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子眉头皱得更紧:“可是哪个长辈给你定的亲事?” 陆川:“是学生自己同意的。” 秦夫子:“你可知现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互相排斥?你一旦与永宁侯府结亲,便是武将一派,作为文官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陆川行了一礼:“这些学生都知道。” 秦夫子盯着陆川看了片刻,最后只能无奈道:“既然你都明白,那为师就不多说了。” 陆川展颜一笑:“谢老师!” 秦夫子看了请柬后,把请柬收了起来,表示到时候会去赴宴的。 秦夫子又说:“你现在有了永宁侯府这个岳家,估计以后读书是不愁了。” 时下的贫苦读书人,光靠自家供不起,稍有成绩后,便会寻一门有力的亲家来供自己读书。 秦夫子对待陆川找个有权势的岳家,倒是能轻易接受。 对此陆川早有准备,永宁侯府能看上他,主要还是原身的秀才功名管用,不然还能看上他一个月六两的月俸不成。 榜下捉婿重要的是榜,他得榜上有名才配得上人家哥儿,所以最近他一直在看原身留下的书籍和笔记。 陆川虽然是个文科学渣,但也只是他自己不想学罢了。他的记忆力和智力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考上双一流的大学。 现在他已经能把四书背下来了。 谢家有权有势,而且以后他和谢宁住在京城里,自然是要在城里找个书院去读书。 陆川在想怎么向秦夫子开口,他以后不来书塾读书的事。 花溪村隶属于清水镇,位于清水镇和京城中间,所以花溪村的人平时更喜欢进城里买卖。 陆川启蒙时还是个村夫的儿子,没有门路到城里去念书,便去了清水镇上秦夫子的书塾。 秦夫子只是个举人,书塾在清水镇有一定的名气,但跟城里的书塾相比,就不值得一提了。 还不待陆川开口,秦夫子自己先提起了。 “本来我是打算等你考中举人,便找以前的同窗推荐你进白枫书院读书,以我的水平只能教你到举人。没想到乡试出了意外,没有成绩我也不好推荐你过去。” 白枫书院是京城三大书院之一,只招收平民学子。 “现在你有了一门显赫的岳家,自己也能拿到白枫书院的推荐信。就不强求你再留在我这间小书塾了。” 秦夫子的神情还是很严肃,陆川却看出他眼底的不舍和欣慰。 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再教导一个学生时,他会大方地放手。 陆川尊敬地朝秦夫子行礼,秦夫子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行完一礼。 之后陆川表示,家中已无亲人,婚事需要自己操持,这段时间不能去进学,待成亲后再去寻书院。 秦夫子表示理解,他这个学生也只能靠自己了。 陆川拜别秦夫子,回到家中,莫名有些伤感。 原身虽然父母俱亡,但还有老师和村长挂念着。 而他陆川,在现代虽然父母都在,却像个孤儿一样,到处流浪。 * 永宁侯府内,谢宁正被谢母压着,学习如何管家。 谢宁无聊地翻看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算盘。 他本就不耐烦这活,偏偏谢母要求他一定要学会看账本管家。 待学完管家之后,还要学习如何迎接往来、如何送礼。 谢宁想想就觉得好烦啊,成婚后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儿要干,就不能像在家一样,每天吃吃喝喝玩乐吗? 谢宁心生抵触,学习起来自然懈怠。 谢母推门而进:“宁哥儿,学得怎么样了?” 谢宁拖长语调:“不怎么样。” 一听这话,谢母就知道谢宁在敷衍了事,这孩子被她从小娇惯大了,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瞧都不瞧一眼。 谢母在谢宁旁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谢宁撂开算盘,接过水杯,一口闷。 谢母无奈地道:“宁哥儿,你不好好学习管家,以后你的嫁妆谁管啊?陆家谁管啊?” 谢宁不以为然道:“母亲你给我拨一个能干的嬷嬷帮着管嫁妆呗。至于陆家,从咱们府里找一个管家就行了。” 谢母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谢宁额头:“你呀!哪怕有得力的手下,也要自己学会看账本,万一他们黑心肝子做假账,你都看不明白。” “而且陆家只有儿婿一人,没个长辈帮衬着,到时候什么事儿都得你们夫夫俩一起来。” “而且儿婿平日里还要读书,你不是想让他给你考个进士吗?不考进士了?净给你处理家里的琐事?” 谢宁激动得一拍桌子:“那当然不行!不说状元探花,最起码二甲也是要考上的。不然我就是区区一个秀才的夫郎,走出去我颜面何存?!!” 立在旁边的白玉暗自发笑,公子这是被夫人拿捏住了。 谢母语气平淡:“既然儿婿要考进士,那家里的活就得你来安排,现在还不想学吗?” 谢宁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就是不正眼看他娘。 他既不想学,又想让未来夫婿无后顾之忧,专心读书,给他考个进士。 谢母瞧他那样儿,就知道他还没转过弯来,干脆下一剂重药。 “若儿婿真考上进士,做了官,便会有人情往来,不懂如何收礼送礼,可是会得罪人的。” “这记账管家你可以让别人代劳,人情往来可得主人家来。