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蓁蓁一走,整座院子立刻落针可闻,有琴明月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她走近过去:“我扶你去房间歇息?” 有琴明月抬起头来,直视着她,那双眼睛幽深不见底,却仿佛能直视她心底:“你又意欲何为?” 林燕然不知如何作答,近前欲搀扶她,看见她包扎起来的足踝,她低低道了声:“得罪。” 刚张开双臂,那双冰冷的眼睛便直直地望来,很镇定的眼神,没有丝毫慌张,却锐利的如刀刃,眼底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仿佛在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林燕然坦然和她对视,轻声道:“我抱你过去,走路容易牵扯伤处。” 说完她便果断伸出手,一只手揽住她后背,一只手穿进她腿弯,将之打横抱了起来。 怀中人轻盈纤细,份量极轻,温香软玉,异香扑鼻,林燕然却觉得心惊肉跳。 皆因她这时才想到:现在的有琴明月是重生的,她知道原身对她做过的所有伤害,她会不会忍不住一刀结束了自己? 短短一截路,她走的如履薄冰,有种在赌命的感觉。 直到把人放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你在家歇息,我去抓药。” 她匆匆往外走。 “两张药方,均需抓药。” 一道清冷的声音蓦地传来,她驻足回首,和有琴明月对视上。 她的眼睛实在太美,平静,深邃,你看不清其中任何情绪,却能感知到那幽邃背后的浩瀚和无垠,那是一个破碎、忧伤又神秘的世界。 哪怕那目光透着刺骨的冷,林燕然还是忍不住失神了一瞬。 片刻后才恍然回神,忙道:“好。” 她出门来到走廊的桌边,看见两张药方,一张是对症之药,虽然相信柳蓁蓁,她还是凭借自己所学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看向另一张……目光有片刻的凝滞。 只看了一眼,便知第二张药方是有琴明月自己开的,应当是为了压制她体内越来越躁动的信息素。 锦囊里的药丸很可能是在原身的拳打脚踢中遭到了破坏,无法完全遮掩她顶级坤泽的身份了。 如果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剧情一旦脱离原著,必将带来更多未知的危机。 林燕然不由地悬起了心,她什么也没问,拿起药方朝外走,走出几步,她又猛地顿住脚步。 返回房间问道:“你身体可还有别的不适?可需要我为你带些别的东西?” 有琴明月冷淡看着她,不置可否。 林燕然想了想又道:“家里食材短缺,我打算顺道采买一番,可能晚些归来,厨房锅里有饭菜,你饿了可先用些。” 她顿了顿又道:“昨天的事你别担心,张真那些人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泄露出去。” 说完就大步转身。 有琴明月盯着她背影,眼底晦暗莫测。 自己身怀异香的秘密,还是泄露了吗? 怪不得这个人渣有恃无恐,原来是想用此事要挟。 她目光阴沉,忽听一声门响,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明月?”是柳蓁蓁的声音。 她缓缓松开衣袖里的匕首,端坐未动。 柳蓁蓁快步走进来,看见她先是松了一口气,才道:“刚才林燕然来找我,让我抽空来陪陪你,我还以为她又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呢,于是马不停蹄就跑了过来。” 她说着话,还在不停喘气。 有琴明月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冲她颔首:“多谢。” 柳蓁蓁冲她一笑,抄起茶壶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又道:“看来她是真的要出门,让我来陪你,算她还是个人!” “对了明月,之前你告诉过我,你是落难至此,你有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若是能寻到他们,怎么也能有些依靠,林燕然便也不敢对你太过分了!” 她心疼地瞧着有琴明月苍白失血的脸庞,眼前人的眉眼美丽的仿佛仙笔描绘,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不染纤尘,不沾俗爱,唯有清风与明月才堪与之作伴。 可实际上,她却遭遇如此不幸,不止流落到这处偏僻小镇,还被乾元各种磋磨打骂,窈窕动人的身子骨一天天消瘦下去,好似一阵青烟,随时要随风而去。 有琴明月幽深的眸底浮出一抹涟漪,家人,真是遥远的记忆……她闭了下眼,长而乌黑的睫羽轻轻垂盖,将快要汹涌出来的痛苦掩盖。 “不记得了。” 她轻轻说道,可脑海还是不可抑制地掠过一个温柔美丽的面容。 母后…… 柳蓁蓁听她这么说,越发怜惜不已,遗憾道:“我近日要去趟府城,途经不少地方,想着你若是有什么朋友亲人,我可代为传信。” 有琴明月心中一动。 前世她跳崖后,死卫才找来,今生提前觉醒记忆,自然不必等那么久。 而柳蓁蓁,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对她好的人之一。 “我想起来,好像有个远亲,在府城——”她沉吟着,不确定地说道。 果然,柳蓁蓁十分惊喜,满脸都是替她高兴的笑容,马上道:“明月,那你写封信,我帮你悄悄送出去,等亲人找来,你就可以摆脱苦日子了。” “好。” 柳蓁蓁揣着她的信离开。 这是她用私密方式写的信笺,即便不慎遗落,也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但是自己的死卫,一看便知。 那些人仍在虎视眈眈,巴之不得自己永生永世困在这个破败小镇,最好被林燕然那个人渣折磨致死。 等着,终有一日,我要用血清偿一切。 