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哦哦,好。” 景深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烛桥桥放在后排,把自己的衣服叠起来让他枕着。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景深不知道要让它怎么停下,大脑还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满脑子都只有几个字。 这是烛桥桥。他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到烛桥桥。 他要的东西和人都来了,医生给这个陌生少年检查身体时,被景深灼热的视线盯得起汗。 “晕厥是过度饥饿加上情绪突然激动造成的,头上的伤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最严重也就是轻微脑震荡,可以等人醒来看看反应。其它的也没什么了,先生可以先让......病人喝些水和营养液,醒来后再吃东西。目前来说没什么大事,但保险起见肯定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 医生给那少年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霸总又问。 “有没有......他的身体有没有哪里奇怪?比如——不像是正常人,之类的。” 医生:“......您指的是哪方面?现在环境受限,我暂时没发现哪里不对,更细致的检查可能得去医院。” 景深微微颔首,抚摸着那人的脸,银戒蹭到烛桥桥的皮肤,泛起不明显的红痕。 他是娇嫩的,鲜活的。 活的。 景深急促的呼吸有细微的缓解,“你之后就坐这辆车,可能会比较辛苦,他要是恢复的快,奖金你随便填。” 医生眼睛亮了好几个度,看向昏迷少年的眼神变得无比慈祥。景深端起温水准备喂那少年,医生就要伸手去拿。 景深:“这种事不用,去坐前面。” . 众人早就围在景深这辆车旁很久了,见里面告一段落,孙教授走上前,询问坐在中排的医生,“那小伙子还好吗?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一个人徒步,也不知道怎么跑这么远的,不要命了简直!” 不等医生回答,孙教授往前探了探身体,后排的景象映入视线。他眼里阴晴不定的年轻资本家正在小心翼翼抱着那人慢慢地喂水,哪怕喂一口吐一半,景深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乖,嘴张开。” 他好像听景深这样说。孙教授有点震惊,难道这人景深认识?还不等他问出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询问声。 “景先生,您认识这人?” 是赵墨,他一直跟在孙教授身后,都快贴到他导师身上了,使劲探头往里面看。孙教授不满地皱眉,赵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想道歉,就听见了景深的回答。 “认识。”景深有片刻的停顿,似乎在思考两人的关系,他把那美人下巴上的水痕擦掉,指腹似乎有片刻地停留在嘴唇上, “他是我养大的。” 他认识烛桥桥时烛桥桥才14岁,在那之前这倒霉孩子就没过过几天正常日子。自己都还尚且年少的景深把这个孩子罩在羽翼下,慢慢养出了正常的血肉。 众人:......啊。 众人:......啊? 众人: ......啊???? 不是,景深今年好像离三十岁还差几年吧?看那少年的样子最小也在刚成年左右徘徊,十岁的年龄差怎么——? 孙教授的手就快要按上某个三位数号码的时候,景深补充,“没血缘关系。” ...... 孙教授松了口气。他年龄上来后很久都没这种觉得这世界好新鲜的感觉了!又问,“那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太危险了!小景啊,养孩子可不能马虎!” 景深嗤了一声,捏了捏怀中人的脸,“是啊,太不听话。” 景深没正面回答,孙教授也不敢再多问,拽着欲言又止的赵墨离开,走之前让景深注意安全。底下人规划好了路线,拿给景深看过,一行人启程离开。两天后清晨,他们到达罗密的一个条件很好的私立医院,先住了院,做了初步的检查和治疗。 第二天下午,烛桥桥醒了过来。
第03章 打针 烛桥桥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很柔软的被子,白色的光可鉴人的地砖,只有正对面有一大块黑乎乎的很光滑的宝石,能照出他的人影。 这是哪儿? 烛桥桥缓缓坐起,发现衣服也被换成一种很奇怪的样式,他仓惶地看着四周。 他从前一直呆着的昭吉殿内部全是各种阴暗的神像,窗户很小,照不进什么光,他又分不到多少烛灯,早已经习惯了呆在阴暗的环境中。景深在的时候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四周是黑是白都没有区别。和景深分开后,他也不想点灯,太过光亮的环境,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孤单。 烛桥桥抵御着心慌,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着,刚伸下去一只脚,触碰到冰凉光滑似铜镜的地面,门被推开。 景深出现在门口,穿着奇怪的黑色衣服。他挡在门口,身影高大,锋利,气质比其它人都要傲慢,看不太清表情。 窗帘的原因,光线在屋内被分割成一暗一明,分界线划在了两人之间。 景深看着床上苏醒的人,很久没说话。 他开门回家,烛桥桥就坐在榻上等他——这样的场景仿佛过了几千年。区别是,从前每次等到景深回来,烛桥桥都会无比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他,像是抱住自己的一切。 景深的视线移到烛桥桥下床的腿上。又想跑,就这么不想看见自己?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桥桥,视线再次定格在了他光裸的小腿和脚上,片刻后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离床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距离。 烛桥桥有些窘迫地收回脚,愣愣地看着景深的眼睛,“哥.......哥哥?” 景深没说话。 烛桥桥看出了景深眼里的冷意,哥哥从前对他讨厌的人就是这副表情。 是哥哥没错,烛桥桥难过和高兴参半。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这是哪里呀?” 景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久不见,烛桥桥。” 