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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两种情况合并起来，并衍生出了第三种情况：在他需要安抚（未来的）受害者情绪的时候。 叶硝并不知道祁纪正在研究怎么收拾自己，回答道：“我在计算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祁纪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口问道：“什么利益最大化？” 这种状态下的叶硝从不对祁纪有所隐瞒，只要青年开口，他便一定知无不言。 叶硝解释道：“每次我具现化都要消耗很多精力，等到精力不济的时候，就只能依托梦境，或者别人的意识海出现了。” “所以每次实体化的时机都很重要。” 祁纪还是很困，要不是叶硝还在身边，他甚至可以坐着睡着，“大半夜有什么重要的，看我睡觉吗？” 叶硝：“。” 祁纪：“……” 在遇见叶硝之前，祁纪从未想过自己被说情话还能是这种场景，并且还说的这么吓人。 叶硝问：“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祁纪阴阳怪气道：“我在想，以后只要遇见类似的情景，应该就会重新想起今天的你吧。” 叶硝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祁纪：“……” 从第一次见到这令人印象深刻的景象起，祁纪就再也没睡过床，因为他总怀疑身后会有脏东西。 现在，祁纪虽然没有彻底断开两边的联接，但仍旧成功了一半。 按照叶硝的恢复速度，至少一两个月里是见不到对方了。 祁纪现在心情舒畅得像个复仇文主角，正当他打算去食堂，吃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的时候，配给他的光脑震了一下。 祁纪打开一看，是一个未知号码。 【我是昨天负责你检查的那个医生。】 祁纪记得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还特别心软，挺好玩的。 他先给对方备注好，随后缩在被窝里打着字，措辞极为做作：【是的，我记得你！又是美好的一天，你知道今天食堂早餐有双皮奶吗？如果你不讨厌奶制品一定要试试！：）】 那边好久都没有回答。 祁纪用翅膀都能想到，对方是想让他去重做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检查他当然会做，不过年纪轻轻就能负责祁纪体检的肯定是个小天才，不逗可惜了。 小医生：【那个，其实我是想问，你还记得昨天检查的事情吗？】 在职场上怎么还能这么羞涩？ 祁纪摇摇头，继续打字：【是的我当然记得！当时的检查结果和以往有一些不同，你特别负责地叫上同伴一起研究，还好心地让我先去吃饭！】 【可能是因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基地里吧。我一直觉得小小的食堂竟然能容纳下全世界的美食实在是太神奇了，所以每一顿饭对我来说都尤为珍贵！】 【哦，不好意思，我可能说的有些太多了，总之，我就是想谢谢你。】 【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随时有空\^O^/】 小医生：【……没什么。】 祁纪的目的也不是怎么为难人，见玩的差不多了，他见好就收：【对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吃完饭后我可以去找你吗？我有点好奇昨天你们讨论的结果】 小医生：【好的。】 小医生：【：）】 真可爱。 看看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 祁纪放下光脑，感叹道：“唉，没人祸害自己，自己却能祸害别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快乐的事情？” 这之前得错过多少乐趣啊。 祁纪身心愉快，在溜去食堂吃完双皮奶后，又加了一份黑芝麻糊。 芝麻糊里应该是加了花生，散发出一种醇厚的香浓气息，祁纪喝了一口便惊为天人，甚至又打包了一份。 吃饱喝足之后，祁纪循着昨天的路找到小医生的办公室，此时室内正巧只有小医生一个人。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星际时代，科技极为领先，基本可以实现无纸化办公，换句话说就是将人锁在电脑前，连一边复印文件一边摸鱼都做不到。 在祁纪站在门口观察的时间里，小医生一直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不知道写着什么，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祁纪敲了敲门，屋内的医生被这声音惊醒，猛地扭头，在发现祁纪的时候露出一个微笑：“你来了。” “嗯。”祁纪拉了个椅子做到对方身边，随口问道，“指标变化的原因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问是这么问，但祁纪自己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是不好表现出自己知道。 祁纪昨天还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联接情况。剩下的部分非常的脆弱，如果不采取任何措施，甚至还会每天都更脆弱一些。 等到联接弱到某一个阈值之后，祁纪便可以快速无痛地手动斩断联接，结束这段不明不白开始的关系。 缺乏关键信息的小医生显然不会知道这么多，他甚至因为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愧疚：“这个可能需要再观察一阵才能下定结论，所以一会可以请你配合一下，重新做检查吗？” 祁纪耸肩：“当然可以。” 