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见梁氏不接话茬,知道梁氏这是不想留她用饭,暗恨邴家小气。 看着邴家破败的屋子,难怪邴家这么抠搜,这客人来了,撞上饭口都不留饭。 王氏不屑,面上并不掩饰,主要是自觉不需要掩饰,邴家这穷酸的样子,用不到交际。 王氏冷脸道:“呦,嫂子既然装听不懂,那我就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家这大鱼大肉吃着,欠我家那二十文钱什么时候还?” 梁氏笑容僵了一僵,她家是真还不起,别看邴温故捉了不少鱼,可是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那些鱼还得拿到镇上换粮食呢。 “大妹子说的哪里话,我家真没钱,这鱼不过是家里大郎在河边捡到的,前些日子大郎遭了大病,这才没舍得卖,寻思着给孩子补补身体。”梁氏解释道。 王氏撇嘴,她才不管梁氏说啥,她来也不是听梁氏解释的,而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占到便宜。 王氏阴阳怪气道:“嫂子这日子过得可真奢侈,家里欠着钱,还想着补身体,我家这个被你家欠钱的,还没想着怎样补身体呢。” 梁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赔笑。 王氏施舍的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家今个还不上钱,这鱼汤我就端走一盆,就当利钱了。” 梁氏当然不能让她就那么端走,钱氏和周氏也不能,三个女人立刻站起来拦在王氏跟前。 王氏立刻叫唤道:“梁氏,你什么意思要打人?” “我家本本分分可不敢打人。”邴温故坐在男人这桌,四平八稳,屁股都没挪一下。 “娘和弟妹们只是不想叫婶子把家里的救命粮食拿走。”邴温故语调慢悠悠的,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婶子想抢我家的救命粮,那就从我娘和弟妹尸体上踏过去。” 邴温故说完,邴二郎、邴三郎、邴四郎和最小的双胞胎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想抢我家救命粮,就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王氏其实还有些惧怕邴温故,那日邴温故的一个眼神让她连做几夜噩梦,对上邴温故,她还发怵。 邴家人表现出强硬的态度,王氏知道今个占不到便宜,只能骂骂咧咧走了。 跟来同样想占便宜的部分村人,见邴家人不是软柿子,皆免旗息鼓。 跟过来想看邴家热闹的李氏,没看成邴家笑话,心中愤恨,比王氏这个当事人还不甘。 邴家闹了这么大动静,一个村里的南家自然知道。 苗氏瞅了眼自己心虚的小哥儿,道:“今个晚上别做鱼了,明个再做,免得惹麻烦。” 南锦屏点点头,捏着衣角,想到给他送鱼的邴温故,心跳的有些快。 村人都走了,邴家人继续吃饭,对于刚才事情,钱氏跟周氏骂了好久王氏。 就算咒骂,也没耽误钱氏喝鱼汤。这顿鱼汤对于邴家来说,实在太难得了。 钱氏想让自家闺女多吃些,喂了一碗,又去盛。 邴温故无意瞧见,怕孩子吃多了闹肚子就道:“三弟妹,小娘还小,吃不了那么多。” 家里好久没吃过好的了,钱氏只恨不能多给孩子喂些,对于邴温故的话不以为然,讨好对邴温故道:“我们小娘可能吃了,还没吃饱呢,是不是?” 说着捅了捅怀里的闺女,邴小娘才一岁多,她哪里懂得饱不饱,只知道好吃,趴在碗上吨吨吨地喝。 这么小的奶娃娃能吃多点,邴温故纵然再小气也不差这一口吃喝。真心是怕孩子小,吃坏肚子。 梁氏气道:“大郎不要管她,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心疼,真要闹肚子,就怪她摊上个不靠谱的娘。” 邴温故就没再管,继续吃自己的饭了。 邴家人真是馋狠了,四斤的鱼,一家都吃了,汤都没剩下。 晚上睡下没多久,邴三郎房里就折腾起来,果然孩子闹肚子了。 那么小的孩子一遍遍拉,哪里能挺住,眼瞅着就不好了。 钱氏哭天抢地,拍着梁氏的房门,“娘,娘啊,求求你救救你孙女吧。” 梁氏气的不行,披上衣服起来骂道:“暮食那会儿,大郎就提醒过你不要给孩子吃那么多鱼汤,你偏不听,好像大郎舍不得似的,现在孩子果然闹肚子了吧。” 梁氏此时真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钱氏这个儿媳妇。 老三这个儿媳妇,当初就是邴三郎自己挑的,两人看对眼了,邴三郎就跟家里说了。 梁氏是一点都不同意,可是没办法,拗不过儿子。 梁氏骂道:“如今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还有一文钱,但凡还有一个铜板,我早拿镇上买粮食了。” 邴三郎知道母亲说的是真话,他此刻有些恼怒妻子不听劝,非得给孩子喂那么多鱼汤。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追究妻子的时候,邴三郎转向邴温故。 “大哥,今天的事情都是钱氏不对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在弟弟的份上,或者看在你小侄女的份上都行,求你救救小娘吧。” 钱氏和邴三郎闹了这么大动静,邴温故也睡不着了,早就起来。 