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阑转头,他尚在发怒,看向小弟子时面色沉如水,看得小弟子一惊,缩了缩脖子。 温阑重新打量着小弟子,有几分姿色,但不多。 也是,就算喜欢乖巧可爱的,也得看跟什么人比,小弟子比起沈辞秋还是差远了,换谁来选也不用犹豫。 或许得找个长得更好且性子乖顺的,再去试试,看谢翎还动不动心。 温阑缓缓压住火气,温和道:“暂时不必了,辛苦你了。” 小弟子听到他语调温润下来,这才敢重新抬头看他,也松了口气,方才为什么会觉得温少主可怕呢,应该是错觉吧。 * 这厢,沈辞秋和谢翎走到了另一处花田中,小道两旁是漫天的紫色幽夜兰,花瓣如翩跹的仙人裙摆,婀娜多姿。 沈辞秋停下脚步:“我下山去了。” 不在外人面前,他俩瞬间拉开距离。 没想到温阑想出来的把戏这么无趣,不过总归也给温阑添了堵,还成功甩开了他,沈辞秋要回去练剑了。 谢翎正愁不知该怎么把反派合理支开,闻言一喜,不敢把高兴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又被沈辞秋看出问题,一本正经道:“好,我再继续逛逛。” 他要做什么当然与沈辞秋无关,只是此刻两只白鹤恰巧落入花丛之中,翩翩起舞,沈辞秋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两只鹤舒展身姿,竟是将额头亲昵地靠在了一块。 白鹤吻颈,一世一双。 沈辞秋看着,突然道:“你喜欢温柔可爱的人?” 谢翎握着扇子的手一僵:“呃,你听到了?” 他在沈辞秋院子里跟温阑胡扯的鬼话,结果被沈辞秋听到了啊? 沈辞秋点头,这样的形容,他不可避免想到了慕子晨。 到目前为止,谢翎都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他甚至不问自己为什么想杀郁魁,非常懂得分寸,很让人省心。 但如果谢翎之后也被慕子晨迷得神魂颠倒,为慕子晨所用……那么他们之间的交易只能作废。 慕子晨的爱慕者,他不需要。 风拂过沈辞秋的长发,他如玉的面颊在幽兰花海中显得愈发秾丽动人,他轻轻朝谢翎一点头:“祝你找到心仪之人,一世一双。” 白鹤仍在优雅起舞,幽兰那充满灵气闪烁荧光的花粉忽然被鹤舞扬起,星星点点在沈辞秋身后绽开,群星流转,而幽光之中沈辞秋一个回眸,胜过银河璨璨。 谢翎张了张口,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但还没出声,眼前就是一晃,狂风骤起,吹起漫天花雨,待到风静,花海和白鹤都消失不见,他们脚底浮空,竟眨眼就置身在一副山水画中! 谢翎愣了愣,随后意识到,难不成碰上机缘了! 好消息,成功触发藏宝秘境; 坏消息,反派跟他一起进来了; 沈辞秋手上的银戒一闪,长鞭入手,警惕地打量起周围。 此刻有白雾悠悠飘过,一道身影于山水画中悠然斟茶,自饮自乐,他看着格外年轻,开口嗓音却有些沧桑。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人进来了……嗯?怎么有两个?” 沈辞秋闻声而望,在细细打量过他的装束后,神情由警惕变成怔愣。 他见过这个人……的画像。 这就是传闻里在玉仙宗留下机缘的燃魂老祖?和画像上简直一模一样。 沈辞秋略一思忖,行了弟子礼:“见过老祖。” 喝茶的身影不是老祖本尊,只是燃魂老祖留在传承里的神识,等传承结束,他也得消散,老祖看到沈辞秋的腰牌,点点头:“嗯,是玉仙宗弟子,嚯,骨龄约莫十八,金丹大圆满,不得了啊,后生可畏。” 他又看向谢翎:“唔,一个小妖,你也有点意思。” 外界都道谢翎修为没救了,只有手握剧情的谢翎本人知道,他这是不破不立,自己血脉的秘密如今尚且无人知晓,只待日后一鸣惊人。 谢翎也行礼:“前辈好。” 原著中进来的只有谢翎一个,通过考核得到传承的自然也只有他,但现在还加上了沈辞秋……谢翎捏了把冷汗。 只希望这位前辈可一定要洒脱到底,别因为沈辞秋是玉仙宗弟子就选他不选我啊,这位日后可是要叛出宗门的,到时候就不是您徒孙了! 沈辞秋在这时,偏头轻轻看了谢翎一眼。 他上辈子死前,谢翎已经重新跻身天骄之列,名声大显,但没听说过谢翎来了玉仙宗,取走了人人都在找的机缘。 是谢翎瞒着所有人悄悄来过,还是事情已然改变? 他重生回来,要杀人复仇,温阑郁魁还有玄阳尊等人结局因他改变,合情合理,至于他与谢翎之间短暂的婚约,从长远和天地大势来看,理应微不足道,如沧海一粟,掀不起什么风波,解除后,也当不会对他们命运造成大影响。 可遇上燃魂老祖的传承已经是大气运,涉及造化。 沈辞秋抿紧唇线。 先是冰火双生珠,再来老祖的机缘,他和谢翎之间的因果,短短时日内,竟然迅速越缠越深。 这可不太妙。 问题出现在他身上,还是……谢翎身上?
