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第一个找到南序,把教案拿给南序的人。 据他所知,别的科目老师也有类似的做法,但他抢先一步,从此以后,他就可以默认那些老师都是在抄袭他的创意。 南序笑着点头,抱住练习本和埃德文礼貌道别。 埃德文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教师休息室可以清晰看到学生离开楼栋的身影,南序跑下台阶的背影时黑发被风扬起的弧度像是一只灵动白鸽振翅的羽翼。 埃德文突然想起他忘记询问,南序上周请假一周是不是生病了?现在好点了没有。 南序没注意到老师还在注视他,趁着刚做完题手感还在,他打算把手头的实验报告填完,随意塞了几片面包就前往实验楼。 物化生实验各领走了一栋楼,主要供学生操作教科书上的实验,再复杂些的实验则要到校内更偏远一些的配备了更精密仪器的实验区域去。 南序暂时用不到那些,他的当务之急是把必考的实验做到了然于心。 实验室实施预约制度,南序选择的时候还只有他一个人预约,等到了地方刷开大门以后发现温度比室外上升了几度,代表现在实验室内有人。 南序放缓脚步,在正中央的仪器前的身影很难叫人忽视。 谢大少爷低着头,五官锋利冷峻,和初见时略微外显的懒散不同,因为聚精会神而面无表情,眉弓高耸,投下一块很深的阴影,没有什么人味。 谢倾落下了几个月的课程,诺伊斯在这点上很公平,大少爷也要刷够实验才能让自己的学分达到要求。 南序本来想走,但听见开门声的谢倾已经抬头望了过来,很快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未尽的动作。 走不走,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所以索性不纠结了,把实验给做完。 南序沉默地找到角落的设备,先放下书包插上耳机,看了几遍操作视频再开始上手。 线路不稳定地晃动了一下。 南序立即停了手。 果然,白炽灯挣扎了猛烈爆闪几下以后,室内陷入和室外夜色相同的漆黑。 从进入室内起就没有对视过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移过眼望向对方,大概是从对方的表情里判断出点什么。 一方想看一看始终平静的人会作出什么反应。 另一方想见识下对方因为外头那群人切断线路而让他的数据毁于一旦,对此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想。 可惜两个人都过于淡定。 南序先移开了视线。 太黑了,看不清。 外面那群少爷断人电路的招数已经驾轻就熟,未来家里破产了说不定可以从事电工这一职业。 诺伊斯有应急电源备用,所以这个招数不怎么吓人,只是挺恶心人。万一有什么实验功亏一篑,一般人真的很容易崩溃。 黑暗里响起谢倾低沉的声线:“经常这样吗?” 南序起身摸索到电箱旁,推上应急电源的开关,应了一声:“嗯。” 沉默在黑暗里蔓延了几分钟,南序没有没话找话的打算,空气里有两个人相安无事的清浅呼吸声。 谢大少爷咨询有经验人士的经验:“多久能来电?” 谢倾的瞳色偏浅,在昏暗里仍然可以看见南序撑着手等待时很清晰的轮廓,脸庞微微倾过一些角度,细长指尖扣在桌面轻点。 “你倒数个五秒吧。” 指尖点到第五下。 备用电源亮起。 在谢倾的视觉反馈里,漆黑的世界最先从南序漫不经心的、掠过他的清亮瞳孔中亮起。 备用电源没有那么容易动手脚,对于南序来说接下来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平安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验被中断影响到了数据,谢倾干脆不做了。 从亮灯以后,对方的压迫感十足,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实在很难叫人忽视。 南序猛然抬头。 谢倾被抓包也不尴尬,微微挑眉,嘴里没有什么好话着评价说:“你的基础真的很差。” 南序露出“这还用你讲”的表情。 似乎观察够了,谢倾重新投入回自己的桌面,铅笔尖扫过纸面的记录声,铅体倾斜角度在书写中被磨掉的声音。 仪器重新开机的声音。 大概谢倾补到了和南序一样的进度,现在和南序做的实验一样。 同样的动作,谢倾完成得很流畅,行云流水。 南序原本也打算这样做的。 就当又见过一遍实验示范视频,南序安静地对着笔记补充上谢倾现实里多出的细节,再一步一步边重复边把步骤刻进脑子里。等后颈的肌肉感受到酸麻,他才回过神。 时钟指向了十点,南序晚上回去以后还有别的安排,他直起来身,收拾好书包向外走。 谢倾晚他一步,不紧不慢地在他身后,影子随着光源角度的变换悄然生长,覆盖在南序的身上。 南序的手已经握上了把手,又再移开:“有东西忘了。” 他重新回到座位上。 不是有东西忘了,而是记起来了些东西。 比如说,主角受在这栋楼里同样被切断了实验室的电源,因为幽闭恐惧症犯了无法独自一人呆在黑暗的房间等待电源亮起,只好走投无路地慌乱朝着走廊有光源的地方跑去,就撞见了来补上实验进度的谢倾。 谢倾按住门把时,急促的奔跑声转瞬间到达门外。 门已经被拧开,舒逸尘苍白颤抖的身影从门隙间慢慢显露出来。
