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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双脚。 他直起腰，几个月未见的董彧坐在沙发上。董彧和他一样，也安装了假肢，裤腿里就不再空空如也。 不过董彧现在整个人看着颓废了很多，眼底是青黑色的，胡茬也没刮。 “我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震惊。” “你总会来的不是吗？” 董彧听到这句话，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我总会来找你的。就像当初一样。我曾经觉得你是我的救赎，我这么努力只是为了靠近你。” 季林然平静地看着他：“你只是想靠近权力和地位而已。” 董彧低头又笑了一下，“也许吧。可我们都是从淤泥里爬出来的人，难道你就不想将人踩在脚底下，让别人为我们俯首称臣吗？” 季林然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不想。” 季林然他一直都不想。他喜欢学习，因为读书对他来说是快乐的，能忘记烦恼的。他喜欢科研，是因为他能在这上面感觉到意义和存在感。 但是，若是说将人踩在脚下，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不想被束缚，也不想束缚他人。 董彧用手捂住脸，不让季林然看出他的表情。 “这便是你我不一样的地方。拜你们所赐，如今我又成为了一条臭鱼烂虾。我对药品上瘾，每天清醒的日子少得可怜。我想报复你们，可是药品已经摧毁了我的神经和意志。我每天在唾弃自已和沉沦美梦之中来回切换。我成了那些不能自制的弱者。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也许吧。” 董彧抬眼看季林然，眼里流露出最后一点希冀。 “哥哥，如果我不将你约束在身边，让你去追求你的梦想，你会喜欢我吗？” 季林然抿着唇，“这种假设性话题没有任何意义。” “有的，”董彧激动道：“我就想要一个答案。” 季林然平静地看着他，“答案就是不会。” 董彧听到答案，他整个人瘫软下来。 “为什么，我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为什么你不能喜欢一点我呢？” “有一点你搞错了。你只是装成我喜欢的样子，伪装总有一天会暴露。无法压制住的欲望，会再次将你再次变成一个囚禁我的恶魔。所以，这个答案没有意义。” 董彧看着季林然，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果然了解我啊，哥哥。早就在你进来之前，我就想着，我该怎么杀了你了。我不要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哥哥陪着我一起痛痛快快的死吧，好吗？” 季林然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董彧咆哮道：“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我又凭什么在乎别人的感受！” 董彧从怀里掏出枪，朝着季林然走去。 “来吧，我们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我们一起死！”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响起俞川的声音：“林然，你在里面吗？” 季林然看向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董彧已经上前搂住季林然的腰，枪抵在季林然的脑门上。 他的鼻子抵在季林然的腺体上认真嗅闻着，尽管他已经不是alpha。但是，他依然觉得闻到了那股苦中回甘的味道。 董彧带着季林然走到了窗边。外面的灯火如同繁星，成了每个归家旅人的路。 董彧的额头贴在季林然的额头上，他轻轻地说道：“哥哥，小时候我一受伤就想起你，我感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痛了。来之前，我本来也好痛，可是看到你，我就不痛了。” 董彧深深地看了季林然一眼：“哥哥，再见。” 这一句话始料未及，季林然看着翻下去的董彧，难以置信。 当俞川几人暴力开锁的时候，窗边的窗帘飘在空中，一如坠落的董彧。 季林然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一滴泪滑落下来。 董彧死亡之后，一切的事情都告一段落。 董鹤午的另外一个儿子董佳明，因为没有参与到人道的事件中来，继续在s国打拼自已的事业，没再有过交集。 季林然再次回归到了自已的岗位上。 他现在和监狱里的夏哲民合作了一个新项目，忙得脚不沾地。 尤瑞阳和张扬彼此交缠，关系不清不楚，尤瑞阳打算定居下来，不再前往o国。 桑洄和陈晚翰订婚了。 最后，桑枫空出了半个月，他牵着俞川的手，开始了一场快乐的旅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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