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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鹿见的时不时做作地看向叶硝，眼中满是暗示与八卦。 “话说回来，你最近有没有去看看祁纪？今天我一见，他那小脸唰白，看上去像是受虐待似的。” “你说祁纪会不会有一些什么饲养诀窍？比如乱七八糟的补剂之类的。” 叶硝本想反驳，但却突然顿住。 也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叶硝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论坛中看见的，祁纪在食堂时的照片。 歼星舰食堂中食物的种类肯定是没有拥有联邦作为靠山的圆盘基地丰富的，而口味上，因为拥有大量哨兵的缘故，口味偏淡，比如爆炒之类气味比较刺激的菜品都是禁区，甜品更是相当于没有。 再加上之前在战斗机屏幕上看到的。 【私人物品，暂时寄存，请妥善保管】 叶硝原本对贺止鸣的示威嗤之以鼻，现在一看，这个说辞可能并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叶硝沉默了两秒，压下心底复杂的思绪，开始翻菜单。 这个过程中，鹿见正在一旁挑选合适哨兵名单。 光脑的指示叮叮叮地一直在响，鹿见不耐烦地“嘶”了一声：“什么情况？” 他随手点开，发现许多人都在给他发私信，甚至在他试图阅读的时候，消息仍旧不断涌入。 鹿见在看见消息的开头时，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般的不解。 【本人身高男性哨兵，一八八，八块腹肌样貌端正，没房有车有存款，佣兵榜上排行前列，感情史清白全网无前任，请鹿队成全！】 【照片.jpg】 被最后那搔首弄姿的油腻自拍辣到了眼睛，鹿见满脸问号地退出对话框，又点开一个新消息，发现所有人的信息都大同小异。 什么鬼东西。 这时，鹿见突然看见，自己的副手也在给自己发消息，并且一开口就是“咱俩都这么熟了，先考虑考虑我呗”。 给鹿见整不会了。 他发消息道：【疯了？干什么呢这是。】 对方很快回复：【我是疯了，为爱发疯。】 鹿见缓缓吐出一个“？” 他打字道：【正经点，好几十个人给我发一些我并不想看的个人信息，整的我好像什么媒婆似的。】 副手很快回复：【这题我会。】 【他们肯定是想要参加之后的治疗，这样，你把他们的名字发给我，之后我会好好安排的。】 鹿见不解：【治疗报名的话加身高和感情史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副手答：【害，这都是本助手应该做的，你看我什么时候上任合适？】 鹿见心底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想看向旁边的叶硝，中途硬生生忍住了。 鹿见问：【什么助手？】 副手感觉也有些困惑了，这次的回复过了两分钟才发过来：【祁纪不是在招助手吗？你们之前在走廊上讨论的时候可没避开人。】 “……” 鹿见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景，但硬要说的话，最后一句确实没有明确指名要求叶硝当助手。 虽然搭配前言后语没什么歧义，但传话哪有那么精确的。 怪不得里面夹了好几个征婚的。 * 眼看着就到饭点了，祁纪慢吞吞地向着食堂走去。 他平时虽然热爱美食，但并不挑剔，上辈子无聊的时候还特意试过每天只吃同一种食物，自己要吃多久才会腻歪。 顺便一提，这个测试在进行到半个月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厨师和营养师威胁祁纪要吊死在他卧室门口而中道崩殂。 总而言之，祁纪是一个很好养活人。 祁纪像往常一样，拿起餐盘，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打算研究研究今天吃什么。 窗口的阿姨早就眼熟他了，看见祁纪过来的时候还勾着手叫他过去。 祁纪看对方这么神神秘秘有些好奇，阿姨看见他靠近，将手挡在嘴边，悄悄说：“我今天做的是正常的咸淡，很好吃的！” 祁纪愣了两秒，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特意和自己说这个。 但是因为在舰队上的日子还很短，能给祁纪提供灵感的选项不多，他很快就挑中了正确的那个，。 歼星舰的菜品调味都很淡，能吃到食物最原始的味道，祁纪并不讨厌，不过因为来自某人的压力最近食欲不振，所以食堂阿姨们显然误会了些什么。 祁纪忍不住笑了：“那其他哨兵要怎么办？” 阿姨看见祁纪嘴角的弧度，自己也开心起来：“害，不差我们这么一个窗口，他们饿不死的，实在不行旁边就是饮水机，自己涮涮吃也一样！” 自己的快乐加上别人的痛苦，快乐加倍的祁纪心情好了不少，点点头：“行，那给我来一些吧。” 祁纪故意凑到那些专门为哨兵准备的窗口前面。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刚刚失去了一个选择的倒霉蛋们今天大概会吃些什么，但在第三次被叫停之后，祁纪开始真心实意地思考到底是新世界赋予了自己离谱的魅力，还是舰上的哨兵们真的过得如此卑微。 祁纪的盘子已经满了，但是他仍旧走向了最后一个为哨兵专门设置的窗口，只是想知道今天会不会是舰上哨兵们的集体倒霉日。 令祁纪惊讶的是，最后一个窗口提供的竟然是甜品。 他在舰上从来没见过甜品。 祁纪好奇地凑过去。 那位阿姨在见到祁纪之后，露出一个自责的表情，摆摆手：“唉，这个太淡了，你不会喜欢的。” 祁纪松了口气，还好，剩一个也不算全军覆没。 为了让舰上的哨兵不要以后没有东西吃，祁纪决定澄清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 阿姨说：“少油少糖还算什么甜品，不如去吃烤馒头！” 说完，阿姨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失望，今天是因为叶硝点名要求新加的菜单，时间来不及，以后姨给你特意做一份正常版本的备着。” 祁纪表情古怪：“叶硝要加甜品？” 阿姨点头：“是啊，刚刚下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没说。” 但是那家伙明明不喜欢甜品。 祁纪站在窗口处思考了半天，伸手拿了一份。 阿姨有些着急：“哎呀，真的很淡，你看看你这瘦的，还是要多吃一些正经东西。” “没关系阿姨。”祁纪坚持道，“我就喜欢不正经的。”
