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晓睡到自然醒,起床吃了早膳,就一如往常带着剑霜和剑刃要出门去,却被老管家带着人连忙拦了下来。 闻言,云清晓挑了下眉,毫无心理压力地扯道:“行吧,那我就去国子监,让我出去吧。” 老管家赔笑:“好嘞,那二少爷稍等,老太君吩咐下来,说为着二少爷安全着想,得由府里护卫送您到国子监门口,待下午放了课,正好接您回来,老奴这便吩咐人去备车。” 云清晓:“……祖母是怕我逃学吧,这也太不信任我了。” 老管家还是笑。 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云清晓啧了声:“算了,先别备车了,祖母她老人家在家吗?” 老管家:“老太君去华安寺礼佛了,说一个月后二少爷您的小考成绩放榜了,她再回来。二少爷,您可别难为我们这些个奴才啊……” 云清晓:“……” 云清晓煞有其事叹了声气,转身回其雱院了:“剑霜,剑刃,走!” 剑刃紧步跟上,小声问:“少爷,您真不出去了?” 云清晓睨他一眼:“谁说不出去了!去,给少爷我找梯子来!” 剑霜笑道:“少爷您失忆了都没忘用梯子翻墙,倒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云清晓长眉一扬。 来到临巷口的府院墙角下,剑刃轻车熟路搬出梯子放好。 云清晓一撩衣摆,踩着梯子来到墙头,然后墙外底下两个护卫对他一拱手:“二少爷!” 云清晓低着头沉默几息,又沉默地退回了墙内地上。 “罢了,今日不出去了,明日再说!”云清晓放弃挣扎。 反正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他刚高考完就穿来了这里,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上学。 何况他如今“失忆”了,去国子监又不能带仆从入内,到了里面两眼一抹黑连人都认不得,多麻烦。而且他又不了解课业情况,从前的云二少爷本来就不学无术,如今更是堪称胸无点墨,去了不是招笑吗! 偏偏云清晓又铁了心得过且过,半点不想为了颜面就上进,相比之下他更乐意和祖母“斗智斗勇”。 然而祖母今日不在,连墙角下都留了护卫,云清晓虽然嫌家里无聊,但也并不是非出去不可。 较真地闹得府里其他人为难,云清晓也干不出这事,索性就先老实待着了。 然而第二天,和前一天一样,还是出不了门。 云清晓在府里转了一圈,回其雱院睡觉。 第三天,云清晓画了会儿风景,继续睡觉。 第四天,云清晓觉得自己骨头都睡酥了,于是无可奈何地决定上进一点——去国子监还是算了,他不想干坐着听之乎者也,还是把目标直接放到一个月后的小考吧! 好在剑霜和剑刃比原来的云二少爷都更了解国子监的课业,虽然没有帮忙小考过——毕竟进不去国子监——但不止一次陪过云二少爷经历小考。 “小考并不难,少爷以前也考过一回丙等!”剑刃说。 云清晓并没有被安慰到。 剑霜靠谱一点,跟云清晓细细说了起来。 云清晓听完后总结了下,大概就是小考成绩最终分为甲乙丙丁四等,虽然云二少爷本人是丁等的钉子户,但由于国子监里混吃等死的高门子弟并不少,所以云二少爷往往能在这最后一等中拿一个偏上的成绩,老太君要求的丙等并不算是苛刻。 而小考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想拿到甲等的话很难,毕竟国子监也不是纯废物生产处,甲等又名额有限,总还是有那么些个拔尖的。 但乙等往下就容易不少了,丙丁更是轻松,甚至轻松得离谱,谁让大宛式微,文不成武不就,从上到下都乱得慌,国子监里形式大于实际。 比如说,以云清晓已经在国子监就读五年的“资历”,想在小考中拿到丙等偏下的成绩的话,把四书五经里挑一本背下来就行了——只用背,甚至不用理解。 原因是近年来国子监小考始终有一道亘古不变的题目,即是四书五经里各选一个篇目放在考卷上,考生自行选择其中一篇目默写,只要字迹尚可、默写无误,便可稳操胜券。 也算是国子监和不那么想垫底所以尚且有点“上进心”的学生互惠互利,毕竟若是一水的惨卷丁等,国子监脸上也不好看。 “好!”云清晓听剑霜说完,十分奋发向上地说,“不就是背书吗,一个月,足够了!”
