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碗泪水打湿他的面颊,他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沈长修听到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能从白小碗嘴里说出来,意外的同时,心头不禁一紧:他能这样说,那就还有救! 于是继续猛攻其心:“小碗,不光是我!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那放牛的玩伴吗?他很担心你,他如今还在为你的命运惋惜,小碗,你并不是一个人!如今他已经结婚生子,过得简单朴素,你?不想见见他吗?” 听闻此话,白小碗终于忍不住澎湃落泪,泪水那么汹涌难抑,他皱着眉心,哭着笑着摇摇头:“呵呵,呵呵,沈长修,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不配!我不配——!” “白——”沈长修刚要说什么, 白小碗努力升起他标志性笑容,硬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沈长修,我很好奇,你的故事里,那个于连的结局是什么?” 沈长修愣了愣,他似乎预见了些宿命的悲伤味道…… 沈长修犹豫片刻,才略微垂眸缓缓道来:“于连不择手段,以市长夫人和侯爵女儿为工具,来实现他前往上层阶级的梦想。但他的本质和初心终归是好的。对市长夫人,他是真心喜欢;对侯爵女儿,他也内心有愧。所以在枪击案中,他也并没有真的杀死市长夫人,也完全不至于被判死刑。他甚至还可以回去做侯爵女婿,只是他放弃了。因为在经历了这一切后,他彻底认清了这个世界,认清自己这个泥腿子即使跻身上流,也不会被他们真正认可和接受。” 说完,沈长修扬起脸,眸色无比地复杂,一字一句:“所以,在他人生的最后,于连几乎以‘自杀’的方式狠狠戳痛并报复了这个世界!” 白小碗听闻,会心一笑,沙哑着嗓音:“嗯,是个好办法啊。” 白小碗侧了侧身,目光一抬,透过门坎,他看到了前面房顶上的人,忽然轻笑一声,音调也落得哀婉绵软:“他…真的很爱你。” 说着,扭头看着沈长修,温和一笑。 沈长修这才望出去,待看到了屋顶上正时刻准备着的冷寒十,心中猝然一热:寒十…… 他收回目光,对白小碗报以微笑,虽说这微笑中,带着几分勉强:“嗯。我也很爱他。” 白小碗言辞温柔至极:“沈长修,我从你和冷寒十,你们彼此的眼眸里,第一次看出爱情的模样,原来它是如此的美好,让人神往,是我这一生都体会不到的……” 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话,让沈长修有些动容,他连忙应和着:“你若想,也一定可以有!” 白小碗抿了抿嘴角,双眸含着惨淡的笑意:“沈长修,我说如果,我的出现是你生命里最不耻、最腌臜的桥段,那我请你忘了我,忘了吕禾,我希望,你只记得同你一起入仪鸾司的白小碗!好吗?” 沈长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我会选择遗忘!” 白小碗欣慰一笑,眸子里却蕴起无比的心酸苦涩:“沈长修,我说,我这一辈子没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她们都是我的垫脚石,但最后的时刻,我爱过丁泠,你……你相信吗?” “……”沈长修喉间一滞,这个问题,他竟然无法回答。 白小碗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骤然暗淡了下来……他瞧出了沈长修的犹豫,垂眸隐笑,于是握起手里的匕首,走去沈长修身边,一副要将他杀了的神色,嘴里却轻声喃喃:“沈长修,帮我照顾好丁泠,跟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沈长修一副茫然失措:“呃……” 说完,白小碗狠着脸比划着手起的姿态。 “长修!” 持弓的冷寒十见状当即引弓,一支寒十箭带着刺耳的清啸声如流星般飞来, “不——!” 沈长修正要撞开他,躲开这利箭,却不想利箭当空炸裂,直接化作了九支分箭从不同的角度飞梭而来,锁定目标,这一招正是寒十箭的绝技,凤动九霄! 瞬间将白小碗刺成刺猬,手里的匕首“咣当”一声落地。 沈长修扭头对着远处的冷寒十摇头:“不,不是!” 冷寒十飞身而下,一口气扑过来,帮沈长修松绑:“长修,你没事吧?” 或许沈长修早就遇见了他的结局,白小碗的这一番操作,他并没有太多的诧异。 沈长修蹲下去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小碗,蜿蜒着眉眼:“我无事,他、他没想杀我,他只是想自寻死路。” “还是…你,了解我,”白小碗硬撑着笑了笑,“能…死在冷寒十箭下,也算是一件幸事,呃……” 说完,白小碗口吐鲜血,翻着白眼,却一个劲的喃喃:“气若游丝却又行云流水,苦苦挣扎却又毫无生机,悲哀彷徨却又无能为力,生无可恋却又死不瞑目,了无牵挂却又难以咽气……” 他双手紧攥,死死望着沈长修,恳求着,“沈、沈长修,求你将、将我同这里一起……化成灰吧。” 沈长修哀婉的面色,他点了点头:“好!” 白小碗欣慰一笑,下一秒,睁着眼咽了气。 沈长修面容惨淡,抬起手覆盖在他脸上,帮他闭上了双眸:“吕禾,你的悲惨命运,结束了……” …… 冷寒十点燃了火折子,沈长修起身一扭头,有些诧异:“你……不阻止我?这里毕竟是你们锦衣卫的——” “你都答应了他,我怎好让你食言!”