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亲生血缘的虫崽,能继承他的辉煌,自然不赖。 可若没有,那就让本该属于战场的生命归于宇宙,了无牵挂地逝去。 可是,兰斯诺特却在那段婚姻里,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那时的他尚且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只是偶尔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雄虫,心中会闪过一丝“如果有一只他的虫崽好像也不错”的念头。 ——雄虫很喜欢幼崽,而且曾不止一次地提出,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虫崽。 所以当他在劳埃德的诊所,诊断出无法诞生后代时,兰斯诺特罕见地乱了一瞬。 他的解决方式简单粗暴——不让诺德she进体内,毕竟如果次数多了,他的肚子没反应,雄虫一定会察觉到异常。 他难以想象,一旦雄虫得知真相,是否会立即改变心意。 因此,他略微动用职权,将原本仅停留在预案阶段的仿造虫造子宫研究正式提上日程,劳埃德的诊所立即承担了这项研究任务。 这是一项利用仿生材料构建子宫壁,模拟雌虫生殖腔,制造出能与母体兼容的虫造子宫的实验。雄虫信息素作为激活虫造子宫的关键“催化剂”,含有独特的生物信号分子,能够促进仿生子宫细胞的分裂与生长,模拟自然受孕时的激素环境,帮助虫造子宫构建出适合胚胎发育的内部条件。 为了确保实验的客观性和数据集的完整性,雄虫样本覆盖了从S级到F级的全谱系,并在培养皿中模拟了雌虫生殖腔的生存环境。 因此,联邦召集了二十只雄虫进行实验,整个过程秘密进行。他们并不清楚实验的具体目的,每次采集完雄虫信息素后便被释放。 而雄虫的信息素梯度适配,也不过是不同等级雄虫信息素对仿生腔体激活效率的阈值测试。 ——当然,兰斯诺特给予了那些雄虫丰厚的报酬。 他不敢告诉诺德。 繁衍是虫族的本能,几亿年绵延不绝,没有任何一只雄虫能接受断后,兰斯诺特不敢赌。 尽管并非所愿,诺德天生就具有吸引雌虫视线的魅力,不论是星网还是联邦,诺德都处于雌虫斗争的中心。他们或者爱慕他、讨论他,或者私心想将他占为己有,或者想被纳为雌侍雌奴,甚至愿意无名无份地待在他身边,只求偶尔雄虫施舍的一点精神力。 即使是过了四年的感情,兰斯诺特也无法把握,诺德会不会有别的雌虫。 他的位置无时不刻不被觊觎。 爱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自私,虫也不例外。 明明在虫族,多只雌虫侍奉同一只雄虫才是常态,因为雄虫的宠溺、放纵,泡在蜜糖里太久,兰斯诺特却越来越无法接受,和别的雌虫共享雄虫。 只要想到诺德会像对他那样,对别的雌虫撒娇,坐在别的雌虫身上,亲吻他,抚摸他,用那张嘴对他说过的情话说给别的雌虫听,他就嫉妒得快疯了。 如果诺德再与那只雌虫孕育后代,他们将共同建立一个新的家庭。雄虫会温柔地将他的幼虫——无论是雌性还是雄性——抱在腿上,温柔地喂养他们。 那他呢? 想到这儿,兰斯诺特就涌现一阵近乎呕吐的酸涩。 他会像一只阴暗的老鼠,暗中窥伺雄虫的幸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甚至是一家多口甜蜜地挤在一起,逐渐在诺德的虫生被边缘化。 结局是,彻底从诺德的世界消失。 毕竟,星网上从来不缺,因为失去生育能力被雄主厌弃,最后孤独终老、精神还暴乱致死的例子。 他没办法接受。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曾经不以为意、嗤之以鼻的东西,什么家庭、虫崽、相夫教子,现在都成了他的奢望…… 他和任何一只雌虫一样卑贱低下,甚至更甚。 所以每当雄虫问起,兰斯诺特都是能拖则拖,有时是军部的事物繁忙,有时是带着诺德去其他星系旅行,用过二虫世界的借口转移诺德的注意力。 虫体基因学和虫造子宫的研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取得突破性进展,他拥有了一个更强健的身体,有了可以孕育后代的虫造子宫—— 偏偏雄虫失忆了。 诺德恨他,他没能挽回雄主,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诺德听着兰斯诺特的话,只觉得好像被一把洒水枪,怼着他的三观狠命冲刷。 雄虫嘴唇张了闭,闭了张,久久回不过神。 很难想象,这些字竟然能拼凑出一个看似不像解释的解释。 所以,兰斯诺特就因为这个,瞒了自己整整四年? 那些被刻意回避的夜晚,那些闪烁其词的回应,竟都是因为他担忧自己无法生育而产生的怯懦? 周遭只有树叶被吹拂的声音,诺德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 太搞笑了,像看了一出蹩脚的喜剧电影,很难不笑。 诺德在想,这些年是不是只有自己在经营这段感情? 但凡兰斯诺特对他有一丁点的了解,都不可能有这种顾虑。 他是喜欢虫崽,但并不代表繁育后代是他的全部。 如果对象不能生育,他也会负起一生的责任。 诺德像观看一场精彩戏剧的台下观众,怔然片刻,在戏剧高潮时适时地鼓掌:“精彩的剧本。可惜,太过老套了。” 很多人都有苦衷,但是兰斯诺特在诺德这里信誉值为负,所以,他不信。 “雄主,我说的都是真的!”兰斯诺特急切地辩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兰斯诺特看着诺德,雄虫的眼神里没有得知他不能生育的嫌弃、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柔情,连一丝厌恶、怀疑都没有。 那双黑曜石般的瞳仁,波澜不惊,冷得像冬天的寒霜,和看路边的一只野狗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眼神让兰斯诺特害怕,下意识想回避,又怕视线一移开,诺德就会消失在眼前。 他只能卑微的、怯懦的看着,承受那双黑瞳里泄出的无尽冰霜。 “雄主,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出背叛过你的事,无论是身还是心……”兰斯诺特急了,他已经把最深处的秘密剖析,但是雄虫还是不信,他攥着诺德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急切地想说些什么。 “元帅,你似乎忘了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 诺德不动声色地摆脱他的手,“你能不能怀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轰隆——晴天霹雳,兰斯诺特感觉心脏像被五雷轰顶地砸过,狠狠击中兰斯诺特,心脏像被重锤猛击,一阵绞痛袭来。 ——他应该再早一点说的。 不是拖到现在。 兰斯诺特摸索着胸前的领子,手指力度大得惊人,掌心掐出一条红痕,慌乱间,他下意识抓住了诺德即将离去的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谎。” 他说,忽然笑了。 那双惊惶的脸上,陡然显现一丝势在必得的笑,看着非常瘆人。 这个不为爱卑躬屈膝,说话无比欠揍的兰斯诺特,倒有几分四年前初见时的影子。 “你在说谎。”雌虫的尾音放得缓而轻柔。 “那个黑豹兽人明明和我很像。” “雄主,你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第50章 追夫进度条(二) 诺德轻轻地动了动裹着绷带的受伤脚踝,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意思? 难不成兰斯诺特以为自己对他旧情难忘,找了个跟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兽人当替身情虫吧??? 太离谱了吧! 雄虫霎时失言, 不知道对这种自恋到极致的念头如何反驳。 “那只是巧合,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还少吗?而且赫托就是赫托, 和你一点都不像,赫托比你正常一万倍!”诺德说, 咬着牙转过身,“你听清楚,兰斯诺特, 我对你,早就没有一点……” 他话没说完,一具温热的身体就从背后贴了上来, 然后双手交叉,从前面了扣住了他的腰身, 脖颈抵在他的肩颈,唇瓣擦过他的脖颈。 “别这样,诺德,”他说,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雄虫颈侧, 声音颤抖,手也在止不住地抖, 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求你了。” 那只手从腰间上移,然后虚虚地捂着雄虫的嘴,好像只要诺德不说出接下来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结束似的。 手再次回到雄虫紧窄的腰上, 背后的身体贴得更紧了些:“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消气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打我能不能让你消气?我带了枪,你哪里不喜欢就开枪打了,好不好?” 诺德哽了一秒,低声骂了句神经,谁要一枪毙了他,打他又不会让自己中彩票发财! “我哪哪看你都不顺眼,你就算被打成肉泥,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诺德没好气道,用力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兰斯诺特的禁锢,可对方的双臂好似钢铁铸就,紧紧箍着他,纹丝不动。 “兰斯诺特,你又发什么疯!放开我!”诺德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在狭小的帐篷内回荡。 世上分分合合乃是常态,错过是大多数,有些感情缘分已尽,没必要强续。 诺德这个外来人口对虫族这个社会的感情额眷恋少的可怜,当初愿意留在切尔诺,也不过是因为那里有他曾一见钟情、想着相伴一生的人罢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如果诺德没有想起协议婚姻的那一年,估计日子也会那样过下去。 只是现在,诺德只觉得没必要。 爱恨情仇实在劳神伤心,他懒得再去试探兰斯诺特的真心,也不想再花时间验证对方的深情是真是假了。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兰斯诺特说,语气竟然带着一丝听到雄虫情绪波动的欣慰。 他宁愿诺德打他骂他甚至恨他,也不能接受自己之于雄虫,是已经完全无所谓的存在。 “算不算是由你一只虫说的吗?”诺德咬咬牙,“我不想跟你继续了,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写清楚了,你还纠缠不休做什么!” 诺德被他勒得生疼,用没受伤的脚踢了踢雌虫的小腿,结果兰斯诺特不知怎么回事,那么大块头跟没骨头似的,一下子跌倒在帐篷里的睡袋上,连带着诺德往后踉跄几步,也跟着往地上仰去。 倒是没觉得疼——因为身下有一个虫肉垫子牢牢接住了他,诺德整只虫摔在兰斯诺特身上,膝盖不小心顶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还没等他开骂,诺德就被那处的反应吓晕了。 很烫,轮廓清晰而熟悉。 不是吧,又…………?! “……” 兰斯诺特太久都没碰到诺德,太久没闻到雄主身上的味道,那个藏间的衣服、用品,都被他榨干了最后一丝气息,索然无味。此时近距离接触,身体瞬间就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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