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可违》作者:迟归鹤 标签:权谋 重生 竹马竹马 HE 正剧 主攻 视角 简介: 【偏执毒舌奸臣攻 X 内敛寡言将军受】 “罪臣萧恪无颜求圣上宽宥,唯有一愿。” 一朝天子一朝臣,曾经风光无限的燕王成了阶下囚。 萧恪并不怕死,那本就是他应得的下场,但死前仍有未了的心愿,便是再见贺绥一面,自临安一别,他们已有三年未见了。 “萧恪,他被冤受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他被人作践的时候你又在何处?” 萧恪哑口无言,这些都是他造的孽,可却都报应到了贺绥身上。 迟来的深情,一文不值。 重生一世,他要逆天改命,谁说天意不可违? 食用指南: 1.攻上辈子很渣很渣,重生后只有受一个。 2.奸臣武将CP,竹马竹马 3.架空历史背景,后期会有嫁娶设定(世俗并不支持,攻受成亲是特例) 4.人设图已出,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移步wb
第一章 盛康十三年,齐肃帝崩逝,太子萧定昊继位,改年号为元启。 及至元启三年,大齐百姓才得以从先帝的暴政中走出,去过那安逸太平的日子。社稷明,朝纲稳,谁不赞一句当今天子勤政爱民,乃当世贤明之主。 齐肃帝执政时,重用酷吏严刑,新帝登基之后便将那些酷刑悉数废了去,是而森森诏狱没了肃杀之气,如今也只余下颓废的气息。 一张破烂的床板,一方小桌,上摆着盛水的陶罐陶碗,这便是萧恪所在这间囚室内的所有了。从身份尊贵的贵胄亲王沦落到阶下囚,他不曾怨怼,只因这一切苦果都是他当年亲手种下的,如今也不过是偿还罢了。 新帝继位之后,整肃朝纲,当年受齐肃帝重用的佞臣奸宦全都获罪被诛,却偏偏漏掉了他。虽罢黜了所有职务权柄,软禁在王府,却并没有短了他的衣食,连王爵封号都没有削去。只是萧恪清楚,他能幸免并非是因为新帝念及所谓的手足之情,而是因为有人拼死保下了他。 这三年已是他苟且偷来的余生,如今被下狱问罪他毫不意外,只是算算日子,他快有三年没见到贺绥了,不知死前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人……大抵是认命了,萧恪并不像诏狱中其他罪人一般,大声祈求试图让自己的悔罪之语上达天听,只求不要牵累家人。他已孑然一身,没什么可牵连的,心中也只余下那一个念想。 诏狱内阴风阵阵,萧恪身上却只着一件粗麻囚衣,当真半点寒气都抵不住。可他却能靠着砖墙端坐一整日不动弹,有时连一日仅一顿的饭食都不吃一口。初时狱卒以为他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才不肯吃狱中的粗劣饭食,便没有理会,过了几日才发现人是存了死志,就那么干耗着,人都枯瘦了不少。此事还惊动了诏狱的刑官,两三个狱卒按着硬灌进去,勉强吊着命。那须发无人打理,没几日便蓬头垢面,再瞧不出昔年燕王俊逸出尘的风光模样。 萧恪目光涣散,头抵着墙一动不动,甚至外面来了人都没有动弹,直至耳边一声高喝才唤了半丝魂魄,他扭过身看清了来人。 “吾皇驾临!罪人萧恪,还不速来见驾!” 左右官员又喝斥一遍,萧恪才彻底回过神,挣扎着从草堆上爬起,伏身跪倒。 “罪臣萧恪,参见吾皇万岁。” 绣着五爪金龙的衣摆垂落在地上,映入萧恪眼帘。新帝一袭金红常服端坐着,他抬手挥退那些诏狱刑官和狱卒,囚室内只剩下他们堂兄弟二人。 “平身吧。”皇帝喊他平身,却见萧恪只跪着头也不抬,“允宁没什么想与朕说的?” 他还是唤了萧恪的表字,好似还是幼时那对亲厚的堂兄弟。祸乱朝纲往轻了说也是祸及满门的大罪,若换了旁人得见天颜自是要为自己申辩几句,求得皇旨恩典,只是萧恪一心求死,哪有那个心思。 “萧恪之罪罄竹难书,无颜求陛下宽宥。” “宁王叔高风峻节,一生行事无愧于君、无愧于心。只可惜遭先帝猜忌迫害,英年早逝。允宁依附先帝为虎作伥,午夜梦回,可曾念过九泉之下的宁王叔……”所言句句诛心,萧恪又何尝不知。 先帝猜忌忠良,戕害同胞兄弟,他自小便活在先帝暴虐多疑的阴影之下,初时依附讨好是为保住母妃兄长和贺绥舅甥,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便和所有爱重之人离心,变成了和先帝一样的人。生父宁王因才德兼备而遭亲兄长嫉妒算计,圈禁毒杀。他不想走父亲的老路,却兜兜转转落得和父王一样的结局。只是父王英名流芳百世,而他却是身负恶名,人人得而诛之。 “陛下容臣苟活三年已是天恩,但臣自知罪不容恕,只求陛下赐臣一死。” 新帝闻言未置可否,他轻轻转动右手拇指上雕梅的血玉扳指,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可知,朕为何容你三年?” 为了什么他们兄弟心照不宣,萧恪叩首再拜道:“陛下爱重贺将军,是罪臣不配。三年前,罪臣已将和离书给贺将军,请陛下安心,臣之罪孽绝不会牵累……” “那封和离书…靖之出征前烧了,当着朕的面。”皇帝打断了他的话,萧恪惊闻猛地直起身,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意图辨出方才所言真假,皇帝却无意答他,甚至说话时都没有看一眼萧恪,只低头抚弄着雕着梅花图案的那枚扳指,边说道,“朕一直在想,你萧允宁何德何能得他真心相待?!” “……”萧恪无言以对。 皇帝也没想真的从萧恪口中听到些什么,站起背过身去,却并没有立刻提步离开。 “半月前,我大齐将士在贺绥将军率领下连破燕国四城,斩敌七万。朕已决意加封贺绥为定国公,以亲王之礼相待。