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慕容清只能压下心中的想法,走上前去,向无忧和阮不离行了礼。 没办法,在场众人,只有无忧辈分最高,又是德高望重的传奇大医师,她这个皇太后在他面前,也只是个晚辈。 至于向阮不离行礼,纯粹是看在无忧面子上。 无忧随意地摆摆手:“丫头无需多礼。” 慕容清眼角抽了抽,除了她爹还有一些已经过世的叔伯,谁敢叫她丫头啊。 没办法,无忧就敢,而且叫的格外顺口。 慕容清只能装作没听到,客客气气地说道:“前辈,明月和燕然这对有情人虽然经过了一些波折,但总算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我作为长辈看着,也是倍觉欣慰。” “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前辈来的正好,晚辈此次前来,已备足三书六礼,欲为我儿明月以国礼迎娶燕然入主神瑶国,居皇后之位,掌管凤印,统领后宫,前辈既是燕然的师祖,那晚辈恳请前辈为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做主,让她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闻此言,有琴明月立刻看了林燕然一眼,恰好林燕然也朝她看来,两人眼神一对上,她就跟条小狗似地凑上去,笑盈盈问道:“娘子这是要娶我过门了吗?” 有琴明月瞧见她俊俏的脸庞上盛满笑意,双眸亮似星辰,心头不禁一跳,慌地敛了眸,轻轻嗔道:“不害臊。” 林燕然的嘴唇几乎快要印上她软白的耳垂,低声道:“对呀,不害臊。” 她故意将不害臊三个字咬的甚重,有琴明月的脸更红了些,偷偷瞧了她一眼,本来还在怄气,却忽地又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阿然本是乾元,向来只有女乾元娶妻,不见女乾元嫁人的,何况她还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极品乾元,又是实力超群的半步传奇,更是传奇大医师的衣钵传人。 这三样身份,放在哪里,都能令她炙手可热。 可因为自己是皇帝,自己与她成亲,注定了是她嫁给自己,无形中让她在身份上低了一头。 林燕然似是感知到她心思,嘿嘿一笑,小手指偷偷在她手心挠了挠,悄悄道:“娘子可要想好了,若是让我当你的皇后,可就没有三宫六院了哦?” 两人在这里偷偷咬耳朵,浑不在意周围。 无忧捋着胡须,满面微笑,却没有立刻说话,就在慕容清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阮不离语气不善地接过话头。 “老头子,你若是敢答应,我便扒光你的胡子,一根不留!” 无忧吓得手一抖,差点自己拽掉一绺胡须,他忙转向阮不离,无奈地说道:“不离,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咱们何必做那拆散鸳鸯的恶人?” 阮不离当即冷哼了一声:“恶人?到底谁先做的恶人?我蛊神教好心收留她们,又救了你徒孙的性命,这救命之恩不报也就罢了,她还恩将仇报,弃清若而去!” “我告诉你,这口恶气,我可咽不下去!”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听个正着的拓跋焰立刻接腔道:“林燕然,我原本以为你对我已经足够无情,没想到你对蛊神教的圣女更无情,人家好端端的一个美貌坤泽自愿嫁你为妻,你居然在新婚夜丢下人家不管?我当初真是看错你了!” 这番话顿时打破了妻妻俩的窃窃私语,有琴明月霍然回头,极为不悦地盯了拓跋焰一眼。 这一眼,寒光四溢,杀气毕露。 炎炎盛夏,拓跋焰竟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慕容清不屑搭理拓跋焰,对阮不离说道:“前辈,您的弟子救了林燕然不假,但是世间之事,从未有过“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规矩,且燕然早和晚辈的女儿明月有了夫妻之名,她们在凤凰镇时便是众所周知的夫妻,在神京城更是名正言顺的帝后,试问这种情况下,燕然如何能与贵教的弟子成婚?” 她话说的客客气气,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意思,阮不离这么做,摆明了是挟恩图报,强行嫁娶。 可阮不离固执了这么多年,岂是旁人一番话就能改变的? 当即发出呵地一声冷笑,喝道:“你既拿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来反驳老身,那老身且问你一句,当初林燕然入谷时,分明已与你女儿和离了,二人那时并非夫妻关系,我弟子与林燕然成婚,乃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于情于理都合乎其道,她逃婚便是背信弃义,你女儿夺人妻郎,便是恩将仇报!” 这番话说的咄咄逼人,便连慕容清都忍不住生了三分火气,暗道此人实在是蛮不讲理,若非她是传奇大医师的故人,她必要狠狠奚落她一番。 无忧也忙劝道:“不离,感情的事,最是勉强不得,就算燕然娶了清若,两人也不见得恩爱和睦,如此一来,岂非是好心办坏事?” “而且——”他声音压低,“清若这孩子其实看的通透,勉强不来的事,不如成人之美,所以她才送了燕然出谷,这说明清若已经堪破情道,未来前途不可估量,这对蛊神教来说,才是天大的好事啊。” “既如此,你又何必强行要二人成婚,须知,强扭的瓜不甜!” 阮不离如何不知道这些,只是她心中有结。 当年无忧便是弃自己而去,没想到自己打破“蛊神教弟子终身不得成婚”的旧规,为爱徒指定婚事,盼她能幸福,从而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却没想到害得她也被人抛弃,这对她来说,可谓是双重打击,心结变得更重了。 