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予风各自有自己的事业,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但双方都有默契,从不过问彼此的行踪。 那时候,他其实隐约察觉到他们之间出了点问题。 顾予风回家的频率越来越低,就算在家也是待在书房办公,哪怕睡一张床也不再向他索求。 但工作太忙,他没当回事,或许是他深信,是否继续维系这段婚姻并不重要。 联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和顾予风除了不相爱,在其他方面非常默契,就算离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只是不会再睡一张床而已。 那天晚上,谢辞正在开会,突然接到顾予风助理的电话。 “谢总,您能抽时间过来一趟吗?顾总晚上喝太多,状态不太好!” 谢辞从助理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异常,丢下一群下属,亲自开车去了那间酒吧。 见到顾予风时,对方正靠在包间的沙发里,几乎失去意识。 “谢辞?”顾予风强撑着眼皮,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走近。 “是我。”谢辞将人拦腰抱起。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顾予风主动攀上了谢辞的肩膀。 劳累过度加长期睡眠不足,又酗酒,还没到家,顾予风就发起了高烧。 谢辞联系了他的私人医生,到家后先给顾予风做了紧急降温。 “你最近做事有些急躁,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谢辞端了一杯冰水递到靠着沙发的顾予风面前,“荣域集团的并购案是不是提前了?我让人查过德森,那老头手里有几条人命,你和他接触要格外小心。” 顾予风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谢辞:“算了,不提工作,喝点水休息一下,医生马上就来。” 顾予风没接水杯,直起身看着谢辞:“你在关心我?” 谢辞不解:“不能关心吗?” 顾予风盯着谢辞看了片刻。 就在谢辞以为顾予风哪里不舒服时,对方一把扯掉额头上的降温贴,攥住他的领带,强势地吻了过来。 他们滚到了地毯上,衣物凌乱地丢了一地。 喝醉的人骑到他身上,毫无道理地发疯,仿佛要把两人的理智一并带走。 浓黑的深夜,室温急速攀升。 发烧的人体温烫得惊人。 撑在胸前的手拂过锁骨,修长的手指骤然扣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谢辞毫不怀疑顾予风会杀了他。 顾予风低低地笑着,上一刻还是意乱情迷的眼底一片冰凉,某些被极力压抑着的,狂热偏执的情绪喷薄欲出。 “谢辞,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可曾有一刻看见过我?” 谢辞拧眉,直觉晚上的顾予风状态不对劲:“松手,你醉了。” “你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你自己。” 顾予风叹息般的低语,裹着凌乱的衬衣提腰起身,敞开的衣襟滑落到手臂,随着他的动作,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过大片胸膛,以凌然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沉静得可怕,“我们到此为止了。” 谢辞想过他们结束的那天,应该是好聚好散,平静地坐下来分析离婚的利弊,调整接下来的合作,各自笑着碰杯,为彼此送上一句“离婚快乐”,而不是以这样近乎残酷,生生从血肉上撕扯下来的方式告别。 “幸福西路老长了,你要去什么地方?”路边的体校男高搭话。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谢辞的思绪。 顾予风:“625路公交车的车站。” 体校男高:“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过两个红绿灯,右转,再走个三五百米就到了。” 顾予风:“我对这里不熟,手机也没电关机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带我去?” 谢辞听了两句,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 顾予风:“放心,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这些够不够?” 男高:“卧槽!这一沓都给我吗?!” 谢辞眼皮一跳,一转头就见顾予风从背包里抽出一沓没拆腰封的百元现金,递到那两个体校男生面前。 这条街上学生多,流氓也多。 手里拿着这么多钱招摇,很容易被盯上,加上顾予风穿着打扮不俗,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单纯的小少爷,很好骗的那种。 果然,立刻就有四五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围了过去,抢着要给顾予风带路。 真跟着这些流氓走,底裤都得被扒下来。 谢辞忍了又忍,想着就算年纪小,但好歹是那个顾予风,不会这么容易受骗吧? 顾予风:“好啊,谢谢。” 谢辞:“……” 其中一个男生:“送你到车站,这些钱就都给我们?” 顾予风点头:“你们要是不够分的话,我包里还有。” 谢辞:“…………” 男生们高兴疯了,勾着顾予风的肩膀就往那小巷子里带。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从后面攥住了衣领。 男生不高兴地冲身后的人怒骂:“干什么?!松开!” 顾予风也跟着转身,疑惑地看过去。 谢辞面无表情地扫了眼这几个瘪三,视线落到顾予风身上:“我刚好要去公交车站,顺路带你去。”
