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微微垂下些目光,秦正野的手搂着他的腰,自后埋首在他颈上,而他的鳞尾绕过两人身躯,那姿势久了,有些发僵。 他动了动自己的尾巴,秦正野似有察觉,立即便醒了,却依旧维持着这姿势,呼吸在他肩颈之侧留下一片暖意,小声嘟囔着与他说:“搂着师尊睡觉……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江见寒蹙眉迟疑:“……你现今修为,应当也已不需要睡眠了吧?” “是不需要。”秦正野还闭着眼,喃喃说,“可能搂着师尊——” 他稍稍一怔,江见寒的鳞尾从他的小腿上游走而过,细滑的鳞片擦过他的皮肤,他这才觉察到了几分不同,忽地抬首,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 江见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惊讶问:“怎么了?” 秦正野只是讶然盯着江见寒,几乎移不开目光,道:“师尊,龙角……” 江见寒:“……” 江见寒这才意识到,龙尊所说的灵契,好像已经生效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间的角,原先断裂之处早已不见,虽比他见过的大多成年龙族的角都要小不少,可至少现今的龙角完好无损,断角已然新生,那他的尾巴应该也已有所不同。 他扶着床榻起身,匆匆去看自己的鳞尾,尾部的鳞片几乎已全都长好了,原先较深的伤痕还留在尾巴上,仍旧能够看见,可这效果已经足以让他觉得惊奇,怎么也不敢想在这一夜之间,竟然就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秦正野也怔着了,他呆呆伸手去摸江见寒的尾巴,不可置信般道:“我原以为龙尊所说的蜕生……怎么也得脱下一层皮来……” 江见寒蹙眉:“我非蛇族,当然不会蜕皮。” 可他这话并未说完,秦正野的手逆着他尾部的细鳞往上轻轻抚而过,以至鳞片层迭着轻微倒竖,这怪异的酥麻软意令他的脸噌地红了,恨不得立即将尾巴滑开,原先的话语也跟着支吾了起来,道:“灵……灵契功效,当然与寻常妖物蜕皮……也不同……” 秦正野压不下唇边的笑,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江见寒到底说了些什么,江见寒的尾巴溜走了,他也不在意,只是伸出手,又摸了摸江见寒的龙角。 江见寒自己都说过数回,龙角并无所感,只是因为与血肉相连,能感觉到角上有人触碰,除此之外,他不该有更多其他的感觉。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心跳快得惊人,脸上也热得发烫,可龙角没有尾巴灵活,他若低头避开秦正野的手,那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看起来像是拒绝,可他至多只是有些害羞罢了,他其实并不反感秦正野所做的事。 秦正野:“原来师尊的龙角,是白色的。” 江见寒:“……” 秦正野又道:“新生的鳞片也是银白……师尊若能有龙形,不会是条白龙吧?” “胡闹。”江见寒小声说,“我至多只能如此,不会再有龙形了。” “那更好。”秦正野道,“像师尊这般才好看。” 江见寒:“……” 江见寒恨不得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昨晚上他与秦正野亲热时,他都不曾觉得有这般窘迫,毕竟眷侣亲密本是寻常,没什么紧要,退一万步说,这也可以算是对他们未来双修的演练,练剑之事,何来害羞之说? 而今他鳞角新生,还是头一回将自己的这副模样露于人前,那人又偏是秦正野,他忍不住心中忐忑,只希望秦正野不要再朝他身上看了。 不对……江见寒忽地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灵契已经成功,那他还留着这部分龙形做什么? 江见寒飞快便将龙角和尾巴收了,沉着脸色恢复了常态,还用力清了清嗓子,为自己的举动辩解,道:“灵契已成,你我已没必要——” 秦正野竟笑吟吟打断了他的话:“师尊……不好意思了?” 江见寒板着脸:“没有。” 秦正野略有些惋惜:“那我下回不说了。” 江见寒:“嗯。” 可秦正野还甚是沉迷方才江见寒那鳞尾细滑的触感,他还要得寸进尺,笑吟吟问:“这回不说,下回师尊能偷偷给我看吗?“ 江见寒:“……” 秦正野:“不给别人看,就给我看。” 江见寒:“……胡闹。”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秦正野,根本见不得秦正野露出那般神色,他只能假意要端师尊的架子,一面匆匆要更衣起身,还故意寻了个借口,道:“时辰不早,该起身了。” 秦正野故意摆出一副可怜模样:“师尊……” “你莫要在我这装可怜。”江见寒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这法子你用了这么多遍,已经没有用处了。” 秦正野倒毫不气馁,他伸了手去扯江见寒的衣袖,道:“新婚第一日,起得晚一些,也当算是人之常情。” 江见寒:“胡言乱语。” 秦正野:“师尊,您今日总不会还唤我去练剑吧。” 江见寒:“……” “您生气了?”秦正野笑吟吟说,“您的耳尖怎么这么红啊。” 