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缱绻,带着灼热的气息。 至于说了什么…… 反正叶云樵现在不太想回忆, 也不太想睁开眼睛面对他。 他选择装睡。 可惜,某人显然不打算让他如愿。 秦知悯的手指不安分地从眉间滑下,描摹他的鼻梁、唇线,那若有若无的触碰带起细微的痒意, 如同一场刻意为之的挑逗。 叶云樵终于忍无可忍,在他手指触碰到锁骨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抓住那只作乱的手。 秦知悯的计谋得逞,低低笑了一声,顺势将他揽进怀里。 “不装睡了?” “你知道我醒了?” “睡着的时候,你的眉心是松的,呼吸很安稳。可一装睡, 眉头就会轻轻皱起来,像是犹豫该睁开眼还是继续骗我。” 叶云樵转过身,面对面地看他,有些好奇: “那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秦知悯耐心地整理他额前的头发: “因为见过你睡得安稳的样子,也见过你皱眉不安的样子。” “也见过你,安静得仿佛不会再醒来的样子。” “看得久了,自然就会分辨了。” 他说的很轻松,甚至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眉眼还在笑。 可叶云樵听得出来。 他凝视着秦知悯,某种情绪翻涌上来,又被他强压下去。 片刻后,他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点浅淡的弧度,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随意许诺: “那以后我睡着的时候,你就一直看着我,等我醒来。” 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会醒来的。 不会留下秦知悯一个人。 - 次日,叶云樵和秦知悯吃过午饭,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取米酒。 程家酒坊依旧生意兴隆,他们还没走近,就看见门前排起了长队。 街坊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排队边聊着家常。 叶云樵与秦知悯正准备走过去,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雪白的身影—— 酒坊旁的小巷口,一条毛色干净的小白狗趴着,眼睛乌黑,尾巴轻轻扫动,安静地注视着路人。 前边一个好狗人士见状,弯下腰,伸出手逗它: “哎呀,这狗长得真好看,小家伙,来让我摸一摸。” 小狗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弹。而等到那只手快要靠近它脑袋时,它忽然呲牙吼了一下,吓得那人立刻缩回了手。 他悻悻地搓了搓手,嘟囔道: “这狗脾气还挺大。” 旁边的街坊笑了笑,摇头道:“这狗啊,看着可乖了,但从来不亲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云樵听着,侧头看向那条小狗。 小白狗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瞬,然后毫不客气地“汪”了一声。 它的表情凶巴巴的,叶云樵反倒笑了,眉眼温柔地弯了弯,没再打扰,和秦知悯一同排在了队伍末尾。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一位老太太站在队伍里,脸色蓦然变得苍白,身体摇晃着,有些撑不住。 旁边的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扶住她问道: “大妈,你没事吧?” 老太太喘了口气,嘴唇发白,捂着心口:“没事……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好。” 叶云樵听到声音,立刻走到她的面前,秦知悯也紧随其后。 他扶住老太太的手腕,指尖搭上脉搏,仔细探查着: “您最近是不是心口经常闷痛?” 老太太怔了怔,点头:“是有点。” “是心脉的问题。”叶云樵沉思片刻,伸手按住她虎口的一个穴位,缓缓揉按,“您慢慢呼吸,别紧张。” 老太太随着他的动作,调整呼吸,不一会儿,胸口的闷痛果然缓解了几分,脸色也逐渐好转。 周围的街坊围了过来,惊讶地问:“小伙子,你学中医的啊?” “只是会一些。”他笑了笑。 老太太又缓了一会,终于缓过劲来:“小伙子,多亏你了啊!刚刚真是吓了一跳。” “您没事就好。”叶云樵叮嘱道,“回去后还是让家人带您去看看医生,更放心一些。” 老太太连连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那条一直守在巷口的小白狗却跑了过来。 它停在叶云樵身边,仰头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中透着不寻常的灵动。 小狗的鼻尖动了动,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街坊们纷纷愣住。 “哎?” “这狗平时不让人靠近的,怎么……” 秦知悯垂眸看着脚边的小狗: “它好像很喜欢你。” 叶云樵轻笑,蹲下身子,将手试探着伸到小狗面前。 这一次,小白狗没有呲牙,也没有后退。 它犹豫了几秒,最终主动凑上前,将脑袋轻轻贴在他的手掌上。 叶云樵揉揉它的脑袋,认真说: “谢谢你的喜欢。” 一时的小插曲过去,两人继续排着队,而那条小白狗也始终安静地守在他们身旁。 直到他们买完米酒,小狗终于有了动作。 它的耳朵倏然竖起,眼睛警觉地盯着某个方向,看上去像是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声响。 下一秒,它张嘴咬住了叶云樵的裤脚,轻轻拉了一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叶云樵怔了一下,目光落在它身上:“怎么了?” 