万一儿婿看你什么都不会,纳个良妾进门打理家事,你能忍?” 谢宁瞪圆了眼睛:“他敢?!!他跟我说过,以后只有我一人,不会纳妾的!” 此时的谢宁在陆川不断的通信下,对陆川产生了些许好感。投入感情后,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母惊讶,陆川一介穷书生,哪怕是哄骗宁哥儿,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随后谢母想到这是一个好理由,立刻调转话头:“既然儿婿承诺了不会纳妾,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操持?” 谢宁立刻不说话了,他想来想去,好像学管家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之前与连英杰定亲,宁哥儿不喜欢学这些,谢母也就由他去了,横竖连家还有连母在。 当时谢母想着,等宁哥儿进了连家的门,再让连母慢慢教,多给他陪嫁几个靠谱的管事便是了。 没想到世事无常啊。 陆家只有陆川一人,谢宁作为正室夫郎,必须要自己立起来。 想到这,谢母有些变软的心,又硬了起来。 谢母擅长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看宁哥儿有点丧气,便示意身后站着的丫鬟把食盒拿上来。 谢母移开盖子,把里面的糕点拿出来,有谢宁喜欢的白玉糕、荷花酥、榛子酥。 “这都是娘亲手做的,来尝尝吧。” 谢宁眼睛一亮,捻起一块糕点开始吃起来。 谢母温和地说:“吃完糕点就好好学,可以吗?” 谢宁点头,不管他愿不愿意,都逃不掉学习,那不如干脆点。 好歹也得了他娘做的糕点吃。
第19章 准备 时光飞逝,天气逐渐变冷,期间还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到了婚期的前一天。 侯府里挂满了红绸,各处贴着喜庆的窗纸,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永宁侯府的那抹红越发耀眼。 白色的霜雪和严寒的天气也遮不住府内热烈的气氛。 谢宁在跟嬷嬷学习明天的礼仪流程,大嫂张氏在对宾客名单,谢母带着白玉在对明天要陪嫁的嫁妆单子。 谢宁出嫁后,他的嫁妆终归是要自己管理,白玉性情稳重,可以帮着打理嫁妆。 嫁妆单子上除了永宁侯府公中出的三万两银子外,还有永宁侯添的两个庄子,大哥谢博添了一间铺子,二哥谢明添了五千两银子。 至于谢母陪嫁的东西就多了,她的嫁妆加上这些年的经营,大半都给了谢宁。 真真如外界传言那般,备受宠爱啊。 白玉与谢母各拿一份嫁妆单子,由下人清点,再对照单子看是否对得上。 谢宁的奶娘是北疆人,谢家举家回京时,因为她的家人都在北疆,便没有跟着去京城。 谢母便把自己身边的嬷嬷给了谢宁,那嬷嬷是从柳家陪嫁到谢家的。当初谢宁在柳家族学被欺负,也有那个嬷嬷放任的缘故,才导致谢宁被欺负了一年多才被发现。 之后谢宁就不喜欢身边有年长的嬷嬷管着,也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身边。 谢母又从北疆找来了谢宁的玩伴白玉与荷花,此后谢宁院子里的事,都是白玉向谢母学着打理的。 白玉稳重,打理事物;荷花跳脱,陪谢宁玩乐。 最近谢母一直在想,要不要给宁哥儿陪嫁一个经验老到的嬷嬷,光白玉与荷花两个年轻小哥儿,她怕撑不起一个家。 还是谢母身边的刘嬷嬷看出她的烦恼,主动请缨,要求去给谢宁当陪嫁。 谢母犹豫:“可宁哥儿接受不了老嬷嬷指手画脚,哪怕只是好意的提点。” 刘嬷嬷笑道:“夫人忘了?我是北疆人。宁公子应该是不喜欢京城出来的下人,但对北疆人还是能接受的。不然白玉荷花也不会如此受他信任。” 刘嬷嬷是永宁侯刚到北疆驻守时临时请的下人,后来刘嬷嬷的丈夫战死沙场,她又无儿无女,就一直留在谢府做事。 当时刘嬷嬷刚到京城,也在学习京城的礼仪,也就这些年学好了,谢母才越发看重她。 谢母想想也是,但她心底还是有顾虑:“当时白玉荷花只是小孩,又是宁哥儿的玩伴,你……” 谢母的话没有说完,但刘嬷嬷也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间,主仆二人相顾无言。 最后谢母还是跟谢宁说了,谢宁一开始的反应果然如她预料一般,激烈反对,说什么有白玉在就行,不需要另外的嬷嬷来管他的事。 刘嬷嬷上前自荐,表明自己北疆人的身份,谢宁回忆她确实是北疆人,抵触的心情也没那么强烈。 吃过大亏后,谢宁对京中的高门大户乃至仆人,一向抵触,觉得他们心眼太多。 在谢母的劝说下,谢宁最后还是同意了让刘嬷嬷陪嫁到陆家,平时也不用她做什么,遇到事情提点一下便是。 所以谢宁的嫁妆主要还是白玉来打理。 把嫁妆都清点完,确认与单子上无差。这嫁妆单子一般分三份,娘家留一份,送嫁的时候给夫家一份,本人留一份。这也是为了防止夫家侵占嫁妆,以后有个万一也好掰扯。 谢宁的单子由白玉保管,谢母对白玉说:“宁哥儿一向心大,儿婿现下看着不错,也不知道以后如何。宁哥儿的嫁妆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白玉一脸郑重:“夫人放心,公子的东西,白玉一定会给他守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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