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您可消消气儿,别跟这一帮小丫头片子置气,回头气坏了的还是您!国公爷和皇后娘娘可不是要心疼坏了?”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小贱蹄子,只会惹郎主生气,赶明儿把你们都发卖了去!” 大丫鬟笑盈盈的端上来一只闪耀夺目的金钟盏:“世子爷,你快尝尝看,这雪梨甜汤还热乎着,润肺生津,您刚刚才食了雪花酥,正好儿润润喉咙,免得齁的慌。” 雪花酥? 夏黎目光一转,条案上果然摆着一只讲究金贵的承槃,莲花状的承槃里只剩零零散散的两块糕点,正是大丫鬟口中的雪花酥。 如果夏黎没有记错,书中皇后想要偷龙换凤,让炮灰弟弟和暴君天子春风一度,诞下子嗣,便是在弟弟最爱吃的雪花酥里下了虎狼之药! “咳——”夏黎没有去接大丫鬟手中的雪梨甜汤,反而突然扶着喉咙,当机立断,猛烈的干呕起来。 “世子?” “郎主您怎么了?” “啊呀世子爷!” “快!”有人从屋舍外间冲进来,是夏皇后,大喊着:“别让他吐!不中用的小蹄子!让你下个药,怎么还被发现了?!” 大丫鬟哭得心都有,扑上去捂住夏黎,不让他吐:“娘娘,婢子冤枉啊!不知……不知世子爷是怎么发现的!” 夏黎并没有发现下药,但他读过原书,眼下的场面正是夏小世子被炮灰的名场面! “咳……咳咳!”夏黎猛烈的干呕,想要将吃进去的雪花酥吐出来,耳边是混乱的大叫声,眼前一阵黑一阵晕,雪花酥的药效已经泛了上来,席卷向夏黎,将他拉入万丈深渊。 咕咚—— 夏黎身子一软,陷入了昏迷。 “呜呜呜呜……” “阿弟,阿弟你要原谅姊姊啊。” “你便原谅姊姊一个罢,姊姊也是没有法子,况且……况且这件事,是阿耶答应了的!” 夏黎是被哭声吵醒的,手臂酸疼,高高举起,稍微挣动了一记,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好似被绑在了头顶…… 这个场景,很像是炮灰美人被送上龙榻的模样。 哭声戛然而止:“阿弟,你醒了?” 夏黎终于适应了黑暗,那悲戚哭咽的人,正是“自己”的皇后姊姊。 夏皇后优雅讲究的擦拭眼泪:“阿弟,你不要怪姊姊,这件事情是阿耶点头的,你也知晓,天子表面宠信咱们夏国公府,其实呢?夏国公府身为公族,却一日不如一日,那些个穷酸的臣子,都骑到咱们夏国公府脑门子上拉屎拉尿来了!” “阿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呐!姊姊若随便抱一个没有咱们夏家血脉的孽种,终究是个隐患,你也要为姊姊考虑考虑不是么?反正你……你……这般古怪的身子,阿耶不好叫你出去祸害旁人家的千金贵女,你既然无法帮我们夏国公府联姻门楣,起码你……还能生孩子!” 夏黎:“!” 夏黎张了张口,只剩下急促的喘息,除了浑身酸软燥热之外,竟无法发声,说不出一个字儿。 “你就帮姊姊这个忙,等你诞下天子的子嗣,你还是阿耶的好儿子,姊姊的好阿弟,夏国公府的世子爷!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识趣儿一些,雪花酥里的药,可是姊姊从南蛮重金求取的合欢散,倘或你今夜不行鱼水之欢,便会血脉倒流,凝血而亡!” “阿弟——”夏皇后的嗓音变了:“别以为我不知,你一直窥伺觊觎你的姊夫,也就是天子的身子!” 踏踏踏…… ——是跫音,朝着昏暗的天子寝殿逼近。 “嘘——你听!”夏皇后好像已经梦到“自己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场面,兴奋得压低嗓音:“是天子,你的好姊夫来了……” 夏黎:“……”没惹任何人,还能再狗血一些么?
