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头开始收拾这间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 几件衣服,还有一个保险柜。这些就是苏逾白在这个家里全部的东西了。 刚出了苏逾白的房间,季寒舟就听到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苏逾白同父异母的弟弟苏徐青,满不在乎道:“死了就死了呗。” 季寒舟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把怀里的东西小心放下,然后走到了苏徐青身边扯住他的衣领狠狠给了他一拳。 力道之大,苏徐青的半张脸立刻红肿了起来。 苏徐青哪受过这种屈辱,他立刻起身要和季寒舟打一架。苏安平连忙上前,他二话不说又给了苏徐青一巴掌,苏徐青被打懵了。 苏徐青捂着被打的那边脸,气急败坏道:“爸!” 苏安平没理会,他转身对着季寒舟陪笑道:“他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季寒舟眼底掠过一抹阴鹜之色,在这里多待一秒他都嫌脏。他抱起苏逾白的东西离开了苏家。 苏逾白的保险柜密码是他的出生日期,季寒舟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 里面只装着一个厚厚的本子。 后来季寒舟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去了解本子里的内容。 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后季寒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墙面。 他觉得自已根本不配说爱苏逾白。一个好的爱人不应当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去多了解他一些,多在他的身上花些心思呢… 苏逾白母亲家破产后苏安平不顾一丝往日的情分,立刻提出了离婚,而他的母亲在看清丈夫的真面目后没过多久便在郁郁寡欢中离世了。 后来苏安平就娶了第二任妻子,没多久就生下了苏徐青。 季寒舟再次核实了一下日期,他得出了一个结果,苏安平早在离婚前就出轨与第二任妻子有了孩子。 苏逾白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父亲不关心他,也没人会看得起他。 所以即使苏逾白比苏徐青年纪大些,身板却比他小了许多。小时候苏徐青仗着自已又高又壮经常欺负他,把他反锁在漆黑的房间里,拿着棍子追着他打… 没人会帮他的,久而久之苏逾白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季寒舟看到这里,心痛的不行。他觉得自已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东西。 悲伤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向他袭来。 他被卷入到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旋涡之中。每一道波浪都带着冰冷刺骨的温度,穿透了他的皮肤,直抵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细细回想了些和苏逾白屈指可数的几次相处。 苏逾白没几件名贵的衣服,手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牌子,他也从来没摆过什么少爷架子。 家里的阿姨之前在他面前夸过苏逾白,说小少爷人好,总是不愿意麻烦他们。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过这些,只是单纯认为苏逾白不在乎这些东西。 他给苏逾白的银行卡里打过钱,在拍卖会上看到合适的东西也会送给苏逾白。 可无一例外,统统被苏逾白拒绝了。 季寒舟一遍一遍的翻着本子,他不敢细想,苏逾白是如何在这样一个黑暗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已和苏逾白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季寒舟因为犯错被一向严厉的父亲批评了几句,而他也倔的厉害,竟直接跑了出去。 跑到了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小公园里。那天的太阳很大,热的不行,可这些都没有季寒舟的面子重要。 他的嗓子干的厉害,可是出来的急,他身上没有带一分钱。 这时季寒舟遇到了苏逾白,苏逾白笑着递给季寒舟一瓶水。 那时苏逾白的一只右眼戴着眼罩,应该是受伤了。不过小孩纯真的笑容还是一下击中了季寒舟的心。 季寒舟拧开瓶盖,问:“你眼睛怎么了?” 苏逾白坐在石凳上,笑着说:“不小心被球砸了一下,快好了。” 季寒舟问:“是被谁砸的?” “就是在学校…没看清是谁。” 后来他去国外上了学,便一直没再见到过苏逾白。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几年后苏家举办的一次宴会上。 季寒舟被他父亲带来赴宴。季寒舟没什么心思看着大人们聊天,他独自一人到后院里去了。 后院的环境很是幽静,一道昏黄的灯光温柔地洒落在一个蹲伏在角落的小孩身上。 小孩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被轻轻拉长,投射在地面上,有些孤独,有些神秘… 季寒舟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因为这张脸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他心中一动。 于是季寒舟俯下身子,轻拍了一下苏逾白的肩膀,苏逾白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了头。 季寒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道了声歉。 “没事。”苏逾白抬眼望去,这才放心地摇了下头。 季寒舟看着他的侧脸问:“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苏逾白轻声道:“把花的种子种进去,里面很无聊我不想过去。你是?” 季寒舟心想,他不记得自已了。 季寒舟说:“我叫季寒舟,你呢?” 苏逾白这才抬头,说:“苏逾白。” 借着光,季寒舟看见了苏逾白的额头肿了一块。 那时他只以为是小孩子爱玩,磕磕碰碰的很正常。 想到这季寒舟狠狠给了自已一巴掌,明明那么多的信息都在告诉自已,苏逾白过的不好,很不好。 周围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色彩都被一层灰暗所覆盖。 季寒舟啊季寒舟,你早该发现的。 … 距离苏逾白离开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些天季寒舟一直没休息好,疲累、无力充斥着整个内心。 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精神也有些萎靡。 这天下午,季寒舟一人来到了灵谷寺。 他跪在佛像面前上了一炷香,准备起身时他的脑子又晕又乱。 他只能任由痛苦与疲倦将自已淹没,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彻底吞噬。
