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想进去帮忙,被宇文诘拦住后不满质问:“你拦着我干什么?” 宇文诘眉头微蹙:“不拦着你,让你进去送死吗?” 林昀:“我是进去帮忙,那大夫根本忙不过来,你这么闲的话不如去帮忙把医馆的药材全搬过来,镇上应该不止一家医馆,你去看看其他大夫在不在,在就请过来帮忙。” 宇文诘:“这些事有他们去做,你不用管。” 林昀皱眉:“我会做好防护,我身体好得很没那么难容易中招,你再拦着我,我就不戴面罩进去!” 宇文诘气结,态度不松一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我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 对于某人的无理取闹,林昀越发没有耐心,但那此刻被攥着手臂又挡住去路,来硬的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于是他试着放软态度,一双杏眼轻轻眨巴。 “我有办法保护好自己,你相信我好吗?” 事实证明,宇文诘很吃软的这套,眼神已经动摇,下一刻林昀轻轻抚上他的脸,也不说话,就这般盯着他,宇文诘迅速败下阵来,很没有骨气的看着他走进暂治疫病的宅邸。 大夫已经在里面忙飞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是大夫刚喊来的徒弟,染上疫病的流民多,方才大夫只是诊出是疫病,现在挨个仔细再诊脉,好明确症状,对症下药。 医馆的药材有将士们搬来暂时不用担心,像林昀说的,城中不止这一家医馆,潘羽书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去找其他大夫了,无论如何要在疫病大面积扩散前控制住。 宅邸后面架起一炉炉柴火熬药,铺面而来的药材味儿差点把林昀熏倒,熬药的将士们,个个白巾敷面,面无表情地添柴火。 林昀上前帮忙,按照大夫学徒抓好的药,挨个倒进锅里熬煮,盛药材的油纸上写了每个流民的名字,每一剂药都有细微差别,有了名字便不那么容易搞错。 许多人在喝下一碗药后明显好转,不过还需多休息。 熏燎的工具已经准备妥当,林昀学会方法后,就和一名将士开始绕着整个宅邸熏燎。 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染上了疫病,只当普通风寒感冒,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内心恐慌。 林昀一直待到了傍晚,直到一名将士来请他出去,他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门外宇文诘立于黄昏光线中,一袭华锦紫衣,发丝在微风中轻摆,身影渡光,一步步朝林昀走来。 二人都没有说话,宇文诘率先伸手,示意林昀将手搭上来。 林昀看看他又看看只有两步的阶梯,选择无视那只手,缓步下来,微扬头向前走,宇文诘怔然收手,紧紧跟着林昀。 宇文诘:“肚子饿吗?官驿准备了好吃的,跟我一道过去吧!” 他试图握林昀的手,在伸出时被林昀察觉,后者将手环在胸前,不他一丝机会,宇文诘只剩暗自叹息的份了,不过发现林昀走的方向是官驿,他心中的惆怅转而变成愉悦。 官驿房间的桌上,已经摆上五菜一汤,虽然只是家常菜色,却也足以吊足胃口。 林昀见了,双眼登时睁大,这段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甫一见,那不得坐下直接大吃特吃。 宇文诘与他面对而坐,手中执筷却一口没吃,满心满眼都是林昀吃得欢快的模样,比起自己吃饱,好像看着林昀开心会更满足。 沉浸在美食中的林昀并非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想着还是吃饭重要,索性就当看不见,宇文诘看得愈发坦荡,林昀吃得也愈发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贝贝点击! 第 45 章 王贵是流民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月前随着家乡大部队一路来到荣阳镇,经历过官员不开城门、流民勾结山匪占领城镇、朝廷轻松镇压甚至将虎头山同伙尽数剿灭。 他生于村长于村,对远在天边的高官权贵本就没什么敬畏之心,一向势利的他意识到,朝廷不愧是朝廷,干什么都想着民众。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到刚刚为止…… 夜间燥热不好入眠,他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身后窗子走来两个巡逻官兵,此时夜色寂静,什么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他二人喁喁私语被王贵听得明白。 “你说,这些人要是一直不好,如何解决才好?” “上头自有办法,我听说以往疫病者都是一把火烧死,烧的时候好些人还活着呢!”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若真没得治,不如让人入土为安。” “嗐,我们这些说了不算,得看上头,你想想殿下的脾性,啧啧……” “确实,估计一把火烧了的可能性更大。” 二人逐渐走远,王贵却惊出一身汗,自己染上的竟然是疫病! 不仅如此,还面临着被火活活烧死的风险。 惊天霹雳登时令他无法安然躺着,这么些天,来时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照这样下去,不得真像官兵说的一把火烧了。 他自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凭什么要染病,又凭什么要被活活烧死?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借着内急的借口,钻进茅房,从后墙翻了出去。 