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一直想找我,现在我自己送上门了,高不高兴?”南枝嘴角带笑,说出的话却是每一句都在往福王心上扎。 起初福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南枝话里的意思之后,开始在病榻之上剧烈挣扎,费力抬起手想要朝着小皇子伸过去。 可他根本没有碰到南枝,艰难抬起的手就被另一个年纪同样不大的少年凶狠捏住。 这只手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力气很大,他都能感受到手腕骨头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似乎快要被对方捏碎。 “啊——”福王哪里吃过这种苦,直接哀嚎,同时嘴上还不忘各种威胁。 “你、你们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本王要讲你们挫骨扬灰!来人啊!” 整个福王府除了福王本人的哀嚎,再听不到任何其他动静,即便主人叫的这么凄惨,却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将顾清晏拉开,将福王解救出来。 叫天不应的福王终于反应过来,他已经彻底失势。 “清晏,松手。” 南枝轻声对着伴读提出要求,并不是他同情福王,而是伴读这么一直捏着福王,这位没吃过什么苦的王爷,恐怕根本没办法回答他任何问题。 听到小皇子的命令也没有过多犹豫,“咔吧”一声之后,顾清晏如同扔废品一样,将福王的手扔回去。 哀嚎停顿片刻之后,一道更加凄惨的嚎叫声响起,听见的下人将头埋得更低,当自己是个失聪的聋子,不去掺和这些贵人之间的事。 近距离听到这么凄厉的哀嚎,南枝忍不住皱眉,实在是太吵了,开始琢磨怎么让这个人安静下来。 嫌福王吵的明显不止有小皇子,仲景同样也非常不耐烦,于是一抬手两根银针一闪而过,直直朝着捂着手的福王而去。 叫声如同被突然消音,只有福王费力的在倒在病床上,无声的张着嘴,眼底怨毒的恨意,几乎可以将面前几人撕得粉碎。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难道你还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发号施令不成?”人最起码应该有自知之明,身为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自觉。 这一点上来说,长公主就比福王要做的更好,或许是福王从来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坎坷,而长公主曾经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两人人生际遇不同,于是成了两种完全不相同的人。 福王明显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不愿意让小皇子如愿以偿,表现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他们才是那个欺负人的,而不会以为他们其实是伸张正义的一方。 可以说福王在背后帮吴仁做的那些事,以及他在渝州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将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如果你愿意配合,自然就能开口说话。”南枝朝着仲景看去,示意他师父将扎在福王身上的银针收回去。 仲景配合拔出两根银针,退到一遍不再说话,被迫冷静下来的福王终于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你、你们竟然、竟然背叛本王!”福王气的想要破口大骂,更想将这些看到他最狼狈一面的耻辱全部杀掉。 而被他指责的文若与仲景,却没有一个人在意他,完全没有半分心虚。 “从一开始我就和您说过,我是九皇子派到您身边的探子。”文若觉得自己很冤,他可是一开始就朝着福王自报家门了,只是对方固执觉得自己的人格魅力超群,所以他倒戈到对方阵营。 实际上一开始就是福王的一厢情愿,根本没有什么他以为的倒戈,文若拒绝承认他有误导对方的成分。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假话,只是对方自诩聪明人,误会他表达的意思。 南枝听着文若的狡、解释忍不住嘴角抽搐,特别是他看着对方脸上没有半分心虚,一脸理直气壮,代表他是真心这么觉得,不存在任何欺骗。 如果他不是受益者,他还就真相信文若就是这么出淤泥而不染,这明明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福王自视甚高,会误会他的话,于是有意为之,包括现在告诉对方真相,也不过是故意再补一刀。 还说他说话气人,南枝觉得他们这边好像没一个善茬,就怕气不死福王,也是仗着有仲景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不然哪敢这么去刺激福王? “你、你!你!”福王被文若气到说不出话,他竟然将这样的人视作心腹! 南枝往文若身前挪了半步,遮挡住福王的视线,干咳一声之后,才缓缓开口。 “好不容易能重新说话,就别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南枝直接无视文若差点没把人气厥过去的事,而是不咸不淡的朝着威胁一句。 福王自然听懂这个弦外之意,如果不会好好说话,就会让他重新开不了口,可以说南枝这不以为意的态度,反倒让福王更加气愤。 只是如小皇子所言,目前他已失去所有优势,连能不能活怎么活都由他人决定,他甚至连自尽都做不到。 “……你想知道什么?”终于调整好心态的福王,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南枝也不在意对方态度不好,他只想知道废太子相关的事,对方能不能说实话才是他需要在意的。 “废太子当初到底为什么被废?”小皇子直奔主题,也不多啰嗦。 原本满身暴戾被迫低头的福王,听到南枝问题忍不住错愕,随即眼底的怒火更加旺盛。 “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察觉到南枝想搞清楚的事后,福王脸上出现莫名的优越感。 小皇子忍不住眉毛打结,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之下,福王的优越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不是搞错一点?”察觉到福王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南枝的脸沉下去。 从来都是笑相的人难得冷脸,对于其他人的震慑力那是相当大,别说福王察觉到其中的不对闭嘴,连站在南枝身后的几人,也忍不住用惊奇的目光看向他。 因为没见过所以才觉得新奇,之前面对吴仁时,南枝虽然也生气,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冷脸。 可能是面对吴仁还有源源不断的怒火,面对一切真正的源头,反倒是火焰烧过的余烬,看似已经熄灭的火随时都有可能一阵风复燃。 这片沉静下暗藏的汹涌,才是真正让伴读担忧的,情绪能够发泄出来反而是好事,这么压着他反倒担心南枝的身体。 对于身后视线,小皇子并没有过多理会,他的注意力还在福王身上,即便到眼下这幅狼狈模样,这人还是初心不改自诩高人一等。 “我并非是求你办事的,只不过耐心有限不想再浪费时间才直接找你,并不是非你不可。” 南枝清楚的告知福王,让对方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只是有些东西要确认,只是通过这人的口能够更快一点知道,这个需要并不是不可替代。 如果福王因此自视甚高,他也是可以随时翻脸走人,所以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福王不再吭声,终于认识到眼下到底谁强谁弱,虽然眼神已经凶狠到将南枝撕碎无数遍,但也明白他眼下最好的情况还是选择低头。 “你想问什么?” 看着终于老实下来的人,南枝心中暗自满意,人就该这样识时务一点。 “长公主为什么对阿芙蓉有这么大执念?”问出这话以后,南枝观察着福王的神色变化。 对方的表情十分奇怪,带着某种厌恶,又夹杂着一丝痛快。 小皇子对于福王的这个反应若有所思,等着对方的答案,也不知道是南枝的话拿捏住他,还是有些话他藏在心里很久,就等着人来问。 “她?他想知道当年我爹的死因,她看不上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有求于我?”此时的福王甚至忘记自持身份,语气中的恶意扑面而来。 “你好像很讨厌长公主?” 南枝看着陷入某个情绪中的福王,轻声引导对方说出更多。 “她自诩与我爹关系亲近,自然看不上舞女的儿子,她看不起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低下头来求我?” 南枝忍不住皱眉,这俩人的关系果然不怎么好,长公主在意的只有废太子,却不会爱屋及乌到福王。 甚至因为福王的出身觉得他就是废太子的耻辱,可长公主又有求于他。 能让长公主捏着鼻子求面前这个她根本看不起的人,想来也是与废太子有关。 “长公主想知道废太子的死因,而你正好知道。”笃定。 福王似乎听不得“废太子”这三个字,南枝一提,他的情绪更加不稳定。 “废太子?我爹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他根本没有造反!”而他也才是现在真正该坐在皇位上的人! 眼底的悲愤呼之欲出,南枝却没有因为突然激动的福王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怜悯。 一个谎言说到将自己都欺骗,并坚定不移的去相信,也是一种能耐。 “先不谈废太子有没有造反的问题,即便当初什么都没发生,如今那个位置也不会是你的,骗骗别人就好,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南枝一点也不惯着福王,直接将对方那层虚伪的假面戳破。 福王脸上完全绷不住破防,他不知道南枝说的有道理吗?如果废太子真没出事,怎么轮都轮不到他,毕竟当时废太子并不缺儿子。 更别说他的那些兄长一个个身份都是正经过了明路的,废太子根本不承认那个舞女,更不会认回福王这个儿子。 可以说只有废太子被废,最后只剩他这么一个儿子的时候,才能当成如今的福王。 要知道昌德帝虽然十分在意太子这个儿子,即便将人圈禁起来,还不忘记将人托付给继任者。 但他对于自己孙子可没有那么多慈爱之心,不然也不会下狠手将太子府上所有家眷全部灭口。 可以说知道当年太子府上,能够暴露废太子不是因为造反被废的所有人全都被昌德帝处理干净。 福王母子俩能够逃过一劫,纯粹是因为知道的少,不然不可能没被收拾。 只是不知道昌德帝逝世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福王意外得知了当年的真相,甚至他还知道废太子的死亡真相。 如果真像记录中那样,废太子只是病逝,长公主不会这么执着,可以说她也是部分知情者,所以才能肯定一些东西。 南枝大脑飞速运转,果然问福王才是最快了解关于当年废太子真相的钥匙。 短短几句话,就让他多了不少新发现。 或许是南枝的话太过直白,戳破福王一直以来扯住的正统大旗,脖颈上的血管都被气的凸起,一跳一跳的,南枝都担心他是不是话说的太狠。 不会直接将人血管都气炸了吧? 南枝朝着仲景露出一个求助视线,他话还没问完,任务也还没完成,福王这时候可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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