冷寒十满脸笃定一副郑重其事神色。 沈长修见他如此,冷不丁有些发怵,抬起手撩了撩发丝,哂笑一声:“呃……你这会不会有点……过度宠溺了!” “啊?!”冷寒十有些莫名,忍不住凑过来低声询问一二,”那这是好?还是不好啊?!” 沈长修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傻样!”随即接过他手里的火折子,将这间黑黢黢的堂屋一点点燃。 不消片刻,火势迅猛,整个房子陷入火海中。 …… 沈长修望着这片灼热,满眼唏嘘。 冷寒十将沈长修拥入怀里,火光映亮他们彼此的眼眸。 沈长修靠在他的胸口上,满腹感慨:“白小碗的一生……唉!终究化成灰,随风而逝了!” 冷寒十叹道:“是啊,也是造化弄人!” …… 半晌,沈长修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噤若寒蝉小声道:“别这么明目张胆,万一被人瞧见!” 冷寒十却不管不顾再次将沈长修勾腰勾进怀里,嘴角一牵,霸气道:“怕什么,我早就安排人在外面守着,并嘱咐,”随即俯身,在他耳边磁性低音炮爆发,“不!得!靠!近!” 沈长修当即升起一脸小得意,反手搂住他的腰,如痴如醉打量着一身华服的冷寒十:“呵呵,好一个不得靠近啊!冷指挥使,你这一身锦衣简直太让人心动了,妥妥的制服诱惑啊。” 冷寒十一脸傲娇,明知故问:“是嘛!我怎么没觉得!” 二人注视着彼此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发灼热起来。 沈长修咽了咽口水,暂时将内心的浴火压下去,他嘱咐道:“以后天天穿给我看!” 冷寒十斩钉截铁:“好!不过,嘿嘿,得看到内人得帮我穿,这锦衣穿起来太过繁琐了。” 沈长修好爽到道:“放心放心,本内子不禁负责帮你穿,主要负责……嘻嘻,帮你脱!!!” “哈哈哈……” …… “走吧,后面的事还没结束,等着咱们出场呢!” “好!咱们夫唱夫随,奉陪到底!” ~ 东厂昭狱塔。 塔前广场上,末峦,沈长修隔开了一段距离,默默的相视一笑。 随即安静守在那里,等待。 半晌,凤耳将妙真人从昭狱塔底押了出来。 妙真人重见天日。 一身白色松散袍衫,配着他长年不见日光发白的肌肤,愈发白净。 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应激一般眯起双眸,连忙抬起手挡在上面:“嚯,真刺眼!” 沈长修守在那里双手插胸前,看到妙真人的那一瞬间,忍不住腹诽:哎,他竟然是沈长修的生父?呵呵,神者真是导演了一场好戏啊。 神者你是个什么神我不知道,但我猜一定是掌管编剧的神!嘻嘻。 正想着,那末峦几步凑过来,低声:“那他,就交给神者了。” 沈长修收回思绪,点点头:“好。放心,我一定好好用他。” 随即,沈长修走去妙真人跟前。
第207章 沈长修走到妙真人跟前,盯着他感觉有些滑稽:你说我是该叫你父亲呢,还是赵介呢…… 旋即,轻笑一下,直接对他扬声道:“妙真人,还记得我吧?现在即便有太多疑问也莫要问,直接跟我走。” 妙真人微微眯起眼眸,盯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年轻人,待一通打量,才认清是他, 没想到还能再见他! 妙真人神色浮起一丝诧异:“你……” 沈长修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梢:“是我。” 沈长修站在妙真人跟前的那一剎那,末峦双眸忽然升起一阵迷离之色,他心口一紧开始急速掂量起来:之前,总感觉沈长修有些面熟啊,只是一直想不起他跟谁相似…… 如今,他那真赵介站到一起的那一瞬, 末峦双眸猝然睁大,他似乎恍然意识到:像!像赵介!他们俩竟然如此之像啊?! 想到此,末峦神色顷刻间慌乱不已,他似乎嗅到了什么阴谋陷阱的味道,于是在心里快速梳理着…… 片刻,末峦双眸布满惊悚,似乎终于得出了什么让他无比震惊懊恼的结论,他忍不住喝道:“我的天!差点被这狡诈的野猴子给骗了!!” 随即,一震水袖,连忙喝到:“来人!给我将他们给拦下!” …… 末峦手下的人将沈长修和妙真人团团围住。 沈长修左右看了看,不急不慌,呵呵一笑:老狐狸反应够快啊。 “沈长修!”末峦大跨步走过去,阴沉着脸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神者?呵呵,我不信!” 被埋在鼓里的妙真人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们,他有些懵,禁不住问着:“啊?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末峦冷哼一声,就果断一把死死捏住沈长修的脸蛋,将其送到了妙真人跟前,阴恻恻叫嚣着:“你自己看看!这小子他,跟你是不是很像啊!” 沈长修眼珠子一滑, 「我擦!这老小子眼神钩尖锐啊,哎,原来他就是从这里发现的啊!」 妙真人这才仔细望着沈长修,之前没注意,如今仔细看来…… 妙真人的瞳仁逐渐灼热起来:像!他跟莲儿像啊!这真的是我的儿子?! 沈长修被末峦捏到扭曲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苦笑,他混不吝的狡辩着:“像就像呗,说明我是大众脸!跟谁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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