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弄没了灵草,你来收拾残局也是应该!” 就连主角事后醒来,听说沈怅雪已死,也是冷笑一声:“这也是他该做的,理所当然。” 钟隐月气得连夜轰炸作者。 然后一觉起来两眼一黑,吃了现世报,当场穿书。 穿成了这书里跟他同名同姓,甚至脸长得都一模一样的吊车尾最末长老,钟隐月。 ——关于脸,钟隐月刚刚在屋子里找到了面水镜法器,粗略瞧过,确实跟他原来那张脸一模一样。 忽然脑中一声霹雳,一道想法直劈进脑海里。 钟隐月腾地站了起来。 身后门外,大风呼啸。 没点灯烛的屋内昏暗极了,钟隐月的一袭白衣在黑暗里犹如一轮寒月。 不对。 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已经穿书了。 那他在这里蹲着听门外的弟子偷偷吐槽他吊车尾干什么? 穿都穿了,当然要先去找沈怅雪啊! 谁家好人穿书不去找自己被作者祸害死的推! 还不赶紧去找他让他跑?又被扒皮了怎么办! 钟隐月将自己说得热血沸腾,他一回身,砰地推开宫门。 外面本就风大,钟隐月这一推,两扇宫门就被寒风一个猛子推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口抱怨着的几名弟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钟隐月站在门后,那几张被冻红的脸都立刻吓白了。 几人砰地跪到雪地里,声音在风中发抖:“师尊!” 钟隐月澎湃的心绪被他们搞得一顿。 迎面的风一吹,他也冷静下来了些许。 钟隐月扫了一眼。 主角好歹也是在他这儿走过一段不短的剧情,所以原文中,对他宫里这几位弟子的描写还是很细致的。 算上主角,钟隐月门下一共四人。 四人三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衣。 眼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跪在雪中,瑟瑟发抖,认不出来谁才是主角。 钟隐月心生怜悯,眼下又有急事,就大手一挥道:“雪既然大,就先莫扫了,进屋烤火去。” 四名弟子纷纷惊愕抬头,其中也包括主角。 毕竟玉鸾长老在这本书里是出了名的狗仗人势欺软怕硬,拿着鸡毛当令箭。 尤其面对门下弟子,那更是主打一个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平时遇上这种事,他定然是发好大一番火,然后就罚他几人要么雪中站立个一天一夜,要么就去做别的苦工,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钟隐月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对劲,但他懒得搭理这么多。 他匆匆迈下台阶,朝外走去。 温寒一一刚刚讲他坏话最大声的那名男弟子见他步履匆匆,忙说:“可是师尊,各人扫净门前雪是山门的规……” “下都下不完呢你扫它干嘛,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咱家人少!下完了再扫!” 钟隐月没空多搭理他,一边说话一边甩着袖子往外疾走。 苏玉萤——那名女弟子又问:“师尊,您这是做什么去?” “找人!” 话音一落,钟隐月才想起了什么。 他往前疾行的步子一顿,猛地回头。 他问自己这几个学生:“那沈怅雪眼下在哪?” 几名弟子朝着他眨巴眨巴眼,又互相看了一圈彼此。 几人都有些茫然钟隐月怎么闲着无事突然要寻沈怅雪。 虽是不明白,但温寒还是怯懦地小声回话道:“乾曜宫的沈师兄的话……这会儿应该是在湖山亭那边儿观湖练剑。” 第3章 湖山亭,亭如其名,建在湖边的山上。 湖山亭所在的山是灵泽长老的灵泽山。 灵泽长老喜欢煎茶观雨雪,这湖山亭便是由此而生的风雅之处。 灵泽长老为人心善,没什么架子。湖山亭虽是她的,但除了她,其余弟子想去也可以去。 知道了沈怅雪的所在地,钟隐月赶忙冒雪飞奔了过去。 等跑到山崖边上,望着四周被大雪包裹各个云雾缭绕的六座高山,钟隐月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 他,刚穿书。 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会飞。 他甚至,不认识,这里哪个,才是灵泽山。 天决门共七座高山,也有七位长老。每位长老各坐镇一山,山上也有各自的山宫,用于修道授业。 但问题是……这天上一下雪这几个山都只有个破影子,谁知道哪个是灵泽的! 钟隐月正要着急,突然,大片大片的记忆快速地涌进脑海。 记忆如排山倒海般凶猛,钟隐月猝不及防,瞬间头疼欲裂。他捂住脑袋,脚上一个趔趄,身子往旁一歪,抱住了一旁的大树。 头痛还在继续,他的额头上已然冷汗涔涔。 钟隐月被迫消化着这些记忆。 所有记忆都是第一视角,这些是原主“钟隐月”的记忆。 记忆混杂无比,乱七八糟,须臾之间就全塞进了钟隐月的脑袋里。钟隐月扶着树,痛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间,他感到自己心口发热。 有一股气流从心口上发散至四肢百骸。钟隐月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自己体内流转运作。 他懵了懵,又很快从刚刚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这就是灵气。 修道之人,体内皆有灵气运转。修为越高,在体内运转的灵气便越强盛。 钟隐月想起刚刚被强塞进脑子里的知识点,试着用灵气集中到上方去——据说,灵气运用得当,能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愈。 