第3章 顾予风打量谢辞,视线停留在他红肿的嘴角上,语气有些迟疑:“你……不会是坏人吧?” 一句话把谢辞和周围一群男生给干沉默了。 几个流氓有些惊讶地瞅了顾予风一眼,没想到这小子是有警惕心的,该说他聪明,还是不聪明呢? 谢辞从不知道顾予风气人的功底这么强。 不管怎么看,他不比这群染发抽烟,一口黄牙的流氓正经?好歹他穿着一中的校服。 对这些流氓这么信任,倒是质疑起他来了。 谢辞:“你眼睛长脸上只是摆设?” 顾予风:“你是不是在骂我?” 谢辞平时和顾予风说话从来不避讳什么,已经习惯了,见少年眼神防备,一本正经地找补了一句:“不是,在夸你。” 顾予风:“这句话也在骂我。” 谢辞:“……” 这刚回国,阅读理解就能拿满分了。 从顾予风掏钱开始就成了这条街的显眼包。 周围不少学生伸着脖子望向那个方向,默默吃瓜。 闻言,有些学生笑出了声。 从谢辞上高中开始,话题度就很高,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大多都认识他,毕竟是能被老师当反面教材,在课堂上反复念叨的“大神”。 喜欢谢辞和讨厌谢辞的人都很多。 讨厌他的大多是平时很乖的学生,偶尔路上遇到谢辞都会被吓得绕道。 谢辞人高马大,经过身边时像堵墙,总是冷着脸,身板也比普通男高结实,打架很凶,可以说是debuff叠满。 在这种压迫感下,普通学生别说搭话,能靠近两步都是历史性突破。 “这兄弟没说错啊,谢辞确实不好惹,那五个混混含胸驼背跟瘦狗似的,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脸上有新伤,估计又被体校那群不良敲竹杠了,怪不得刚才听到警笛声。” “这都第几次了,他那表弟纯纯就一傻逼,借高利贷上网还不起,回回让谢辞擦屁股。” “谁让谢辞寄养在他表弟家呢,自认倒霉呗。” 小流氓们见到手的肥羊要被拐跑了,都很不高兴,侧身挡到顾予风面前,想逼退谢辞。 “他不想让你带路,还不快滚?” 谢辞没理会他,对着顾予风说:“过来。” 一群人对峙了片刻,顾予风抬手看表:“我赶时间,你确定能带我到车站?” 谢辞:“你要是早点跟我走,现在已经到了。” 顾予风还是松了口,离开前把手里那一沓百元现金递给那群混混:“刚才占用了你们的时间,这是补偿。” 混混狂喜,没想到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咧着嘴去接,却被谢辞半路截胡。 谢辞把钱丢回给顾予风,给了这几个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道上混了这么久,连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都分不清?” 能在这条街混的,谁不认识谢辞?五个男生里四个和谢辞交过手,都以惨败收场。 见谢辞态度强硬,他们缩着脖子躲在后面,愣是不敢吭声。 等顾予风乖乖跟过来,谢辞不再开口,一路沉默地往625路公交站走。 “那些人很怕你,你是那条街的流氓头子?”顾予风走在谢辞身旁,有些好奇地问。 谢辞想问,他到底哪个部位长得像个流氓?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个成年人,实在没必要跟小孩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顾予风追问。 谢辞:“只是带个路,没必要知道名字。” 说完后,顾予风似乎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僵硬,不再开口。 二十分钟后,顾予风疑惑地看向谢辞:“还没到?” 谢辞从烦扰的思绪中回过神,环顾四周,默默往回走:“走过头了。” 顾予风:“……” 在谢辞看不到的角度,顾予风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跟上。 到625路公交车站时,谢辞大老远就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帕拉梅拉,车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二十来度的天气愣是出了一头的汗,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四处张望,看起来很焦急。 谢辞认识他,是顾予风他爸的司机,姓周。 那边的人看到他们,立刻迎了过来。 “少爷,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我都要报警了!”老周喘着气,语气担忧中又带着恭敬。 说完后,他注意到顾予风身旁的谢辞,面色有些警惕:“这位是?” 谢辞没开口,反而是顾予风解释了一句:“我迷路了,是他带我过来的。” 老周一听,连忙对谢辞鞠躬道谢。 人已经送到,谢辞转身准备离开,却被顾予风叫住。 顾予风:“我还没给你报酬。” 你是散财童子吗?谢辞腹诽,嘴上平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 顾予风:“你嘴角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谢辞:“不必。” 顾予风伸手挡在他面前,语气不重,态度却很强势:“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他已经道过谢,我们两清了。”谢辞绕开顾予风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谢辞走远,顾予风脸色微沉。 老周微妙地察觉到顾予风的情绪变化,有些担心却不好过问,打开后车门,低声提醒:“少爷,该回家了。” 顾予风钻进后座,随手把背包往旁边一扔,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从始至终,那人都没有要回头再看一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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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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