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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烛看着许诺，一言不发，眼里的倔犟和沉痛还是深深刺到了许诺。 这里全部都是人，霍烛不可能在这里发泄出来，许诺站起身，不管不顾地拉着霍烛起来，“少爷，我跟着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头晕脑胀的，再不吃我就要饿死了。” 霍烛麻木地被带着往外走，也不挣扎，以为许诺要去厨房，却带他直接走到后院，所有人都在前厅，这里几乎没人经过。 许诺松开霍烛，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道：“少爷，这里没人，你要不要发泄一下？闷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身后没什么动静，许诺看不见霍烛的动作，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在他想要回过身的时候，温热的躯体贴近自己的后背，霍烛的额头抵在许诺的肩膀，渐渐的，压抑的抽泣声响起，许诺静静听着。 “许诺……” 霍烛声音沙哑：“以后除了爷爷，我就只有你了。” 心脏被猛地一揪，许诺疼得几乎落泪，他该怎么告诉霍烛，他完成任务后也是要离开的，而霍老爷子……好像已经高龄了。 霍烛吸吸鼻子，哑声道：“你会……永远不离开我的吧？” 许诺微低头，说不出话来，他没办法做任何承诺。 得不到响应，霍烛感到有点慌，双手更是用力的抱紧许诺，追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许诺深吸口气，轻声道：“不论是谁都没办法永远陪在你身边，生离死别，谁都逃脱不了。” 这种沉重的话题对于尚且年幼的霍烛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他瞪大通红的双眼，颤抖着问：“难道你也要离开我吗？许诺，你也要丢下我吗？” “我不会丢下你。” 事已至此，许诺不愿再沉默下去，哪怕是谎言也好，如果能让霍烛安心，他不介意用善意的谎言来欺骗他。 “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得到承诺，霍烛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可他还是不想松开许诺，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厌恶，只有许诺在身边，他才能不至于彻底崩坏。 葬礼结束后，霍烛连续几天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吃不下，睡眠质量极差。 就算这样，也不见霍严夫妻的踪影，只有管家和许诺忙前忙后的照顾着。 自那以后，霍烛就不再去学校了，而是请了私教过来上课，许诺自然跟他一起。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眨眼，霍烛来到十岁。 许诺这么长时间来，没有哪一天是没有陪在霍烛身边的，可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霍烛越来越不爱说话，性格逐渐极端，阴晴不定的，除了许诺，其他人一概不许进入他的房间。 霍烛不知何时开始害怕雷雨天，一到下雨，晚上必然要许诺陪着才敢入睡。 这样一来，许诺的私人空间就减少了，但是为了任务，他也只能忍耐着。 霍烛这些变化他还能够接受，毕竟只是性情变了，对他却越来越依赖，越来越好，几乎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许诺心里感到有点怪异，可也没想太多。 过几天就是霍烛的十岁生日，霍家却异常平静，就在许诺感到奇怪的时候，管家跟他说： “今年少爷的生日，夫人要回来带少爷出国。” 许诺：“出国？为什么？” 管家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这就不清楚了。” 晚上霍烛结束了课业之后，许诺端着晚饭敲响了霍烛的房门。 对方很快就打开了门，一脸淡然的侧身让他进去。 霍烛一身黑色休闲服，显得肤色异常白皙，虽然只有十岁，可他的眉眼压低后还是能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此时的霍烛眉头微皱，显然是心情有些烦躁，看到许诺后后，眉头才慢慢松开。 许诺小心的将碗筷放在桌面，笑着对霍烛说：“少爷饿了吧？吃完了早点睡。” 说完就补充了一句晚安，然后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几乎是转身的同一时间，霍烛突然开口： “今晚留下来陪我吧，不然我睡不着。” 许诺看了看窗外的满天繁星，奇怪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应该不会打雷。” “别废话，留下来。” 霍烛丢了一句话给他，然后坐下来开始进食。 许诺没办法，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多余的枕头和褥子，在床边搭了个地铺。 霍烛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等他吃完后，许诺将碗筷收拾好就拿下了楼，先回自己的房间拿上抱枕又掉头来了霍烛的房间。 霍烛已经去洗澡了，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许诺又出去给他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床头柜，做完一切后倒在地铺上闭眼睡了起来。 浴室的水声停了，霍烛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蹲在许诺身边打量着他的睡颜，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那颗狂乱的心才平静下来。 霍烛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心理疾病的，而且不轻，他很清楚自己日渐依赖许诺，已经达到了病态的地步，如果哪一天，许诺要离开他，他实在想不出来没有许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黑暗的吧？