至于罪人萧恪……祸乱朝纲,不感皇恩,死罪不可赦。“新帝在逼仄的囚室内站了一会儿,先是告知了齐军大胜的消息,才冷漠地宣告对萧恪的处置,“你既一心求死,那朕成全你。念及昔日兄弟情分,大军班师回朝前,朕会让你死得体面些。” 言下之意就是不会给萧恪见贺绥的机会。 说罢便要离开,方才还跪着的萧恪突然动了起来,因为先前跪得久了,一时站不起来,他便手脚并用爬过去,拼命抓住绣着金龙的衣摆乞求道:“陛下!求您……罪臣不求苟活,只希望再见……” 皇帝用力一抽,萧恪没了支撑跌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狱卒过来用落锁,冷不丁萧恪突然撞过来,险些松了手被他闯出来。 “放肆!快来人护驾!”伺候的随从被萧恪癫狂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唤了人来把这疯子拖走。 “陛下!陛下!……萧定昊!你回来!你让我见见他!” 伸出的手被狱卒踩住,萧恪顾不得指尖传来的剧痛,他已看不到皇帝的身影了,却仍是坚持朝囚牢外大喊,到后面竟直接高呼对方的名讳,狱卒被骇得不轻,几人冲进去将萧恪拖到里面拳脚相加,直到他不能再喊出皇帝的名字来,左右这人是将死之人,又是谋逆的奸佞叛臣,再没得翻身之地,手上有也就没些轻重。 萧恪当晚就病了,他脸色惨白,双唇干裂出血,脸颊因为高热烧得通红,趴在破草席上一动不动,而诏狱之中无人会在意一个死囚,更不会喊人为他医治。 连着几日都昏昏沉沉的,直到被人用力踹在背上,滚了两下仰面瘫在地上,耳边嗡嗡得什么都听不清。他努力睁开眼看向来人,朦胧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萧恪瞬间惊醒扑过去抓住了那人的衣摆,被随从踹了几脚在肩上。即便如此,他仍不撒手。 “阿绥…哈啊阿绥,你来了……”萧恪已烧得有些迷糊了,好几日水米未进,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只抓着对方的衣裳。 “萧恪,你抬头看清楚我是谁?”见萧恪仿佛没听到一般,来人端坐着朝随行的侍从吩咐,“去打桶水来,帮燕王清醒清醒。” 随从奉命去打水来,余下两人直接伸手抓着萧恪肩臂将他扯开,待提了水桶回来,三人合力将萧恪压跪在地,一人按着他头颅压入水中,另两人制住手脚防止他挣扎,不多时提起让他稍稍喘息再压入水中,如此反复折腾了不知多少次才停下。 萧恪满头满脸都是水,不停呛咳喘息,如果不是两个侍从将他提起压跪在地上,他根本跪不住。待稍稍缓过来他才抬头看向来人,方才病糊涂了只瞧了个模糊影子,现下才算是看清楚了。 但紧接着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先前按他头入水的那名侍从站在一边怒斥道:“大胆罪臣竟敢直视贤妃娘娘!” “贤妃?你……”被呵斥了一声,萧恪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的是一身竹青宫装。 身着宫裙,面容清秀只涂了薄薄一层脂粉的贤妃开口却是男子嗓音,他冷笑一声,讥讽道:“本宫今日这幅模样,不都是拜燕王殿下所赐?”他原该是驰骋疆场的好男儿,却被迫每日涂脂抹粉扮作美娇娥,而这幅不男不女的鬼样子全是拜萧恪所赐,焉能不恨。 “你们走远些等候,本宫有话要与故人说。” 侍从全部退了出去,没有人搀扶着,萧恪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过了好一阵才缓了些力气出来,手撑着挪到墙边靠上去。 唯有这样他才不会倒下去,可即便如此,仍是耗光了浑身气力。 “白琮,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萧恪唤了贤妃从前的名字,至于曾为先帝男妃的白琮如何成了新帝的贤妃,他已无心探究。 “我与舅舅这些年过得如何,你燕王不是再清楚不过的嘛?噢!我忘了,你如今不过是阶下囚,不是权势滔天的燕王殿下了。” 没了外人,白琮并未再自称本宫,看向萧恪的眼神格外怨毒。 “入宫十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该如何报复你和先帝,陛下却说要给你个体面,可我不甘心……” “……”咒骂也好、唾弃也罢,那本该是他欠下的孽债,故而白琮说什么,萧恪都没有反驳,直等着人气消了些,才开口恳求道:“我可以任你处置,只是求你……让我在死前见阿绥一面。” 白琮看着面前颓废的男人,冷笑一声道:“好啊,你跪下来给我磕十个响头,我满意了就答应你。” 萧恪毫不犹豫,撑着就跪倒下去,砰砰砰连磕了好几下。 “燕王殿下这头磕得不够诚心啊,若不是仔细听,我险些没听见声儿。” 萧恪磕得那几下其实已见了血,但白琮既说不作数,他便只能再磕,直弄得头破血流才放过。 “我磕了……求你!让我见他……”几乎是哀求,血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萧恪的视线,他却坚持重复着同一句话。 白琮嘴角带笑,只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他凑近萧恪,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出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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