本想一路往城门去,走了几步王贵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当即转身往救济堂去了。 救济堂离得不远,十多步就到了,王贵藏匿在暗处,心中咚咚如擂鼓。 大门口站着两个佩剑官兵,他们头顶悬着两个灯笼,许是燃烧过久,光线已然昏暗,照着后头的大门仿若野兽漆黑的大嘴。 王贵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前方的水塘,又以口技模仿女子求救声,那两位官兵立时被吸引去注意力,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朝水塘跑去。 他趁着这个机会轻手轻脚钻进救济堂,救济堂中加上门口的两位总共五位官兵看守,此时正值午夜,堂中蜡烛只有三盏,王贵站在昏暗处,官兵根本没看见。 王贵不动声色,就近躺下,疫病本就有强烈传染性,只要在这儿睡一晚,没人能逃得了…… 翌日,疫所来报,发现人数少了一个,正是昨夜借口内急上茅房的王贵。 宇文诘接到这消息立刻赶往疫所,先是将值守官兵批评一顿,而后立刻组织人马全城搜寻。 王贵出逃,不啻一个毒源四处传播,当务之急是将此人找到。 正当官兵们全城搜寻时,王贵已然在救济堂大声喧哗,散播疫病消息以及朝廷要将所有人烧死的谣言。 救济堂乱成一锅粥,单薄的兵力差点挡不住流民的拳头。 宇文诘带兵及时赶到,将救济堂团团围住,以防流民趁乱出逃。 王贵已被伏住,犟着脑袋很不服气,嘴里被布条捆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流民们被这么一闹,面色嫉恨不已,宇文诘和官兵们在他们眼里像仇人。 林昀也在他之后赶到,看看王贵又看看紧张的流民们,哪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贵这人林昀有印象,在疫所一直都很配合,除了有些贪小便宜外并不难以相处,突然这样充满恶意,让他有些不得其解。 念着这一屋都是没有感染的人,宇文诘命官兵将王贵押到其他地方,却被流民们打断,嚷嚷着把人留下要个说法。 宇文诘因为面巾捂着口鼻,呼吸有些艰难,听他们这般说,深吸口气,将火气压下,遂了他们的愿。 “王贵,你为何要从疫所逃跑?”宇文诘语气并不友好,瞧着王贵跟瞧死人一样,林昀站在他身侧,真怕这人一个没憋住就动手,到时就更解释不清了。 “不逃难道等着你们这些狗官把我一把火烧了吗?我可听见官兵说了,你们想烧死我们!”王贵冷哼一声,根本不带怕的。 “简直胡说八道!何时下过这种命令,你莫不是故意造谣!”周驰本来站在门口,一听这话,登时几步上前,怒目圆睁真把王贵吓一跳。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若不是想一把火了事,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王贵脑袋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接着嚷嚷。 林昀上前一步环视众人朗声道:“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这是为大家好!这次疫病发现得及时,经过一轮治疗已见成效,不告诉大家,是因为不想大家因为疫病引起恐慌,成日忧心忡忡反倒生病,有朝廷和大夫在,疫病能控制住,大家完全不用担心。” 又将视线转向王贵:“至于一把火烧了这种言论,完全子虚乌有,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听来亦或者自己胡乱猜测,但我想告诉大家,就算疫病无法控制,也绝不会出现一把火烧了的情况,朝廷自当竭尽所能挽救每一个人。” 流民中有人听了这话动摇,更多的还是持怀疑态度。 “我知道大家一路过来很艰难,但请大家相信我们,一定不会做对大家有害的事。”宇文诘接过话头,乘胜追击。 “这也是你们一面之词,我们如何相信!搞不好那些严重的早就被你们烧了!”流民中有人阴阳怪气发问。 林昀不疾不徐:“现场诸位可有人亲人被带走?” 有一女子怯生生答应,林昀问到其亲人的名字,在宇文诘的授意下,周驰将人请了过来。 这是那女子的母亲,已经在痊愈的行列中。 见母亲完好无损,脸上虽然带着面罩,却能感受到她精力充沛,完全不似之前的消瘦丧败。 林昀没有说话,反倒流民们一个接一个的问,这婶子对答如流,无不在夸赞朝廷的功劳。 女子自然是相信自己的母亲,有其他认识这个婶子的都知道她的为人,断不可能为此撒谎,其态度又如此平静,也不像受到威胁。 渐渐的,大家将怀疑转向的王贵。 王贵冷汗直冒,他本想在这些人当中引起恐慌,届时若能在朝廷这里坑一笔也不枉他出逃。 没想到还真有痊愈的,又转念一想自己的病这么久也不见好,心中的怨气达到了巅峰,一口气冲着脑门,登时大喊大叫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他们就是要烧死我们!快杀了这些狗官!快杀了他们!” 见他突然如此癫狂,流民们纷纷皱起了眉,暗自庆幸没有完全听信他的话和朝廷作对。 人被官兵押走,他疫病还未愈,宇文诘命人将他单独关在一处,待疫病痊愈,再行发落。 王贵在这儿待了一夜,流民们都有染病风险,是以又将救济堂划成疫所,那几名官兵也暂时休息,等到危机解除。 奔赴现场的人都有感染风险,趁着还没散开,纷纷经过了药物熏燎消毒。 这几日,城中剩下的百姓虽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事,但都闭门不出,这也减少了城中居民感染的可能,加之王贵并未走多远疫病扩散度依旧在掌控中。 却说王贵被押走后,单独关在疫所后边的一个小房间,甫一进去就惊声大吼,说官兵们要烧死他,在屋中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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