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金发鲛人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承认:“……我是。” 承认之后连忙试图解释,想要说服楚遇不把她交出去:“那什么,我知道珈蓝王城不允许任何白袍祭祀进入,但我不是以圣塔祭祀的身份来的啊!我本来是想参加求偶节——每年的求偶节我都有去的!只是今年恰好放在珈蓝王城举办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混进来的!” 楚遇倒是没对方那么激动。 毕竟现在的小屋不能出也不能进,而小屋里的崽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吊打面前的金发鲛人。 楚遇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你是怎么进入王城的?” 金发鲛人揪着自己的发丝,表情又纠结又犹豫,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突然放弃,破罐破摔似地发言:“算了,我不问你情报了,你把我交给护卫军吧。” 楚遇温温和和地笑了下:“现在没有什么你想不想了。来到我这里,如果没有达成让我满意的交易,哪怕我把你挂在房檐下面晒成鱼干,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在这里喔。” 小小的精灵王抬头看了眼放狠话的楚遇,表情有些稀罕。 嗯……虽然放狠话的楚遇在曾经杀得精灵之血流成河的精灵王看来,有种小猫咪伸爪子嗷呜的可爱感。 但球球还是很欣慰看到自家冕下成长的。 原本准备过来杀鱼的球球想了想,揣起手,准备把这条鱼留给自家冕下练手。 楼下,珠珠武力镇压了要往上跑的哔哔和坨坨,左脚踩着小熊蜂,右手按着小矮人,手里端着楚遇特意给她准备的补汤一边吹一边喝。 湖泊边,兽人模样的绒绒站在嗅闻到有同类来到附近,正准备起身去看看的塞壬旁边,表情比塞壬看上去还要更加柔弱娇怜。 “或许冕下会因为曾经的事对你有那么几分宽容,但你不是我们的同伴。” 至少现在不是。 “虽然不知道根本原因在哪——当然我也不那么好奇,但你对冕下实际上心存怨怼这种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珠珠是抓塞壬来珈蓝王城的人,但也是她提醒过,这位塞壬根本不是表现出的那么毫无攻击性。 正相反。 这位提前分化,因为没有伴侣迟迟无法进入成年期,却能以异类的身份稳坐鲛人族族长的塞壬,性格恶劣,虚伪,表里不一,谎话连篇还极度小心眼。 如果真打起来,绒绒肯定不是海中霸主塞壬的对手。 但绒绒却比珠珠更适合威慑他。 因为兔族出身的绒绒从来不觉得耍手段是一种卑劣的行为,甚至于,绒绒见过太多卑劣。 塞壬虚伪恶劣,没关系,绒绒最擅长的就是以恶治恶。 绒绒歪着脑袋,原本贴在脸颊边的兔耳垂下来,轻轻晃动:“这片湖泊住起来舒服吗?水元素魔力这么浓厚,能让你不舍得离开,一定很舒服很喜欢吧?” 楚楚可怜的塞壬神情微变,脸色顿时变得危险又难看。 “也是,哪个以水为生的种族能拒绝精灵泉水呢?就是现在的精灵泉水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问题。” 鲛人族并不是完全隔离在海域,半点不知道大陆情况的。 精灵族和蛇族在被污染的精灵泉水上栽了多大的跟头,作为鲛人族族长的塞壬不可能不知道。 塞壬更知道,不管那位神明冕下究竟是真是假,现在明面上能解决这种毒素的,只有那位。 他会毫不反抗地被抓过来,甚至让族人配合造势,也是好奇这个被珈蓝放出消息又大肆宣传的神明。 见过面之后,塞壬更觉得对方柔弱好骗,只是珈蓝为了和圣塔对抗推出来的傀儡,留下来更是想看看珈蓝究竟要做什么,以此来考虑三百年前就没有站边的鲛人如今应该怎么选择,却没想到无声无息栽了一个大坑。 “啧,为了帮蛇族把污染过的精灵泉水弄来,可费了我族里的可爱小兔子们不少功夫呢。” “既然提出要留下,”绒绒弯起眼睛,“就要乖哦。” …… 楼上的楚遇对自家崽们的凶残程度根本没数,学着洛瑟琳老师的微笑,表情越发深不可测:“我敢在王城做这种情报生意,当然有我的规矩和手段。你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人劝你要慎重吗?” 金发鲛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恐。 对一条鱼来说,死不死的都是小事,被晒成鱼干那简直就是残酷到了极点的刑罚。 面前那个看似柔软温和好欺负的店主,瞬间在她眼里披上了魔鬼的外衣。 “你你你——” 第一次扮演反派,楚遇福灵心至,补充了一句:“这边有结界,你就算叫破喉咙,声音也传不出去的。” “现在,有兴趣和我继续聊一聊了吗?” 金发鲛人咽了咽口水,虽然穿越过来有段时间了,但因为任务一直没有完成所以完全不受重视的她,忽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大陆的凝视。 她的长发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窗外探出去,却被恐怖至极的魔力压了回来。 金发鲛人并没有放弃,她隐藏在斗篷下的双手握住胸前的吊坠,沉下心神,开口吟唱。 