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婶子眼底浑浊,隐晦间嫌恶地看了眼刚才吓得站不稳,转眼就敢妄想着碰瓷村长家的哥儿的老婆子。 村长家的子女她都不敢招惹,真不知道这老婆子胆子怎么忽大忽小。 “想得美,还攀人家村长家的哥儿。周檀估计还在屋里头,我们快点进去。”钱三婶担心事情有变,赶紧催促。 周檀在屋内隔着一层土墙,将屋外的声音全程听了下来。 暗暗在心底将‘柱子’这个名字划了个痕。 是门外两人的外援? 人估计还在路上,兴许还能和李桂或者李桂叫来的外援碰上。 周檀拧眉,倒不是忧愁他怎么脱身,而担心李桂孤身一人和人碰上。 不过随着门外脚步声的接近,他该担心的对象就变了。 他坐在窗炕沿上,隐在被子里的右手悄悄伸到了被褥下,握住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 门就就在这时,被人从外头粗暴地一把推开。
第2章 昏倒 抢先一脚踏进门的妇人身材肥硕,在村里生活居然还穿的干干净净的浅色衣服,半黑半白的发间别着一支显眼的银钗子。 看到老老实实还在炕上坐着的人立马就咧开嘴笑了出来,“檀哥儿,我想着你就在家,这不,今天特意领人过来相看相看。” 周檀掩下戒备的眼神,抬着黄澄澄的透亮眸子看着两人,“两位婶子,我娘才刚走,现在还不想想这些事儿。” 隐晦打量的眼神在触及跟在肥胖婶子身后进来的年老婶子时一顿,又不着痕迹地挪开。 这个腰弯得十分厉害,身形瘦小的老太太的神情还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像被毒蛇盯上一般,如刺在背。 钱三婶子笑骂,“现在不想那什么时候想?怎么连声三婶子都不叫了,瞧你说的,婶子还能害你吗?” 扭着粗腰走到炕头边,两只手指捏着白瓷碗边将碗挪开,拍拍炕上的不存在的灰尘,才一屁股坐下。 “傻孩子,你爹娘都走了,你一个哥儿,在这村子里势单力薄的,可怎么活啊!” 这是周檀来到这个异世界后,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哥儿’这个词汇。 他低垂着头,眼眸微闪。 这时,那个进门以来就给周檀一股恶寒感觉的老婶子忽然动了。 她迈着小得吓人的脚,跑到炕边上,五指成爪一把掀起了周檀盖在膝上的被子。 周檀一惊,隐在炕里面被子底下的手差点就劈了下去。 幸好他最后控制住了下意识的反应。 只见老婶子眯着浑浊的眼珠子,上手握住周檀光着的脚打量着。 周檀这副身体还虚弱,动作迟缓,竟让她猝不及防捏了个正着。 他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忍着心底泛上来的恶寒,猛地蹬开那只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的手。 谁知那老婶子忽然开骂,对着周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个不检点的骚东西,留着这双大脚也不知道给谁看?!” !!! 周檀脑子嗡的一下,彻底懵了。 原谅他一个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被人叫做骚东西,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张了几下嘴,还是没能说出任何有效的反击,竟彻底成了个哑炮。 骂完周檀还不够,老婶子转头又对着钱三婶子,旁若无人地当着当事人的面,点评了起来。 “模样是不错,屁股看着也像个能生养的,脚大了点,等他跟柱子成了亲,我给他缠缠就行。就是……这一脸病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话里话外,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钱三婶子还没把周檀忽悠住,哪知道这婆子竟然这么直接,下意识看了眼周檀的表情,“老嫂子,你在这儿说什么呢!” 心里也不禁嫌弃起这脏兮兮的老婆子。 要不是她那女婿上回来竟然问起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哥儿,周檀这种货色根本轮不到那个打死老婆的老光棍。 那天老女婿那神情,作为过来人的钱三婶子一看就知道坏了。 她旁敲侧击女婿身边的随从就套出了两人在哪儿遇见的小哥儿,这一推测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周檀。 不禁暗骂这老色鬼,蝶哥儿才刚进门不久,就急着纳下一房。 钱三婶子才尝到当布坊老爷的亲家的富贵,怎么舍得放手这到了眼前的钱财。 于是暗骂的同时,就起了将周檀赶紧嫁到别村的心思。 不然依照钱三婶子视财如命的尿性,怎么可能将这么好的颜色卖给县里的大老爷,还能卖个好价钱。 钱三婶子随即施舍般安抚着周檀几句,“别听她这么说,其实我们这老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好着呢,等你跟柱子成了亲,再生个大胖小子,好日子不就来了。” 周檀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呼吸—— 呼个屁! 他这到底是穿到了个什么世界?! 为什么这两人都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认为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能生孩子?! 见周檀冷着一张脸,不搭腔。 钱三婶子眼神乱转,迅速扫完了屋里这一亩三分地,没有发现出了白瓷碗之外的东西后,又缓缓说道: “檀哥儿,婶子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和李桂可不一样,人家可是村长的小哥儿,从小爹娘哥哥疼,连地都没下” 说到这里,她面色有些古怪地话音一哽,顿住了。 