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野一怔:“师尊……” 江见寒搂住他的脖颈回吻,声音很轻。 “我不喜欢看花灯。”江见寒说道,“……但我喜欢看着你。” 秦正野:“……” 他注视着江见寒,在漫天几如星辰的灯火中,江见寒眼中全是他……也只有他。 - 秦正野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些太荒唐了。 江见寒以少年模样伴他出行,本是忧心有人会认出他身份,以至二人出游不快,可他却过分得很,同看起来方只有十七八岁的师尊亲热了。 他不仅不觉内疚,甚至还觉得与清瘦些的师尊亲近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能将师尊完全圈在怀中的感觉,实在令人着迷,更不用说……这术法的那个小小弊端了。 以术法变换自身外貌,时间若太长,性格便会越来越趋向他所变幻的那个人,江见寒变成了自己少年时的样貌,那本就是他自己,性格的转变比变成他人要快,而年少一些的江见寒……情念未曾有损的江见寒,着实比现在的江见寒要热情许多。 花灯是什么时候终了的,秦正野根本不知道。 说是喜欢仙云会的花灯,可他二人谁也没有将心思放在花灯之上,以至后来两人离开临池阁返回客栈时,秦正野还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作响,脑子里也还全是方才的荒唐之象。 而少年时的江见寒,也比后来更容易害羞脸红一些。 他像是完全不想与秦正野说话了,回去一路,都刻意用纱笠遮挡着自己的面容。 秦正野想他大概是在害羞。 他故意去牵江见寒的手时,江见寒也不避着他了。 路上之人望着二人走来,多也是目不斜视,可回到客栈大堂时,那客店掌柜极热情地同他二人打招呼,江见寒方压低纱笠,掌柜的便已乐呵呵唤道:“江仙长,今日游玩如何?听闻今年的花灯数量增了数倍,与往年还是有些不同吧?” 江见寒:“……” 江见寒微微一僵。 不对,他认出来了? 他怎么认出来的?不会是因为他与秦正野牵着手吧? 江见寒不说话,客店掌柜便笑,一面道:“江仙长还是这脾气,平日未免也太凶了一些。” 江见寒:“……” 不对啊?!这人怎么都敢打趣他了? 他在八荒众人眼中,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可怕模样吗?别人与他说话都害怕,怎么会有人敢与他说笑啊? “胡说。”秦正野已沉着脸接了话,“我师尊一点也不凶。” “以往是这么觉得的。”掌柜笑了一声,“当年还劝过秦仙长,劝他另投师门,寻个脾气好些的师尊,倒是幸亏秦仙长未曾听我等胡言,不然该毁了一桩多好的姻缘啊。” 江见寒:“……” 江见寒如今本就比平日要容易害羞一些,方听得姻缘二字,耳尖便不由红了,只幸亏还有纱笠遮挡,他人总看不见他这幅丢脸模样。 他不愿在此处多留,秦正野和掌柜还有话要说,江见寒便立即转了身,将众人的交谈抛在脑后,自己一人急匆匆上了楼,至无人处便立即便变回了自己以往的模样。 他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心绪稍微定了一些。 他也不知自己方才究竟在害羞什么,自他的模样恢复寻常后,那股少年人方才会有的羞赧便尽数消失,可耳尖还是在发着烫的,回到屋中后他才敢摘下纱笠,再想想自己这一日所做的事……当真荒唐,简直不像是他会去做的事情。 江见寒在屋中等了一会儿,秦正野还没有回来,门外却又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他已很熟悉秦正野身上的气息了,门外之人绝不是秦正野,而如今这场面……江见寒莫名有种熟悉之感,总觉得以往似乎也经历过一回。 江见寒沉默看向门边。 片刻之后,果真听见门外敲门声起,方城主战战兢兢在门外唤:“仙长……江仙长?您在里面吗?” 江见寒:“……” 不对啊,这人怎么来了? 他这一日不都是以少年模样,还遮挡了面容出现的吗?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知道他来了云山城啊?! 江见寒深吸了口气,只能开门。 方城主一如当年,战战兢兢站在门外,一进门便对江见寒行礼,道:“我今日看玉符之上众人消息,便知是江仙长您来了。” 江见寒:“……” 玉符玉符,又是这该死的玉符。 方城主:“方才已在楼下见过了秦仙长,我一看便知,江仙长您一定又是来——” 江见寒不由挑眉:“没有魔物要除。” 方城主乐呵呵道:“我知道,江仙长是来陪徒弟游玩的。” 江见寒辩解的话语,顿时全卡在了喉中。 “当年江仙长结契,方某收到了请柬,可错过了观礼,这些年来记在心中,实在惋惜。”方城主朝门外招了招手,唤进来一群捧着锦盒的下人,道,“今日二位仙长来我云山城中,方某当然得将当初那些贺礼补上啊。” 江见寒:“……啊?” 方城主:“江仙长为云山城解决过不少麻烦,不必推拒,应当的!” 江见寒:“……” 恰好此时,秦正野匆匆上了楼,见着这如当年一般的境况,他不由停住脚步,在门边冲着江见寒与方城主笑。 江见寒沉默看了秦正野一眼,朝秦正野招了招手,低声问:“玉符之上,都说了什么?” “师尊,离开宗门时我便说过了。”