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光的到来在厂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向宁热情关照他的生活琐事,这次他出意外,向宁抢在其他人前面找到他,把他背出灌木丛是想跟他攀上交情。 向宁本想送汤小光去医院再拉近拉近关系,不料孙成志和一伙人找过来了,他计划没成功心情很差,就把人放在了路口,自己走了。 哪知走到半路撞见了什么,身子后仰磕到了一块石头,一命呜呼。 宏图大志都没了发挥之地。 让向宁受惊的画面是空缺的,应该是涉及到任务,不能让宿主知道。 这些记忆内容,一共有五处红色标注。 1:常偷偷溜去李科长办公室,给李科长当眼线打小报告 2:当上副主任 3:厂里举办的活动他都报名参加,并且拿下优秀成绩,从不偷懒划水凑人数 4:每天早上都到广播站为工人们朗读一首诗,午休会去搁置的厂房后面写上一首,风雨无阻 5:在厂里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把亲手写的诗集送出去,得到回应。 陈子轻又不是傻子,都这会了还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来到所谓的任务世界,成了工人向宁,要做任务提交答案,错误就是失败,对的才是成功,对了就算完事了。 事情不复杂,好捋,但是…… 这也太离奇了,真的太离奇了。 陈子轻喃喃:“怎么就选上我了,我哪个方面能通过考核呢,好像没有啊。” 想不通。 陈子轻抬起手摸头上的纱布,黄宏省是杜撰的省份是不存在的,这里的1982年跟他那个世界的1982应该也有点差别,虽然他没经历过不了解,没有办法对比。他打量处处老式风的病房,尽管他一个现代人一时半会融不进来,却比到了古代或者莽荒玄幻背景强。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走着吧。 陈子轻鼓起勇气在心里跟监护系统交流:“系统,怎么称呼?” 系统:“工作号666。” 陈子轻被这挺吉利的号码整得一愣:“那我该叫你……” 系统:“陆。” 陈子轻从善如流:“陆系统,你好。” 无应答。 陈子轻再接再厉:“陆系统,你是机器人吗?” 理都不理。 那可能不是机器人,是活人。 陈子轻曾经在天涯看到过一个帖子,内容还能想起来点,讲的是高维度空间,外星文明操控系统监视并利用其他低维度生物,搜集他们的各种意识情感数据编到机器人身上,打造出新人类。 太前卫了,帖子挺火的,在首页飘过一阵子才下沉。 系统生活的星球文明和宿主存在的定义过于深奥高级,不是他操心的领域。 当务之急是把任务做了。 陈子轻想喝水,病房没人,他起不来又没力气喊,只能干熬。 熬着熬着就昏睡了过去。 . “哥?哥?哥你醒醒啊。” “还有气的吧?有气有气,吓死我了。” “哥啊!” 陈子轻正做着完成任务回去,从植物人状态醒来,活蹦乱跳地背个包到处旅游的美梦,耳边的碎碎念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趴在他床边的人穿着蓝色工装服,脸圆眼睛圆,马强强,原主的小跟班,胆子还没芝麻粒大。 陈子轻声音哑哑的:“给我倒点水。” 马强强立即拿了窗台的搪瓷杯去门边柜子上,拎起暖水瓶打开木塞,往搪瓷杯里倒点热水晃了晃,朝地上一泼。 “水烫嗓子,咋整?”马强强急得端着搪瓷杯原地打转,“开窗把风放进来……不行,伤了脑袋不能吹风,哥,我去走廊给你晾一晾。” “你等我啊!” 尾音还在空中,人就已经出去了。 陈子轻扭头看玻璃窗上的阳光,舌尖舔着嘴上的血腥,他要赶快找到那个拉断电线的人把任务搞定。 绝对不能在这里待久,因为时间久了,标注的那几项他一个都跑不了。 而且后面随着剧情发展补充信息的时候,搞不好还有标注。 于是他喝了几口水就要出院。 马强强懵了:“哥你逗我呢,你才醒,哪能出院,床都下不来。” “我能下。” 陈子轻撑着天蓝格子床单坐起来,他把两条腿放到地上都没站起来就头晕眼花倒回了床上,还吐了。 稀薄带血的呕吐物顺着他的脸往他耳朵里流,场面十分骇人。 马强强后退几步撞到旁边病床,站不住地跌坐下来,两眼呆傻,几秒后,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往外冲。 走廊兵荒马乱,护士捡起被他撞掉的硬板子跟病历本:“瞎跑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我哥吐血了!他要不行了!我去喊厂长——”