第14章 命令 南序前排围观在剧本里可以取名叫做“初见”的一幕。 比他想象的还要平淡。 原著虽然称作初见,但双方的印象实在不太好。 尤其是舒逸尘回忆起来时,谢倾高高在上的冷漠姿态,和其他俯视他的贵族阶级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加旗帜鲜明地展露出上位者的气质。 谢倾很高,低头看人时影子可以完全将人笼住,和静谧的夜色一般可以把人吞噬。 舒逸尘先前也被关过好几次,但那些房间大多有天窗,不像实验室密不透风,一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看样子,舒逸尘的幽闭恐惧症没有减轻,仿佛加重了。对上谢倾以后,整张脸最后一点血色都失去了,快要化身一座大理石雕像。 谢倾灰蓝色的眼眸从舒逸尘浑身颤抖的身上转向角落里的南序:“东西找到了吗?” 南序:“?” 关他什么事。 南序伸手把记录本重新装进书包,拉上拉链:“找好了。” 舒逸尘的眼珠随着听觉的感知稍微移动,才注意到实验室里南序的存在。稍一晃神的瞬间,他可以感知到谢倾已经走离他的身边。 他没有去看,他的瞳孔好像只能锁定着正在向门前靠近的南序。 从光影模糊的暗处逐渐显出标志秀丽到极点的五官。 他一瞬不瞬地麻痹在原地,晶状体无法调节着他的视物距离,他只能感受到南序将要和从前很多次那样漠视着路过他。 “呼吸。” 像掠过湖面的风,低声冷淡的命令。 舒逸尘的大脑下意识地接受了这个指令,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大口喘息着,拼命让空气卷入肺部。 他控制不住地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整张脸渐渐从惨淡的青白色到情绪激动的绯红。 活过来了。 他扶住墙壁慢慢蹲下去,抵着墙壁,缺氧的大脑还在闪现所有的片段,最后跟随那声命令,七零八碎地拼凑起呼吸的本能。 被糊住的视线开始调节焦距自动追寻南序的身影,南序离去的背影已经快要和拐角的夜色融为一体,凝成了一滴边缘模糊的墨渍映到他的眼眸中。 …… 两大主角的相遇平平无奇,但经过论坛一润色,就成了格外值得关注的八卦。 【惊报!谢少也难逃SYC的魔爪?三大继承人全员沦陷?】 配图糊成一片的背景下,一前一后走出实验楼的谢倾和舒逸尘。 主楼编辑:【众所周知,SYC虽然只是位特招生,但和top阶层关系暧昧,季少和会长对他挺特别。结果昨晚小编在钟楼记录野猫打架的时候,意外照见他们一前一后地从物理实验楼走出来,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是否代表了一段浪漫故事的开端呢?我们敬请期待】 【开局一张图就开始编,疑似期考前精神状态陷入癫狂的妄想】 【皮下是哪位特招生?或者SYC本人上大号说话,想得很美啊,把top全绑定上了】 【SYC别读书了,出本书分享下经验应该也能赚很多】 【粉丝团说话也别那么冲,说实话,会长对舒姓特招生温柔得很不一样,季少虽然给了黄牌,但对他的容忍度也很不寻常,同样的事换成别人做出来,可能早就人没了。】 【lz最好说清楚野猫打架是真打架还是假打架,丧心病狂侵犯猫权,小心被猫猫之神制裁】 【了解了下情况,昨天物理实验楼被恶意断电了,显然是有些人想搞恶作剧的手段。但是谢倾从实验楼里出来,等于那人也断了他的电,细思极恐,粗思也恐,不思更恐,阿门。】 【谢家这位不喜欢学院,好不容易回校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哪位勇士搞动作没带脑子,最好祈祷他不生气吧】 八卦板块的编辑者嘴巴都很毒,留言的人也通常“妙语连珠”。尤其临近考试时,这群人发起疯来连自己的死活都不管,肆无忌惮地议论着特招生和顶级权势之间的爱恨情仇。 “倾哥,你的实验数据不会真的没保存吧?”当事人就在眼前,季凌第一时间就问出了最关注的问题。 谢倾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阅着跟帖的内容,顺口回答:“没有。” 季凌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那你和舒逸尘怎么回事儿?”他笑完了,眼角还残留着笑意,“你也对他感兴趣。” 谢倾重复了季凌这句话里的一个字眼:“也?” 季凌毫不避讳:“对啊,比如像我一样,感觉他很有趣。” 谢倾没有表情时长了一张恹恹又极具攻击性的厌世脸,听见问题后眉也不抬,沉沉压着眼:”没兴趣。” “那你昨晚真的和他一起独处做实验了?这么刚巧被人撞见,实验楼就没有其他人了?”季凌审讯着谢倾,就像小时候他疑心是不是有人偷拿了他的玩具。 谢倾盯着那两张被人瞎编的照片,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有其他人了? 谢倾没有正面回答季凌的问题,也没暴露出不愿意出现的那位同学,只是说:“我对学院里的人不感兴趣,不用老在我面前提起名字。” 季凌撇了下嘴唇,脸上装出了略显不满的神色,但答应得很快:“行吧。” “还有,你那些牌什么时候收走?”谢倾问。 季凌狐疑且警觉:“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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