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擅长言辞,但他会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拼尽全力捧到苏鹤面前。 就比如高中转学到贵族学校,按照苏父的话就是,既然我富有了,那我的儿子也没必要在普通高中里每天坐着廉价座椅,每日三餐,再吃上一些不健康的汤汤水水,等晚上回了寝室,跟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挤在一间屋子。 他在心里呐喊着“儿子,你以后再也不用强了,因为你的强来了”,转手捐了一栋教学楼,成功把苏鹤塞了过去。 与校长商量的过程很顺利,因为苏鹤的成绩太过优秀,校长看着在苏鹤原本学校里遥遥领先,甩了第二名一大截的分数,爽快地在转学申请表,同意一项上签了字。 他们是谈拢了,这可就苦了早就熟悉原先高中环境的苏鹤。 苏父因为生意经常在外打拼不着家,也就请了个保姆带他,可苏父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识人的本事一流,可到了苏鹤这里,智商直线下滑。 一连请了好几个保姆,不是偷工减料冲奶粉,就是偷盗家里东西,总归就一个共同点,对苏鹤不好。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苏鹤孤僻的性格,不轻易相信别人,再加上父子不经常沟通相处,独来独往惯了,慢慢患上了抑郁症,本是轻度,但原身是个闷性子,不爱开口诉苦也就罢了,又不爱还手,能忍则忍。 这本是一大优良美德,可坏就坏在,他太能忍了。 暴发户的身份本就被贵族轻视,再加上苏鹤过于孤僻的性子,会被一些成绩低迷的纨绔子弟们看不惯很正常。 他们想当然地以为苏鹤瞧不上他们这些只靠出身家境,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们。 逮着机会欺负上一次后,因为苏鹤拒不还手,坚韧不拔地忍耐着,被冷水泼头的他惨白着一张脸,水珠滚进劲瘦腰腹,活像一朵无惧寒风,挺立在暴雨中不肯折腰的坚韧小白花。 霸凌这事会上瘾,尤其是在洞悉苏鹤从不会告状之后。 长此以往,苏鹤的抑郁症加重,甚至一度到了想轻生的地步。 没有然后了,苏鹤被堵进巷口欺负的次数多了,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能记得是哪一次。 比较明确的一点是,以黄毛口中称呼为“齐哥”为头的这几位,确实没少欺负他。 苏鹤活动了下手指,在黄毛重新提起的勇气的眼神中,偏头轻笑了下,挑衅的目光对准的是齐格,也就是黄毛口中的齐哥。 他很自然地勾了勾手指;“来啊,兄弟,是男人就一起上,别让我看不起你。” 齐格还没从苏鹤这小子怎么在一瞬间变化这么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暴脾气先是被苏鹤这么一勾占据了上风。 “来就来,谁跑谁是孙——” 最后一个字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盖过,两柱灯光直直射了进来,在幽暗的巷子里照出五六道细长的人影。 油门一轰,坐在摩托车上的人脱了头盔,露出一双狭长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头盔之下,又是一张跟巷子里被围堵之人不分仲伯的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脸。 钥匙没拔,灯还亮着,那人松了把手,胳膊折叠着懒懒散散地往车头上一靠。 “孩儿们,我叫你们一声,你们敢答应吗?” 一巷子人:“……” 齐格哆嗦着嘴唇,涨红着脸,食指伸着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就是苏鹤搬来的救兵?” 这也是苏鹤好奇的问题,他搜寻一遍原主的记忆后确信自己确实跟摩托车上这么会装逼的这么一号人不算很熟悉。 但一听齐格误会,他也将计就计冲那人道:“哥们,你来得正好!相信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创造出以少胜多的奇迹!” 但他没想到,某人还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应了。 谢迁深情呼唤了句:“兄弟你受苦了!” 在光下比了个中指:“孙子们哎——你们堵错人了!”