第3章 一刻值千金 “当然,你怎么样,我也不会管。”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季寒舟的耳朵里。 季寒舟揉着有些发痛的脑袋,迷迷糊糊着:“什么?” 季寒舟浑身一颤,眼前苏逾白正好好的站在自已面前。他环顾了一下房间的设施,十分确定这是他们新婚那晚。 季寒舟用手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已的大腿,有感觉,不是梦。 只见苏逾白话音刚落就准备推门而出,重来一世季寒舟又怎么会放他离开。 季寒舟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扯住了苏逾白的手腕,大力把苏逾白拉进了自已的怀里。 苏逾白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都贴在了季寒舟身上。 清爽凛冽的雪松味直冲进鼻子,这像是大自然中最纯净、最原始的味道。 男人低沉狠戾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逾白,新婚之夜,一刻值千金,你还想去哪?” “什么…”这下轮到苏逾白懵了,他一头雾水连挣脱的念想都忘记了。 季寒舟没再说话,他把头埋在苏逾白的脖颈处贪婪地汲取苏逾白身上的气味,仿佛是在确定这人是真的回到自已身边了。 片刻后,季寒舟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苏逾白的脖子。 苏逾白打了个激灵,他瞪大眼睛捂着被咬的那一小块地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的季寒舟。 苏逾白很快调整了过来,他推了推禁锢着自已的季寒舟,想要挣脱出来。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季寒舟的力气太大了。 眼看着男人没有一丝想松手的样子,苏逾白手指微微蜷曲又耐心解释道:“季总,我和你只是商业联姻,你别这样。” “不是!”季寒舟斩钉截铁道。 说着他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嘶。”苏逾白皱着眉,他没忍住将一双手直接覆盖到季寒舟的手背上让他轻些。 季寒舟愣了下放轻力气,说:“抱歉。” 季寒舟不愿意松手,苏逾白也不想和他说话。 整个房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成为了打破这份宁静的罪魁祸首。 季寒舟不耐烦地轻皱起眉头,他这才松开了禁锢在苏逾白腰间的两只手。 季寒舟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李朗二字,点击了接通。随后他干脆利落地留下了一句“滚蛋”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随意的扔在了桌上,然后转身对苏逾白说:“洗澡,睡觉。” 季寒舟口中如同羽毛般轻飘飘的四个字却重重的砸在了苏逾白的心脏上。苏逾白盯着季寒舟的眼睛确定了这人没有开玩笑。 “我回自已的房间。”这是苏逾白最后的让步了。 季寒舟轻轻摇头,他说:“不行。” 苏逾白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乱跑的,我向你保证。” “逾白。”季寒舟低头亲了亲苏逾白的眼睛,“今晚你只能待在这个房间,而且必须和我睡在一起。” 苏逾白闪躲了几下,他能看出来季寒舟是认真的,也知道自已今晚是真的要待在这房间里了, “逾白。”季寒舟薄唇微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要一起洗澡嘛。” “不要,你先洗。”苏逾白连连摇头,他把拒绝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季寒舟没再逼他,这种事情要慢慢来。 今晚苏逾白能跟自已睡在一个房间就已经很好了。 季寒舟拿好了睡衣,他仍不忘转头叮嘱一句:“逾白,不要乱跑。如果洗完澡后我没看见你,我不建议把你抓回来,关起来。” 最后几个字季寒舟故意加重了语气。 苏逾白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我知道了。” 他只有很小的时候和母亲睡在一起过。现在要和一个算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睡在一起,讲实话他没法适应,即使季寒舟的脸完美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苏逾白坐在床边陷入了深思… 他原以为季寒舟根本不会正眼瞧他,可事实却截然不同,这人不仅瞧了,貌似还有一堆坏心思。 水声不知何时停了,季寒舟拿着一条灰色的毛巾轻擦着头发。他看到坐在床边发愣的苏逾白,心软的一塌糊涂。 苏逾白见季寒舟出来,他连忙起身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睡衣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看着几乎能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季寒舟轻轻笑了笑。 他不清楚自已为什么能回到过去,可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只有苏逾白是重要的。 苏逾白打开花洒,水温刚刚好。他抬起下颌,水哗啦啦地冲打着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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