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啊! — 与此同时,太子府书房内。 裴寂半倚在榻上小憩,俊眉紧拧,利落如刀刻的面庞上,肃杀之气骤生,俨然被困在梦魇之中。 他在梦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二十三年。而后一转眼,时间又跳到一年后,他经历了异常激烈的夺嫡斗争,踏过血海尸山,皇位近在眼前时,突然横空杀出了一个少年。 少年姿容冠绝,武功格外高强,一柄长剑使得极好,刀刀致命。他不知为何使不出全部力气,直接被少年的长剑刺穿心脏。 四周的场景瞬间变得模糊,烈火在燃烧,少年绝美妖孽的面颊映上火光,笑得狰狞癫狂:“裴寂,就凭你也想坐上皇位?你做梦!!给我死吧!!!” 不……他还不能死…… 裴寂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猩红,沉闷地重喘几下,环顾四周。 这里是他熟悉的书房。 梦中场景瞬间如潮水般消退,唯独留下最后一幕,少年惊世绝艳的面庞,恶毒的话语,如同刀刻在他脑子里一样。 那不是梦。 他知道,那绝对不仅仅只是个梦。 所以是,预兆吗?可惜前面的梦境内容想不起来了。 裴寂抬起手,修长指节按了按眉心,舒缓情绪。 长久以来,九洲诸国纷争不休,大周虽是强国,但也受周边诸国觊觎。 自他十二岁被立为太子起,十一年间,励精图治,势在登基后一统九洲,平息战乱。 可就在刚刚,那一场预知梦中,胸口中剑的疼痛,生命的流逝,壮志的破灭,让人如坠深渊。 裴寂眉眼一瞬狠戾,手掌握成拳。 此人,他必寻而杀之,以绝后患!
第2章 大周皇城的子民都知道,今日有件大事——太子殿下纳妃了! 说起这位殿下,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玉树临风,丰神俊貌,文武双全,堪比天神降世。 十七岁便上过战场,用兵如神、杀敌如麻。传言中铁血修罗一身战甲冷如锋,持枪而立便可摄敌于千里! 真可谓是整个九洲女子的梦中情郎,九洲男子的崇拜天神。 不过这位殿下二十三岁的年纪,都未纳一妻一妾,坊间都在议论,究竟是怎样的仙子,才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配得上殿下的英姿? 这不,前来和亲的召国四皇子被送来了。几架华贵的马车从漫天飞雪里缓缓驶入璃都,沿街挤满了百姓,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想一睹四皇子的芳容。 “都说召国出美人,也不知这男子相貌如何?”人群中,已然有人议论开。 “听闻在召国,娶男子为妃、纳男子为妾是常事,可在咱们大周却不是啊!要我看,这和亲就是强买强卖,长久不了!” “就是!先前那般国色天姿的云国公主,咱们太子殿下都没瞧上,更不用提硬邦邦的男人了!” “要我说,不出三日就得扫地出门咯……” 就在这时,一架马车的车窗被掀开,露出一条缝,里面的少年不冷不热朝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那排聒噪的百姓都噤了声,目光呆滞盯着马车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那位是……召国四皇子?”人群中,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苍天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 “这样的容貌与气质确实能配得上咱们太子殿下。” “我觉得这就是祸水!万一殿下把持不住,就此沉迷情爱,荒废朝政该如何是好!!” ……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停到太子府外。 “公子,到了。”车外,小厮的声音传来,听着特别像姜然。宋北遥心知,这不是他的好友,而是一同潜入太子府的细作,凌风。 原书中关于此人仅一笔带过。宋北遥只知道,凌风武功高强,来自专业的杀手组织,与原身并不相熟。二人只不过有着相同的目的,搞垮裴寂。 如此看来,太子之位,属实危险程度极高,倒也怪不得裴寂较常人更狠。 宋北遥轻咳几声,从车厢出来,下了车。 马车前摆着一个火盆,他轻轻跨过时,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凌风立即扶住他,手中暗自发力,又见宋北遥面色较前几日苍白许多,身体也虚弱许多,不由疑惑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眼下有外人看着,凌风待他倒是假作主仆。等无人时,此人就成了一个危险因素。 宋北遥轻轻掀起眼帘,望了他一眼,眼含笑意温柔道:“我担心裴寂知道我有武功,会心生怀疑,方才在车内服了压制武功的药,有些副作用,不碍事。” 凌风微微一怔。他素来知道宋北遥的美貌,但美则美矣,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木讷拘谨。 然而方才那一眼,却像注入了灵魂,眉眼流转间,皆是灵动的光泽。就连眼角的那颗痣,都魅惑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人今日,好生奇怪。 “四皇子殿下。”这时,太子府前一位年岁四五十的男子走了上前,“老奴是太子府的总管家张伯,四皇子请随老奴入府吧。” 张伯在书中戏份不多,但出场频繁。作为伺候太子十多年的元老,裴寂对他很是信任。 通常裴寂呆在书房,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一些什么事,张伯都会端来一碗热茶,充当知心大伯、聆听者,算得上少数几个在裴寂面前说话顶用的人。 