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绫固执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那幽蓝的灵泉,“若是灵泉没有复苏一事,夜煞便不会因为忌惮我们青幽而下定决心对付我们了。” “阿绫,夜煞非善类,我们青幽迟早有一天会和他交手,如今算是提前了些日子罢了。”赤爻道。 赤绫眉宇间掠过一抹愠色,字字铿锵反驳道:“难道我们现在不就是被尊上视作一枚棋子吗?一旦输了,我青幽以全族性命为祭,即便赢了,也只不过是为他铺路罢了。” 赤爻皱了皱眉,问道:“谁跟你说这些的?” “这不是事实吗?”赤绫嘴角嘲讽道,“他还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 赤爻闻言,面色微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放手吧,哥哥。”赤绫缓步走到灵泉前,“你斗不过冥煞的。” 赤爻近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怒骂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夜煞对我们做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赤绫仰天大笑着,“哥哥,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你以为有了这个灵泉就能对付夜煞了?” 他忽然抓住赤爻的手腕,旋即利落甩开,又蹲下身去,掬起一捧灵泉在手心中。 很快那泉水在他掌心变得浑浊、暗黑,赤绫嘲讽道:“你看,你连灵泉都护不住,凭什么认为你能护住整个青幽。” 赤爻捏紧拳头,一拳打向他的下颌,怒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赤绫身形一晃,随即反身而上,“不明白的是你!你非要眼睁睁看着全族随你一起死了才安心吗?” 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拳风呼啸,到底是赤爻心软了,每次能直击赤绫的要害之时又刻意偏移,不愿真正伤到他。 可赤绫尤为狠绝,一拳不避,招招朝赤爻致命之处打去。 突然间,赤绫全身瘫软无力,整个人晕了过去。 赤爻见状,脸色骤变,他立刻收回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担忧道:“阿绫,阿绫你醒醒,你怎么了!” “赤绫殿下并无大碍。”此时,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 “楼玉,怎么是你?”赤爻紧皱着眉头,“此处乃我青幽禁地,你怎么进来的。” “楼玉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望殿下恕罪。”楼玉近身上前,跪伏在赤爻身前,目光却落在赤绫身上,“赤绫殿下受夜煞所惑,若再不设法祛掉他体内的蛊虫,恐怕将威胁到他的性命。” “放肆,你有什么证据?”赤爻自然不信。 楼玉从怀里取出一条丝绢,又划破了指腹,鲜血沿着指尖染红了她手上的丝绢。 随后,她倾身伏在灵泉边,手中的丝绢方碰到水面,血渍在面上晕开,须臾间泉水颜色变深,四周泛起了涟漪,一条条血红的线虫涌上水面朝着丝绢而来。 “殿下请看。”楼玉丢下丝绢,翻滚抢食的线虫蛄蛹一团,泉水被搅得浑浊不堪。 “这是......”赤爻紧握着双拳,嘴里喃喃吐息着,“夜煞的蛊虫。” 楼玉道:“夜煞借赤绫殿下之手在灵泉下蛊,不出半月,青幽所有子民将被蛊惑。” 赤爻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猛然拔剑,剑尖直指楼玉,寒光在月光下更显森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楼玉身形未动,只是抬头与赤爻对视着,她缓缓开口,"殿下,楼玉绝非青幽敌人,此番前来,只为助殿下及青幽一族对付夜煞,待事情结束之日,楼玉自会离开。" 剑尖与她的脖颈只相距半寸,楼玉全然无惧,目光紧紧地望在他的眼睛。 赤爻并非残酷暴虐之人,何况,楼玉曾在一个月前的宴辰上还替他挡了一剑。 他收起了剑,问道:“你方才说,阿绫被夜煞蛊惑才在灵泉下蛊,你因何得知?” 他并非没有试探过,可赤绫身上并没有夜煞的气息。 楼玉看向地上躺着不能动弹的赤绫,道:“眼睛。” “眼睛?”赤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蹲在身子,扒开了赤绫的眼皮,果然,在眼球边缘有几条细小的丝线,若不是还在蠕动,根本难以分清是血丝还是蛊虫。 “阿绫......”赤爻慌了神。 他刚想要强行取出蛊虫时,楼玉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若强行取出蛊虫,赤绫殿下轻则双目失明,重则性命难保。” 赤爻的手僵在半空,楼玉紧接着道:“殿下,只有夜煞的母蛊才能不伤分毫地渡出赤绫殿下.体内的蛊虫。” 闻言,赤爻心中对夜煞的恨意更甚,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不顾一切杀去夜煞。 可他身上肩负的不只是赤绫,还有整个青幽全族,他不能乱。 赤爻问道:“可有压制蛊虫发作之法?” 楼玉轻轻点了点头,她从怀里拿来一瓶药粉,“殿下,将此药溶于水中,再取一条布条浸湿阴干敷于眼睛上,可暂缓蛊虫发作。” 待赤爻接过药瓶后,楼玉又道:“灵泉蛊虫一事殿下莫要担心,一切尽在尊上的计划当中。” 赤爻捏紧了药瓶,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了。” “殿下......”楼玉还想说些什么,可看见赤爻落寞的神情,心里一疼,要说的话也吞进了嗓子里,“楼玉告退。” “嗯。” ...... 翌日,刹血殿。 秦什倚在魔尊座上,脑袋歪斜,眼皮沉重,好不容易睁开了眼,没多久眼皮子又慢慢阖上。 突然,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他的身子朝一旁栽去。 这一下子给他吓了个激灵,连忙站直了身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笑道:“嘿嘿……” “昨晚没睡好?”苍戮问。 秦什每晚睡觉之前都得检查一遍门窗,还不忘将桌子抵在门前,就这样,他还睡得半梦半醒,老是梦见有人要杀他。 有时还能梦到原主以前的事情,可他却有些无法分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原主的记忆。 “没办法,总有刁民要害朕......”秦什揉了揉肩膀,现实有人想杀他就算了,梦里还来,经过这些天的折腾,他都快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哪能睡得好。 “回去睡一会儿吧。”苍戮道。 闻言,秦什轻轻拍了拍苍戮的肩膀,笑道:“好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别人都是说说,只有你是来真的!什么都别说了,好兄弟,一辈子。” 言罢,他也不等魔尊反应,大步一迈,哼着小曲儿便离开了大殿。 此时,晨光尚早,睡个回笼觉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秦什走着走着,鬼使神差地忽然转身,就怕身后有人突袭。见没有人后他又走了一段路,刚拐个弯又倏的回头一看,嗯,没有人。 他刚转身回去,就见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公子......” “啊——” 秦什吓得转身就跑,跑了没几步他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乌峋。这才放下心来,他又走了回去,问道:“好端端的,你吓我干什么?” 被秦什倒打一耙乌峋也不恼,语气仍带笑说道:“尊上吩咐,您以后可以睡在尊上左边那间房间。” 秦什心中一喜,没办法,整个魔界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魔尊身边了。他尽量压住自己的嘴角,别让自己表现得太没出息,“咳咳......我知道了。” “公子可需要我带路?”乌峋问道。 秦什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去忙吧,我回房收拾一下东西就搬过去。” “是。” 待乌峋走远后,秦什恨不得跳起,他和魔尊大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一个动作魔尊大人就知道他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十几年和魔尊朝夕相处的人是他。 秦什暗叹,想着想着便有种鸠占鹊巢的心虚感,恰好前面有一池水,他俯身看向池水的自己,刚穿进来之时他便发现这张脸和他自己长得很像,让他一度有种身穿进来的感觉。 这个时候再仔细看看,池水中的秦什右边眼角下有一颗痣,无论他怎么揉搓都不掉。 “秦什啊秦什......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也不知道,这搞得我像是强抢了你的身体一样......” 秦什自顾自地说着,突然从池水里映照出另一个人的身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眼前一黑。
第13章 真是够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来!秦什晕过去之前心里怒骂着。 不知过了多久。 一只手轻拍着秦什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公子,公子......” “吵死了。”秦什眉头紧锁着。 待睁开眼后发现眼前是一个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他心中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问道:“谁家的小孩丢这来了?你爸妈.....不是,你爹娘呢?” 小少年面色涨红,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小孩子。” 秦什环顾四周,目光不经意往身后一瞥,左后方有一个身着主殿巡卫衣裳之人正趴着‘睡觉’。 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胛骨,“喂,醒醒,这里不让睡觉。” 那小少年小声道:“他醒不了。” 这话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秦什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回想起方才池水中倒映出来的人影,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 慌忙间,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主殿跑去,直到见到魔尊大人后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救......救命。”秦什声音颤抖而急促,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喘息。 闻言,苍戮眉头微蹙,温厚的手掌轻轻抚在他的背上,问道:“怎么了?” 秦什喘息未定,目光掠过桌上那盏尚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一路跑过来喉咙干渴得很。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那杯茶一把抓起,仰头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这才说道:“说起来你不信,我刚才差点目睹一桩凶杀案,还好我跑得快。” “嗯?” 秦什用手比划着,继续道:“凶手是看起来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还没我肩膀高,不过我猜很可能是几百岁的老妖怪。” 毕竟在魔界这种地方,上到七老八十的老太,下到三四岁的小孩都不可信。 “你说的是他?”苍戮看向殿外缓缓走进来的小少年。 “对对对!”秦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未消的惊恐,他紧紧贴着魔尊身后,一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缓缓步入大殿的小少年。 可没想到的是,那小少年单膝跪在大殿上,低着头道:“司川失责,令公子受惊了。” “诶?”秦什霍然站直了身子,司川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苍戮轻轻点了点头,“起来吧。” “是。”司川缓缓站起,可头依旧低垂着,声音带着一丝歉意,“禀尊上,公子回房途中一时不慎,遭人暗算,司川方才与那人过了几招,可以确定那是夜煞所为。” “所以你才是救我的人?”秦什闻言,快走到司川身侧,感激道:“大恩人啊,刚才不好意思啊,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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