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立刻转身,暗卫唰的一声将刀拔出,两拨人顿时打成一片。 嘭嘭嘭—— 季清被越桃猛烈的拍门声惊醒,他披着件氅衣打开门。 “怎么了?” “库房被袭了,”越桃喘着气,显然是刚从楼下跑上来。 “人抓到了吗?”季清看越桃的样子,猜测大概是没抓住有用的人。 “没有,跑了三个,死了两个。”越桃摇摇头。 “哦,那先休息吧。”季清的表现让越桃有些惊讶。 “你不担心,没有证人,就没法指证郑伯威。” “谁说我要指证郑伯威?”季清也不紧不慢,“指证他,王爷在曲渡口不就白布置啦?行了,睡觉去吧。” “我……”越桃无可奈何,只能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 季清睡醒觉便去了衙门库房,一副专心紧张的模样。 郑伯威黑着脸到的时候,季清也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郑大人,你不知道,昨晚府衙差点没遭了贼。” 郑伯威的脸色一僵,“哦,是吗?税银没丢吧?” “没丢没丢,幸好我早早派人盯着,不然就丢了,”季清猛然点点头,一副后怕的模样。 郑伯威木讷的点点头,一脸无奈。 “郑大人可得加紧些防卫,这州府衙门居然能进来贼,”季清一脸激动,“不行,我得守在这儿,若是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郑伯威嘴角抽搐许久,终于还是点点头。 “老爷,”管家等在门外,看着郑伯威出来,连忙追过去。 “哼,”郑伯威咬牙切齿,“那群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留着何用!” “那这账……” “让他查,查出来推到那几个惹不起的家里不就好了?”郑伯威冷哼一声,拂手离去。 三日期限一到。 岚霏果然将所有的账算好呈给季清。 “账目可对得上?”季清没碰账本。 “对不上,缺了好多,”岚霏轻声说道。 “怪不得他们不想改制户部,原因居然在这里,”越桃气愤的叹了口气,“我这就上报陛下。” “不想听听他们的解释吗?”季清伸手敲了敲越桃的手臂。 “什么意思?” “我敢说,郑伯威会将所有的事情推给那几个大户,而那几位……”季清起身看向远处逐渐漆黑的天际,慢慢道:“那几位会哭穷。” …… “不是下官不想干,实在是这几家说自己有难处,实在揭不开锅,这才屡次减免……” 如同季清所料,郑伯威果然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别处。 “郑伯威说的这个李府,就是纪伯侯李锐翔家的老宅,纪伯侯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人,大齐建国后,最先册封的一批侯爵中就有他家,如今依旧传了有七八代了,现在李家在朝中的势力大不如前,只有一个李隐慈在朝,任通政司左佥事。” 越桃跟着季清坐马车前往李府,路上喋喋不休的将自己知道的跟季清说清。 “只有一个在朝,这么大个家族,其他地方也没有调任的?” “没有,但我觉得他家能如此嚣张,可能不是单纯因为李隐慈在朝任职,毕竟也是有些家底的,尤其是他家祖上还担任过太子太傅,入过阁,朝中有些人脉是应该的。” 季清点点头,马车停下,三人下车叩响了李府的大门。 出来查看的是李府的小厮,在得知季清的身份后,也没将人迎进去,而是掉头去寻管家。 磨蹭了一刻钟的时间,季清终于见到了李府的管家。 “想见你们家主子可真困难啊?”越桃不爽地瞥了眼前的管家一眼。 “哎呦,真不凑巧,我家管事的今日上山赏花,如今还没回来呢。” 管家也没让三人进门,只说家中没人,便送走他们。 “真是好大的口气,居然如此怠慢钦差。”尉迟烈气愤不已,“季大人,要不我让御林军去山上抓人。” “抓什么人?” “抓李家人啊?” “这明显就是敷衍在咱们,”季清轻轻一笑,“人就在府上,不想见咱们罢了。” “啊?”尉迟烈眼睛瞪得溜圆,“太放肆了,他们真是要反了天了!” “你以为去年为什么没有将改制的事情推下去?”季清微微一笑,“难道只是地方官员不想做吗?” “难道还跟这些人有关?”尉迟烈张大了嘴巴。 “郑伯威的问题在与他们同流合污,可即使换个人来做知州,察验账目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们大可以说自家没钱、地里遭灾,总之赖账的办法总比给钱多。” “可若是钦差不信搜府呢?”尉迟烈立刻想要撕破脸。 “那若是搜不出来银钱该如何?”季清一歪头,看向尉迟烈。 “我……”尉迟烈对上季清深如潭水的眼睛,“你是说,他们的钱不在家里?而是庄子上?” “嗯,”季清点点头,“既然要装穷,自然要装全套,轻易被咱们搜出来岂不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怪不得不怕钦差!”尉迟烈不由得觉得这些弯弯绕真费劲。 马车很快到了下一家,与李府不同,赵府的管事恭恭敬敬的将季清等人请到了屋里。 “赵家算是新贵,所以行事上比李家强不少,”越桃对赵家不熟,只知道朝中有个大将军姓赵,前些年明晔还在时,差点封了伯爵。 “欸,为什么最后作罢啦?”季清看管家离开,不由得好奇起赵家的情况。 “emm,好像是因为跟司家扯上了关系,反正主子登基后,也不怎么待见他。” 额,这位更是重量级。 季清无奈的叹了口气,钦差的工作不好干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离开的管事丝毫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季大人,再不回来,咱们再到张家只怕要赶上人家的饭点啦,不太好吧?” 