第2章 意外临幸 今日是大梁的腊祭盛典。 奉列祖,百官朝贺,千民共饮,大傩起舞。 “人主!请幸饮此盏!老臣恭贺我大梁千秋万载!恭贺人主驭宇四方!” 夏国公殷勤的擎着白玉琉璃六棱盏,堆笑的脸面仿若盛开的老菊花,躬身哈腰谄媚连连。 夏国公乃是新天子梁琛的老丈人,一旁的羣臣立刻跟着应和——“敬人主!”“敬大梁!” 太兴宫的正位上,黑袍男子端坐席间,身材高挑而高大,面容冷峻,不笑的时候从骨子里透露出阴鸷与狠戾,正是大梁的新主——天子梁琛。 偏偏他喜欢笑。 薄薄的唇角让梁琛看起来好似话本中的薄情寡恩郎,唇梢微挑,笑意化开冷峻,任谁也看不出这位俊美无俦的天子,竟是一个靠弑兄杀父上位,踩着白骨尸骸登基的暴君。 “夏国公,”梁琛微笑:“今日腊祭,寡人与万民同乐,便不必拘谨,随性燕饮即是。” 夏国公一打叠称是,垂着脑袋频频给一旁的内官打眼色。 大太监会意,赔笑道:“人主,今日是腊祭之夜,合该帝后同寝,蓬莱殿早就为人主算好了,今晚吉时,宜开枝散叶,大梁昌运啊!人主不如——早些回路寝宫歇息罢?” “是么?”梁琛轻笑一声:“是蓬莱殿算好的,还是夏国公算好的?” “这这……”大太监膝盖酸麻,咕咚跪在地上,脸色纸白哐哐哐没命磕头。 梁琛第三次笑起来:“怕什么?寡人开玩笑的,如此不识闹,扫兴。” 大太监膝盖软着,瘫在地上,用袖摆擦着冷汗,“哈哈哈——”干涩的附和:“奴扫兴!奴扫兴!打扰了人主雅致!” 梁琛没再说话,收敛了全部的笑意,又恢复了那个薄情寡义的暴君模样,一展黑色的宽袖,从宴席上长身而起,施施然离开太兴宫。 他朝着大梁宫第三道宫墙的内宫——路寝宫而去,太监并着宫女掌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到了第三道宫门之下,梁琛倏然驻足,淡淡的开口:“不必跟了。” 太监并着宫女面面相觑,却不敢质疑,应声称是,恭敬退下。 梁琛阔步踏入内宫的大门,却没有往天子寝殿而去,而是顺着东道走入大梁宫的浴堂殿。 关门,退下漆黑的衣袍。 哗啦—— 高大的身躯,流畅的肌肉,拨开池水,撩起片片涟漪。 梁琛走入蓄满冷水的浴池,慢慢坐下,展开双臂向后搭在池壁之上,唇角划开淡淡的弧度,噙着嘲讽的哂笑。 “夏家还真是……下作。” * “阿弟!听话,姊姊如今是皇后了,只缺一个儿子!” “而你……除了生孩子还能干什么!?” 夏黎慢慢冷静下来,听着夏皇后的洗脑不再反抗。 “对阿弟,你想通了?就该这样,等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啊!” 夏皇后引诱的话突然变成惊叫,身子毫无征兆的向后一倒,原来夏黎装作委屈妥协,实则暗地里偷偷解开了捆着手腕的绳索。 多亏夏黎曾经为了写一个喜好捆绑的变态杀人犯,特意去研究过绳结,没成想这个时候竟派上了用处。 牟足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在夏皇后身上,夏黎撑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跑,从路寝宫太室的后阶冲出去,险些滚下台矶。 入眼是壮阔的大梁宫,夏黎根本不识得路,随便捡了一条,胡乱的往偏僻的小道钻去。 “快!把世子给我抓回来!”是夏皇后的喊声。 “不要声张!不能让旁人知晓!” “快啊!天子要回寝宫了!” 夏皇后的喊声愈发遥远,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夏黎再也跑不动,挣扎着推开一扇偏殿的大门,身子一歪跌了进去,用尽全身的气力将门掩上。 呼……呼…… 夏黎急促而紊乱的吐息着,药效泛上来,又是麻痒,又算酸涩,从骨子里从血液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渴望。除了喜欢写书,夏黎对什么都是淡淡的,食欲、性#欲一向没有任何要求,而现在,夏黎急迫的寻找着一个突破口…… 哗啦——哗啦—— 暗昧的水流声,从偏殿的内间传来。 偏殿的内外间没有舍门阻隔,只是摆着一张半透的折屏,黑色的衣袍搭在上面,借着暗淡的光线,影影绰绰一条人影,是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 男子宽阔的肩膀,流畅的线条,暧昧的勾勒在屏扇之上,随着沐浴的动作,肌肉起伏,尤其是那胸肌,张弛有力,充满力度的野性,好一幅光影盛宴。 有人? 这里如此偏僻,夏黎眼眸微微转动,是躲懒的侍卫?或者是太监? “谁?” 梁琛沐浴在冷水之中,堪堪压下胸腹中的燥热。 夏国公和内官勾结,已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偷偷在梁琛的酒水中加入大补之药,还不是为了让他的皇后女儿诞下子嗣,好让姓夏的外戚壮大绵延起来。 轻微的响动,浅浅的呻#吟,梁琛瞬间戒备,一把擒住对方。 哗啦——!! 浴池发出剧烈的水声,夏黎脚下打滑,一头跌入池中。 “唔——”好冷! 夏黎惊得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双手抱住对方的脖颈,攀住对方结实的肩背与胸膛,扎出水面狠狠换气。 “你是谁?”梁琛阴冷的问出声。 浴堂殿朝北,又是偏殿,常年不入日光,殿中没有点灯,昏暗不见五指,别说是夏黎看不清晰,便是连自小习武的梁琛亦看不清。 夏黎张了张口:“!” 嗓子里除了浅浅的喘息,发不出任何声音,是药效的缘故,夏黎的嗓音和夏皇后并不一样,夏皇后怕他一开口露了陷,特意在虎狼之药里混入哑药。令夏黎短时间之内无法发声。 肌肤摩挲,酥麻在血液中流淌。夏黎干涩的喘息,都已经穿书了,放纵一把实属情理之中,只要不是原书中的暴君天子,身材这么好,便算是小太监也不是不行。 夏黎主动搂住对方的脖颈,对方的肌肉明显僵硬,却没有推开夏黎,擒住夏黎的手臂反而像铁箍子一般用力,哗啦——将夏黎抱起狠狠抵在池壁上,蓄势待发。 “夏娡?” 夏娡是炮灰美人的姐姐,也就是夏皇后的名字。 黑暗中,对方擒住夏黎的下巴,嗓音阴冷:“你给寡人下药,就这么想给寡人生孩子?” 寡人……? 夏黎愣住,不是侍卫,更不是太监,自称寡人,除了大梁天子梁琛,夏黎名义上的姊夫,还能有谁? 拼尽全力逃出来,怎么还是撞上了梁琛? 夏黎猛地清醒过来,不可,想要避免被炮灰,绝对不能和梁琛扯上关系! 夏黎无力的推拒,想要逃离强硬的桎梏,可这样不轻不重的挣扎对于梁琛来说,好似欲拒还迎的撩拨手段。果不其然,对方的吐息更是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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