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不足以看清人马,那十几个黑衣人见一路上没有多余的踪迹,便追着马儿快速走远。 君九尘总算松了一口气,龇牙咧嘴地挪了下疼得钻心的小腿,却再一次被按住。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被骗了,得赶紧走,抓紧我。” 说完,江予帆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又一次近乎粗鲁地把君九尘扛了起来,加速朝着最近的镇子赶去。 君九尘认命地再次闭嘴,行吧…… …… 意外的降临从不会给人准备,两人没能像之前江予帆说的那样,到了镇子上,再各奔东西。 那伙人比他们预想之中反应过来的速度要快了许多。 “啧,真是麻烦。” 江予帆似是被追的有些恼火,冷峭的眉宇间透着暴躁。 忽地,江予帆发现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洞,应该是猎户守着猎物时藏身的地方,若不是上头遮蔽的东西被风掀开了一角,他也未必发现得了。 “能坚持吗?”江予帆把君九尘放了下来。 “能。” 君九尘眼神坚定,即便他疼到小腿发颤,即便他可能根本跑不出多远,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就是死,也不要拖累别人,尤其还是一个救过他命的人。 “很好。” 江予帆笑了,见对方精神还不错,迅速将君九尘带到了那处地洞前把人塞了进去,接着就要把遮盖物弄好,语速加快叮嘱道: “这里距离镇子不远,等安全了之后一路往北走,不出半个时辰就到。” “等等!” 君九尘神色焦急,抬手推住了头顶的遮盖物,“你要干什么?这里面躲得下两个人,快进来!” “?” 江予帆愣了一下,眉头微挑。 这人是脑补了什么“我引开他们,你千万别出声”的场面吗? 不过……再耽搁下去,那伙人真要追上来了。 一群杀不死他的家伙,除了让他更累更烦躁,毫无用处。 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能省力气就省力气,避不开……就尽快解决掉。 “你我萍水相逢,就此别过。” 江予帆懒得解释,猛地把君九尘按了回去,盖上遮盖物。 可君九尘哪里知道江予帆不过是觉得一个人行动方便些,他只认为,江予帆要独自帮他引开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这怎么行?! 哗啦—— 君九尘一把掀开遮盖物,小腿使不上力,那就双手和另一只脚并用往上爬。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拼命的!” “……?” 谁说要拼命了? 这一句话两句话的也解释不清,江予帆歉意微笑:“抱歉。” 君九尘蹙眉抬头:“什……” 砰! 一记手刀麻利落在君九尘的侧颈,瞬间噤声。 江予帆稳稳接住晕过去的君九尘,重新放回地洞里掩藏好。 “对不住啊,你太啰嗦了实在是,咱们有缘再……算了还是别见了。”
第3章 在意 疾风箭雨,暗影穿梭,就如同锋利的箭矢追不上翱翔的雄鹰一般,杀手们的刀剑也始终没能落在江予帆的身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时,江予帆背倚着树干,喘着粗气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鲜血,手中的刀早在他毫无节制的蛮力下折断,被他略显惋惜地插进了泥土里。 在他的周边,十几具杀手的尸体,凌乱倒了一地,一个不少,都在这里了。 “呼……给你们杀我的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 江予帆缓了一口气,随手扯下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外衫,甩在了某具尸体身上。 若是君九尘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那赫然是他的外衫。 “哒哒哒……” 不急不缓的马蹄声渐渐靠近,马儿湿润的鼻子从后头拱了拱江予帆的胳膊。 江予帆笑骂一声,顺势拉过缰绳翻身上马,爱抚着马鬃:“你这家伙,还行,不枉我平日里喂你那么多好吃的。” 马儿闻声很是人性化地回头看了江予帆一眼,像是在回应。 江予帆轻抚了几下马脖子,仰头看了看天色,顿时眸光一暗,他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再三确认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了,江予帆将提了一路的人头重新系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去。 …… 君九尘醒来时还有些恍惚,舒适的马车摇摇晃晃,柔和的阳光透过车帘照在脸上。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已经脱离险境,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了。 “属下护主不力,请殿下责罚。” 裴绍钦,自幼时便跟着他的贴身侍卫,此刻就跪在他面前,见他醒了,垂首领罪。 君九尘缓了缓神,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腿上的伤口似乎被重新处理过,凉丝丝的,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比起腿上的伤口,似乎他的脖子现在更痛一些。 脖子痛? 对了!是那个人……那个人把他打晕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君九尘猛地撑起身,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跟裴绍钦说什么罪不罪的,拧眉道: “事发突然,怪不得你,现在,把你是如何找到孤的过程,仔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是。” 裴绍钦硬朗的面容上满是自责,他并没有因为主子的一句‘怪不得你’就忽视了自己的失职,主子不怪他,不代表他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领罪的事,他会另寻合适的时间,现在,主子还需要他。 