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 秦什见状, 神色微动,刚想解释自己是在开玩笑。 忽地, 谢挽璃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秦什这才发现,这么多天,谢挽璃为了他操心多日,鬓间不知不觉间多了几根白发。 他歉意道:“对不起, 阿姐,刚才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谁料到惊喜变惊吓,他再也不敢以这种先伤人心的方式制造惊喜了。 谢挽璃身形一僵,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没在骗我?”谢挽璃轻轻推开了他,低垂着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秦什闻言,立即举手发誓,“绝对没有,阿姐,我体内的蛊毒已经解了。” 谢挽璃问道:“真的?” “真的真的!” 屋内响起一声轻呵,谢挽璃扬起嘴角笑得轻柔,“好,很好……你最好今日就飞升仙道。” “啊?” 话落,谢挽璃抄起角落的扫帚就追着秦什撵着揍,“让你骗我!害我白担心一场。” 秦什边躲边喊:“姐,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他满院子跑,看见走进来的谢浅,他好像看见了救星,便猛地扑了过去,“救我救我!” 谢浅将他稳稳接住,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什一阵心虚,要是他直接告诉谢挽璃也不至于被她追着揍。 “给我下来,成何体统!”谢挽璃放下扫帚,掐着腰怒声道。 秦什身体一颤,灰溜溜地爬了下来,讨好地笑道:“阿姐,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伤身呢。” 谢挽璃被他这话气笑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秦什连忙小心翼翼地上前给她捶背捏肩,还不忘将脚下的扫帚踢飞至一旁,“嘿嘿……阿姐你看这力道怎么样?” “嗯哼。”谢挽璃眉间稍稍舒缓了少许,勉强道:“还行吧。”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身前的谢浅,嘴角的笑意消散了许多,他朝秦什道:“你去内院扫一下地。” 秦什此时自然不敢再拂她的意,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向谢浅,还没等他说话,就被谢挽璃一个眼神击退了回去。 待秦什离开后,谢挽璃问道:“你……这件事,小什知道吗?” 她问的不是蛊毒是如何解的,而是谢浅自己,谢挽璃明显感受到谢浅的修为倒退了,看到秦什蛊毒解开,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 为了不让秦什承受太多的痛苦,谢浅将解蛊过程中大部分痛楚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种方法,比中蛊之人本身更要痛苦,而且稍有差错,半生修为尽毁。 谢浅亦不例外,他的修为至少倒退一半,只不过他本就修为高深,旁人看不出来。 谢浅摇了摇头,他看向内院,轻声道:“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仲夏五月。 一大早,秦什就找到谢挽璃,神秘兮兮道:“阿姐,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五月十日,很普通的一日。 谢挽璃顺着他的话,问道:“是什么日子?” “嗯?”秦什纳闷道:“阿姐,你真的忘了吗,是你的生辰日啊!” 谢挽璃摇了摇头。 “我记错了?”秦什挠了挠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性了。 谢挽璃道:“不是我,是我们。” 二人是双生子,降生只相差半个时辰,以前过生辰日都是一起过的。只不过,在漫漫修炼的时间里,即便是生辰日这种日子,也不太在意了。 秦什也不在乎是我,还是我们,他只知道,生辰日这种日子,总能喝酒了吧…… 他已经许久没喝酒了。 想着想着,他脑瓜子已经开始动起来了,他拍着胸脯保证,“我去准备,一切交给我了!” 谢府没有下人,秦什好说歹说从外面请来了一个厨子。 听说是来谢府谢仙师家中,那厨子大哥扬言不要工钱了,秦什哪敢真这么干,被谢挽璃知道又得一顿揍。 厨子搞定了就搞定一大半了。 秦什翘着二郎腿,寻思着还有什么搞头,忽地想起,这么大的日子,怎能少得了烟花,气氛不能少。 然而,这又不是逢年过节,镇上已经没有烟花卖了,秦什垂头丧气地回去。 谢浅见状,将人抱在怀中,手指捏着他的后颈舒缓他的疲惫,问道:“还是没有找到?” “嗯。”秦什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闷声道:“制作烟花的大叔都说,一天时间做不了。” 谢浅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还差什么吗?” “酒!”秦什宛如满血复活,他嘻笑道:“我已经和王大哥说了,让他带几罐灵酒过来。” “好。”谢浅看出他的小心思但没戳破。 从前有一段时间,秦什的身体不好,谢挽璃才极力阻止他喝酒。 但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偶尔酌饮几杯倒无伤大雅。 日影西斜。 厨子大哥精心准备了一大桌宴席,秦什搭着他的肩道:“留下一起吃呗。” “那可不行。”厨子大哥诚惶诚恐道。 “有什么不行的。”秦什拽着他坐下,“多个人多一双筷子,而且你也忙活一天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咧。” 