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但许域知道姜剑威说得很有可能是对的,他能感受到姜剑威的好意。 许域接过冰冷的手套,摆放在柴火灶的柴火口里让它烘热一小会后,再把手伸进温暖的手套里。 摆弄手套就一会的事,许域戴上手套后,快速把双手伸到姜剑威眼前,两眼眯眯笑:“我知道的,这不是觉得这事新鲜吗?你说得对,我明天我先试试修水库到底有辛苦,也就这几天,实在不行我下次不参加,谢谢你的手套,姜剑威,你人真好。” “也很细心。”许域在心里补充道。 许域出生在江南一带,语气不可避免地带着些撒娇的味道,咬文嚼字间带着侬言侬语的感觉。 姜剑威听着许域叫唤着自己的名字,这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自己的所做所为背后的心思都被许域知晓并堂而皇之地出言感谢。 很显然,与姜剑威受过的经历不同,许域的表达爱的能力很强,许域愿意把自己收到的善意很好地反馈出来。 姜剑威的耳朵倏地攀上红丝,好在本就因为天冷的缘故不太明显,在这个大冬天,姜剑威觉得自己要热得出汗了。 饭终于熟了。 许域掀开厚重的木盖,滚烫的蒸汽遇见低温的空气变成白花花的雾缠绕在许域脸上。 “小心烫,我来吧。”姜剑威忙不迭地走到许域旁边。 许域也知道自己不太行,侧出身子让姜剑威动作。 浓白的萝卜汤上漂荡着些许姜丝,偶尔有胡椒粉在之间起伏,番薯爆开后展露出橘黄的内陷,散发着蜜薯的香甜,铲动锅底,一些锅底的米饭变成了酥脆的锅巴。 姜剑威把饭菜端到木桌上,却不急着吃饭。 他得把锅洗干净,一勺一勺的水往里头灌,用丝瓜瓤擦干净后,再舀出来污浊的水。 再把一些水灌进干净的锅里,用余温烧热这些水,这是待会用来洗碗的。 …… 许域在一旁看着,不去理那冒热气的饭菜,就坐在板凳上支着脸默默等待姜剑威一起吃饭。 姜剑威手脚很麻利,不一会便收拾完。 “收拾完啦?我们吃饭吧。”许域说。 姜剑威看向桌子上简单的不带一点荤腥的饭菜,再看向慢慢扒拉米饭的许域,心里琢磨着什么,不一会开口道:“还有些腊肉和咸鱼在我屋子里的橱柜,等会我把它搬这里边来。之后你要是馋了,自己做着吃,大队长分过你们的粮。” 其实是没有的,姜剑威只是想让许域放开手吃。 许域刚穿过来不太清楚,就这样误以为红旗大队竟然还挺慷慨,还把肉类也算进来了。 姜剑威在口舌之欲这方面不太热情,因着和印象中的过年那般总是得囤积着点好货,他早早地向村子里富余的有手艺的家庭里“换”来了些年货,等着新年的那天来一餐丰盛的年夜饭,便是他的过年夜。 “既然许域来了,那没必要非得等着年夜饭开荤腥。”姜剑威心想。 …… 一夜无梦,天还黑的很,许域摸着黑穿好了衣服,不忘记拿上姜剑威给他的羊毛手套,草草洗漱完跑去村口。 他起得有些晚,大概是很少那么早起过,幸亏他心里总想着这件事,半夜醒来好几次,再一睁眼就三点四十几。 你问许域咋知道时间,原身可阔得很,他手里戴着梅花牌手表。 村口已经有不少人了,远看着黑黢黢的一片。 刘国强早早地等在这,看人都来齐后,招呼着大家一起往水库走去。 陈源远远地就知道许域跑过来,立马贴上去。 年轻人就是这样,愿意找熟人走一块。 陈源瞥到许域的羊毛手套羡慕道:“你准备得可真充分,不像我,今年准得长冻疮了。” 陈源在家里也是个受宠的,他在家排行老五,大哥接了老妈玻璃厂的班,二姐嫁人了,三哥狠心入赘得了个临时工的身份,四姐和他是双胞胎,打小身子骨弱,而且姑娘下乡可比男娃更遭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爹是五级钳工,可不能再被顶岗,顶完岗一家子就没饭吃,还不划算陈源是个孝顺的,脑子一热瞒着爹娘自己给先报名下乡,爹娘知道后一夜没睡,在他走之前塞给陈源一堆钱和票,哥哥姐姐也把自己的私房钱拿给了他,他现在乐观得很。 陈源琢磨着哪天上县里也给自己买个手套,不仅如此,他还要买蛤蜊油擦手! 许域只是搓搓手,笑着不应声。 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早饭是两个巨大热乎的杂粮馒头,领完馒头后许域和陈源被分到搬石头的活,他们只需要把已经被铲好的大碎石扔进推车。 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 即使有羊毛手套,手指还是越来越僵,血液似乎没有太过眷顾许域的指尖,脚趾,长时间的重复弯腰曲手只让他的四肢越来越冷,胸膛处却火热起来。 时间一久,许域的腰已经遭不住了,屈腿站直越来越慢。 陈源在旁边唉声叹气:“这活看着轻松怎么那么累人,下次说啥我也不来了。” …… 等到太阳快下山,许域终于听见“下工”的天籁之音,晚饭和中午一样吃得是烧茄子和白菜肉沫粉条,油乎乎的,都让许域给吃完了,吃得盘子油光滑亮的。 迈着酸痛疲惫的步伐,来时二十分钟的路程竟走了近半小时多才到家。 家里面没人,姜剑威还没回来。 许域把身上脏的外面那层衣服脱干净后,急不可耐地钻进了被窝里头,舒服地叹了口气,沉沉地睡过去。 