午后,林燕然匆匆归来,她买了耐存放的粮油米面,还有一些新鲜蔬果肉类,量大,店家送货上门,倒是省了功夫。 她吩咐伙计卸货,匆匆走向房间,她还带回来了一些打包好的菜肴。 她打开饭盒,一样一样往外摆。 “你是不是饿坏了,抱歉我回来晚了,这些饭菜还是热的,你先吃一些,我马上去煎药。” 有琴明月转过身来,只看见她提着饭篮子朝外走去,她目光顿了一下。 林燕然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反常,从她下跪开始,一系列操作都透露出明显的讨好,还有一份惧怕。 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莫非此人也和我一样,重生了? 那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为了麻痹我,然后联合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置我于死地? 她目光一寒。 等林燕然端着盘子进来,将两碗药汁摆放在她面前时,她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林燕然看见她碗筷未动,关切道:“你还在养伤,需要多吃点,我为你盛些饭菜吧。” 她给她盛了饭菜,放在她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狼吞虎咽起来。 等她吃完一碗,有琴明月仍是没动。 她很是不安,匆匆夹了些菜道:“我出去吃。” 她端着碗来到廊下,坐在木桌边,斜阳西下,天色将晚。 黑狗夹着尾巴,缩在墙角,它饿极了,肚子瘪出一个凹陷,黑眼珠湿漉漉的,眼巴巴瞧着她吃饭,却不敢靠近。 林燕然吃了几口,终于看不下去了,找来一只海碗,将早晨的剩饭剩菜都倒了进去。 她端着走向角落。 黑狗马上趴在地上,下巴贴着地面,做出臣服求饶的姿态。 嘴里发出害怕的呜咽声,却没逃走。 像是心甘情愿等待被屠戮。 林燕然心里难受极了,她不知道原身对黑狗做了什么,以至于一条狗也对她如此恐惧。 她又想到有琴明月,心里越发沉甸甸的,将饭盆轻轻放在地上,用手指推到黑狗面前。 黑狗开始不敢动,她引导了几次,它才低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饭菜,马上又抬头看着她,黑眼珠里全都是祈求。 “吃吧,都是给你的。” 黑狗这才吃了起来。 整个黄昏,林燕然都在打扫卫生。 原身将有琴明月锁住了,自己又好吃懒做,家里灰尘满布,有些地方甚至留下了蜘蛛网。 主厢房她打算留给有琴明月,便给自己收拾了偏房出来,等一切妥当,她已累得腰酸背痛,倒头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一股浓烈的香味钻入肺腑,仿佛点燃了所有欲望,体内迅疾窜出一股无名邪火,激得她猛地睁开了眼。 脖子上一冷。 一把冰凉的匕首抵住了她大动脉,甚至能感觉到锋利的刀刃正在渗进皮肤。 鸡皮疙瘩一粒粒浮现。 有琴明月盯着她的眸子阴鸷噬人,她吓得汗毛倒竖,匆匆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有琴明月却没有说话,她鼻息烫的吓人,脸颊泛红,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幽香,这股香异样的勾人,像是一把把小钩子,又轻又柔,钻进肺腑,把所有隐蔽欲望往外勾。 林燕然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溃散。 忽然意识过来,有琴明月是信息素压制失败,遭到反噬爆发了,此刻如果不尽快压制,马上就会引来其他强大的乾元! 林燕然立刻伸出手去,却不料脖子上的匕首猛地一紧。 “你敢动一下,死!” 她浑身都僵住了,迟疑道:“那我怎么帮你?” 有琴明月死死盯着她,眼底风云乍起,如在经历一场酷烈的战争,不甘,愤怒,还有深深的痛苦! 半晌才沉沉道:“释放你的信息素,临时标记我。” 林燕然听出她语气里的巨大不甘,还有一股绝望的怒火,但她对标记一窍不通,便道:“我不会。” 然后她看见有琴明月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寒,刀刃再度往自己脖子压了压,大动脉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她吓得魂飞魄散,脱口而出:“我没骗你,我真的不会,我其实标记无能,新婚夜恼羞成怒也是因为这个!”
第004章 有琴明月沉沉看着她,红唇紧抿,冷冽的唇线正在显示出主人即将消耗殆尽的耐心。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林燕然觉得自己已经肚破肠流,脑浆迸裂。 她压根不信自己。甚至可能以为自己在故意戏弄她。 而脖子上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带来了隐隐的刺痛。 刀刃正在一点点渗入皮肉! 林燕然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迎着她阴鸷噬人的眼神说道:“我之前真的被鬼上身了,忘记许多事,临时标记要做些什么,烦请你指引一番。” 孰料此言一出,脖子上的刀刃再度挺进一分,林燕然立刻感到尖锐的刺痛,还有湿热的液体渗出来! 她出血了。 那个位置可是大动脉。 “我做!” 她脱口说道,指尖止不住地发抖。 “但你要放开我,不然我死了没人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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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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