鲛人独有的蛊惑歌声在阁楼中响起,楚遇认真听了听,还对比了一下鲛人族在庆典上的歌声,发现两个世界的鲛人族至少在歌声这方面似乎差不多。 好听是挺好听的,也足够吸引人,但楚遇还是更喜欢精灵族空灵圣洁的乐声。 一分钟过去。 楚遇侧耳倾听。 五分钟过去。 楚遇努力打起精神。 十分钟过去。 楚遇开始走神。 就连楚遇膝盖上的球球脸上都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楚遇大概能猜到这歌声可能有点问题,也好奇会有什么效果,所以耐着性子听金发鲛人不死心地一直唱。 结果不仅他没什么反应,就连球球也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一个小时后。 楚遇听得有点打哈欠,在想要不要下楼吃个饭时,歌声终于停下了。 “……我,我对这个世界的生灵没有恶意的!”嗓子唱得嘶哑,眼睛里终于真情实感流露出恐惧害怕的金发鲛人举起双手,滑跪得异常干脆,“您您您有什么都可以问,我全都回答!” 刚说完,她就想起之前楚遇问的那个问题,连忙道:“我身上带着神——” 话还没说完,金发鲛人就感觉到来自店主膝盖上黑发小人冷冰冰的注视,卡壳了下,特别识趣地改口。 “——圣塔的圣物,有这样东西在,只要我不在心里想自己是圣塔祭祀,就能混进珈蓝王城。” “而且就算不小心被抓了,我只要手握这个圣物吟唱,就能短暂迷惑守卫逃出王城。” 说着,唱歌唱到嘶哑,魔力几乎被耗空的金发鲛人满脸憔悴,用最快速度从身上扒拉出一条项链,颇有些咬牙切齿。 什么圣物,垃圾圣塔居然骗鱼! 她以前仗着这东西好用,吃饭住宿不给钱,喜欢东西直接拿,现在想想简直出了一尾巴的冷汗。 还好她以前怕死又谨慎没来过王城,这要是真的被抓进王城监狱,遇上那个暴君,横竖不都是死?! 她又不是真的信仰圣塔那团糊糊,当然是自己的命最重要,当个二五仔不寒碜。 楚遇的警惕心很高:“贴地丢过来。” 金发鲛人照做了。 楚遇低头看球球。 球球检查过后,点了点头。 楚遇这才把那条项链拿起来仔细端详。 越看越有种很诡异的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本本认出了这个东西:【阿遇,这好像是你神像的碎片啊】 楚遇:“……?” 【嗯,没错】本本凑过去在吊坠周围转了两圈,【还是脑袋的那部分】 【这么小一片,要不是我对信仰神力比较敏感还看不出来呢】 【怪不得能短暂迷惑帝国之心】 楚遇把挂坠放在一边,木着脸,并不想知道那座顶着他的脸的雕像被圣塔那玩意儿分成了多少份,挂在多少圣塔祭祀的身上。 但忍了又忍,楚遇还是没忍住。 “这个……圣物,有多少?” 金发鲛人彻底老实了:“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这东西只有鲛人能用。” 既然都说到这了,金发鲛人索性全招供了。 “因为圣物,圣塔一直想拉拢鲛人族,但据说当初因为深海兽潮的事,圣塔得罪了鲛人的塞壬,后面一直找不到机会交好。” “所以才召唤了我。”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结交鲛人族的塞壬,在成为塞壬的伴侣后,利用塞壬的感情说服塞壬信仰圣塔。” 金发鲛人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话里的心虚也越来越明显:“我知道那个塞壬是什么情况,虽然我并不觉得女装有什么,甚至很喜欢那种戏精女装大佬,但是成为伴侣什么的我真的做不到……” “而且我那边的鲛人完全没有什么必须要结为伴侣才能成年的设定啊,单身多好啊,想和谁好和谁好,男鲛人一个个的都是粘鱼精直鱼癌,想想都觉得烦。” “所以这些年,我明知道塞壬在深海,却积极参加羽族的求偶节,满大陆游玩、咳……努力完成任务。” 金发鲛人并不是最近才被召唤来尼亚大陆的。 如果不是她故意拖延,好几百年了,就算塞壬从不上岸,作为一个鲛人,她完全可以找去深海,来一场浪漫邂逅,不至于到现在连面都没见过。 也正因为这种心态,在确认自己踢到铁板后,金发鲛人滑跪投诚地也毫无心包袱。 作为男性,思考问题本能会带入男性的楚遇一时间脑筋没转过来:“为什么不行?” 金发的鲛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是,上面的那个。” 见楚遇还是没反应过来,金发鲛人大着胆子抬手并拢手指,做了一个剪刀咔嚓的手势,羞涩抿唇。 “如果一定要在一起的话,可能……需要做一个小小的,去势处。” 想想都知道,对方虽然女装又恋爱脑,但毕竟是那种直鱼癌严重的族群成长起来的首领塞壬。 怎么可能真的被、被……去势。 所以金发鲛人干脆揣着圣物公费旅游,正事半点没干,该玩的倒是一点没落下。 阁楼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就连对后院湖泊那条塞壬并没有好脸色的球球都心情微妙。 其实也不是,不能撮合一下,对吧? 楚遇默默改变了一下坐姿,揭过这个话题,反问金发鲛人:“那怎么这次就过来王城了?还这么积极打听消息?” 金发鲛人过来问楚遇的问题,在知情人看来,就差指名道姓问塞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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