尉迟烈越做越难受,巴不得冲进去找人。 “哼,”季清起身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做的椅子,“这冷板凳果然不是人坐的。” 话音刚落,房间屏风后就传来了动静,赵府的人来了。 来人是赵家太爷,赵钧之,是赵大将军的父亲。 虽然说是太爷,但赵家毕竟算是新贵,赵钧之这个太爷看着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 “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赵钧之说完话,发现季清一直在观察他,看着他身上灰蓝色的衣裳,赵钧之故作不知的问: “不知钦差到府上所为何事?” 季清瞥了一眼赵钧之的衣裳,说道:“我奉皇上的命令,下来查各部账目,前几日一对,发现赵府所缴税银与自家良田人丁不符,特来问问。” 赵钧之恍然大悟,“哎呀,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虽然良田数十亩,人丁兴旺,但这均摊到每个人身上可就不多了……” “我听说赵府从老爷子开始到赵将军总共三代,这……”季清看向身后的越桃和尉迟烈,不好意思道:“这再能生,能有多少人啊?” 赵钧之一愣,没想到季清这么跟他算账。 “可我家养了这么多人,临州这几年又是闹水灾、又是闹旱灾……” “既然如此,不如卖些良田铺子,补贴家用。” 赵钧之今日算是碰上对手了,他说一条,季清便堵一条,说的他口干舌燥,季清依然不饶他。 “大人,您可以看看我这身衣裳,若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这也不会过天天穿旧衣还得打补丁的日子啊。” 得,还是那一套。 季清抿抿唇,无奈地带着越桃和尉迟烈离开赵府,赶往张家。 张家倒是没让三人等上许久,干脆利落的端着稀饭咸菜出来见季清。 依然是那套可怜的说辞,尉迟烈只觉得自己听的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回到客栈,尉迟烈怒气不减: “哦,这些大户都是如此,那临州的百姓可还活得下去!说谎话不打草稿!” “是啊,”季清抬眼看向尉迟烈,“这些有朝廷俸禄,家里良田铺子无数的人都过得如此清贫,那百姓就更惨了。” 尉迟烈瞪大了眼睛,“季大人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所以,百姓会做出什么来,这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是不是?” 越桃和尉迟烈听了季清的话一愣,纷纷不解地看着他。
第89章 “钦差大人昨日没见到他们吗?”郑伯威听到季清昨日去李府吃了个闭门羹, 一脸的震惊: “这些人就是这样,家里都有人,我这同朝为官也不好说些什么, 想必大人也能体谅。” 季清朝他扯了扯嘴角,“郑大人是临州父母官,想必对临州的情况易如反掌,所以我很好奇,临州的大户们都是如此,这百姓可还有活路?” 话说的阴阳怪气至极, 郑伯威原本带着笑容的脸顿时绷不住, 险些黑成锅底。 他喉结动了动, 忍着怒气回答季清。 “这些大户也是为百姓们, 每到灾年他们都会施粥捐钱……” 听着郑伯威的喋喋不休,季清歪头看向一边一脸一言难尽的越桃。 “既然如此, 看来是我误会了, ”季清看着脸色回缓的郑伯威,轻声道:“既然如此, 不如郑大人帮我请他们来隐仙阁一聚如何?” 郑伯威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似乎也没什么本事在作妖,如今的情况反而像季清没了法子, 想办法服软了。 “行, 那我命人写请柬,请他们明晚到隐仙阁。” 季清点点头,转身便叫来岚霏。 “你曾说你爹就是因为这个改制的事情被牵连下狱,当初他查到了什么, 导致这群人丧心病狂?” 岚霏看了看季清,眼眸中尽是犹豫。 “明晚我在隐仙阁见那些曾经与你父亲打过交道的老爷们, 也许就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害了你父亲,若是你想为家人申冤报仇,不如跟我一起,揭开他们的画皮,”季清看着岚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解释: “日后哪怕事成我调走,你要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雍都生活。” 岚霏双眸微动,显然是被季清说服。 “我父亲被牵连,全是因为算出了他们那些人的家产名目……” 岚霏慢慢将自己父亲当初还没等众人算完临州的账目就被钦差派去暗查那几家的私账,查到一半,钦差就出了事情,查账的事就这么被搁置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雍都突然全面叫停了这些账面的事情,那接下来遭殃的就是暗中给钦差干活的岚霏父亲。 于是他们随意给岚霏的父亲安了个罪名,接着便抄了家。 “他们觉得我没用,便将我卖到了画舫,画舫老板就是赵家的人,他们试探了我许久,才确定我爹没有把他查到告诉我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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