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尽管一脸病歪歪地坐在炕头,却丝毫不掩五官艳丽的小哥儿,好像也从来没有下过地。 和李桂不一样,他们家纯粹是因为孤儿寡母,他娘管这个唯一的小哥儿管得十分严。 别说到地头上去,就连平时出门都看得紧紧的。 生怕周檀被哪个地痞流氓看着了脸,到时候坏了名声是小,被外头那些歪瓜裂枣的汉子缠上事大。 连带着这孤儿寡母平时也很少和村里来往。 周檀不能出门,周茂家的则是生性沉默,平时走在路上遇到了也不爱搭话,每天起来就是到地头那里除草翻地,地头的活计全都是自己一个人低着头干。 要不然以周茂家的都能当半个汉子使的体格,也不能活生生累倒了。 这回若不是她抄小路偷摸收人媒婆礼,正巧碰上了趁着人少才到河边洗衣服的周檀,还不知道周茂家的藏着的小哥儿居然这般好颜色。 想起之前她好心上门做媒,却被周茂家的拿扫帚硬生生打出去的事情,钱三婶子不禁在心底暗骂周茂家的不识好歹,活该早死。 现在好了,留这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哥儿。 这不,早晚还是落在了她手里。 钱三婶子见周檀还是一副低着头的木讷样子,忍着不耐,捏着嗓子劝道:“你娘走了,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你一个人哪有力气种那么多地,干那么累的活,还是要趁早找个男人嫁了,再生个小子,后半辈子就擎等着享福吧。” 周檀呼吸一窒。 他脸色铁青,就在即将翻脸的时候,听到了院门又一次被蛮横撞开的轻微声音。 很好,要面对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被子下的手握紧了藏在褥子底下的冰冷硬物。 紧接着,破旧漏风的屋门被嘭的一声撞开,门直接拍到了一旁的墙面上。 看清来人后,周檀瞳孔一缩。 不是这人长得多么健壮可怖。 周檀视线下移,看着那双脏得不忍细看的大脚光着踩在他虽然是泥土地面,但十分干净平整的地面上。 嫌恶的同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闻到男人身上那股酸臭味。 和周檀一样下意识屏住呼吸的,还有钱三婶子。 她看清人之后,胖乎乎的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惊恐的情绪,尤其是看到这脏兮兮的人居然径直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钱三婶子左看右看,企图在狭小的土屋内找到另一条离开的路。 奈何从屋内通往外头的唯一一条小过道,正正好被那人堵了个结实。 钱三婶子眼前一黑。 “柱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慢!” 老婶子嘴上亲昵喊着,丝毫不畏地朝大汉冲了上去,拍拍这头衣服黑黢黢的肩头。 这个柱子上了些年纪,看上去四五十都差不多,身材矮小,满脸褶子。见到坐在炕沿上的周檀就是眼前一亮。 “老婆子,这回找的这个倒是好。” 周檀觉得他不能再试探拖延下去了,是时候把这些毫不见外的人赶出他的屋子了。 不为别的,就单纯膈应这些脏兮兮的东西脏了他的屋子。 柱子毫不见外,不顾自己老娘和婶子还在场,大笑着就要扑上炕来。 周檀还不想让这人的血弄脏了他的被褥,将被子和褥子往炕里头拨。 在剩下的人眼里,就是小哥儿心甘情愿把被子掀开了,等着柱子上前干。 钱三婶子也没想到周檀这么好忽悠,不想看接下来辣眼又荒诞的场景,起身拽着柱子他娘就往外走。 边往外走,还边挪移笑着说道:“瞧这两人心急的,老嫂子咱们俩快出去,别耽、” “啊啊啊啊——”柱子忽然遭受巨大痛苦般嘶吼出声。 “!!!”钱三婶子一转头,就见柱子一只手血淋淋的,上头还插着一把铁剪子。 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而一旁罪魁祸首嘴角挂着的微笑此时在她眼里就像是个索命的恶鬼,钱三婶子嘴里喃喃,“鬼、恶鬼,周茂家的来了,别杀我……” “我的儿啊!柱子啊!” 老婶子回头就见到自家小子被人从上到下,狠狠一剪子插进了手里,尖声喊道。 这一铁剪子是周檀蓄力很久的一击。 营养不良、亏空多年的身体光靠两三天的休息还是太勉强,刚才这一剪子一下子将周檀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 用力过猛导致他现在其实状态并不比手被钉在土炕上的柱子好多少,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感觉有人一直在嗡嗡嗡。 如果不是剪子支撑着他的身体,早就一头栽了下去。 想到这里,周檀咬着牙,握着剪子的手又加大了力道,然后如愿听到了柱子变调的痛苦喊叫。 柱子他娘尖叫着上来扑打起周檀,他上身后仰,向炕里头退去,尽力避免着尖瘦十指的撕掐到身上。 但有些角度刁钻的攻击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身上。 周檀躲不过去就直接将剪子往炕里头拽,听到柱子的痛呼声,激起了老婆子更加疯狂地撕打。 周檀冷笑着,警告,“你打吧,看是我疼,还是他更疼。” 柱子原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些什么,这么一听,连忙向他娘骂道:“臭老娘们儿你耳朵聋了?!快给老子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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