第2章 首先,要从四书五经里选一本出来作为目标。 这一点倒不难,大概是托刚高考完的福,云清晓还不至于连四书五经具体是指哪几本书都不知道。 云清晓想了想,没太纠结就做出了决定:“就《论语》吧,比较熟!剑霜,给少爷拿本《论语》来!剑刃,给少爷拿糕点果盘茶饮来!” 择日不如撞日,云清晓决定从现在开始用功! 然而……糕点什么的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少爷,您书房里没有《论语》……” 云清晓难以置信:“连《论语》都没有,那还能有什么书?我从前竟连这表面功夫都不做吗?” 他震惊得太理所当然,剑霜和剑刃都忍俊不禁,又叹起气来。 剑霜说:“少爷,以前是有的,还是大少爷亲笔抄写了名家批注本送给您做入学礼的。大少爷的字声名远扬难求得很,四书五经这样的小把戏本不必大材小用,但大少爷疼爱您这个弟弟,说是也想时时激励您,为此才费时费力特意抄写了整套。” 剑刃接上:“您本也十分爱惜,但在国子监炫耀时让人知道了那是大少爷的字,便有人打起了您手里整套四书五经的主意,您……就不慎给输出去了。” “……”云清晓瞪大了眼睛,“输出去了?” “是的。”剑霜说,“大少爷知道后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因为几本书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所以……大少爷说,不许您买书,要您自己手抄一套。而您……” 自然是没有抄的。 云清晓轻咳了声,心虚地问:“既然让我抄,那府里应该是有范本的?” 剑刃:“大少爷当时发话,是叫您去他的书房抄写,但这事儿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如今大少爷又不在府中,只怕直接去大少爷的书房不大合适。还是小的现在出府去给您买吧?” 云清晓只能点点头。 剑刃出了其雱院,没多久又两手空空地回来,说管家也不许他出去,至于二少爷要的书,管家差人出去买了。 出师不利,再而衰,云清晓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其实不太急着要书了,因为没那一鼓作气奋发向上的劲儿了…… 不过么,书反正迟早是要背的,现在就赶趟地买回来,倒也不算平白添麻烦。 《论语》很快被买了回来,捎带其他各种常见典籍一起。 剑霜和剑刃把《论语》之外的其他书先放回了书房,然后捧着《论语》眼巴巴地递给云清晓。 云清晓轻咳了声,探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然后煞有其事地叹气:“日光晃眼,不宜用眼,明日再看吧!” 剑霜和剑刃:“……” 虽然没辙,但合情合理。 接着,到了第二日,剑霜和剑刃再次提醒少爷看书。 云清晓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然后说:“今日阴天,适宜休息,不能浪费好时光。” 剑霜问:“少爷不是说睡得骨头都酥了,要活动活动吗?” “酥骨头不能活动,容易掉渣。”云清晓振振有词,躺回软榻上人事不省了。 第三日,雨天。 云清晓还未起床,剑霜和剑刃就在屋外廊下打赌。 “今日少爷大抵会说,雨天日光差,看书伤眼,他又不喜油灯,所以背书之事明日再说!” “阴雨绵绵,更适合睡觉了。” 云清晓醒了,吃过早膳,看了眼天色,一本正经:“这雨声嘈杂,吵得慌,看书要静,今日还是算了,天公不作美啊。” 剑霜和剑刃:“……” 天公被冤枉得憋屈,于是第四日给金尊玉贵的云二少爷来了个顶顶好的天气——晴天,但风和日暄,云清晓挑刺都不好意思挑了。 于是只能坐到桌案前,把《论语》摆到了面前。 翻开书之前,云清晓想:“我已经懒了三天,一共三十天已经被我浪费了十分之一,今天既然都坐到这里了,就不要再偷懒了。” 翻开书之后,云清晓看了两行字,开始神思飘飘,一会儿怀念现代的印刷简体字,一会儿觉得桌案上挂着的毛笔似乎毛不够齐整,再看镇纸也觉得新鲜,不过镇纸和桌案的颜色似乎不太搭,显得死气沉沉的…… 天马行空想了会儿,云清晓突然回过了神,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到书页上。 又过了会儿,云清晓想:“距离小考倒计时还有二十七天,这是个不够整齐的数字,而且背书这种事应该有计划,所以不如我这两天根据《论语》篇目和页数做一个学习规划,然后从倒计时二十五天开始认真读背内容!” 于是云二少爷开始十分认真地规划为期二十五天的学习表。 《论语》不长,共二十篇,云清晓迅速做出决定——前二十天每天读背一篇,然后剩下五天复习通背整本,时间绰绰有余了。 花了一盏茶时间搞定学习表后,云清晓理直气壮又懒了两天,顺利来到了倒计时第二十五天。 可这天老百姓们在城郊踏青放纸鸢,云清晓坐在靖安侯府里隔老远都能看到天上飞的纸鸢,兴之所至,便伙同了剑霜、剑刃和其雱院其他的丫鬟小厮,一块儿做起了纸鸢。 如此玩闹了三天,时间就剩下二十二天了。 又成了个不齐整的数字,于是云清晓堕落地又玩了两天,让倒计时变成了二十天。 这天早晨起床,云清晓痛定思痛,心想幸好《论语》每篇都不长,时间仍然绰绰有余,毕竟他又不是智障,只是不想背但不是背不下来,好歹是个高考理科状元呢。何况小初高十二年里教科书上也学过一些《论语》,不是全然陌生的……这样说起来,似乎再玩几天也不要紧。 正好他后知后觉有点后悔,想要把前几天丫鬟小厮们放纸鸢的情景画下来。 这一画就是五天,谁让云二少爷身娇体弱,画一会儿就要歇歇。 距离国子监小考还剩半个月,云清晓在剑霜和剑刃无奈的目光中终于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惭愧。 他决定每天背两篇,十天背完整本,剩下五天按原计划通读通背,迅速掌握全本《论语》! 然而天气骤变,狂风暴雨一夜过去,夜里没盖好被子着了凉,虚弱的云清晓这回当真病了一场,晕晕乎乎睡了几天,痊愈清醒时距离小考就剩十天了。 云清晓回顾过去二十天的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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