅觉变成了味觉，味觉变成了触觉，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人沉迷，给人新奇的体验，从而让不少人喜欢上了这种蘑菇。 这也让不少人觉得裸·盖姑素是一种新型毒·品。 之后又有了这样的假说，为什么人类会发明出复杂的语言，诗歌、会自我思考，会产生宗教，这是因为像是裸·盖菇这样的蘑菇给人造成了通感，让人的神经跟着发生变异，在不断的蘑菇毒素的刺激下，最终形成基因而遗传下去。 虽然在霁雪看来这个假说实在是太过离谱，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但现在霁雪却从中得到了那么一点灵感。 其实见手青里也含有跟裸·盖菇素类似的东西，也会给人造成通感的类似症状。 他本身就是见手青魔菌共生者。 通感，其实有时候也会被人说是什么预言，神棍或者祭祀。 既然魔菌这种神奇的东西都出现了，见手青变成预言蘑菇好像也不算什么离奇事情？ 但是他吃掉的那个见手青只是普通的蘑菇，根本就不是魔菌。 霁雪思索片刻，觉得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 可能那个见手青只是起一个刺激作用，真正发挥预言作用的还是与他共生的牛肝魔菌。 到底他这个离谱的猜想是真是假，霁雪觉得做个实验就能知道真相了！
第62章 到哪里弄见手青？ 中午的时候, 霁雪直接找到自家饲主，用那双可怜兮兮地金黄色眼睛看着对方：“饲主，我想吃见手青了。” 安暮雪有些诧异, 完全没想到自家猫头鹰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要吃见手青魔菌吗？你看看能不能自己努力给自己长个蘑菇。” 听着自家饲主带着笑意的声音，霁雪炸毛了：“这跟自己吃自己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不要什么魔菌，就是普通的见手青就可以，最近忽然想吃之前在Y省吃的爆炒见手青, 不知道怎么就觉得那个味道特别美味，现在特别想吃，这是魔菌研究所, 应该能弄到见手青吧？” 霁雪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牛肝菌现在绝大多数还是不能人工养殖的, 基本上都是在野外采摘, 因为牛肝菌基本上是依赖与树木的菌根关系，人工现在还不能复刻这个菌根关系, 所以现在很难人工培养。 但既然是魔菌研究所的话, 或许会认识一些真菌相关的研究专家，私底下或许会有研究培育见手青的人。 至于野生见手青——现在这个时节可没有什么野生见手青, 因为气温太低了, 蘑菇不会长出来的。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像自家饲主所说的那样，憋一憋，看能不能让自己长出见手青来给自己吃！ 虽说他跟牛肝魔菌是共生关系，但是他们并非一体的，之前说自己吃自己也只是那样说而已，认真算来的话其实并不能这样算。 共生共生，只是他们的性命绑在了一起而已, 但其实还是独立的个体，只不过有互惠互利的关系，认真算起来，牛肝魔菌并不能算得上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吃牛肝魔菌长出来的见手青也不是一件实在难以忍受的事。 就是对方耗费的营养全是从他体内获得，这就令霁雪感觉哪里都不对了。 而且霁雪觉得这样干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奇怪的效果呢，毕竟魔菌跟普通的真菌也不一样啊。 听到霁雪的话，安暮雪也一下子回想起了爆炒见手青的滋味，思索了片刻，微微点头：“我去询问一下吧。” 霁雪没抱什么希望，本来他这个念头就有些离谱，他觉得或许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受时空法则的影响，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不一样而已，他只是觉得这个念头需要验证一下，如果出现了错误，那就证明他真的是重生的。 他更觉得自己是重生的。 毕竟预言这种事实在太过离谱，而牛肝菌与含有裸·盖菇素的蘑菇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是少数，这么多真菌有不少都进化成了魔菌，但是根据霁雪所了解到的，与这些魔菌共生的魔菌共生者基本上只会拥有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而且这些能力的强度不一。 不过也有魔菌进化到这个毒素能够直接致人死亡甚至杀死魔菌共生者的，这就算是比较强力的魔菌了。 霁雪自己的魔菌能力就很微弱，这导致他几乎没有使用过这个能力，因为实在鸡肋，完全比不上他的魔菌感知能力。 有时候霁雪都觉得或许这个魔菌感知能力才是这个魔菌给他带来的能力。 果然就像是霁雪之前想的那样，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拿到见手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暮雪询问过研究员之后并没有得到答案，这些研究员都在说他们问一问其他人。 当天晚上，安暮雪就带着霁雪离开了这里，住到了外面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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