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保镖中看起来身份最高的人立即转脸去瞪说漏嘴之人,那人被领导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啪”地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上。 符瑎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谢谢——”,然后飞速逃离现场。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在医院的行政办公楼能遇到! 反正他们肯定不会把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走路上。 符瑎刚走到楼栋附近,就发现了浩浩荡荡的巡视队伍。 席温纶此时此刻正位于中央,人群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符瑎社恐当即发作,他害怕地躲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只露出眼睛观察情况。 这要怎么才能跟他搭上话呢? 符瑎肩膀耐不住卸下,扁着嘴巴从鼻子里哼气。 想要和像席温纶一样大人物接触,真的好困难啊。 走大半天,腿酸得他有些站不住。 骨折处伤口在缓慢生长,隔着厚厚石膏,不论如何用力挠也无法缓解分毫。 眼瞧着他们要上楼,符瑎变得有些着急。 行政楼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要是他们进去,难道自己要继续蹲守在角落么。 符瑎决定主动跟在那些人身后,只是自己目前打扮有些过于显眼。 于是他急中生智,假装自己是旁边路过病人,背对着人群慢慢前进,时不时停下来歇脚,假装正在看风景。 虽然符瑎演技拙劣,但医院里遇到病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多数人没把他放在心上。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席温纶那儿,他说一句话,笑一声都有人暗自战战兢兢。 门卫一看到这等排场,鞠躬鞠得头都不抬。 符瑎遂成功地混了进去。 等那一串人乘电梯上楼,剩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厅内。 追到了这里,竟然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人搭话。 符瑎已对自己社交能力绝望,看来只得继续等候时机。 他看电梯在某一层楼停下,旋即按下那层楼按钮。 要是被发现,就说自己走错路,反正对方看在这身病号服上也不会太为难他。 他现在还是医院的病人,大不了就投诉。 电梯“叮”一声到达。 符瑎快步出门,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同样安静,医院行政部的工作人员们都紧闭着办公室门,只差写上“谢绝打扰”四个字。 又把席温纶弄丢了。 符瑎叹息,医院太绕,他也是头一回来这里,不迷路已是万幸。 他轻手轻脚地在此处开地图,方才发觉这里有道连廊,接着另一栋建筑。 符瑎在那处查找不会惹人注目角落猫猫祟祟地躲藏,他还没找到地点,对面遂传来一阵喧闹声。 人们谈笑着从一间办公室门涌出,席温纶仍被簇拥在中央,他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乐。 平日贴服西装此刻显得略有空档,似是短时间清减不少。 符瑎愣在原地,甚至忘记要把自己藏起来。 席温纶侧首,于是他们视线就这般猝不及防地相撞。 像两条本该毫不相干平行线,因为一个小巧合阴差阳错地撞在一起。 他知道他在看他。 他眼里也有他。 从正面去看,他肤色转为少见天光的青白色,颧骨瘦得比那时明显,眼袋亦然变重,眉骨本就深邃,泛浅紫眼眶,瞧不出一点儿活人的生气,宛若沉眠与木棺千年吸血爵士。 符瑎双唇微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呼喊。 “席先生!” 席温纶亦没猜到他竟有勇气直接喊人,愣在原地片刻。 符瑎看到他后撤了一小步。 清醒在此时破裂,符瑎徒劳地往前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席温纶肯定生气了,毕竟自己误会他,还害得他没面子。 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很看重这个。 席温纶凤眸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暗渊,光线投入随即被悉数吞没。 他深深地望向符瑎在地方,随后对他病号服与包裹的石膏视而不见,神情淡漠地转身离开。 脑中猝然炸开“嗡——”尖锐鸣声。 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就没机会了吧。 符瑎抱着这样的感情,努力地说出“对不起”。 他听不见自己说话时使用音量,眼前只有席温纶抽身离去的背影。 然后四周的景象失去颜色,损伤的躯体体陡然被疲惫打败。 说出去就好了,以后他们再无联系。 符瑎摇晃着身躯,眼皮控制不住地下垂,闭阖又强行睁开。 好累……但是没关系,一切都结束了。 他挣扎着扶墙,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下,打着石膏手臂最先砸向地面。 无所谓了。 预想中痛楚并未到来,符瑎倒入软软的怀抱里。 久违梧桐木质香,头顶处传来那人轻声叹息。 “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席温纶借力扶起他,揽入怀中任其倚靠胸膛。 符瑎用他唯一一条完好的胳膊,紧紧拉住席温纶不撒手。 “你为什么,又回来……是不是讨厌我了?对不起,我那样误会你,你肯定,觉得我很差劲。” 符瑎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溢满的泪水卡住话语,他不敢抬头去看席温纶脸,害怕后者只是一时心软,将这脆弱的梦戳破。 “我是很想讨厌你。” 符瑎抖了抖,把身体缩得更小。 席温纶盯着那早已褪回黑色的小发旋,无奈地抚上他的脑袋轻拍以示安慰。 “但是,我没办法。” 符瑎此刻才敢抬眸,他将沾满泪水的眼睛悄悄睁开一道缝隙。 与注视着他席温纶对视,那人的眸底终于映进了他的模样。 符瑎在他的眉目间看出了无奈,怜惜等情绪,但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充满爱意目光,始终包裹着他。 原来,他还喜欢自己。 意识到这一事实符瑎心如擂鼓,这段时间被压抑感情冲出桎梏,像火山一般汹涌喷发。 “我,我……” 符瑎感到有水滴滑下脸颊,他失控地抽噎。 “乖,我在这里,怎么又哭啦?”席温纶未带手绢之类物件,通常都是放在助理身上,于是他便用那身价格不菲西装给符瑎擦眼泪。 符瑎即便讲话讲得磕磕巴巴,但他毅然决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喜欢你……认真的那种。” 符瑎说完好似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不知道席温纶会不会拒绝自己。 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放手。 “我也喜欢你。”席温纶笑了,笑的幅度很大,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不常笑,多半是微笑,勾勾唇作罢。 惹得符瑎一直很好奇他大笑的模样。 是会前仰后合笑得毫无形象?还是和微笑差不多,高兴也不显山不露水。 符瑎执着地认为席温纶长得那么好看,大笑的话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 如今真见到了本人的笑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看上数倍,冰山帅哥笑起来杀伤力十足。 尤其是他一边笑一边说喜欢。 符瑎就这么看呆了,直到席温纶与他额头相抵。 “认真的。” 如此近距离,席温纶用气音说,他依然能听得十分清晰。 符瑎感觉到热度在两腮蔓延,心情像林中小鹿似的轻快雀跃,他从对方眼里望见自己眉开眼笑。 于是符瑎先席温纶一步含住他的唇。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吻,一切都让人那么安心。 彷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两人并未深入,仅仅是双唇相贴,就以足够安慰。 由于符瑎凑得太上前,石膏硌到席温纶腹部,引得他闷哼一声。 符瑎梦醒般分开,后退半步,“对不起!” 席温纶拉住了他,扶稳他骨折的手臂,蹙眉:“你的伤口出血了,先回去处理。” 他看了一眼手臂,好像确实包裹有些松动,刚才都没注意到。 符瑎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在别人医院楼里随地大小亲,说不定还被在围观,瞬间不好意思。 “啊!我哭得好丢脸!是不是都被看完了!”他无地自容地掩面,打算找个洞钻进去。 席温纶好笑地又把符瑎拉回来,让他靠在自己臂弯中。 “没有,我把他们都赶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 符瑎环视一圈周围,发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适才放心地从席温纶怀里出来,然后便被打包回骨科重新处理伤口,被医生好好教育过一通后才放行。 “年轻人不懂事,爱乱跑正常,但是要弄得伤口发炎甚至骨头错位就很严重了,家属要多多照看。”医生严肃地说。 席温纶作为“家属”尽职尽责地把符瑎送回病房,被后者小小地揪着衣袖不让走,于是顺势留了下来。 符瑎理智慢慢恢复,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席温纶,见他帮自己倒了杯水递来,坐在旁边椅子上后仍不放。 “是有话想说吗?” 席温纶与符瑎相处过一段时间,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 符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其实刚刚就想问,你这么简单的原谅我,真的可以吗?” “明明你完全可以选择别人,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符瑎越说越丧,脑袋垂下来。 席温纶笑眯眯地说:“不用‘您’?” 符瑎小心思被戳破,不忿地嘟嘴。 席温纶握住他的手。 符瑎瘦了不少,手指更加纤细,依旧白皙透粉,只是添了分脆弱。 “一年前,我在一场应酬会上被人介绍了一个小孩。”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总是有许许多多的人被动或者主动地想要和我结交。” “他们大多能说会道,就算刚见面的时候装模作样,但在我面前只是小巫见大巫,直到我遇见他。” “我当时想这个人明明怕得整个人都在抖,话都睡不清楚,却敢胆大包天用话冒犯我。” 席温纶说到此处,面上的笑容这都遮不住。 符瑎恼羞成怒,他也记得当时自己是有多么丢脸。 “你那时候把我领回来,原来是觉着逗我有趣?!” 席温纶继续笑,符瑎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气不打一处来,别过脸去不愿理人,手也不让牵着了。 符瑎并不是真的生气,单纯不高兴正经说话时被开玩笑而闹别扭。 席温纶立即承认错误后,又低声哄了几句。 “所以是为什么呢?”符瑎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席温纶没有说,见符瑎第一面就看穿了他极度社恐。 但他同样在他眼中发现了那股象徵着勇气的小小火焰,一如自己当年。 社恐又如何,照样可以不选择退缩。勇敢地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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