谢府只剩秦什、谢浅和谢挽璃三人了,平常时,谢挽璃还经常出门不归。 好不容易热闹了一些,秦什说什么也不放人走。 夜色渐浓。 谢府亮起了数盏烛光,那些未曾料想之人也一个个赶了过来。 先是百里榷第一个来到,而后是王元修带着弟弟王元衡来贺喜,最后是穆成雪也来了,她身后是穆云平和方山。 方山见到谢挽璃时还是很愧疚,时至今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捅了谢挽璃那一剑。 得知是谢挽璃生辰,他提前半个月就准备好了生辰礼,原本他想托小师妹穆成雪来送礼,但穆成雪非要他亲自过来。 “师姐……”方山颤颤巍巍地送上生辰礼,“生辰吉乐。” 谢挽璃接过贺礼,笑着道:“坐下来吧,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师姐,上次之事,我……” 话音未落,谢挽璃已经打断了他,“我知道,这并非是你本意,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就不提这些了。” “嗯!” 宴席上,秦什担忧谢浅和穆云平会打起来,便不断灌酒,一开始大家都还端着,酒过几巡之后,仅有的一点隔阂好像慢慢消失了。 而王元修带来的酒也喝完了,他也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 幸而,秦什今早多准备了几罐,王元衡大大咧咧道:“我去拿我去拿!” 王元衡的酒量不算好,此时已经醉而不自知了,走起路来还有些七扭八歪的。 他来到后院,闻着浓郁的酒香,他满足地抱起酒罐,迫不及待拔开了罐塞,却一个踉跄,罐中酒液洒了大半。 他晃了晃脑袋,视线中还有一壶奇怪的酒,王元衡轻轻嗅了嗅,酒香很淡,但还是能够闻出是酒来。 于是乎,他将那壶酒一股脑地和其他酒混在一起,就这样搬到了宴席上。 唯余那空空的酒壶甩在地上,剩余的酒液浸湿了贴在壶上的纸。 众人一人一杯,喝完就倒。 吓得秦什以为王元衡在酒里下毒了,结果第一个喝倒的就是王元衡。 秦什端起酒杯细细嗅着,终于察觉出了端倪,这不就是楼昭送他的五毒酒? 王元衡这个傻小子醉糊涂了,将五毒酒混在一起。 看着醉倒一片的人,秦什倒是悠然自得地又倒了一杯混着五毒酒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五毒酒的酒劲虽强,但当真属得上珍品佳酿。”秦什感叹道。 当他继续倒下一杯时,一旁的人伸出手阻止了他。 谢浅攥着他的手,轻声道:“跟我来。” 话落,谢浅便带他来到屋顶,秦什还惦记着那壶未喝完的酒,他嘟囔道:“你等我把酒壶带上来。” 可谢浅已经将他圈入怀中,下一刻,数道银光倏地窜上夜空,千万点流火绽放,似瑶台琼液倾洒落下,又如九霄星斗坠入人间。 “你……”秦什久久未回过神来,他鼻子一酸,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怔怔道:“你何时准备这些的?” “今日下午。” 秦什想看烟花,对谢浅来说,这个要求再简单不过了。 在漫天烟花盛放之时,谢浅俯身在他耳旁道:“秦什,生辰吉乐。” 霎时间,秦什的脑袋炸开了一样,身体本能地仰头吻了上去。 谢浅轻吮着他的唇瓣,渐渐撬开他的唇齿,酒意似乎漫了上来,秦什的耳尖红得发烫。 “等等……”秦什偏头躲开,他将脑袋埋在谢浅的颈窝,嗡声道“阿姐他们还在……” 谢浅低笑一声,将人往怀中带了带,旋即抱着他回到房间内。 屋内,烛光微暗。 灼热的气息沿着秦什的脖颈一路往下,秦什浑身一颤,险些忘记了呼吸。 月色浮沉,二人的衣裳不觉间散落了一地,酒意混着情动的气息在屋内蔓延。 沉入的瞬间,秦什破碎地唤了一声:“阿浅……” 一阵轻风从窗棂的缝隙吹了进来,将二人的青丝紧紧交缠在一起。 细碎的呜咽声从唇间溢了出来,谢浅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口中温柔地答应着他求饶的话语,可身下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情到深处之时,理智的弦彻底崩断,秦什双手攀着谢浅的肩,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屋外的烟花渐渐停歇,如绯色流萤,明灭间,映得天边云霭染成一片霞色。
第146章 破晓时分, 天穹如浸了墨的素绢,低低地压着远山轮廓,忽而清风掠过岱岳之巅, 惊得林间宿鸟振翅而飞。 方德镇中更鼓才歇, 镇上之人较往日起得稍晚了些, 三三两两聚在早点铺子前,蒸笼掀开的雾气里, 议论声此起彼伏。 “昨夜的烟花瞧见没?大半个天都快烧透了!”卖豆腐的老张搓着手,“我活了大半辈子, 头回见持续一个时辰的烟花。” 一旁的人啜着茶接话:“除了王家, 谁有这手笔?” 话音未落, 几个王府家仆路过, 纳闷道:“家主和夫人昨夜早早就歇下了,哪来的烟花?” 几人面面相觑时,年长一点的家仆突然“啊”了一声:“昨天......不是谢府大小姐生辰吗?” 二十多年前的今日, 谢府还摆了三日宴席,那时风光无限。 谢府庭院中。 谢挽璃几人幽幽醒来,昏沉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行环伺在侧的魔族之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矮小, 却努力笑着的男子。 穆成雪见状, 立即拔出佩剑,“你们魔族未免太猖狂了。” “这位姑娘, 您误会了。”乌峋上前一步, 他看向一旁的方山,开口道:“冥煞虽然身死,可您的身体还残留着夜煞族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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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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