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路心中有愧,吩咐人收敛好皇兄尸身后,连忙前去看他。 好在魏师老当益壮,此时悠悠转醒,坐于杂草之中,看着大步而来的闻路,他仰天长笑,“我大闻朝,已迎关键转机!” 他眼中寒光一闪,像是严胥站在他面前般,霍然起身,拔剑指北。 “殿下,老臣愿亲率孤军,朝北奔骑而下。” 他所言,是为诱军向北。 大闻朝王都在南方,诱军向北后,闻路可直驱长入,直捣贼子黄巢。 可这只是魏师的美好蓝图,操作起来,难度巨大。 闻路还没说话。 身后众将士已前仆后继般表明决心,都要以死为大闻朝最后一位皇室继承人开拓逃生之路。 此情此景,就连市井出身的娇奴都不禁泪眼婆娑,也跟着慷慨明意。 周遭的一切都充斥着澎湃的生命力,将士们的眼神中也填满了对生机的渴望,闻路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静,“大家不必着急,我已有办法离开此处。” 江时骆。 你为文臣时事必躬亲;为将时,智虑良多,而这……恰好是我军逃出生天的关键一环。 …… 他梦到了闻路自裁于苍山的景象。 江时骆惊醒后,太阳穴突突的疼,颤抖的双手让他半天揭不开被褥,最后还是严胥的暗卫现身,才将他扶了起来。 “严公说了,让我事无巨细的照料你。”见他抗拒,暗卫提醒,“待您拿着闻氏兄弟的头颅回去,他会封您为后。” “礼服已经在赶制中了。” 江时骆低眉垂眼,不欲多言。 严胥看似对他万分宠爱,给予了绝对的权力,可实际上,他像是被一只雄狮死死的按压住般,从未离开对方的手掌心。 这双被挑断了筋的手,正是在他率军临行前,被严胥钳制住腰身,不顾他死命的爬行,硬生生用短刃割断。 他咬破嘴唇,一次次的重复会杀了闻路的承诺,可身后之人根本不信,用蛮力和撞击逼他臣服…… 寒风凛冽,江时骆努力用手指颤抖着裹紧身上的薄衣。 以前,闻路若看到他穿的单薄,定第一时间为他披上厚实的长袍。 记忆里,他从未让自己冷过、热过、为难过、难堪过,总是不遗余力的维护他,站在他的立场上…… 江时骆沉默了一瞬,旋即眼神冰冷下来,闻路以为对他万般疼爱,就能蒙蔽住他的思绪与智计。 实际上,不需要严胥督促,他终有一天会亲自扼杀闻路! 天上一道惊雷闪烁。 大约应了他此时的杀伐心机。 斥候从外大声来报,“报!闻国军队传来异动!前面的松林之中隐藏了大队人马!有突袭之状,另外似乎有一小支分队朝南面峭壁而去。” …… 寅时。 “阿嚏!” 娇奴不耐严寒,软媚的嗓子都变得暗哑许多。 可能是看到之前闻路对他的特别,这次行动,他被骑兵统领王剪安排在了殿下近侧。 那在马背上呲牙咧嘴的形象,惹的闻路频频侧目,心中思索这娇弱的小东西,到底是怎么能坚持到现在的。 “殿下,奴在您跟前,看着您,心里怎么就一点也不慌呢。” 娇奴扶着马背,眸光发亮,好像一点也不为周遭的血腥和沉闷所扰。 闻路瞧着他看,心中有所觉。 这娇奴,喜欢他。 那在最狼狈的时刻仍要维持娇美的努力,那找寻身上最干净布帛擦净的小脸……双颊上粉润的胭脂虎,也不知道是怎么保管到现在这一刻。 闻路想。 以往千百次,他怎么就没看到身边这么一个娇软美人。 感谢系统,给了他重来的一次机会。让他有机会,甩开攻略的设定,去拥抱新的人生。 娇奴的红唇也娇艳欲滴。 但并不是胭脂虎的颜色。 那粉末上嘴显干,不如这般自然,怕不是娇奴用力搓过数次,才能从营养匮乏的身体里搏得一丝血色来。 闻路望着他,一直到将娇奴看的惶惶不自在,目光忐忑,这才一把将这娇软的奴儿拉近身边。 覆之轻轻一吻。 “等此战结束,我送你一盒口脂,好不好。” 这一世,他的目标是反击,也是将以往忽视的、亏欠的都紧紧护住。 周围,隐隐有将领们传来叫好的声音。 娇奴被吻得眼冒金星,晕乎乎的只听得见他心心念念云端上的殿下,在朝他耳边,温柔的问:好不好。 这一刻,北边苍凉幽暗的月如水一般轻纱撩拨。 真叫他痴了,醉了。
第2章 这娇奴又娇又软2 月光下,闻路紧紧抓住马鞭。 他想起之前第一次见江时骆的场景,那人在围猎场之外站着,神色轻轻浅浅,随口点拨,亦能为族人收获围困猎物。 那时,江时骆回眸看了一眼。 周遭喧嚣都仿佛化作他眼中的光点,尤其是当闻路为他猎来白鹿后,唇边泛起的笑意更是印刻在了心底。 “三殿下,何必勉强自己做不喜欢之事。” 他竟看出自己不喜围猎杀生之举。 闻路哑然,作为现代而来的灵魂,他潜意识的在意这些动物。 手一松。 那本就没受多重伤的白鹿旋即挣扎跳走。 江时骆目送那象征祥瑞的白鹿远去,倒也不觉可惜,反而将唇弯成更愉悦的弧度。 闻路凝眸望着他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晃神,这就是自己要攻略救赎的人? 翩翩贵公子,奈何…… “那你呢,又为何强迫自己做不喜之事?” 江时骆眨了眨眼,偏过头去,年轻的他尚未能做到无动于衷,“殿下是殿下。而我,是江氏族人。” …… 天蒙蒙亮,昏暗的日光将睫毛上的寒露照的晶莹剔透,娇奴差点因为昏睡困倦掉下马去。 闻路眼疾手快的将他扶稳,低声叮嘱了几句,见他乖巧,便缓缓抽出王剑,差不多到时辰了。 