第2章 这句话中的含义过于超前,身处漩涡中央的齐格的脑子还没能完全通网,但他能听出谢迁话中的嘲讽,于是他沉默了一瞬,扭头向另一位当事人询问缘由。 “你兄弟是不是看不起我?” 用不着感同身受,因为这事明晃晃地在明面上摆着。 苏鹤没有开口回应,他有些怀疑这俩人的智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咋就这么缺心眼呢。 大聪明齐格眨了眨眼睛,在沉寂中悟出了点:“他是不是想祸乱我方军心?”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呼唤一帮小弟撑场子后,将苏鹤眼神示意扫到了一边:“等着先收拾完巷口那小子再来收拾你。” 说着,他面对着谢迁当场撸了袖子:“小子,今天哥教你社会上的第一课,装得过头可是会被揍的。” 谢迁不甚在意,苏鹤看到他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他手指细长,骨骼分明,每一帧动作都赏心悦目,就像偶像剧中有关男主的慢镜头回放。 他甚至还有心思夹着棒棒糖的胶棍熟稔地空中弹了两下,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没找到心心念念的打火机后,谢迁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夹的是什么。 他说了一句抱歉,还像个绅士般在车上用上半身举了个躬:“不好意思,忘记最近戒烟了。” 还在原地站着,以为他要掏出什么大家伙的齐格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他刚想吼上一嗓子捍卫一下自己身为大哥的威严,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在他将要重拳出击,差点拳头就要挨上谢迁衣角时,巷口处两道更亮的光柱射了过来,这一次还伴随着紧张刺激的乌尔乌尔声。 齐格很快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但直到被帽子叔叔扣上警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阴了。 趁着车窗还没摇上去,他注意到有位警察还在外面跟苏鹤两人了解现场状况,先不说苏鹤他们一改原先嚣张姿态老实点头配合,更别提下去的那位是个女警察,她一见俩人的样貌就跟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半晌笑得合不拢嘴。 她听了情况,又怜惜地在苏鹤红肿的掌心跟脸颊处打量好几眼,将视线扫射进齐格这里时,一脸恨铁不成钢:“同学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给你们主持公道。” 主持个锤子,齐格愤恨地想,那两道豁口是苏鹤自己碰瓷倒地磕的,至于另外报警的那位,简直犯规,他就没见几个约架的还特意打报警电话找警察叔叔求助的,他奶奶的,玩不起就别玩。 他气不过,直接哽着脖子吼了句:“不是你来找我约架的吗?说好的公平竞争呢?你他娘的带帮手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搞报警这一套,玩不起是吧?” 他发狠的目光落在苏鹤身上时,后者忽然垂下了眸子,额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也同样遮盖住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校服沾了些灰尘,但整体还算整洁,在少年身上穿得板板正正,任谁也不会立马把他与刚刚动手挑衅的那位联系在一起。 这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落在女警的眼中,再经过强大的脑补功能,已经演变成一个人畜无害的乖学生,被恶霸学生霸凌后的凄惨隐忍的故事。 见证全程变脸过程的齐格当场爆出了粗口:“艹,你他妈不仅不讲武德还贼拉会演。” 他刚一说完,脊背一凉,转头对上了坐在主驾驶位上警察的犀利眼神:“怎么?想多喝上几天局子里的茶水就直说。” 齐格果断闭上了嘴。 为了更好还原事情经过,苏鹤他们还是被请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警察打开车门要求他们坐上车时,谢迁甩甩手中的车钥匙,仰起下巴冲摩托车的位置抬了抬,礼貌说了句:“谢谢叔叔,我自己骑得有摩托车,我坐那个过去就行。” 警察看了一眼摩托车的骚包红色,点头夸了句:“挺炫酷的,记得别骑太快,注意安全。” 谢迁道了句好,在苏鹤将要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前,抓紧时机将自己手里的头盔扔了过去。 苏鹤下意识地凭借身体反应顺手接过,他跟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还没扔回去,就一把被人扣住身形,一胳膊搭上了肩膀。 “叔叔,我带他一块过去就好。” 警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车门被关牢了,又咔哒一下,落了锁。 听着发动机启动,熄灭的红蓝闪烁灯再次亮起,苏鹤只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始作俑者自觉拍了拍后座,没有一丝忏悔的觉悟:“怎么找?你很想跟那几位傻大个坐在一起,感染一下感人的智商?” 他从背包里拿出另外一个头盔戴上,一甩脑袋:“还愣着干吗?上来啊,哥哥带你去兜风。” 如果现场有烟,一定在他两指之间夹着。 “交个朋友?” 苏鹤不露声色退后两步:“拒聊。” 他远远看着怀里跟车身一样的鲜艳红色,头顶还带着个大大的闪电造型的黄色标识,还有大片的星星碎钻点缀,灯光打上去,一闪一闪,布灵布灵的。 苏鹤当时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所以某位自来熟就这么说服自己跟他交了一场单方面的朋友。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原封不动地甩了回去,那眼中是明晃晃的,不带任何惊艳的嫌弃。 谢迁留意到了,脱下自己头顶的绿色头盔扔了过去,无奈叹道:“祖宗,咱能先分得清轻重缓急后再嫌弃吗?您行行好 ,先凑合个半个小时,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行吗?” 绿色头盔没扔两秒,又再次回到了谢迁的手里,苏鹤这次嫌弃的是绿色头盔上沾染的木香气,好闻是好闻,但香味过于浓郁,他头脑还有些昏沉,可能是灵魂还没能完全适应新身体,他掩了下鼻尖,被香味呛的咳嗽了一声。 谢迁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个头不低,身形略显消瘦的人身子骨这么虚弱,笑脸一收,没了打趣的心思:“我有时经常载着我的发小他们一起出去玩,一个大男人,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还经常喜欢喷上些杂七杂八的香水。” 他说完,为了自证清白,还特意吸了下鼻子:“我最近有些感冒,没太能闻得出来。” 但他没说上两句好听的话,最终还是一副直男做派道:“不是我说,兄弟,你没事真的可以多泡一些枸杞来补补身子。” 他接下来的话,苏鹤没怎么听进去,他也是话痨一个,但不代表他能好脾气到让旁人像个苍蝇成精般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皱眉比了个暂停手势,还是忍着性子,看着手中几近没电的手机,还没等他找出租车下单,手机直接赏他一个明晃晃的黑屏。 他还在路边吹着冷风,摸着冷冰冰,黑漆漆的手机时,油门声再次袭来,谢迁带着他的骚包摩托来了,还故意停靠在他身侧。 还没等谢迁再次开口,苏鹤果断接下骚包红头盔,在谢迁笑意盈盈的眼神注视下,长腿迈上了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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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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