姜剑威一回到家,发现许域的门是虚掩着的,刚想出声就发现一地的衣服还有床上只露出的白里透红的睡颜,默默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后用拧干后的湿毛巾擦拭干净后搭在床脚后,悄悄走出了门。 许域本只想歇一小会,再一睁眼天都黑了,一看发现已经七点了。 许域有点睡懵了,没想太多衣服怎么在床脚,穿上后就走出了屋子,看见姜剑威在院子里刷碗。 许是听到了许域的动静,姜剑威头也不回地说:“锅里头有热水,你去抹身子吧,出了一天的汗不抹一下难受得慌,你身子刚好就别洗,免得着凉。” 天气太冷,只是抹身子的话,直接在灶旁边就能完事,免得搬去睡觉的屋子里,那样水容易凉掉。 许域穿的有点多,当他努力向上够着自己的背时,姜剑威洗完碗直接走进堂屋里。 七十年代可没有同性恋这一说法,有得也是自己偷摸着来不会被人发现,这年头看裸身都没啥,更何况两人都还没开窍呢。 姜剑威见到许域憨态可掬地挠背,洗完手后直接抢过许域手里的毛巾,“我来吧。” 许域还没来得及反驳,姜剑威就已经伸进许域层层叠叠的衣服,用力地向上擦拭着,用热水打湿毛巾后又伸进去,重复几次,舒服地让许域眯起双眼。 姜剑威给许域擦完后,把刚刚到碗给放好,刚好许域也完事。 许域带着回报的心对姜剑威说:“你要擦吗,我也给你擦背。” 姜剑威摇摇头:“不用你,你先睡吧,你明天不是得早起。” …… 今天是农历的冬至,队里开始组织堆肥,用的大都是都是人和猪牛粪便,整整齐齐地码在村里的空旷地里,待到发酵到一定程度再施地里头。 虽然天气很冷,但肥料的臭气依旧弥散在村子里经久不散。 许域盯着这一幕想出了神…… 拿了好几天的修水库的满公分,大队长给大家放了个假。 次日许域敲开了大队长的门。 “你说你要有办法让稻子长更好?!”队长蹭地一下从炕上跳了起来。,不一会冷静下来又坐下来:“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 许域不紧不慢:“我说的都真的,队长你可以去公社里打听打听,现在是不是省里开了小化肥厂,这化肥可比咱自己堆的肥有用多了。” 刘队长疑惑:“你咋比我还清楚?” 许域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我来之前天天看报纸,就报纸上写的。” 刘队长挥挥手:“你先回去,我待会去趟公社看你说的那啥化肥。” 许域点点头:“行,我先走了。” 姜春花在院子里洗完菜后看见刘国强在屋里皱着眉头抽大烟,开口:“这许知青咋来找你?” 刘国强和姜春花说了刚刚的事。 姜春花:“哟,这许知青可不得了啊,老头子,你说他说的是真的不?” 刘国强:“不清楚,算了,我现在就去公社问问,这庄稼的事可等不及。” 说完穿上衣服后心急地往屋外头走去。 【作者有话说】 [猫爪]么嘎,没人看。化肥是1963年传进国内的,70年代开始四五计划开始建立四小厂,其中有化肥厂。这文设定是1973年底。1977年12月恢复高考。
第5章 偏爱 当天下午,刘国强就找上门来。 刘国强激动地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和许域说:“你说得是真的,那化肥厂今年才开工,刚好给我们赶上第一批,公社书记还夸我我们村脑子灵光得很。” 许域也被刘国强的兴奋感染:“有没有说多少钱?” “一袋化肥40公斤,一袋一毛钱,够一季一亩的水稻堆三次肥!听那专家说这个用完后原来的400斤能平均到500斤!仔细照料些还能更高!” 姜剑威也在家,在一旁看着少见的神色激动的队长和许域比划着,神色越听越激动,边听边在心里算着价钱,水稻的价格在一毛钱一斤,一季一亩的水稻增产100斤那就是10块钱,一毛钱变10块钱,这妥妥“一本万利”! 瞬间双眼爆发红光,和刘国强直直地盯着许域。 许域赞许地点点头“那真不错,我们明天和大家商量一下买化肥的事。” “还等明天干啥,现在就去啊。”刘国强兴冲冲地拉着许域往村里的会议室跑去,边跑边招呼姜剑威一起叫上所有人。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个露天大旷地,村里人开会都搁着集合。 “大队长干啥啊,我饭还没做呢,等会我孙子二牛都饿坏了。” “哎哟,臭死个人,陈秀芬,你离我远点。” “嘿,你这老不死的,人丑多作怪,不跟你一般计较。” “干啥啊一天天开这个破会,不如早点睡觉。” “咳咳,大家,静一静,今天是有个重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刘国强清了清大嗓门。“今天我去了一趟公社,省里出了一个新的东西,叫化肥,这个玩意,能让亩产400变500,甚至更多!” 人群轰地一下吵成一团。 “我勒个多少?五百,天上下红雨了!” “五百,那不多出来一百,一年两次就是两百,半年口粮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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