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安看他醒了,转身就想走,却被五皇子喊住,“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把我直接丢在地道里的,为什么救我?” “你给了我情报,我救你一命,两清了。”薛瑾安做事向来讲究公平,他转头平静地询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咳咳,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都告诉了你这么多秘密,难道还不值得你为我耽误时间?说好的公平呢?”五皇子习惯性的开始阴阳怪气。 薛瑾安认真说道,“省着点力气用来恢复吧,十天之后那你必须能下地,不然还得用轮椅把你运下去。” 五皇子一愣:“什么?你要把我运到哪里去?” “我答应了带你去看真相。”薛瑾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五皇子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原本就热的身体好像烧得更厉害了,烧得他耳朵嗡嗡的,脑袋懵懵的,眼睛都在发热,烫红了一片。 “哈,蠢不蠢啊你,带着我这么一个拖累下去,会死的!”五皇子偏过头去,不让人看到他眼睛里蜂拥而上的藏不住的情绪,嗤笑着说,“而且那都是烧糊涂了说的话,哄哄我就行了,当得什么真?不都说了我是吕布?是二五仔?是真没被我坑过,不知道怕是吧?” “我亲娘都不拿我当回事儿,你答应什么……早晚被骗得倾家荡产!”五皇子最后一句刻意加大了声音,藏不住的色厉内荏。 五皇子不记得自己求过萧姝多少次“不喝药好不好”,小时候萧姝还会哄两句,假装答应骗他喝药,后来次数多了不管用了,萧姝就开始强行给他灌,说他不怪连喝药后的蜜饯都扣下了……再后来,他逐渐学会了主动喝药,学会了阳奉阴违,学会了很多气死萧姝的话语和手段。 撒谎、挑拨离间、阴阳怪气……像是四处喷洒毒液的章鱼,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讨厌的,逐渐丧失了说话的欲望,将说话真的当成了一个武器。 这是多久了,竟然真的有人将他的话当真,给了回应,并且要为他实现。 五皇子有些无所适从,还有些不敢置信,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好蠢,薛瑾安真的太蠢了,于是他忍不住骂了。 薛瑾安虽然不知道他抽得什么疯,但还是很尊重伤病患者,事事有回应道:“我只负责带你去,不会给你钱的,一文钱也不会给。” 五皇子:“……” 五皇子呲溜一下滑躺床上,被子一扯一盖把脸直接埋里面了,闷声闷气道,“谁要你的破钱,走走走,赶紧走,别把我气死了。” 薛瑾安走了,苏嬷嬷含笑拍了拍他的被子也走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将静谧的空间留给了五皇子。 “兄友弟恭,你们关系真好。”苏嬷嬷欣慰道。 听着门内传来压抑的抽噎的薛瑾安:“?” 原来和五皇子打好关系就是将他气哭吗?手机不理解,但手机尊重。 那天之后五皇子对待薛瑾安总是很别扭,他说话自带阴阳怪气,什么难听捡什么说,薛瑾安已经习惯了并不当一回事儿,然而五皇子却反而会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偏过头跟他说,“我瞎说的,你随便听听,别往心里去。” “?”直接将他阴阳怪气部分当垃圾数据放小火箭了的薛瑾安露出疑惑的表情。 听说皇帝不给封太子,五皇子直说“岂有此理”,气得到处找能砸人的东西,大有要给皇帝来一下的意思。 苏嬷嬷将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五皇子四肢伸展范围之内只有自己喝药的碗,忍不住咋舌:“啧。” 五皇子最后只能用淬了毒的嘴嘴皇帝:“老东西可真能装,说得他自己上位之前就有什么贤名一样,先帝才死多少年,老祖宗还在这呢,谁不知道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搞个征兵改革把国库十年积蓄都掏空的人是你薛瑾安呢!能力不行德行道欠,王八在上面都比他强,至少王八只壳硬,不嘴硬。” “……这年头,肾虚都影响脑子了,启元帝死了五十多年都比他强。”五皇子张嘴叭叭的,也是气得狠了,什么都敢往外说,吓得本来嘴角上翘的苏嬷嬷连忙“诶诶”的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个八皇子的激动比五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八皇子都是背着人的,除了九皇子外没人看见。 庄妃躲进慈宁宫是接了四公主一起的,至于九皇子,自从搬去皇子所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了,九皇子恨庄妃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去重华宫给她请安,而庄妃也就是派了几个嬷嬷宫女看着他,不让他出去惹事。 时间日久,庄妃本来就对九皇子不怎么上心,看管的人自然也就松懈下来,九皇子还是有几分小聪明在的,趁机拿钱收买了他们,得到了自己。 而他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对抗七皇子和三皇子的同盟——当年年节宫宴上的事情,他一直都记恨着。 然而九皇子运气着实不怎么样,他出来的时候大皇子二皇子斗得正欢,他率先想要找的是大皇子,觉得同时一年宫宴出事,薛瑾安又和三皇子走得近,大皇子肯定不待见他。 九皇子没想到,大皇子不仅不待见薛瑾安,也不待见自己,大皇子当天笑着端茶送客,第二天他就再也进不去大皇子府了,还好大皇子早早遭了报应,没多久就倒了台,在大皇子死后,他还特意纡尊降贵去了刑部陈尸之处欣赏了一下大皇子的焦尸,也算是消解了他几分心头之恨。 之后九皇子又找二皇子,只是二皇子心高气傲,并不将薛瑾安放在眼里……最后,九皇子发现了八皇子,就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上。 