魏师的计划是断尾求生。 可他的本意是将大量军队带走强攻出去,以引诱敌方追击,而闻路率少量兵卒以小道逃生。 这活的是尾。 而闻路也提出了断尾求生的概念。 可是,这活的却是指身体躯干,“魏师,江时骆对我十分了解,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策略中的奇、偏。” 三殿下擅奇技淫巧,这本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江时骆一定会取其轻重,在苍山峭壁围杀他。而闻路要做的,就是带领大部队冲出剩余敌方的力量。 江时骆的分析,暗卫提出以防万一,“若让那批主力逃之夭夭,对严公后患无穷。不如江大人留在此处,小的去取那闻氏兄弟项上人头。” 这是害怕他放走闻路。 江时骆眼神闪了闪,“也罢,峭壁围杀困难重重,如今我只能坐车前进,确实不合适掌兵前往。” 他去取军令,交付于暗卫,松手前,冷声道:“皇室气数已尽,只留此二人为直系血脉,不容马虎。待你取其尸身,证实身份,我亲为你请功。” 暗卫既喜又心怀疑虑,若是无法证实…… 看来需得带全尸回来。 待暗卫走后,江时骆神色平静的坐下,那双眼眸如寒夜寒星,已无一点遗留的往日爱意。 不是过去多久,外面忽然传来泼天的声势。 江时骆起初毫不在意,只下令留下的军队迎战,这些人里没有闻路,他便像丧失了兴趣的半截孤木。 可很快,战鼓逼近,令他大惊失色的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 “杀!殿下力能拔山,武压天下!众将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各位都是我大闻国的好汉子!随我魏师,辅三殿下重整河山!重回大宝,策勋有名!!” 魏师鼓舞士气,很快与江时骆的军队厮杀一团。 局面很快在闻路的剑刃下,拉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见殿下威武霸气,士气愈发大涨。 虽被限定不得使出超越当前世界的力量,可无数世界的经历,闻路就算是在普通人行列也能做到武艺至臻。 除此之外,闻路扮演过的诸多角色,系统已经全部记忆归还于他。 只要他愿意,立刻就可以变成最顶尖的艺术家、最富有的财主、最狡猾的欺诈者,天赋异禀的修真者亦或者是权势滔天的掌权者…… 娇奴原本还能狼狈的紧追闻路身后,但很快就在敌方的强势进攻下,不慎落马。 数名亲卫护住他,他小脸苍白执着的抬头看向闻路的背影。 闻路心有所感,勒马回头,逆流奔赴,将他拉上马。 “殿下。”厮杀声间,娇奴的声音轻不可闻。 但闻路听见了,低低嗯了一声。 王剑杀到卷刃。 作为皇族军队,众将士本就装备精良,马匹强悍,又训练良久,如同一组高效、冷酷的穿刺机器。 按照闻路的计划,朝北方突破。 有一辆不合时宜的战车忽踉跄而来,驾车者技术不佳,但挥鞭狠辣,拉车的马儿被抽的鲜血淋漓、嘶鸣阵阵。 闻路瞟了一眼,不在意得将好奇的娇奴塞回披风里,这小东西跟仓鼠一样,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他怀中,毛茸茸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惹的人心痒痒。 左右忽有亲兵低语,“那车上……好像是江上卿。” “哪呢哪呢。”娇奴嗖的一下冒出头来,左顾右盼,“江狗彘在哪?” 这是什么外号? 闻路被他的动作搞的哭笑不得,吓他道:“抱紧了,掉下去,我可不会再来救你。” 娇奴吓得缩回去,一双娇媚的眼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看,沮丧着脸,“殿下可还对那贼子旧情未了?为何我连提都不敢提。” 闻路惩罚似的将他抱紧,内心却充满了耐心。 “不会,无情之人罢了。” 他在娇奴耳边轻咬两句,惹的娇奴笑出了眼泪,“你说得对,江不如彘狗。当更配他。” 身后,那战车渐渐无力,一双带血的手疯狂颤抖,旋即连人带车翻进沟壑当中。 而闻路擦掉了娇奴染了血色的眼泪,毫不犹豫的策马奔远。 这一世,这一次机会。 江时骆,他不要了! 向北的路,足足跑了五天。 下栾城城门下,城墙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惹的本就憔悴的娇奴更加惊慌。 闻路耐心安抚他,直到那下栾城城门打开,县主率众卸甲而迎。 骑兵统领王剪报信,口吻痛快,“下栾城县主携一千兵卒前来拜见三殿下。” “据说他们这些北方人,因受用了番薯、马铃薯、白菜等农作物,对殿下仰慕已久!现如今下栾城食番薯者过半,饥荒尽解!” 娇奴眼睛都亮了,欢喜的去拉闻路的手,被后者稳稳攥住,牵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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