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迟早都会把自己的血债讨回来。 “温少主,”沈辞秋放下茶盏,不咸不淡,“这里有我未婚夫在就好,你是客人,没有照顾我的道理,还请自便。” 温阑没料到沈辞秋竟然会直接赶人,一时愕然,在听到沈辞秋亲口说出“未婚夫”三个字后,握着汤匙的手猛地发力,好悬没把瓷勺当场捏碎。 沈辞秋对着谁都是清清泠泠的,话语也很淡然,可方才他喊谢翎的名字,如同皑皑白雪镀上一层暖阳,即便雪未化,也比素来多了一丝温度。 高岭之雪长年肃寒,所以这一点点温度显得更为珍贵稀奇,与众不同。 沈辞秋才跟谢翎认识多久,就能这样亲近? 为什么,就因为他觉得应该用这样的态度来对自己未婚夫,所以在为谢翎做出改变? 温阑胸中妒火蹿腾而起:这本该是他的,是他的! 要是知道沈辞秋这样的冷美人会甘愿为一个身份去改变,他早就该跟玉仙宗提亲,哪还会嫌沈辞秋除了脸性子无趣,哪能轮到一个废物半路截胡! 温阑捏着汤匙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泛白,他不着痕迹看了谢翎一眼,谢翎后脑勺没长眼,但对各类视线非常敏锐,察觉到恶意,心里一凛,但没有回头。 温阑缓缓把各类情绪压下去,面上竟装得滴水不漏,无奈笑笑:“阿辞这要赶我走?虽然玉仙宗退了鼎剑宗的庚帖,我们没能成为未婚道侣,但至少还是朋友吧,我担心你,多留一会儿好不好?” 他以往这样讲,沈辞秋多半会愣一愣,然后看似平静实则无措,抿抿唇点头答应他的话,这一招屡试不爽,也是温阑为数不多的、觉得沈辞秋除了脸偶尔还是有点撩拨人心的地方。 温阑喜欢漂亮,并且乖顺可爱能被他揉捏在手的人,但沈辞秋除了美,其余的都不符,他清冷强大,拔剑杀人的时候眼里没有温度,飞溅的血碰不到他飘扬的衣角。 有段时间,温阑其实很怕沈辞秋。 直到他发现沈辞秋偶尔会在与人来往中露出一点强撑的小表情,掩盖自己被晃动的心绪,温阑讶然之下,征服欲又蠢蠢欲动。 若能驯服这样一朵冰雕雪砌的花,把他禁锢在自己手心里肆意玩弄,那又该是怎样一幅绝美的图景。 温阑这番话以往确实很有用,本以为今日也无往不利,但很遗憾,现在的沈辞秋谁也不惯着。 什么套路都得碰壁。 沈辞秋只说:“你自然可以留在玉仙宗,但如果继续留在我房间,可能不太方便。” 温阑一时没能理解过来。 沈辞秋便化开了冰雪般的眸子,当着温阑的面,潋滟着瞧了谢翎一眼。 暗示意味太浓,温阑终于恍然大悟,沈辞秋在说:我跟我未婚夫有悄悄话要说,你在这儿,我们不方便。 温阑:“……” 同样明白的谢翎:“……” 看不出来,沈辞秋还有演戏的天分,凭他演技加这张脸,去了现代,高低得拿个影帝金奖,做演艺界的瑰宝。 瑰宝本人甚至不需要他的配合,一个人就能把戏演全套。 谢翎不作声,温阑则咬碎了一口牙,还要维持自己君子形象的体面,额上青筋都快跳起来了,硬是笑着放下手里东西:“好,你们聊,等你得空我再来。” 他甚至关门时都还轻手轻脚,很有礼貌。 如果不是他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格外明显,谢翎都快真觉得他心无芥蒂了。 得,这也是个演员。 温阑出去后,沈辞秋立刻抬手落下隔音结界,方才那秋波盈盈的眼神霎时消失,又恢复成冰冰凉凉,古井不波。 变脸堪比翻书,谢翎啧啧称奇。 沈辞秋握着杯子,语调恢复了寻常:“我睡了多久,晕倒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有头绪吗?” 尽管晕倒前被烧得几乎没了意识,记忆有一定断层,但某些事沈辞秋还记得,源头都得算在邪修的储物器里飞出的东西上。 谢翎:“你睡了一晚,是这样的,沈师兄可听过冰火双生珠?” 谢翎把冰火双生珠的事情一说。 “玉仙宗医修没有发现我们体内的灵珠,合体期前,我俩谁死了体内的珠子就废了。”谢翎着重强调,暗示沈辞秋可别想着杀了自己取珠子。 沈辞秋当然知道,因为他也听过冰火双生珠的名号。 寒冰珠适合冰、水灵根,烈火珠适合火灵根,邪修自己没拿来用,多半准备拿去卖或者换其他宝贝。 沈辞秋闭上眼,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灵力运转,果然在丹腑内窥见了一颗火红的珠子,正温润蛰伏,散发着点点灵息,滋养自己身体。 沈辞秋睁开眼:“你替我安抚了灵珠?” 谢翎点头啊点头:“所以同修的事你觉得……” “双修是吧?”事已至此,珠子已经阴差阳错入了体,沈辞秋没准备跟自己过不去,“可以,每月一次。” 谢翎猛地被呛住:“咳咳咳!” 不是,您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沈辞秋看谢翎惊得瞪圆了一双琥珀色眸子,顿了顿,疑道:“……怎么?” 谢翎边咳边比划:“咳,不是,我们一般那什么,不随便用双修这个词。” 沈辞秋:? “双修分三阶,为的是灵力交融,”沈辞秋用念书的语气道,“初阶以掌相交,中阶渡息,终阶结连理,我们只需初阶双修,有什么问题?” 谢翎看他还一本正经给自己解释,不禁想沈辞秋究竟是多不食人间烟火,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但当他对上了沈辞秋干净又纯粹的眼,里面澄澈一片,卧雪清霜。 在明知他是个大反派的情况下,谢翎还是忍不住想,这样的人,把任何污秽尘埃跟他联系在一块儿,好像都是种卑劣的亵渎。 谢翎觉得可能是自己不清醒。 