邴温故根本不想管,暮食他就提醒过,搞的好像他舍不得似的。可是孩子到底无辜,邴温故去厨房取了两尾鱼,去了村长家里换了三十文钱给邴三郎和钱氏,让二人赶紧带着孩子去看病。 那两尾鱼有四斤重,这会儿镇上一斤鱼能卖十五文钱,四斤就是六十文。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家着急用钱,借又借不到,正常价卖,村里人都舍不得买,只能便宜卖了。 不过卖给村长家也不算亏,这些年村长家帮了邴家不少,到现在邴家大头银子欠的就是村长家的。 钱氏抱着孩子出去看病,回来又煎药,来来回回折腾,邴温故也睡不着。 后来孩子喝了药,睡着了,邴三郎屋里才没了动静,邴温故才睡着了。 朝食是周氏做的,昨晚上钱氏折腾太晚,今个没起来。 邴温故吃过饭,听见邴三郎屋里有动静,走到邴三郎屋前敲了敲门。 “三弟妹,孩子怎么样了?”邴温故问道。 钱氏打开门,笑道:“孩子没事了,已经不拉了,现下睡了。做个谢谢大哥了。” 邴温故颔首,问道:“三弟妹,昨个药钱可还有剩下?” 不是邴温故计较那几文钱,实在是邴家现在太穷了,几文钱就能买不少粮食,够邴家稀稀吃一顿了。 钱氏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闪烁,“不好意思啊,大哥,钱都让我给孩子抓药了。” 邴温故没再说啥,点点头,背着箩筐往镇上去。 邴温故路上遇到村里牛车,两文钱一位,邴温故毫不迟疑就坐了。他现在身体才养好一点,还虚得很,不适合劳累,再生了病,得不偿失。 他身上虽然没有钱,但是车夫看见他箩筐里的鱼,知道他是去卖鱼,不会差他这几文钱,才带他。 坐牛车快多了,也轻省不少。 到了镇上,打听了哪条街最繁华,邴温故就去了那里。 他的鱼肥美,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除掉自家吃的,送南锦屏的,卖给村长家的,剩下的一共卖了二百八十五文。 邴温故收好钱,打听了哪家粮铺卖的最便宜,邴温故就去那家买粮食。 菽最便宜,十文一斗,邴温故买了十斗。栗米稍微贵些,三十文一斗,同样买了十斗,一共花掉二百五十文,剩下三十五文,邴温故没动,留在手中备用。 至于其他东西,邴温故什么都没买,邴家眼下的情况能吃饱饭就可,其他的都是后话。 邴温故在镇上转悠两圈,大致了解了镇上的物价,什么东西最值钱,琢磨着回去搞点。 这次卖鱼不过就是一次投石问路罢了。 回去还是坐村里的牛车,把来时的两文一同结了。 牛车不给送到家门口,都是放在村口,邴温故轻松担着二石粮食往邴家走。 二石粮食足有二百四十斤重。 邴温故早就发现这具身体现在的各项指标更接近于他自己在星际的身体数值,从前原主绝对没有这个力气,那就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邴温故刚到门口就听到梁氏的骂声。 “钱氏,你还有没有良心,家里都什么样了,你还藏这样的小心思。”梁氏骂道:“你明明知道家里现在一粒米都没有了,你哥这次去镇上就是为了卖鱼换些粮食,结果你竟然藏私房。” 钱氏呜呜的哭,并不服气,犟嘴道:“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还不是为了孩子。昨个如果我手里有钱,我早就拿钱给孩子看病去了,还用苦苦哀求这个那个的。” 梁氏气的浑身直哆嗦,“你睁开眼睛看看,村里没分家的小妇人,谁手里有私房钱。就算你手里没有钱,家里也没不给小娘治病。说来说去,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拿那钱就不亏心。那钱可是你大哥拖着病体下河捉鱼换来的,就为了给家里换点粮食。”
第9章 表白 二百五十年老光棍的超级直球…… 邴温故大致听明白了梁氏和钱氏的争吵,八成是昨天他给钱氏看病的钱并没有花光,剩下的叫钱氏给偷偷昧下,被梁氏给发现了。 梁氏继续骂道:“家里什么情况你还能不知道,一粒米都没有了,这十五文能买一升多的粮食呢,掺上野菜,稀稀的煮着,够家里人吃三四天呢。” 邴温故迈进院子,钱氏瞧见邴温故,大概觉得没脸,捂着脸跑回屋。 梁氏则是攥着一个灰扑扑的荷包走过来,看邴温故买回来多少粮食,整个人却还气的哆嗦。 “这些有二十升?”梁氏拎着就估摸出重量。 邴温故点头,“还剩下几十文,我留着用来周转。” 梁氏点头,把手中的荷包递给邴温故,“这是看病剩下的十五文,你都收着吧。” 邴温故没要,“娘,你收着,你手里也留点钱。” 梁氏没再推辞,就收下了。本来邴家没分家,家里银钱就都该梁氏掌管,村里也一直是这个规矩,如果今天卖鱼的不是邴温故,换成其他儿子,梁氏会把剩下的几十文钱一起要回去。 换成这个大儿子,梁氏就有些气短。也不是,准确的说是现在的大儿子。 梁氏总觉得大儿子生了一场病变了很多,有时候让她这个当娘的都有种疏离感。 邴温故把粮食给了梁氏就不管了,他这身体并未好利索,折腾一趟镇上,还真有些累,现在就想躺床上休息下。 邴温故就算躺着,也没有干躺着,而是捧着本书看。 明年二月就是院试,邴温故得抓紧每一刻时间看书。 家里有了粮食,暮食就是野菜粥,虽然还是稀稀的,但好赖是能看到米粒了。 身体缓过来些,邴温故就忍不住不见夫郎,见夫郎可不能空手,邴家没钱,邴温故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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