小医生说：“太好了，放心吧，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说到这，他长叹一口气：“我只负责这么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 隐瞒关键信息，还捉弄人的祁纪良心一痛，安慰道：“意识海这么精妙的事情，出点意外太正常了，而且你是为了我着想才重复检查的，为什么要觉得不要意思？” 小医生被祁纪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祁纪快绷不住了，赶忙将手上的热饮递过去：“给，食堂今天的芝麻糊也特别好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甜的。” 小医生受宠若惊：“给我可以吗？” 虽然这本来是祁纪自己想带回去加餐的，但为了不让自己在三十年之后的深夜，猛然惊醒狂扇自己嘴巴，祁纪还是说道：“这本来就是给你带的，刚刚是怕打扰到正事才没说。” “谢谢你。”小医生为了表达自己的热情，直接就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很美味。’’ 祁纪的心在滴血。 他不再作妖，跟在对方身后一个个重新做了检查，安静地在一旁等待着检查结果。 虽然只过了一天，联接的变化不会特别明显，但基地的检查设备都十分精良，说不定真的能测出那微小的改变。 接下来小医生有的忙了。 “嘶……”小医生眉头皱的比昨天还深，下意识伸手想去那电话，但是看到电话旁的芝麻糊忍住了。 祁纪心底了然，但装作不知：“怎么了？” 小医生愁眉苦脸：“这个指标又出现变化了。” 祁纪接道：“那会怎么样？” “你看这个。”小医生招呼祁纪过来看屏幕。 祁纪顺着对方指着的地方看去，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祁纪不会看具体数据，但是他会看图。 绿油油的曲线原本一直相对平缓，在昨天有一个大幅度的下滑，按照祁纪的预计，今天应该会和昨天保持同一数值，或者再有一个小幅度下滑才对。 ……但屏幕上是一个幅度不小的上升趋势。 已经有一段时间躲在祁纪精神海中的小红鸟冒了出来，飞到显示屏上，用一个非常考验核心力量的姿势垂着脑袋盯着图标仔细研究。 小医生为一脸懵逼的祁纪解释道：“用不了多久，这个数值就会重回高点。” 小医生摇摇头：“不，会突破高点也不一定。” 祁纪：“……” 祁纪：“小医生。” 小医生：“我叫林子清，不过你这么叫也行，怎么了？” 祁纪面无表情：“芝麻糊给我喝一口。” 林子清：“？”
第7章 祁纪最终还是没有抢林子清的芝麻糊。 但是他杀回食堂又大吃了一顿。 祁纪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重新出现在食堂时，打饭的阿姨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但祁纪当时的精神状态管不了那么多。 在吃到光是平躺就很难受之后，祁纪两眼放空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扶着肚子缩回桌子底下，头上顶着虽然什么都没吃，但同样躺尸的小红鸟。 祁纪蜷缩的姿势让他感觉肚子里的食物已经快顶到喉咙了，屏气难受的同时，他也在努力思考异常回升的指标到底意味着什么。 按照祁纪上辈子的常识看来，在联接的过程中，基本都是向导负责联接的形成和维护，这需要对意识海的惊喜操控，恰巧在哨兵的知识盲区，而且哨兵们一般也不会执着于这个。 而当联接受损的时候，比如现在，应该也只有祁纪能够决定这个联接是修还是扔才对。 但是想到叶硝是个实验室出品的非自然哨兵，而且因为特殊情况，对于精神联接的理解确实较常规哨兵要深，所以祁纪还真不敢把话说死。 祁纪艰难地在桌底调整了一下姿势，圆滚滚的小鸟顺势咕噜到一旁，就连祁纪伸手去书桌上去探之前扔的本子都没有挪动。 现在祁纪脑子中有一些乱，他打算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整个过程祁纪都提心吊胆，脑海中延伸出无数惊悚的画面，比如摸着摸着摸到一只手；或者本子是摸到了，但起身放回去的时候，发现叶硝在外面堵着他。 好在，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终于成功摸到本子，并缩回自己的安全屋后，祁纪如释重负地翻开小本子。 随后“啪”地飞速合上。 祁纪发现自己之前画的王八小人旁边，多了一副素描。 祁纪现在的心情，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是网恋想分手，而且已经拉黑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正打算享受美好新生活。 之后发现前任不知怎么加回了你的号码，还在你之前激情辱骂他的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祁纪不信邪又翻开了本子。 祁纪的这个本子上基本什么都有，复杂程度和高中崩溃学子的草稿纸差不多，在专有名词的空隙中，夹杂着大量不知所云的自言自语、战损火柴人还有中道崩殂小王八。 此时，在画风如此魔幻的本子上，一个太过正经素描便显得尤为突出。 感受到祁纪动摇的精神体勉强起身，看看素描又看看本体，随后反复重复这个过程。 祁纪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最好手上再抱着点什么，整个就是一个八爪鱼。 但在叶硝的笔触下，他身体的每一丝弧度都流畅而舒展，整个画面和谐又唯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哨兵被加强的五官使得他们能更精确地控制自己的肢体，叶硝这副素描画的像加了滤镜的照片一样，祁纪甚至能数出画中自己睫毛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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