裴绍钦自以为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可这一次,他的主子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更不急于把握证据,而是又追问了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孤换下来的衣服,都在这了吗?” 君九尘盯着马车角落里的脏衣服,脸色有些难看。 裴绍钦不明所以,点头应是:“是,殿下受了伤,属下寻来的郎中为殿下诊治时,换了干净的衣物,旧衣物属下都收整在这了。” 闻言,君九尘的脸色更差了,甚至细看的话,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有外衫?”君九尘语气艰涩。 裴绍钦摇了摇头,“没有。” 主子为何格外在意一件外衫?难道那外衫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君九尘抿紧了唇,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的外衫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救了他的人,穿了他的外衫,装作自己的样子,引开了那些杀手。 什么‘这批是冲我来的’都是骗人的,那些杀手,从始至终要杀的,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北邙的太子! 他早该想到的,那人不过一个暗卫,犯得着出动那么多杀手追杀吗? 再者说,暗阁暗卫出手,一向不留痕迹,那人明显已经是完成了任务,不过是因为遇见了他才耽搁了时间,又怎会被人追杀? 裴绍钦见主子情绪不对,斗胆询问:“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回去。”君九尘果断下令。 “?”裴绍钦蹙眉抬头,虽知不合礼数,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 “殿下,宫里头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您,此番出行又接连遭遇刺杀,暗中还不知藏了多少杀手,您现在回去,太过冒险。” 此时此刻,回宫向陛下禀明遇刺一事,揪出幕后真凶,才是要事,免得被有心之人趁机钻了空子,并且,也只有回到皇宫,君九尘这个太子,才能真正的安全。 这样的道理,裴绍钦一个侍卫都知道,君九尘不会不懂。 可是…… “孤说,回去。” 坚定,果断,不容一丝拒绝。 仿佛只要裴绍钦再说一个不字,君九尘就能立刻夺过马车,自己折返回去。 裴绍钦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不敢再劝,默默回到了车架前,调转方向,朝着那片密林驶去。 路途不近,饶是裴绍钦将速度提到了最快,也足足赶了大半天。 等到了地方,君九尘几乎将这片密林找了个遍,发现了两处尸体聚集,一处是当初他被那人救下的地方,另一处,就是后来追杀他们的那些杀手。 都死了,一个不剩。 而且,没有那人的尸体。 君九尘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的身手足以应付这些人,就是不知……受伤了没有。 忽地,君九尘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视线,不顾裴绍钦的阻拦,拖着伤腿冲进了那片尸体当中。 他找到了两件东西。 他的外衫,以及,一把熟悉的,却已经断了的刀。 君九尘怔愣地拔出了那把插在泥土里的断刀,这刀他见过,是救他那人的佩刀。 只是上一次见时,这把刀还锋利无比,寒光凛凛,现在,却布满了刀剑劈砍的痕迹,就连刀刃,都有些卷了。 刀断了,那人呢? 还有这外衫……他就知道,就知道……那人是想独自引走杀手。 所以,那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杀手是冲着他来的,却依旧选择救他,对吗? “殿下?”裴绍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自家主子那悲戚的神色,有些担忧。 君九尘压下心口的酸涩,攥着刀柄的手缓缓收紧:“我一定会找到他。” …… 北邙皇宫,云和殿。 江予帆是从密道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毕竟暗阁的暗卫,并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存在。 “你回来得比以往要晚。” 年近五旬的皇帝立于窗前,漫不经心地修剪着花枝,发冠高束,一丝不苟,明黄的常服上绣着沧海龙腾,更衬得天子威严赫赫。 这便是北邙国皇帝,君天佑,性情狡诈,敏感多疑。 江予帆并未言语,将包裹着的钱穆的头颅放在了地上,任由血污弄脏了洁净的地面,可以说是非常的不敬了。 皇帝也不在意,像是随口问道:“可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 “回陛下,未曾。” 冷漠,平静,不带一丝感情,面对帝王时的江予帆收起了自己的全部情绪。 皇帝嗯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有,转过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打量着江予帆,短暂的视线停留后,打开了布包,瞥了一眼里面的人头,意味不明道: “江予帆不愧是暗阁暗卫之首,任务总是完成得这么漂亮。” “陛下过誉了。” 江予帆眉眼低垂,语气听上去恭敬,实际上若是熟悉江予帆的人就能听出,这全是敷衍。 想当初他一门心思作死,削尖了脑袋加入了北邙最危险的地方——暗阁。 为了能接到更核心更危险的任务,他靠着一股不要命的冲劲儿,卷了所有暗卫,一路坐上了暗阁首领的位置,为的就是尽情作死,早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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