但他还是捏了捏折扇,真给人解释了:“按理说是这样,但你要知道,某些词有约定俗成的用法,比如好词也能变成骂人,再比如现在大家提起双修,基本就代表那什么,鱼水交融,鸳鸯相欢。” 沈辞秋:“……” 他本来就鲜少跟人混在一块儿聊闲,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谢翎拿眼神悄悄瞥啊瞥:“所以你之后可别随便跟谁说双修啊。” 沈辞秋:“……知道了。” 也就是说,他方才说的话,落在谢翎或者任何旁人的耳朵里,都等于他在问谢翎,我们要不要……上床? 沈辞秋捏着杯盏的手指一蜷。 他看着端坐,表情毫无波澜,但谢翎视线一落,就看到了他微微不安的指尖,以及泛起一点点红晕的玉白耳垂。 皮肤太白,一有颜色就不太藏得住。 谢翎:……哇哦。 他唰的一下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半张脸,心里惊涛骇浪:不得了,心狠手辣的反派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这可堪称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要是现在趁热打铁,说“沈师兄你耳朵怎么红了”,沈辞秋会是个什么反应? 可恶,好想试试。 但为了不逝世,还是忍了吧。 谢翎把冒头的胆子按了回去,摇着扇子随口转移话题:“对了沈师兄,你说过你跟温阑没什么,但我也听说你俩关系不错,今日见着,你好像也不太喜欢这位……朋友?”
第12章 沈辞秋把杯子放到榻边矮柜上,话语里带着薄凉和淡淡的讥讽:“他不是我朋友,我也不会喜欢一个三心二意,作践真心四处留情的人。” 谢翎:嚯,看不出来温阑居然是个花心萝卜啊。 有故事! 沈辞秋怎么发现的? 谢翎给他续上茶,兴致勃勃:“展开说说?” 手边怎么没瓜子啊真该来点,谢翎遗憾地想。 沈辞秋凉丝丝剜了他一眼。 大反派眼神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谢翎艰难把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按下去,沈辞秋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都说与我听。” 谢翎说书人似地展开折扇:“好的,从我们怎么被带出地底说起——” 原来卞云在上面左等右等等不到消息,就干脆先让其余弟子们出山,找安全地方待着,他自己跳了下来。 而黑鹰解决完自己那边的东西,匆匆赶到谢翎身边,神识正铺开,察觉玉仙宗的弟子来了,及时朝谢翎汇报。 和谢翎一起下来的两个玉仙宗弟子,郁魁废了,沈辞秋晕了,唯独他和黑鹰完好无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为避免麻烦,谢翎立刻让黑鹰回到另一个路口去,假装受伤,而自己就地装晕,就连躺下的姿势都选得很好。 他只是很遗憾地想,握手时间还没够两个时辰呢。 当然,握手这种事就不用跟反派提起了。 卞云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尤其是郁魁的伤,太重了,眼看不好。 “那位师兄唤出个法器,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了上去,”谢翎奇道,“我看他朝你阴阳怪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还以为他会放着你不管,没想到还是把你捎上了。” “卞云不屑用小手段,”沈辞秋道。 人回玉仙宗后,谢翎假装悠悠醒来,玄阳尊的弟子废了一个,非同小可,面对玉仙宗的诘问,谢翎只说他们遭遇邪修,沈师兄从天而降救了他,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谢翎:“我怕多说多错,万一我俩口供露馅就糟了,我说自己不知道,沈师兄可自由发挥。” 沈辞秋点了点头。 谢翎处理得很好,只要一问三不知,真相就捏在沈辞秋一个人手里,冰火双生珠入体后医修也查不出来,郁魁的事有的是办法糊弄。 沈辞秋正沉思,谢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神鸟的八卦之心不死:“我跟沈师兄如今在一条船上,自然不会……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温阑不是个东西的,难不成——” 谢翎没能嘚啵完。 沈辞秋一拂袖,灵力挥出劲风,门板“啪”地一声,一开一合,谢翎眨眼又被扔出了门外。 谢翎:“……” 怎么还有动不动把人扔出房间的爱好? 不过转念一想,沈辞秋没一怒之下再给他下个恶咒或者剁手剁脚,只是扔出门外,结合他反派的身份,简直已经称得上仁慈,他这个主角该烧高香才对。 谢翎理了理衣服,保证自己一根发丝都不乱,折扇一展,才发现院子里还站了个人。 是温阑,他居然没走。 沈辞秋的庭院只在角落里有一颗高大的树,墙上爬了一些紫藤花,除此之外草木多低矮,池水粼粼,一派清幽,温阑负手站在花墙下,神色温润,乍看很有君子风范。 温阑在原著出场就是个死人,谢翎对他不熟,若是沈辞秋说的是真的,那么原著里他杀了温阑,是因为发现温阑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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