宋北遥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他方才在车厢内,从嫁妆礼盒中找出的一块价值不菲的精美白玉。 他将锦囊塞入张伯手中,眉眼间尽是尊敬与暖意:“时值寒冬,天寒地冻,张伯在府外等候许久,属实辛苦了。” 张伯身为下人,很少得到主子这般贴心的对待。心中虽有几分感动,却还是退了回去。 宋北遥拿住他的手:“这白玉给女子做个玉佩、耳坠什么的甚好,张伯家中若有女儿,定是喜欢。” 张伯想起自己待嫁的女儿,没再推辞,收下锦囊,便领着宋北遥入了太子府。 太子府内华贵气派,却还不如外面热闹。只简单在几处檐角挂了大红锦球,既未宴请宾客,也没烟花庆贺,甚至连裴寂本人都未出现。 这倒是与书中剧情相符,裴寂本不欲和亲,奈何皇命难违。等和亲的皇室入了府,便将人冷落一旁,不多睬。 张伯在前头领路,边回身对宋北遥道:“侧君,太子殿下眼下正在书房议事,请侧君先随老奴去烟暖阁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咳嗽声。 回过身,只见一袭红袍的少年站在风雪中,乌发高高竖起,发丝于风中飘荡,曳过那张如玉的脸颊。苍白面色平添几抹破碎感,惊艳到极致。 张伯生平见过宫里宫外的美人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谪仙般的人。又见少年面露痛苦捂着唇,咳嗽不止,指缝间渗出鲜血,他急忙上前询问:“侧君可是病着了?” 宋北遥微微靠在凌风身上,苍白地笑了一下:“自从父皇告诉我,将嫁予大周太子后,我便日夜期盼,心中激动。又担忧太子殿下人中龙凤,瞧不上我,反复思虑,这才落了病。” 说着,他咳了几下,虚弱道,“张伯,你说今日,我能见到太子殿下吗?” 张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太子殿下早就吩咐过,侧君一入府便送去烟暖阁。以殿下的性子,莫说今日,怕是再过几日都不见得会见上侧君一面。 可眼瞧着,少年那般期待的神情,一双眼睛像浸过雪色,湿漉漉的,就那样看着他,让人开不了这个口拒绝。 更何况,适才又收下了那个锦囊。 “侧君,老奴会去通知太子一声的。”张伯这般答道,“老奴先给侧君请医师来瞧瞧吧。” 宋北遥无力地垂下头,微微弯了下唇:“好,有劳张伯。” — 晚间,膳厅。 高大俊挺的男人走到桌旁坐下,一桌子菜,只有他一人食用。 裴寂用膳时不喜下人在旁,膳厅内仅有张伯一人在旁伺候着。 张伯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时抬眼瞧几下自家主子。太子殿下向来不是会将情绪挂在面上的人,然而今日瞧着却有几分不同,眉眼间似是带着一抹暗色。 待殿下吃得差不多了,张伯才开口询问道:“殿下今日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老奴瞧着您似乎心里不大舒坦的样子。” 裴寂搁下筷子,按了按额角道:“明日让画师来一趟府里。” 他不想拖泥带水。梦中人容貌出众,想来画出画像,再去寻人不是难事。 “是。”张伯没问缘由,而是又看了太子几眼。 “张伯今日可有何事?”裴寂注意到他的举动。 张伯垂首道:“侧君今日入府了。” “侧君是何人?” “召国四皇子,陛下给你赐婚和亲的那位。”张伯提醒道。 裴寂想起来了,今日是太子侧妃入府之日。此事不在他的关注内,他只简单回句“知道了”,便站起身,意欲离开。 “殿下。”张伯再次开口,“侧君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入府时病倒了,眼下人应该已经醒了。殿下不若去瞧瞧?” 裴寂默了一瞬,眸色微冷:“本王应该说过,他的事不必禀报。莫非是他让你来的?” “这……这倒不是。”张伯略有几分心虚地低下头,“老奴是觉着侧君才刚入府就病了,殿下去看望一番,也省得召国那边会有意见。” 眼下正值用过晚膳,走动消食一番也未尝不可。裴寂提步往外走:“行,那就去看看。” 烟暖阁内。 凌风将宋北遥从榻上扶起,端来一碗浓黑的药汁,干巴巴地说:“喝药。” 这药一看就是苦涩至极,难以下咽。 宋北遥略微瞥了眼,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和昔日好友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年轻又俊俏,神情却极为拧巴变扭。他心里觉得好笑,慢悠悠道:“放那儿吧,我等会自己喝。” 凌风顿时松了口气,药已经端来了,喝不喝就不关他的事了。他搁下汤碗,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宋北遥唤住他。 “什么事?”凌风有些不耐烦回头。 宋北遥朝他扬唇浅笑:“我怕苦,劳烦你帮我拿几颗糖来。” 这人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又柔柔弱弱倚着床,瞧着怪可怜的。凌风才不吃这一套,鼻尖冷哼一声:“我可不是真的奴才,你少使唤我了。”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屋。 没多久,又风一样卷回屋里,手里抓了把糖扔到榻上:“真麻烦!就这一次。”说完又跑出了屋。 宋北遥将糖一颗颗收好,嘴角的笑意更甚。无论是姜然还是凌风,逗弄起来都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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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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