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竹林里的一块空地里,樊酴正手执竹条,温习着今天学到的剑式,每一招都带着内力,带起了地上有些泛黄的竹叶,为翠绿的竹身添了一道道细小的伤痕。 所以说,有些人强大背后,付出了比他人更多的努力。 “谁!”樊酴突然停住,将手中的竹条指向苏晟语所站的地方。 苏晟语颤抖了一下,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双眼直直的注视着樊酴,像是不染尘世的仙人一般,无欲无情。 “你是……四弟?”樊酴曾见过苏晟语,却也是几年前的事了,乍一看那孩子长得有了仙人的俊美模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看了看苏晟语身后,皱眉不悦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边说边走向苏晟语,打量着他,看着他消瘦的身躯,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不快回去。” “二哥和我一样。”冷清的声音,用淡然的口气说着任性的话。 樊酴笑道:“我和你一样?看看你这病怏怏的身子,能和我一样?”说完,看到苏晟语微蹙的眉,有些后悔,却不会拉下面子来道歉。 “我也想和二哥一样。”说着,眼神看向樊酴手中的竹条,目光中夹杂着淡淡的渴望。 他这么一说,樊酴倒是想起四弟的身体这么不好,似乎和母妃脱不了干系。 这么一想,倒是生出些愧疚来,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二哥能来看看我吗?”那双眼清澈见底,却仿佛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凉。 “好,二哥会去看你,你以后一个人别乱跑。”说完,自己都愣了下,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恩。”脸上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如同冰雪初融,化进了少年人的心里。 再怎么残暴多疑,不择手段,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对自己的亲人潜意识里还残存着念想,还是抵不过美好事物的吸引。 …… 第二天,樊酴如约而至。 摈退了左右,樊酴看着卧榻的孩童,那本应该出现在老者身上的了无生气,让他的心似乎痛了一下。 “你一天就这么待着?”樊酴想,要是自己早就摔东西发火了,哪会这么安安静静的待着。 殊不知,摔东西,也要身体好才行。 “母妃说,等我身体好些了,就带我出去。”苏晟语神色淡淡,樊酴却觉得看出了里面的认命。 不由得吐口而出:“以后二哥天天来陪你,等你身体好了,二哥带你出去玩。” 这次没有看到那个美得近乎虚幻的笑容,但是苏晟语眼中的零星喜悦,却还是带给了樊酴巨大的满足感。 养个弟弟也没什么嘛,况且这个弟弟还这么乖,这么好看。 从此,樊酴就成了这个屋子的常客,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简称——#一名超级弟控是如何诞生的# …… 日常一: “四弟,你看二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回应他的是苏晟语冷冰冰的脸T_T。 “额,就知道你猜不到,喏,是新进贡的水果哦~” “二哥,我不能吃冷的东西。”▼ˉ▼ “……”⊙▽⊙“呵呵……那……二哥吃……” 日常二: “小晟,这些你都看得懂吗?”(ω) “恩,很简单。”T_T “没想到我的小晟这么聪明!”( ,_) “……”T_T 日常三: “语儿,二哥带你出去玩吧!”ヽ(^0^) “不要喊我语儿。”▼ˉ▼ “嗯嗯,不喊不喊,语儿,二哥今天带你去武场玩!”(o^^o) “……母妃会担心……”T_T←其实内心很想去 “不会的,梨妃她刚来送过药,晚上才来,谁都不说不就行了。”~(ε`) “……那……好吧。”T_T←表情是这样〃(≧▽≦)←内心是这样
3 长伴君侧,长相思(二) 世人常感慨于时间的易逝,却也只能不甘的作些长词咏调来抒发不忿。 今年,苏晟语十二岁,樊酴十八岁。 今年,岚国内部纷争不断,樊摩以雷霆之势铲除奸逆之辈,朝堂空前清明。 今年,樊摩因积劳成疾,卧床不起,将监国重任交于樊甫,但樊甫懦弱昏庸,为群臣所不满。 …… 晌午的太阳没那么柔和,带着有些灼人的温度,却照得世界更加的亮堂。 草丛中时不时传出三两声蝉鸣,和着鸟儿尖锐的叫声,扰得人心中有些烦躁。 书院里,苏晟语静静的坐在铺了上好锦缎的椅子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籍。 纤细的如玉素指,轻轻的翻着书页,肤色被那浓重的墨迹衬得更加苍白。 长长的睫毛微扣,任明媚的阳光穿越其中,带出浅浅的阴影,显得人更加的脆弱乖巧。 樊酴就在一旁,正大光明的用肆无忌惮的目光,盯着苏晟语看,那视线,仿佛比窗外的烈日更加灼热。 “语儿。”樊酴温柔的喊着从一开始就被苏晟语嫌弃的小名,眼中的宠溺与他在外的残暴名声一点也不相符。 苏晟语抬眼看向他,淡然的看着,这便是在询问,虽然他看上去没有半分在意的样子。 “你说陛下他为什么要让樊甫监国呢?”樊酴正巧坐在了阳光塑造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监国罢了。”苏晟语明白樊酴想要说什么,他可以说是最了解樊酴的人,也是樊酴最信任的人。 “但是为什么不能是我。”轻柔的语调,就像是情人间的喃喃低语,却是致命的毒'药。 “摆着明面上的宝物,虽然是在向别人炫耀,但不一定是最珍惜的。”淡淡的说着包含恶意的话,却依旧是那仙人般的模样。 “呵,我的语儿真是聪明。”说着,从阴影里走出,把沐浴着倾斜阳光的苏晟语抱在怀里。青年健壮的身躯包裹着少年人显得娇小的身体,习武带来的肌肉会带给怀里人难以言说的安心。 “二哥,这不和礼仪。”小时候搂搂抱抱就算了,长大了,再怎么兄弟情深,也得懂分寸,守礼节。 更何况,樊酴日后是要当国主的人,不管再怎么贪恋那好闻的龙延香,也只能薄情的斩断。 “我是你二哥,你是我的弟弟,哥哥抱弟弟,天经地义,怎么就不和礼仪了?”边说,边在苏晟语的脖颈处蹭,状似贪婪的嗅着他身上自小染上的药味。 不浓烈诱人,却直达人的心脾。——至少对樊酴来说是这样的。 “二哥,你以后是要当国主的人。”心里静如止水,眼里却带着浅浅担忧和不赞同。 “语儿,你也说了,是我当国主。”双臂把苏晟语抱得更紧,把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让苏晟语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的狂意与自信,身上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再不加遮掩的展现。 “日后我当国主,你便做我的谋臣。”双眸晦暗,深沉得叫人看不透。 “……好。”苏晟语与之对视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虽苍天捉弄,得了个病弱之躯,但他却有颗好强的心。“我为你谋略天下,助你江山一统。” 在这个不时响起蝉鸣的午后,教书育人的书院里,两个在现在看来还只是孩子的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许着这天下的归属。 …… 茯历四十三年,国主樊摩旧病不愈而逝,在位四十三年来,兢兢业业,最后留于子孙一个清明的朝堂,其功绩非笔墨能述。其遗诏上书,立二子樊酴为新任国主,望之能行王道,固国土,拓江山。 ——《岚国史记》 昔日执剑舞弄的不羁少年,如今已身着象征国主地位的黑色长袍,满身的威仪令人不敢直目而视。 他正端坐在象征着岚国最高权力的长椅上,透过珠帘观察着底下跪拜的朝臣。 “陛下,您此举着实不妥!这……有违礼法!”宰相出列上谏,年老的他脸上满是苍老的褶皱,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伫立在朝堂中央。 “哼,有违礼法?礼法是谁定的?孤说的,就是礼,就是法!”吐字掷地有声,其中的威严和暴虐之气,吓得群臣皆俯身跪地,连大气也不敢出。 除了那个宰相。 他是三朝元老,倍受重用,自是不怕这新任君王的怒火。 “陛下,晟公是先主之子,理应搬出宫去,陛下执意留他,臣,誓死不依!”说完也跪拜在地,竟是以死相谏。 “你这是在威胁孤。”低沉的口气,让人心不安。“呵,孤这朝堂之上,怕是容不得你这般倚老卖老的臣子了。” 宰相的表情愣住了,其他人皆直呼三思。 “臣辅佐过三朝国主,今日,竟遇上你这般残暴专横的国君!好好好,臣,这就以死明志!”说罢,一头撞向那朱红色的柱子,泼洒出的鲜血,把柱身浸得颜色更深了。 “还有谁想以死明志的?就都在今天解决了吧。”竟是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动容,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 那些恭敬跪拜的朝臣里,又有多少人,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 “语儿。”樊酴一处理完朝政,就冲到苏晟语的宫殿里,一把抱住思念的人儿。 “陛……二哥。”看见樊酴稍稍眯了下眼,苏晟语立即换了个称呼。 “语儿,今日早朝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怎么看二哥?”和以前一样的调笑语气,眼里却像是有化不开的浓墨,拒绝着丝毫的光亮。 “二哥是岚国的国主,自然有处置臣子的权力。”眼里心中,当真是没有半分波动。 “呵,我就知道语儿是最懂二哥的人。”将下巴放到苏晟语头顶,慢慢的摩擦,感受着黑发的顺滑。 “我的乖语儿。” 唇齿间溢出的这句,似是叹慰。 樊酴从后将苏晟语搂在怀里,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 年少的人啊,总是无法明白那已悄然而至的爱情,只是任心中娇弱的花,继续无忧的吸收着养料,到最后成长为最艳丽的美,和自己的心跳一起,缓缓跃动。
4 长伴君侧,长相思(三) 庄严肃静的朝堂上,底下站列整齐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逼出了个送死的。 “陛下,您上位已有一年,所创政绩无数,国家的繁盛也是有目共睹,但是……”嘴巴哆哆嗦嗦的张启几次,还是未能说出剩下的话。 这一年,大家都已经被君王的手段弄怕了。 恐惧二字,时刻围绕在他们身旁。 但是,国力的日渐强盛,隐隐有三国鼎立之态,也让人说不出什么劝谏的话,做不出什么忤逆的事。 “但是什么?”樊酴端坐在上,冠上垂下的珠帘挡住了他此刻玩味的表情。 就像凶猛的野生动物,偶尔也会玩弄弱小的动物。 用利爪轻轻的在它们娇嫩的皮肤上一划,殷红的血液立即从破裂的血管里流出,冷酷的兽瞳发着绿油油的光,迈着懒散的步子,跟在后面,有趣的欣赏着它们垂死挣扎的逃亡,任它们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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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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