一瞬间,一直在闷闷作痛的脑子传来一股清凉感。 这太舒服了。 钟隐月爽得长叹一声,抱着树哼哼唧唧地蹲了下去,傻子一样呵呵乐了两声。 好转一些后,钟隐月站了起来,喝了一声“剑来”。 一道白光从天上落下,稳稳落在他面前。 这是一把长剑,通体白如皓月,剑身细长,薄如蝉翼。 钟隐月虽然是符修而不是剑修,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剑,平常还是靠御剑来飞。 他跳到上面,险些没站稳,身形猛晃了一下。 钟隐月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下头可是悬崖! 他拍拍胸脯,小心翼翼地御剑往记忆里的灵泽山飞去。 迎着寒风,他被吹成了大背头。在云雾间前行着,他又忍不住抽搐了下嘴角,干笑了声。 体内有灵气运转,吹着刺骨的寒风也不觉得冷。 很快到了灵泽山,钟隐月跳了下来。长剑散去光芒,自行收刀归鞘,落入他手中。 钟隐月手握着剑,一路小跑向湖山亭。 湖山亭为求幽静,建在十分偏僻的后山处。 钟隐月到了地方,隔着风雪就瞧见亭里真有一人。 大雪飘飘,那人背对着他,正站在亭里望山下的湖上雪。 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一袭白衣。但毕竟只是山门弟子,和钟隐月身上这件如锦玉一般的瑞雪白裘不同,对方的白衣单薄简练,材质与样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那一身白衣仍衬得他高挑修长,肩宽腰细。 钟隐月不自觉地慢下了脚步。 那人似乎正看雪看得入迷,他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地凑近了过去。 钟隐月走到亭门边。 他看清了那人的侧颜。 瞧那一双桃花含情眼,这确实是“他”记忆里的沈怅雪。 沈怅雪并未看雪,而是微低着头,正望着自己的手发呆。 那一双眼茫茫然然,黑如鸦羽的睫毛抖了几下。 不知他在想什么,那双眼睛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流转着。 亭外大雪飞飞,钟隐月便也没注意到,沈怅雪那张白皙如玉的脸此刻竟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好似刚经历过惨绝人寰的折磨。 钟隐月站在远处,敲了敲湖山亭的柱子。 笃笃声响,沈怅雪回过了神。他放下手,回过头。 那果真是一张和原文里的描写完全一致的脸—— 【那面容温润如玉,眼眸深邃,一双眼睛形似桃花,仿佛蒙了一层水雾似的迷离。即使什么都不做,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撇着嘴角向下,瞧着十分疏离,却仍然会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可怜感。】 半个字儿都没写错。 钟隐月瞧他一眼,立马就失了神,看呆了。 沈怅雪朝他一拱手,一鞠躬,一声拜安把他拉回神来:“见过玉鸾长老。” 钟隐月这才回过神,忙上前把他拉起来。 原来的钟隐月绝不会做这种事,被拉起来的沈怅雪露出意料之外的讶异神色。 钟隐月拉着他,往亭边去了两步。他警惕地回过头,确定四周无人后,就一脸正色地压低声音道:“兄弟,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精神病,我也不是什么走火入魔了在瞎说话……” 沈怅雪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了两下。 他看起来是完全没反应过来。钟隐月不管这些,先把话一鼓作气说了:“你听我说!这里,其实,是一本书!小说!就是话本子!或者你们下山的时候看的那种戏!懂吗?一场戏!都被安排好了的!” “你是这场戏里的一个……角色而已!最后他们会把你杀了的,就是你师尊,那个乾曜会把你扒皮杀了的!” “你找机会赶紧跑!你得跑啊沈怅雪!听明白没有!?” 钟隐月把一切说完,灼灼的目光期待地望着对方。 沈怅雪呆呆了片刻,慢吞吞道:“玉鸾长老……您是被梦魇着了吗?” 钟隐月有点想吐血。 但这种事想也知道不会被轻易接受。 钟隐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沈怅雪的肩膀,耐心地把话又嚼碎了一遍:“我说了,我不是走火入魔也不是精神病,我也不是什么被梦魇到了!再说我根本就不是玉鸾!!” “我是刚穿过来的!就是,就是……穿越?懂吗?就比如你看了一本话本子然后你太生气了结果第二天你一觉起来你居然跑到这本话本里!” 沈怅雪仍然是呆呆的:“那您为什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死了!” 一提这个,钟隐月一肚子火气又起来了。 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又开始破口大骂:“什么沙比作者沙比剧情,这剧情是他中了邪想出来的是吧!谁家写文像他这么写!灵草找不着就找不着啊,这儿不是天决门吗设定不是天下第一吗!不是有整整一个山头的顶级药修吗!一个魔种解决不了!?用得着你一个弟子去跑秘境!?” “跑秘境就跑秘境,那么一大群长老不去非得要你去跑,都残废了吗!?这天下第一的沙比山门是死完了,没人了,非得你去!?你欠他们的吗!一群颠公!再说你都拿着东西出来了,出来之后遇上那群修魔的你都还能活着回来,这不是很牛逼了吗!他不满意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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