第109章 亘古不变的世界法则 姚天嫚带霍烛出国那天，许诺去机场送他们一程，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为什么霍烛的情绪这么低迷，只当他不适应跟自己母亲单独相处。 “少爷。” 许诺安慰似的握了握霍烛的手，对方给他回了个拥抱。 姚天嫚戴着墨镜，精致的下巴高傲的上扬，虽然许诺看不见她的眼神，却莫名觉得她应该是一直关注着自己这边的。 “行了行了，也就几天时间。”姚天嫚扯住霍烛往自己那边带，拉着霍烛就走了。 随着霍烛离自己越来越远，许诺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次行程要七八个小时，到达M国的时候霍烛就给许诺来了电话报平安。 国内是黑夜，M国已经是白天了。 许诺抓着手机，毫不保留的表达着关心：“少爷累坏了吧？记得吃点东西就去休息一下。” “头疼，吃不下。” 霍烛的声音反常的软软的，很没精神一样蔫答答的，听起来像跟信赖的人撒娇一般，听得许诺心里也跟着软成一摊。 许诺问：“不舒服吗？” 那边传来脚步声，轻微的开门声传来，像是要出去，许诺忙问：“少爷，你要去哪儿？” “没去哪儿。”霍烛拉开门，走到阳台透透气，俯瞰着楼下的来往车辆，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国内挺晚了，你快睡吧。” 许诺很轻的笑了一下：“好，那你记得吃饭，先挂了。” 霍烛：“嗯。” 挂了电话后，霍烛依旧没有睡意，身体很累，可他睡不着，这是跟许诺认识以来第一次离开他这么远，让他好不习惯。 往后的几天里，霍烛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母亲进的地下商城，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 脑海里满是血腥恐怖的厮杀，人体组织和器官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萦绕四周挥之不去，耳边是同类的绝望哭喊和负隅顽抗的挣扎。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残缺不堪的人拖着断掉的腿，拼命朝他伸手，嘴里的血漫了出来，喉咙挤出因恐惧而颤抖的哀求：“救救我……我不想死……” 最后，他被猛兽活活吞吃入腹，霍烛清晰的听见天灵盖被啃碎的声音，脑浆和血液四溅开来，红与淡黄相交，混浊不堪。 全场带着面具的权贵为此激动的吹哨，鼓掌叫好，就好像台上死的不是同类，而是低贱的蝼蚁，只配让他们玩弄、玩乐的工具，别人的生与死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儿子，你记住。”姚天嫚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传出，一字一句打在霍烛的心上，让他久久不能回神：“在这个充满血腥与竞争的世界里，上位者是一路踩着败者的尸体走过来的，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世界法则，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所有违抗你的人，你现在得不到的东西才会在你强大的时候再也逃脱不了你的掌控。” “我一直以为你跟我是一样的，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冷血，可是我最近发现，好像是我错了。” 姚天嫚抓着自己的秀发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实则眼神锐利的盯着霍烛，似乎要把他看穿：“你确实自私，可你的内在依旧不够黑暗，就像对待一些事，你很容易心软，这可是大忌。” 姚天嫚还说了很多，霍烛垂眸不语，盯着地板上的条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国之后，霍烛连续几天睡不好吃不好，精神萎靡，人也日渐消瘦。 一开始许诺以为霍烛刚回家，难免不舒服，可霍烛的状态愈发不对劲，性格比起之前更加阴沉，这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他有尝试过问霍烛关于出国做了什么的问题，可无一例外，霍烛都会因此发脾气大闹一场，双眼猩红的模样像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吓得许诺一个星期不敢跟霍烛说话了。 霍老爷子也对霍烛的变化感到心痛，却又问不出什么，只有让霍烛重新回到校园里，多交点朋友，多出去走走，看看会不会好受点。 就这样，许诺也再次踏入校园生活，这个结果还是让他感到欣慰。 当天晚上，许诺吃完饭后迅速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霍烛，他还是想问清楚霍烛到底是怎么了。 霍烛一开门就看到许诺抱着腿乖顺的坐在那里，看见自己时双眼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和不安。 许诺跳下来，对他笑笑：“少爷。” 霍烛皱眉关上门，走过他身边时瞥了他一眼：“做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胸闷气短啊？” 霍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有。” “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烛有点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诺咬咬牙，再三纠结，还是问出口：“少爷，为什么回国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在国外……”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许诺很清楚的看见霍烛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拆吃入腹。 许诺浑身一僵，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大力的关上，‘砰’的一声巨响，让许诺也跟着抖了几下，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许诺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回到校园的霍烛也确实不那么阴沉了，虽然话还是不多，但是至少愿意跟别人接触了。 霍烛的出身就注定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人围绕着，许诺就成了霍烛众多跟班里的其中一位，还是跟得最久的一个。 从小学到高中，许诺都从未离开过霍烛身边，在他心里，霍烛再也不是只需要攻略的男主，更是一个需要小心呵护的固执又变扭的男孩，你对他好，他便恨不得把你捧上天去，要星星要月亮一句话他都愿意给你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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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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