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吗? 邬识缘突然想起一件事:“马上就是收徒大典了。” 在他所窥见的未来中,其中一个主角就是他的同门师弟。 此人有无上机缘,在收徒当天接连突破了三品境界,不仅使得梧桐子认他为主,还让早已收山的老观主破例将他收为门下弟子。 九霄观日后真正的观主也是他。 会有这样一个师弟出现吗? 邬识缘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纷杂的情绪:“此事不如等到收徒大典结束后再说。” 老观主思忖片刻,颔首:“也好。” 邬识缘的境界早就超过了他,如今又突破了九品,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等收徒仪式结束后退位让贤,借着大典将观主一位与梧桐子一同托付,倒也合规矩。 老观主收起了梧桐子,嘱咐道:“那你好好养伤,灵相受损需得将养月余方才能痊愈,这段时日切勿操劳,药圃里有事吩咐你师弟们去做就好。” 邬识缘兼修丹道,在后山开辟了一大片药圃,灵植娇贵,往常他都亲自照看,从不假手他人。 “没什么体力活,我自己来就好。”邬识缘顿了一下,又道,“徒儿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应允。” 宿命究竟是真是假,梧桐子是否属于他,半个月后就有答案了。 在那之前,他要先做一件事。 邬识缘眼底锋芒毕现:“我想改修无情道。”
第2章 根据所修之道不同,道士分为出家与不出家两种,出家的道士要断尘缘,舍俗欲,终生不得娶亲,也不得沾染荤腥。 修的便是无情之道。 修行之路多苦楚,无情道的要求更为严苛,九霄观建立之初也曾崇尚此道,后来出了个混不吝的观主,认为红尘里滚过才能更好的体会人生百态,于是酒肉不忌。 此人占了九霄观百年运势,救宗门于危亡之际,最终成就一代道尊。是以在他之后诸多弟子效仿,不再闭门造车,而是入世渡人渡己。 如今的九霄观里,只有老观主一人是正儿八经受过戒的出家道士。 “怎么突然想修无情道了?” 邬识缘是孤儿,无父母尘缘,虽有众多倾慕他的男男女女,但从未动过心。他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突破了九品境界。 有今日的成就,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老观主不解:“你已是九品境界,可见以前的修炼之路并未出错,何苦出家,守那清规戒律?” 不是心血来潮,修无情道的想法邬识缘早就有了。以往向他示好的人不计其数,不乏死缠烂打者,出家是能一劳永逸的法子。 当然他下定决心要出家,确实是受了渡劫经历的影响。 据那道声音所说,他是主角们共同的白月光,是他们爱意与相思浇灌后开在心间的花。总结起来就五个字——主角都爱他。 无论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和任何人产生情感上的纠葛。 邬识缘躬身一拜:“徒儿心意已决,还望师父替我主持受戒仪式。” 道士出家要受戒,由德高望重的老道士主持仪式,斋戒沐浴,奏请神明,若是破了无情道,轻则影响境界,重则危及生命。 相当于给自己加了一道心魔禁锢。 “此事……唉,罢了罢了。”邬识缘主意正,老观主深知他脾性,轻叹一声,“你既已决定,那为师就不再劝了,不过受戒仪式繁琐,你重伤未愈,最好过些日子再举行。” “都听师父的。” - 灵相受损要静养,正好要照顾药圃,邬识缘索性搬到了后山的草庐。 这里距离九霄观有一段距离,人烟罕至,十分僻静,山间溪流从上而下,距离草庐十几米的地方有天然形成的温泉,终日有蝉鸣溪流声相伴,是个散心养伤的好地方。 傍晚时分,邬识缘照例拎着小竹篮进入药圃,准备采一些温养身体的草药去泡温泉。 灵植上萦绕着淡淡的灵气,位于药圃中央的灵气格外浓郁,黄澄澄的。邬识缘小心翼翼地拨开叶子,颇为惊讶地看着藏在叶子后的果子。 巴掌大小,散发着甜香。 这株萤日草是他从一星天的拍卖会上带回来的,传说这是生长于咏蝶岛的神秘灵植,由鲛人的眼睛所生,果子有奇效,可使人入梦,见到思念之人。 “竟然真的结果了……” 邬识缘轻轻摘下果子,他拍下萤日草只是被流传的凄美故事打动,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真能得到萤日草结的果子。 温泉池边是光滑的石壁,邬识缘将准备好的草药放进池子里,微烫的水淹过腰际,邬识缘眯了眯眼睛,舒服地喟叹出声。 经过这几天的休息,邬识缘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冷静后再回想渡劫时发生的一切,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坊间的话本通常只有一两个主角,可那道声音说这个世界里的主角数不胜数,有与他同门的师弟,也有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少年豪杰。 市井纨绔,名门之后,将他视为白月光的人遍布正邪两道。 就连覆水间的魔尊都视他为唯一的知己。 邬识缘越想越觉得荒唐,且不说他和魔尊并无过多交集,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是长生楼美人榜上的倾国绝色,那些人痴迷纠缠他作甚。 是吃饱了撑的?还是眼瞎了? 简直可笑。 邬识缘抹了把脸,矮下身,温泉水淹没到胸口,他嗅到草药散发的清香,神思一片清明,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名字。 谢行昀,师逢春,屈舫…… 这三人分别是十二星宫这一代的首席弟子,逍遥书院的小帝师,商会的少会主,与他相交久已。 亦是主角。 在从前的交往过程中,三人都没有对他表现出风月方面的心思,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结识的方式确实有些蹊跷。 