秦正野叹气,“您一定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江见寒:“……” 江见寒仔细想了想他收徒之后的所行之事。 他从来不参加什么仙云会,来了几回,全是为了秦正野。 不仅如此,他被抓入魔域,与秦正野约定归返之日,定下的地点,也还是云山城的仙云会。 他没有玩乐之心,若是出门游玩,总是陪着秦正野,秦正野心中更是只有他一人,那他的伪装自然不会有任何用处,就算变幻出了少年时的模样,可只需他与秦正野一道在仙云会出现,二人举止再亲密一些,其他人自然便会知道他是谁。 江见寒深吸了口气,只得再问:“他们……为什么不怕我?” 秦正野有些惊讶:“怕您,为什么?” “以往总是如此。”江见寒道,“我想……是我族类天然所成,其余修为较低之人见到我族时,本就会有些惧怕。” 若是如此,照常理而言,他蜕生后鳞角已成,就算不曾显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龙族气息也该更重,他们应该更怕他才对。 秦正野怔了怔:“您以为他们怕您……是因为您……呃……” 他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形容江见寒所想的这种气势,憋了许久,方勉强道:“龙族的……威压?” 江见寒认真点头。 秦正野:“那您觉得,龙尊身上有这东西吗?” 江见寒皱眉摇头。 “他们当初畏惧您,与龙族并无关联,只是因为您不近人情,或者说……全无人情。”秦正野无奈,“您在外冷漠,行事又凶 恶得很,外出只是除魔斩妖,他人难免会有畏惧。” 江见寒:“可是……” 秦正野:“您看宗门之内,几位师伯,还有裴师兄,他们也不怎么畏惧您吧。” 江见寒:“……” “这些年来,您变了不少。”秦正野道,“不全是当年不近人情的模样了,众人对您的畏惧,自然便少了一些。” 江见寒:“只是如此?” 秦正野清清嗓子:“您对我是什么模样,大家可都已见过了。” 江见寒困惑:“所以呢?” 他是对秦正野不同,可他只对秦正野不同,其他人总该还是要怕他的吧? “如今他们只会觉得您嘴硬心软,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了。”秦正野笑吟吟说道,“若是不信,您也可以看看您的玉符。” 江见寒:“……” 江见寒还是不敢相信秦正野所说的话。 他翻出玉符,想起方城主方才所说的话,他一进城,众人便已注意到他了,听说玉符上全是与他和秦正野有关的言论,他心中不免极为好奇,认真去看。 这些年过去,玉符还是如此,熟悉的界面,熟悉的话语,连说话之人的名姓,都很是熟悉。 云山城周管事: 「救命,凌霄剑派的江见寒又带徒弟来仙云会了,他两能不能别秀了啊!」 长空派大弟子闻行序: 「我天大家看见了吗?他还特意变了个十七八岁的模样陪他徒弟逛,小情侣私下是这么玩的吗?!」 蓬莱师妹悠悠: 「啊啊啊在临池阁对面的屋顶上被小情侣秀到了!怎么亲着亲着突然人就不见了!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术法把自己藏起来了吧!该死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 算命的驴绝不咸鱼: 「娘!今天我也是嗑到了!」 江见寒:“……” 什么玩意啊! 这些人私下不好好修炼,这一天天的,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江见寒脸上发烫,正想收起玉符,却又看见玉符上的这些话语之中,还夹杂着秦正野对所有人公开分享的那些消息。 他迟疑片刻,还是将那消息点开了,顺着时间往下看去。 江见寒以为秦正野用玉符发出的内容,应该都与卖丹有关联,当年他看秦正野便是如此,至多只会在特殊时日,偶尔说上一两句与他有关的事情。 可而今看去,玉符之上,秦正野好像满眼都是他—— 「师尊当年送我的星星。」 「师尊为我许的愿。」 「师尊教导我练剑的模样。」 「师尊送我的剑穗——」 师尊……师尊……只有师尊,却又不止是师尊。 他偶尔会用玉符记录下一些画面,依旧全与江见寒有关,可江见寒心里清楚,他所做的这些事,所有的这些不同,都是因为秦正野方能显露,若他当初不曾遇到秦正野这个小徒弟……他大概一辈子也只会是他人畏惧的那般模样。 江见寒的目光在玉符与面前的秦正野身上游移,看着他时,秦正野面上总带着笑, “这个……要怎么用?”江见寒略有些紧张,“当年稍微了解过一些,可都已经忘记了。” 秦正野很惊讶:“师尊想要做什么吗?” 江见寒有些局促点了点头。 他想,有些事,不能只让秦正野一人来做。 秦正野有多喜欢他,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了,可八荒中人都觉得他淡漠,他对秦正野的情感,却好像还并无多少人知。 他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自己对秦正野的感情,便只能笨拙模仿着秦正野的方式,在玉符上留下他与秦正野有关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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