八皇子觊觎着三皇子的势力,他是最想三皇子倒霉的那个,同时,八皇子对七皇子那种微妙的敌视、害怕、厌恶……全都被九皇子看在眼中。 九皇子自此缠上了八皇子,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薛瑾安的坏话,八皇子每次都斥责“莫要胡说”,却从来没有真正制止过他的行为。 八皇子因为七皇子是十全公子的事情发疯,将自己写过的所有字都撕碎烧毁。 九皇子适时开口,“兄弟这么多,凭什么是薛瑾安?父皇向来偏心于他,没想到竟然连十全公子的名声都能加注在他身上……我也就罢了,我年纪小,于那个位置没有缘分,只是可惜了其他几个哥哥,再强的能力也比不过出身。” “谁叫他是珍妃的儿子呢。”九皇子说着嗤笑了一声。 火光映在八皇子脸上,放肆的伸展跳跃着让他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带上了几分扭曲,他微微抬起眸子,火焰在眼底明明灭灭,“你觉得十全公子不是小七?” “他年纪才多大?而且他连一次上书房都没去过,哪有那种能耐?”九皇子说道,“真要说起来,我觉得八哥你更有十全公子的几分底蕴——哎,八哥,该不会你真的就是十全公子吧?” “可惜,我不是。”八皇子扯了扯嘴角,语气冷冷说道。 “八哥,是不是不重要,大家以为你是,你就是。”九皇子笑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八皇子抬眸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九皇子凑近了一些:“八哥,实不相瞒,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来牵桥搭线的。” “给谁?二哥吗?”八皇子是知道九皇子曾经找过二皇子的,他冷嘲道,“二哥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要做什么?托我在他死后烧纸吗?” “说不准明年的今日,是你我去给薛瑾安烧纸呢?”九皇子看着八皇子霍然抬起的眼,轻笑了一声。 八皇子根本不信,他不相信二皇子有这个脑子,毫不客气地道:“薛瑾安文武双全算无遗策,二哥一朝不保夕的阶下囚想要对付他?若是有长姐在,我倒是信他两分。” “二哥不行,但八哥你可以啊,八哥手底下可还有那些西南军可以用。薛琅寰就是个瘸了腿的废物,拿什么跟你比?七哥可以,八哥也可以。”九皇子抬手挡住嘴巴,凑在八皇子耳边小声说道,“二哥只是一个挡箭牌罢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事成之后再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你我岂不高枕无忧?” “你想要做什么?”八皇子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小事,再次询问。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二哥想做什么。”九皇子手掌在脖子前一划,“祭天大典在即,路经险地山石崩摧,父皇与太子命丧当场,八皇子诛杀逆贼为其报仇,虽然悲痛欲绝,但国不可一日无君,遂黄袍加身,祭祀天地祖宗,竟得现奇观,原是天降人皇,紫薇归位,自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八皇子笑了一下,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他是讨厌七皇子,甚至对他生出了仇恨的心思,可是还没有到绝路,他他还有西南军,只要三皇子一直是残疾,西南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何必要趟这趟浑水? 和蠢货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 “主子,您看看这个。”正在收整汇总今日消息的福禄匆匆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有特殊花押的字条。 薛瑾安一看就知道,这是九添一传来的消息。按理说能让福禄这么急匆匆跑来的消息,该是比较重要的,但看福禄这隐隐憋不住,想笑又觉得荒唐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看了个笑话。 薛瑾安打开纸条一看,发现真的是个笑话:二皇子想要造反,派手底下的人在九添一共商大计,其中还有戎狄人。 ——还是在大厅,那些个戎狄人没有九添一的会员,还是二皇子的人出的,给九添一添了几万两的业绩,又叫伙计跑腿买了一堆吃食,边吃得嘴角流油边打牌边谈。 当然,之所以在大厅也是因为七皇子是十全公子的事儿曝光了出去,京城还记得当年七皇子震慑出言不逊的戎狄使臣的事迹的人,纷纷跑来打卡,还有嗅到了商机的商人、知道七皇子曾问倒满朝文武的国子监学生……总之,九添一是满满当当,包厢根本不够用,大厅都跟下饺子一样。 至于那些戎狄人,是当初葛尔丹被扣在京城时,汗王派来的人,大部分都回去了,但还有小部分留在京城探听情报,他们平日里都藏得很隐秘,借面孔便利时常扮作西域的商人混在人堆里,二皇子的人能联系上他们倒确实叫人意外。 总之,他们这群人就在大厅里聊完了一整个计划,都不用特意探听,店里内功比较好的小二们都张着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最后这信息的业绩是记在那个帮忙跑腿买了一桌子吃食的小二身上,实在是为这条消息出力的,真的只有他一个,大家实在不好意思抢功。 当然,那戎狄探子还是有点水准的,还是质疑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么机密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二皇子的人道,“大隐隐于市懂不懂?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谈这些?就算真的听到了谁又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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