因此哪怕听出无忧在拼命开解自己,她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你再怎么为林燕然开脱,也改变不了她逃婚的事实,此事,必须要她负责,你要怪,便怪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无忧立刻满面苦涩,怨来怨去,原来症结在自己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林燕然和有琴明月同时瞅了他一眼。 妻妻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毕竟有大佬在前面顶着,小辈插嘴不止落不到好,还背上不敬尊长的骂名,何苦呢。 但是她们的眼神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师祖,您老人家可千万要顶住啊!” “师祖,您可是说了喝我们的喜酒啊,您可千万不能言而无信啊,不然徒孙和徒孙媳只能让您老人家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 无忧这下表情更苦了,浑似刚一口吞了黄连。 慕容清压着火气问道:“阮前辈,你要如何负责?” 阮不离仿佛就等着她这句话,立刻说道:“我要什么?她欠了什么就还什么,林燕然逃婚我爱徒,那便罚她入我蛊神教,终生留在我爱徒身边,除非我爱徒弃了她!” “还有,她是为了你女儿才抛弃我爱徒,她必须当着天下人的面,休了她,如此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慕容清霍然变色,有琴明月也霍然变色,自己和阿然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个老太婆居然来拆散? 还想要阿然休了自己?! 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两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过分的话,这简直是往她心窝上捅刀子,往她伤口上撒盐! 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便要怼回去,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西边就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响。 这次的马蹄声可比前两次轰动多了,几乎是震天响。 就好似成千上万的大军正排山倒海而来。 众人扭头望去,全都目瞪口呆。 只见不计其数的骑兵,排列成整齐划一的方阵,如漫天卷地的海浪一般,朝着众人碾压过来。 那股惊天动地的气势,令荒原都为之震颤。 更令众人惊诧的,是大军面前领头一骑,头戴金丝盘龙翼善冠,身穿纱缀绣八团龙袍,腰束玉带,足踏朝靴,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姿容出尘脱俗,就那么当先一骑,率领大军踏尘而至。 真正是仪态万千,气势如虹。 尤其是其嘴角生了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更为她的美丽增添了一份标志性的魅力。 而落后她半步的,是一位英姿勃勃的白袍女将,生的高挑出众,俊秀非常,端坐在马上,身披金锁甲,肩系白披风,背负神弓箭囊,好生威风。 林燕然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师姐——” 有琴明月立刻盯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闭上嘴巴,心里却直犯嘀咕,师姐怎么这个时候来凑热闹了? 嘶——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妙呢? 来人正是客居在凤凰镇的柳蓁蓁,率领数万边军气势汹汹而来,遥遥看了林燕然一眼,目光缓缓逡移,从她面上挪到有琴明月面上,而后断然收了目光,忽地扬鞭催马。 “驾——” 白色骏马立刻带着她疾驰而来。 数万大军驻扎原地不动,与五千神威军形成了沉默对抗。 唯有林凤凰紧随她左右,伴着她策马扬鞭。 只消片刻,两人便一前一后来到了无忧面前。 柳蓁蓁立刻下马行礼:“徒孙柳蓁蓁,见过师祖。” 顿了顿,她又向阮不离行了一礼。 无忧瞅了她一眼,抬手:“小丫头免礼,话说你带着大军来此,却是为何啊?” 便在这时,林燕然挽着有琴明月过来,喊了一声:“师姐,你怎么来了?” 有琴明月没有说话,她感觉到柳蓁蓁来者不善。 柳蓁蓁也没看她们二人,起身时对着无忧说道:“师祖,徒孙拜见过您老人家便要返程了,皆因徒孙还身有要事。” 说着,忽地对无忧眨了眨眼。 无忧顿时明白,眼下这锅粥是越煮越热闹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唉,好好好,去吧去吧。” 他摆手,柳蓁蓁立刻领着林凤凰返回自己的阵营。 林燕然伸出手臂:“师姐?” 有琴明月瞅着柳蓁蓁翻身上马的背影,再瞅着她伸出去的手,心里的醋坛子,铛一下,打翻了。 “阿然既这么依依不舍,不如跟着你师姐过去,好好絮叨絮叨。” 林燕然嗖地一下收回手臂,心道,我哪敢啊。 众人都被眼前这幅情形弄得一愣一愣地,而荒原上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吸引了各方注意。 那路过的商队,浪迹荒原的游侠儿,生活在附近的牧民,听说消息专程赶来看热闹的绿林好汉,全都被吸引地围了过来。 不过有大军在此,他们可不敢靠近,只是滞留在附近的一堵矮坡上,偷偷观望。 这群人来自五湖四海,彼此都不认识,却因为人类天生喜欢凑热闹的特性而临时凑在一起。 此时一边遥遥观望,一边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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