第17章 在少油少盐的情况下做出美味的菜肴对于厨艺有着相当高的要求。因此专门负责哨兵窗口的那几个阿姨无疑是本舰上厨艺最高的几位。 反正祁纪吃撑了。 因为量大的原因，祁纪吃的很慢，等到最后甜品的时候，肚子已经有些难受了，他用叉子剥开小蛋糕，插起一小块举到眼前，观察里面的组织。 比起小蛋糕，眼前这个更像是鸡蛋发糕，柠檬汁很好地去处了蛋腥味，留下恰到好处的清香。 塞进嘴里仔细品尝，蛋糕绵密松软，对祁纪来说口味偏淡，但依旧美味。 咀嚼的动作愈发缓慢，祁纪试图思考叶硝这个举动背后的意义。 食堂源源不断地有人涌入，从祁纪的角度，还能看见有不少哨兵在窗口处面露迟疑。 其中一位甚至脸色苍白，紧紧握住同伴的胳膊：“我的受损等级又高了，可能撑不到返航了，记得告诉莉莉我爱她。” 同伴同样一脸绝望：“我和你感受到了一样的东西，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没有妹妹，只有弟弟，莉莉是个男孩。” “？”他面目狰狞，“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个！？” “人之将死其言善也！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踏马是想让我死不瞑目！”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窗口的阿姨拿着炒勺敲了敲铁盘：“手抖多撒点调料而已，哪来那么多戏。” “但是隔壁窗口也……” “啊？嗯……我们团建撸铁去了，手都抖。” “……” 你为什么看上去不太确定的样子？ 阿姨也没想到自己的几个老姐妹还有这种默契，摆摆手：“也没那么严重，人总要不断挑战自己才算活着！” 一位哨兵在将信将疑地打好饭，落座后拿着勺子一手翻拌炒饭，另一手还不断向自己扇风，试图用嗅闻法分辨眼前的菜肴是否可以被食用。 祁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哨兵已经一口炒饭将自己炫出痛苦面具了。 祁纪为数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他端着自己还剩大半的小蛋糕，坐到了那位傻乎乎的哨兵身边：“嗨，你还好吗？” 哨兵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搭讪吓得磕磕绊绊：“啊，嗯……还行？” 祁纪悄悄伸出精神触手去安抚对面——包括附近的哨兵们，这种安抚程度很轻，几乎不可能被察觉，功效也非常有限，只是能让这些倒霉蛋短时间内享受一下正常的嗅觉和味觉而已。 “不喜欢这个炒饭？” 哨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对我来说味道太重了。” 说完，像是害怕祁纪对食堂留下坏印象，他很快补充道：“也可能是我个人问题。我是一个高水准的哨兵。” 说完，他还不忘挺胸收腹，尽力展示自己。 这个小动作让整件事情的兴致转变成为哨兵对自己能力的炫耀。 祁纪回以微笑，顺便又抿了一口小蛋糕。 现场的气氛让这位陌生哨兵晕乎乎地又吃了一口炒饭，随后他震惊地发现，它尝起来并没有刚刚这么咸。 谁说爱情不能当饭吃？这明明可以！ 叶硝站在食堂门口，望着祁纪和陌生哨兵谈笑风生，前面还摆着十分眼熟的小蛋糕，面无表情。 叶硝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鹿见在自己二十五年的生涯中，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神中读出如此明确的句子：这就是你说的非我不可吗？ 鹿见：“……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叶硝伸手拿了一个托盘。 他对食物从来没什么兴趣，作为天生的哨兵，被催熟的倒霉蛋，叶硝这辈子没吃过任何味道正常的东西，食堂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通常来讲，叶硝更习惯定时定点摄入营养剂来维持生命体征。 所以当叶硝真的去拿蛋糕的时候，鹿见真个人都惊呆了。 感受着托盘上的重量，叶硝的心底十分冷静。 叶硝之前和祁纪见面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对青年不正常的关注度。 虽然之后他通过各种资料，了解到对于哨兵来说，感觉祁纪对自己有吸引力是多么正常又普遍的一件事情，叶硝也依旧选择尽可能地远离对方。 至少踏进食堂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祁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叶硝的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口一口吃下甜品。无论男人对甜食到底有没有祁纪以为的那么厌恶，至少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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