第18章 燃魂老祖端着茶杯,山水浮影在他们身前身后,头顶脚底缓缓流动,五光十色,似天地百川,又像渺渺云烟。 老祖饶有兴致问了句:“你俩什么关系?” 沈辞秋和谢翎对视一眼,两人谨慎开口:“未婚道侣。” “噢。”燃魂老祖点点头,“年轻真好。罢了,不管有几个人进来,来者皆有缘,只要能通过我的考核,你们都能领走传承。” 谢翎顿时放下心来。 燃魂老祖也不多卖关子:“我留下的传承,正是我的分魂化身之法。” 沈辞秋呼吸一轻:果然! 当年燃魂老祖自创分魂化身之法,一战成名,不少人或威逼利诱,或直接围杀,就想要他交出功法,但老祖活着的时候撑住了,死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虽然大家都猜测他放在了传承里,但当亲耳听到,依然会让心跳漏上半拍。 分魂化身不仅可攻肉身,还能刺向神识,哪怕修为境界不如人,也能用神识去战一战,可神识防守的法子多,进攻之术却太难,大多人的功法派不上用场,唯有燃魂老祖,算是开创了一个先河。 如果能得到分魂化身之法,以后对上玄阳尊,也能多几分胜算。 沈辞秋和谢翎各自有不同的心思。 “要习得分魂化身,就要有强大的神识和意志,因为届时会控制一个甚至多个自我,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须得牢守本心,”老祖点了点脑袋,“否则修炼没成,反倒先把自己脑子搞出毛病。” 简单来说,就是功法没学好,先成了精神分裂。 老祖将茶水朝外一泼,浅浅一杯茶竟骤然铺开一面宽广的水镜,老祖对着镜面道:“去吧,通过考核者,得我传承。” 沈辞秋和谢翎都毫不犹豫纵身一跃,入了水镜之中。 穿过水镜,衣衫却半点不湿,仿佛从高空坠落,却又好像从海底破水向上,日月星辰皆流过,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 即便沈辞秋默念定心诀,也咬了咬舌尖,但于事无补,他的意识还是逐渐开始模糊,琉璃色眼眸中的霜雪慢慢褪去,剩下了茫然与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他空荡荡的心脏忽然坠地,晕眩地一个踉跄,骤然回魂。 沈辞秋抬起漂亮的双眼,迷茫地眨了眨眼,睫羽轻颤—— 我,我是谁? 是……啊,是沈辞秋,是个……落魄的皇子。 水镜外,燃魂老祖瞧着画面,悠然一笑。 当一个人忘记来处,甚至被投入虚假的记忆和身份,他还能认清自己究竟是谁,做出符合真正本我的决定吗? 就让他看看吧。 而且接受考核的是两人,还是对儿未婚小道侣,说不定会让故事很有趣。 就让他拭目以待。 水镜内,沈辞秋按了按昏昏沉沉的头,心道自己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一时糊涂了,不然人怎么会忘了自己是谁。 他是雪国七皇子,最不受宠,遭皇帝厌弃,母妃已逝,母族弱小,前段时间表弟闯了大祸,沈辞秋求情无门,皇帝绝不肯听他一言,走投无路下,沈辞秋只能来请求如今皇帝眼前的红人,礼部尚书。 可沈辞秋身无长物,唯有一张脸说得过去,恰好礼部尚书好男风,所以他只能来自荐枕席。 今天就是他与尚书定好的日子。 这与卖身有何异? 卖身,我? 沈辞秋琉璃色的眸子中闪过疑惑,自己被自己震惊了,我能做出卖身的事? 那表弟与自己当真表了八百里,是母族里旁支又旁支,自己受难时他们从不援手,如今他自己作死闯了祸,我却不惜给人侍寝也要为他求情? 我是个这么懦弱无能还不顾一切的圣人? 沈辞秋烟眉微蹙,论常情,他好像确实应该救表弟,但要问他此刻真实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爱死不死,与我何干。 沈辞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眼下在一间华贵的屋子里,翠阁红木,屏风与各色瓷器相映成趣,珠帘低垂,铜炉燃香,桌上已摆好了各色精致的糕点瓜果,以及金壶酒盏。 而沈辞秋被人打扮过,乌黑长发半垂半挽,好似带着倦起的慵懒无力,穿着一袭绯红的轻纱,如烟霞般轻轻地披在他如玉的雪肤上,薄如蝉翼,遮不住的修长小腿就白生生靠在贵妃榻上。 可堪一握的脚踝上系着条金链子,上面挂着个小铃铛,当沈辞秋无意识挪了挪腿,金铃就清脆又羞涩地摇起了声响。 好个欲拒还休的美人装扮。 衣服与人都好似待君采撷蹂躏的花,风光独好。 沈辞秋听得铃声,微动的长腿又立刻停住,他抬手摸了摸发间,挽着一根簪子,摸着也很精致。 他既然来了这里,必然已经下定决心,但是……沈辞秋抿紧了微红的唇,他心头涌起的为何不是害怕或者忐忑,而是觉得莫名愠怒与焦躁? 沈辞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肤如凝脂,看着就软弱无力。 他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抬掌,朝着贵妃榻的扶手上一拍—— 木榻纹丝不动,扶手完好无损,反而是他柔软的手心顿时鲜红一片。 沈辞秋:……疼。 是真疼,疼得他眼角一红,下意识就要疼出声,但不知为何他硬是咬住了牙关,把哼声给咽回去了。 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能一掌拍断扶手呢? 沈辞秋红着眼角想,今天的自己好像哪里都很奇怪。 正思索着,门口传来了人声。 沈辞秋莫名心慌,扯过衣裳就想遮住自己白皙的腿,奈何这衣服布料实在不够,而且真盖上去,也是半拢如云,轻薄红纱覆雪肤,反而更勾人心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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