第2章 启明制造厂 马强强和厂里许多人一样把厂长当天,觉得他无所不能,有个事就要找厂长。 然而厂长带供销科到外地采集去了,不在厂里,马强强跑了个空,只叫上了第一车间的工人们。 扫墓途中动手的还被扣在工会办公室写检讨,这会儿在院子里自由活动的人不多,就大几个,他们满脸悲痛地架出自行车。 一道女声从斜后方的树荫底下传了过来:“强强,你们赶着去哪儿?” 马强强扭头望,嘴巴一扁哭喊道:“钟同志,我哥他……想见他最后一面怕是得快……得快……” 钟菇一晃:“我跟你们一道去!” 一路慌慌张张到医院,她擤着鼻涕进病房,一声哭喊跳到嘴边,硬生生地刹住了车。 马强强口中那个快不行了的人正趴着让护士给他擦后脖子的血污。 她手上的卫生纸还捏着鼻子。 马强强踮脚从后面探头,他瞪大眼睛:“哥你又行了?” “哪有什么说话的。”钟菇给他胳膊上来一下,“向宁好着呢。” 陈子轻闻声去看门口,几个工人挤在那儿,为首的女人个头至少有一米七五,方长脸,眉眼大气,一对粗黑的麻花辫垂在身前,身上穿的是碎花衬衣加件工装褂子,挎了个包,她是第五车间的间花,原主在工会结交上的朋友,家境不错。 他把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拿出来,对她挥了两下。 钟菇一改悲伤,她把卫生纸塞兜里快步进病房,利索地把包往床边锈迹斑斑的铁柜子上一放,对护士说:“同志你忙你的去,我来吧。” 护士把毛巾给她,叮嘱了两句就出去了。 门口几人先后进来关心。 “组长,你身体咋样?” “小马说你……把我们给慌的,我们以为你……” 那工人拽着马强强,“小马,你来说!你看你整的事,多不吉利!” 马强强本来晕乎着,一听这话就愧疚上了,他啪啪打了好几下嘴,小心翼翼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哥,你别生我气。” 陈子轻微笑:“好,不生。” 马强强呆愣愣的,他哥怎么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陈子轻心里咯噔一下,我露馅了吗?这么快的吗? 没事的,不怕,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标注的内容没有这点,露了也没关系。 其他人没注意到这丝波动,他们都在讨论组长的伤情。 陈子轻的脖子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我没事,缓过来了。” 在场的都不信。 “咋个可能没事,我大伯磕破脑瓜子也吐了,他还抽筋,说糊涂话,叫都叫不清醒,我大妈都要吓死了。” “那是脑子磕坏了吧,后来呢,你大伯好了吗?” “本来好了,后来走了。” 病房寂静了一会,钟菇表情凝重地问:“向宁,你数得清我们吧,还知道大家伙是哪个厂的不?” 陈子轻安慰:“我都能跟你们对话了,说明脑子是没问题的。” 钟菇把脏毛巾放到黄瓷盆里洗洗搓搓,拧干搭在盆边上:“这伤了头得躺着,好好躺着,不能活动。” 大家附和:“是该躺着。” “按照组长这伤,起码得躺三个月。” “三个月后还得看情况。” “……” “厂里怎么说,安排了吗?” “不知道,等厂长回来我去问问。” “肯定得安排,要是厂长不批,我找他去。” “我也去。” “算上我一个!” 小伙子们七嘴八舌的表态,一个个都挺能的样子,病房里闹哄哄的。 钟菇蹙起两撇浓眉:“行了行了,向宁要静养,你们都回吧。” 有人起哄:“哟呵,钟同志,你到我们组长锅里吃饭来啦?咋就能替他做主了呢。” “没唱过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不知道啥叫朋友?”钟菇举手对着虚空一挥,“思想纯洁点,再敢胡扯,信不信我一巴掌扇得你满地找牙?” “去去去。”她把同志们赶出了病房。他们在走廊上一合计,来都来了,就去三楼看看汤同志。 钟菇把病房的门掩上,回到床边压低声音:“向宁,你伤是怎么弄的,谁害你了?” 陈子轻闷声:“我自己摔的。” 已经决定就算丢了饭碗也要给他报仇的钟菇:“……摔还能摔开瓢?” 陈子轻唉声叹气:“倒霉,磕石头上了。” 钟菇心惊肉跳地呢喃:“那真是捡来的命。” 陈子轻“咳”了一声。 钟菇忙去检查玻璃窗关没关好,她瞥瞥放在床另一头的两个氧气罐:“都给你整那个了。” “没用上,我醒得快,医生看我意识恢复了就走了。”陈子轻说。 “福大命大也经不住折腾,你别再乱来了,必须安心养伤。”钟菇把黄瓷盆端给马强强,叫他把脏水倒了,她去对面病床坐下来,问了问陈子轻的身体情况,两人聊了会天。 陈子轻躺累了想坐起来,又怕这个女人不让,就催她走:“医生说我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和小马都回厂里去吧,快发饭了。” “我哪还有心思吃饭。”钟菇说,“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陈子轻严肃道:“钟菇同志,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三餐是大事,哪能这么不积极。” 钟菇脸上飘起两块红:“我这就回去。”她拍着裤子站起来,“有什么要我稍给你的不?” 陈子轻刚准备摇头就听她来一句:“诗词本?” 他眼皮一跳,坏了,原主每天午休都要在指定地点写诗。 钟菇看他脸色突然煞白,慌张地跨了个大步扑到床前:“向宁,你怎么了,我马上去叫医生!” “不用叫,我就是头有点痛。”陈子轻拉住她的手臂,“我睡一会。” 钟菇跟一老母亲似的给他掖掖被子:“你睡你睡,多睡睡,能睡着就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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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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