烛桥桥呼吸一滞:“......” 景深观察着烛桥桥的表情,从心底生出一种诡异的快意。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烛桥桥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天,捧在手心里的少年忽然翻脸,他甚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痛打一顿后赶出城门,衣服都差点被流民给扒了。他做苦力做了三个月,在那期间一度认为烛桥桥肯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还在担心烛桥桥在宫里的安危。 但在某个寻常下午,他蹲在路边吃搜饭的时候,听到了宫里那个最不受宠的灾星小皇子被封为太子的消息。 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从前那么混帐是因为被身边弄权的男狐狸精勾引了,现在他已经浪子回头,迷途知返,陛下也新选了贤良淑德的准太子妃,实在是大姜的福气。 滔天的怒火席卷了景深。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所有耐心和爱意都给了烛桥桥,没想到他悉心照顾的幼猫其实是白眼狼,转头咬的他鲜血淋漓。 景深感觉自己何其可笑。他想孤注一掷闯进宫里质问烛桥桥,哪怕被人乱棍打死也无所谓,但天意弄人,他当天就被重新传回了现代。 黄粱一梦,大梦一场。 ...... 烛桥桥还没怎么听懂景深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他语气里的嘲讽砸地满脸通红。他垂下眼眸,片刻后怯懦着小声问:“......对不起。你出城后......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景深冷哼一声,“我出城当天直接就回来了,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会辛苦?” 景深的家。烛桥桥在浓厚的窘迫中稍微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景深在城外吃苦,原来并没有,他是回家了——景深曾经跟他说过他来自几千年后,虽然荒谬,但烛桥桥一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你运气很差,被传到了无人区。”景深说完,忽然站起来凑近烛桥桥。 似乎有片刻的停顿,烛桥桥感觉一直大手抬起他的下巴,冷漠的话语从上方传来: “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烛桥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烛桥桥大脑一片空白,皮肤接触的地方被灼伤一样,羞耻感直窜大脑。烛桥桥张了张嘴,想要低头却被钳制住,垂下的睫毛颤抖着:“对不起......我会尽力补偿......” 片刻后,他好像听见景深冷哼了一声。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现在来到这儿,除了我,别人都会把你当怪物。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出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景深故意恐吓他,满意地看见烛桥桥惊恐地抬头,同时条件反射一样拽住景深的胳膊,身体也往景深这边靠。 烛桥桥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可以洗衣服,做饭,你,你可以打我一顿出气!你家缺不缺仆人?哥哥......” 景深居高临下地看着烛桥桥湿润的眼、微微发抖的瘦小肩膀、带伤的脸。 他曾经的宝贝、抛弃他的宝贝、美丽的宝贝,带着伤痕、全身都摆出可怜的姿态祈求他不要抛弃自己,眼里的水光能溺毙一切铁石心肠,更何况是曾经无比珍爱他的景深。 但他知道,这无关爱慕,只是被恐惧慑住了,换做任何一个人,烛桥桥都会是这样的姿态。 四周一片寂静,当烛桥桥感觉自己快要崩溃时,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终于放开。 “是缺仆人。”景深的语调毫无起伏。 “那......那......” “我考虑考虑。” 烛桥桥低着头垂着眼皮,泪水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不停重复着谢谢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再次陷入沉默。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和景深穿着类似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恭敬地喊了一声老板,视线并没有在烛桥桥身上停留片刻。 景深走了出去,关上门。烛桥桥隐约能听见两人在说话,语气亲密。 声音越来越远,四周重回寂静。 烛桥桥缓缓地吸气再呼气,视线黏着景深出去的门好久,直到似乎知道短时间内那门不会再打开了,才慢慢挪回床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 ...... 护士走近来的时候,看见那个长发少年缩在床的角落边,厚厚的被子裹成一个团子,只漏出柔软的发旋,像个栗子。她轻声走过去,把药瓶挂在上面的滑轮上,开始拆输液器的袋子。响声惊醒了烛桥桥,他把头弹出来,看着护士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发愣。 护士看了眼少年,第一次感觉上班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温柔道,“弟弟,今天打左手,伸出来吧。” “......打?” 护士忙活着没听清,“什么?” 昨天烛桥桥一直昏睡着,她给输的右手,少年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下,好在一旁坐着的冷面家属及时按住了,但还是有点伤到了。 烛桥桥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护士拿出管和枕头,卸了针帽,开始调速度,调好后,护士转头,看见少年的脸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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