小白狗没有响应,只是松开口,往前跑了一小段,又回头看他们。 叶云樵和秦知悯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小狗动作灵活,步伐很快,但跑着跑着总会回头,确认他们还在了,才继续往前。 它引着他们穿过街巷,拐过几个路口,最终钻进了一条小巷子。 巷子很窄,地面上铺着青石板,一路向上蜿蜒。 石板两侧的老墙斑驳,墙缝里还长着零星的青苔。 “它要带我们去哪?”秦知悯问,脚步却始终稳稳跟上。 “快到出口了。”叶云樵抬眼望向前方,隐约可以看到巷子的尽头连着一条大路。 小白狗在路口前停下,安静地站在台阶上,转头看向他们。 叶云樵走上前,刚想伸手摸它,却听到拐角传来隐约的谈话声。 “程哥今天怎么没来?” “嗨,程哥什么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货都准备好了吧?程哥可是仔细交代了,现在条子盯得紧,千万别出岔子!” “货都在这了,接头的人也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里却藏不住得意,“这次的文物可都是值钱的货,特别是那尊佛像,你就等着数钱吧!” 佛像? 叶云樵目光一凛,和秦知悯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小白狗趴在他的脚边,摇了摇尾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不远处的箱子不断被搬运,伴随着碰撞的沉闷声,几人的谈话声继续传来。 “最近货源是真少了。”其中一个人不满的抱怨,“不像以前,随随便便去个老墓或者村里的祠堂就能弄到好东西。你看那尊佛像,就是十几年前搞回来的,搁现在,想再碰到这么好的货,难喽!” “羡慕啊!现在条子查得紧,稍微动静大点就容易被盯上。”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人叹了口气,“前阵子还有一伙人被逮了,好在咱们机灵,没掺和他们的事。” “等这批货运走,咱们赚了钱,消停几天,等风头过去再说。” 几个人聊着交易的时间和地点,语气轻松得只是在谈一笔普通的生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着怎样肮脏的勾当。 叶云樵听得愈发清楚,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紧。 文物走私。 又是文物走私! 这时,秦知悯握住了他的手。 他没说什么,掌心的温度和眼里的沉静却让叶云樵逐渐平和下来。 叶云樵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注意力再次集中到那几人的对话。 然而,异变陡生。 门口的一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环顾四周,声音沉了下来: “怎么感觉周边有人?” 叶云樵和秦知悯的呼吸顿时一滞。 就在这时,小白狗突然站了起来,冲着远处低吠了一声。 那一声吠得短促有力,随后它猛地拔腿往大路左边方向跑去,完美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吓死我了!原来是条狗!” 另一个人顿时笑了起来:“哈哈,没想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狗?” “放屁!”男人笑骂一声,终于松了口气。 他将烟甩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上车!别耽误正事!” 货车的引擎声轰然启动,渐渐远去。 周围重归寂静,只剩风声轻拂过老旧的墙面。 叶云樵静待片刻,在确认那些人真正离开后,才和秦知悯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他抬眼扫视周围,发现自己正站在昨日那家古董店的侧门外。 前面的货车逐渐驶离,车尾的遮油纸被风吹起,佛像的轮廓若隐若现。 它曾端坐于祠堂的高台之上,庇佑着无数游子平安归来,承载了世代的信仰与祈愿。 可如今。 尘埃沾染金身,它被困于破旧的木箱里,漂泊在陌生的命运中,即将随车驶向未知的异国他乡。 慈眉善目的佛像透过腐朽的木板,凝望着叶云樵。 它说—— 我想回家。
第69章 人们常说, 楝树花落,樱桃熟时,盛夏就到了。 但此刻,江沅的阳光烈烈, 足以烤化柏油路, 却透不进这片阴冷的巷子。 这里依旧寒意凛冽, 如坠冰窖。 小白狗完成了他的任务, 尾巴摇晃着, 又跑了回来。 它睁着黑亮的眼睛, 看面前的这个人类皱着头眉, 在思索些什么。 它本想凑过去蹭蹭他的腿, 但还没靠近,就被旁边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抱了起来。 秦知悯说:“阿樵在想事情,不要打扰他。” 小白对这个黑色西装的男子没什么好感,但它张开嘴刚想咬, 就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有它喜欢的人类的气息。 于是它的耳朵顺从地耷拉下来,安静地伏在秦知悯的怀里,陪他一起等待。 半晌,叶云樵终于将所有相关的线索整合完毕。 之前见过的照片、佛像的特征, 方才那几人的谈话内容,彼此验证,让沉寂已久的真相从暗流中浮出水面—— 那座佛像, 是纪嘉章村里丢失多年的“贤清祖师肉身坐佛像”。 而这起交易的幕后黑手,正是警方追查已久的程聿为。 叶云樵收回思绪,拿出手机拨通刘队的电话。 他将今天的遭遇,收集的信息,做出的推测, 尽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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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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