大约是身份有了转变,以至江见寒如今连一句斥责之语都说不出口,更不必说端什么师尊的架子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耳尖发烫,飞快扫了秦正野一眼,整理好衣物,这才低声道:“我兄长他们应当还在等着你我。” 秦正野一怔:“应当不会吧。” 江见寒还要找借口:“就算……就算他们不在,酥糖也……” 他忽而一顿,终于意识到了些不对。 昨日结契时他还见过酥糖,在宴上趁着人不注意便偷吃的,偷尝桌上的酒时恰被江见寒看见了,江见寒生怕当初仙酒之事再演,还敲了敲酥糖的脑袋,酥糖便委屈蹲到一旁去了,再之后酥糖便不知去了何处,竟然整整一晚上都没来烦扰过他们。 江见寒不由想起了当初王清秋给燕白山的那壶仙酒。 当初酥糖略舔了几口便忽地长大了,昨晚上这酒江见寒喝了都觉得头晕,那……酥糖不会又喝多了在哪个地方趴着变大了吧? 江见寒抽了口气:“……酥糖在哪儿?” 秦正野怎么也想不到江见寒会在这时候问起酥糖,等听着了江见寒的担忧,他还怔了怔,道:“天星宫时,酥糖伤及灵脉,应当是没有长大的可能了……” 江见寒有些内疚:“一夜没见到它,以往它是会在我屋中歇息的。” 秦正野清了清嗓子:“昨日我与它做了个小小的交易。” 江见寒蹙眉:“交易?” 秦正野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颇有些不好意思:“只要它晚上不来打搅我和师尊,回宗门后,我每个月都给它买五十斤酱牛肉。” 江见寒:“……” 江见寒已整理好了衣物,他起了身,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你师尊,你若要送,我也该稍微负点责任,回去之后,这东西还是由我来准备吧。” 秦正野反问:“只是师徒? 江见寒的耳尖稍稍红了一些:“也是……道侣。”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计较了吧。”秦正野道,“不过说到此事……师尊打算什么时候回八荒?”
第140章 江见寒微微攒眉,也有些头疼这问题。 他不喜欢蓬洲,早已想要返回八荒,却舍不得留在蓬洲的江流观,偏生他兄长又绝不可能离开蓬洲,他自己难以提出此事,可八荒异乱已解,蓬洲又极难与八荒联系,他总该快些回去,将此事告知掌门师兄才是。 龙尊似乎想随他们去八荒看看,此事绝无可能,就算是为了龙尊的安全,江见寒也不可能答应。 至于相澈……这些年来他丢下宗门事务,强将宗主之位传给王清秋,那就算是为了大师兄,江见寒都得把相澈揪回去。 “师尊。”秦正野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再留几日,待能将蓬洲与八荒传讯联通之上再走?” 江见寒微微蹙眉:“那怕便不是几日了。” 秦正野当然清楚是如此。 蓬洲与八荒联通的阵法,若轻易便能钻研,江流观应该早有所获,不至于拖延至今还未有结果,哪怕八荒玉符通信的确便捷领先蓬洲许多,可此事想来便极难,若真要费时钻研,他们怕是得有段时日不能返回八荒了。 “若你能陪我……”江见寒又迟疑,“倒是能偶尔回来看看。” 秦正野惊讶:“师尊还愿意回来?” 江见寒再强调:“若你能陪我。” 秦正野:“我当然愿意!” 江见寒:“那便好。” 他似乎不太愿意再多说其他,似乎也不怎么想要去惦着此事,对他来说,他当初不愿出海,不愿提及蓬洲,不过是厌恶忆起龙族与那人有关的过往,可今日他知那人已魂飞魄散,不可能再扰及他的生活,而他的兄长……而他…… 他至少是惦着他的兄长的。 以往这感觉好像也并不如何强烈,或者说那时对他而言,世间的一切情感本都是淡薄的。 或许是因为秦正野,哪怕他尚且还不太会同常人一般表达,可至少他已不是一潭死水,也终于能够有所转变了。 既是如此,蓬洲已没有需要他们多留处理之事,他们已是时候该动身返回八荒了。 - 最初之时,江见寒本来在担心。 江流观显然不想让他们离开,若他忽然提及,或许会令兄长伤心,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倒是江流观先提及了此事,催他二人早些离开,尽早将这边的消息告知宗门,以免王清秋等人为他们担心。 他今日看起来心情简直好极了,待江见寒说要将相澈带回八荒后,他面上笑意更甚,江见寒很少见他这么开心,再回首一看相澈——嗯……他也很少看见相澈如此痛苦,不错,这边看起来也很让人满意。 龙尊很想和他们一道返回八荒,江见寒毫不留情拒绝了他,待秦正野说他们以后还会回来后,他才猛地有了精神,像是又找着了什么他立即需要去做的事情,恨不得立即保证,说等他们回来时,绝不会再有龙族去阻拦他们。 江流观为他们备了回去的灵舟,来时的灵舟当然可以使用,可另外那两位修士最近不知去了哪儿,他们若要返回八荒,也需灵舟,反正蓬洲灵舟甚多,那便将他们两人的灵舟留下,江见寒与秦正野先用蓬洲的灵舟回去便好。 到了这时候,江见寒才恍惚记起……他们此番出海,好像是借了天星宫的灵舟来的。 很糟糕,那两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燕……和……和穿衣服总很闪很刺眼的天星宫主。 到蓬洲之后,他们事情太多,江见寒平日又懒得理会旁人,他只知道天星宫那位燕长老,到蓬洲后便说要去研究什么海族异兽,立即便跑得没影了,天星宫主大概也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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