十二星宫素来与四海万佛宗不合,他与谢行昀却是在极乐山相遇,至于师逢春和屈舫就更离谱了,是在六合鬼山碰的面。 一个掉进书袋里的读书人,一个掉进钱眼里的铜臭客,总不能是想去乱葬岗教尸体四书五经,和死人做生意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再看什么都显得蹊跷。 邬识缘仔细回想了前半生,他知交遍天下,友人十之七八都是宗门才俊和世家子弟,并且都是对方主动向他示好。 这样看来,他的吸引力比美人榜上的绝色佳人还要大。 难不成这些人与他相交都有所图谋? 正思索着,不远处的草丛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 邬识缘目光一凛。 草丛中有呼吸声。 虽然对方刻意放轻了声音,但还是瞒不过邬识缘的耳朵。 “何人躲躲藏藏?还不快出来!” 栖梧山是九霄观的地盘,莫非是观中的师弟们? 不过一秒邬识缘就打消了念头,若真是师弟,方才就现身了,不会在他拆穿后依旧遮遮掩掩。 邬识缘眉心紧蹙,抄起一旁的竹篮就扔了过去,出手之后才想起篮子里还有刚摘的果子,邬识缘动作一顿,随即就听到“嘶”的一声痛呼。 竟然砸中了。 邬识缘挑了挑眉,从温泉池中站起身,轻薄的里衣浸透了水,紧贴在胸口,勾勒出饱满健硕的肌肉轮廓。 九霄观内有体术修炼,邬识缘练的是童子功,比半路出家的人更扎实,这一点从身体上就有所体现,他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力量感与美感兼具。 “身材,脸蛋……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完美。” 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颤音,如同造物主赞美自己的作品,兴奋愉悦到了极点。 ??? 他这是被调戏了? 邬识缘的脸色“唰”一下黑了,迅速拿起一旁的外衫披上:“无耻狂徒,滚出来!”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跑到栖梧山撒野。 找死! 登徒子没有继续说话,草丛中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邬识缘面若寒霜,提着桃木剑,气势汹汹地上了岸。 桃木剑没有开刃,厚钝的剑锋上一片缥缈,像是结冰湖面上漂浮的白雾,由精纯剑气凝结而成。一剑挥下,齐腰高的杂草瞬间断成两截。 草叶簌簌散落一地,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身影,竹篮空空荡荡,果子不见了,地面上留着浅浅的脚印,昭示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人凭空消失了。 灵相受损,他现在没有办法用灵力,但修为境界摆在这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对方的修为境界定然不在他之下。 意识到这一点的邬识缘脸色难看,结了冰似的,比凛冽的剑气还要冷上几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温泉一事后,邬识缘总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无论是浇灌灵植,采摘灵果,还是晾晒草药,读书休息,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 如芒在背,令人无法忽视。 从梦中惊醒时天还没亮,寥寥星辰散落在夜幕之上,邬识缘翻身下床,不知第几次仔细搜查了草庐内外,和以前一样,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是错觉吗? 不,不可能是错觉。 那双眼睛就像是毒蛇的尖牙,阴湿而疯狂,带着拆皮透骨的剧毒,要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斑斑痕迹。 绝不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 视线无法忽视,但又找不到人,邬识缘憋闷地捶了下桌子。烛火晃了一下,在他脸上映出星星点点的光斑,跳动的火焰像一团不会熄灭的心火,死死锁定在邬识缘身上。 天边放晓,一夜无眠。 - 憋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收徒大典,邬识缘一脸郁气,起早换上了道袍,前往道观。 收徒大典五年一次,作为九霄观的大师兄,他必须出席。除此以外,他还要去看宿命的答案。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啦!” 小道童们纷纷围上来,邬识缘摸摸他们的脑袋,久违地勾起唇角:“嗯,最近我没有盯着,你们有没有偷懒,不好好修炼?” “没有偷懒,我已经会写驱邪符箓了。” “大师兄,我学会了三九剑式!” …… 叽叽喳喳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邬识缘耐心地听每一个人说完,夸道:“不错,都有长进,等典礼结束来找我,我给大家准备了礼物。” 哄走了师弟们,邬识缘冲太行行了礼:“师叔。” 太行颇为好奇地打量着他:“识缘,你不是突破九品了吗,怎么我看你和原来好像没什么变化?” 邬识缘哭笑不得:“师叔,我是突破境界,又不是换了个身体,能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他现在灵相受损,连灵力都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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